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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剛真的要來了社員群里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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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剛真的要來了社員群里炸開了》中國當代作家劉軍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劉剛真的要來了社員群里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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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中國的絕大部分老百姓認為識字沒啥用。因為中國是個農業國,國人基本都是農民。而農民不需要今天這樣使用化肥、農藥,操縱磨麵機、拖拉機、收割機等新式農業機器。他們只要會用鋤頭、鐮刀、耕牛,基本就沒啥問題了。對於農民來說,他們一生很少離開家,有的一輩子連縣城都沒去過。那麼,識字又有什麼用處呢?況且,在過去學會識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般來說,漢字是比較難學的,它難讀,難認又難寫,它是表意文字;不像英語等是拼音文字,見到字形就能讀出音來。而漢字相當複雜,光造字法就有六種:象形字、指事字、會意字、形聲字、假借字和轉注字。形聲字雖然占了漢字的80%以上,但形和聲不盡相同。如「駱駝」不能念成「各它」,否則,會鬧出笑話。

孩子們至少要學習三到四年時間才能達到看書、寫信的程度。當年沒有公學,都是私塾,上學費用雖不高,也不算便宜。

新中國剛成立時,我國的文盲率高達80%。文盲成為新中國發展路上的攔路虎。為解決這一問題,一場轟轟烈烈的掃盲運動在全國展開了。掃盲班遍布工廠、農村、部隊、街道。

劉剛是高中畢業生,是當時通安城人群中文憑最高的一位。又是通安村(大隊)掃盲組組長。他經常由村支書和村主任陪同到各社(生產隊)檢查掃盲工作。

當初,在各掃盲點,人們中間流傳着這樣一句最熟悉的話一一「劉剛真的要來了!」究其原因,主要是對當初這位絕無僅有的高中畢業生很嚮往,很崇拜!

於是,大家就議論開了:一曰:聽劉剛老師說,以後「耕地不用牛,點燈不用油。」我們祖祖輩輩耕地用牛,點燈用油,以後用啥耕地,用啥點燈?二曰:聽劉剛老師說,以後用拖拉機耕地,不知拖拉機是啥樣子?三曰:拖拉機能拖能拉能耕地,是好樣的!哪點燈不用油用啥?四曰:劉剛老師說,用電!五曰:哪電是啥樣子?六曰:聽劉剛老師說,電有水電、火電、風電等等。七曰:劉剛老師說,將來「電燈電話,樓上樓下。」哪電話是啥?電話會說話嗎?八曰:劉剛老師說,電話雖不會說話,卻會把我們說的話傳到很遠的地方,速度很快!九曰:劉剛老師說,電話的速度比火車的速度還要快!十曰:我們好好識字,脫盲了,上北京逛逛天安門。十一曰:哪咱們坐什麼去北京?十二曰:啥快坐啥去。十三曰:火車比汽車快,電話比火車快。十四曰:電話還比火車快,哪咱們就坐電話上北京。於是,人群中炸開了!

十五曰:我家祖祖輩輩是種地的,我太爺和我爺爺都沒去過縣城,我老爸50多歲了才去過一趟縣城,我們莊稼人,會耕種地會鋤草會收割莊稼就行了,學字有啥用,你們學吧!有的隨聲附和,對啊!你們年輕人可要好好識字,像我50多歲的人了,學也學不會,就是學會了,也該進土了!唉,還是抽鍋煙。十六曰:對啊!80歲學吹喇叭,學會了就氣斷了。十七曰:我三天念了漢語拼音中的前四個聲母,總是記不住,老伴說,你真笨,我早記住了。我問她怎麼念,她把「bpmf」念成了「羊肉泡饃」。又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十八曰:我們要積極點,我們渴望知識,盼望劉剛老師的到來,都想見見這個高級知識分子,長啥樣子?怎樣說普通話?怎樣教識字?十九曰:劉剛老師來是檢查學習的,我們要好好努力,怕落後了,拖了掃盲的後腿,怕受他的批評。二十曰:我們盼望着劉剛老師的到來,讓他給我們能講幾句話,最幸運的是能給我們上一節課。

二十一曰:希望能跟他說上幾句話,問幾個學習中的問題,請教他應怎樣學,才能效果好?二十二曰,想讓他以後多來轉轉,指導我們的學習,多督促,多檢查。

當然,還有的人聽說劉剛長得帥,中等身材,大眼睛,雙眼皮,頭大額寬,兩耳墜肩……

劉剛真的來了,要給大家上課了,他從容淡定地走到大家面前,說:社員同學們,大家好!有幸咱們能夠在這兒見面,互相學習,我先簡單地說說我們的國情:新中國是從災難深重的舊中國走過來的,剛解放時,全國5.5億人中有超過4億人是文盲,文盲率接近80%。

毛主席等黨和國家領導人意識到,要改變中國貧窮落後的面貌,必須大力開展掃盲工作,提高全民的文化素質。

前排左四劉剛

1950年9月,教育部提出了「推行識字教育,逐步減少文盲」的口號,得到了毛主席的支持,於是在全國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掃盲運動……大家要聽毛主席的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現在的社會好得很,大家有這個識字的好機會,一定要努力學習。

現在我們穿的衣服,如單衣、毛衣、毛襪都是用棉花和羊毛做的,穿上一兩年就爛了,尤其是羊毛線做的襪子,穿不了幾天就磨破了。可將來要穿尼綸、纖維做的衣服和鞋襪,那些東西又棉軟又保暖還耐用……」

有的社員說,年齡大了,記不住,怎麼辦?劉剛答道:要想辦法去記,邊說邊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了「午、牛、告」三個字。讓大家認,他接着說,第一個字是「中午」的「午」,第二個字是耕地的「牛」,這兩個字的區別在牛娃與老牛之間,牛娃的角沒長出來就是「中午」的「午」字。第三個字「告」與「牛」字的上半部分相同,只是下半部分的牛尾巴丟了,換成了「口」字。這個字是「告訴」的「告」字,一口咬掉牛尾巴,這麼新鮮的事,還不告訴大家行嗎?這時,引來一陣人哄堂大笑,課堂氣氛相當活躍,有的社員興趣高漲,問道:「行走」的「行」(xing)為什麼又讀「銀行」的「行」(hang)呢!劉剛笑道:「這個問題問得好,漢字里有好多多音字,他在不同的場合有不同的讀音。如「行走」和「銀行」兩詞讀音就不一樣。有一則笑話是這樣說的:「一個人去銀行(xing),見了行(xing)長,行(hang)了個禮!」他正好把「行」的兩個讀音弄反了,所以就成了笑話。漢字里這樣的多音字還不少呢!有的一字有五個讀音的,如「和」有5個讀音,分別是:1、和(he,讀二聲)平、2、曲高和(he,讀四聲)寡、3、和(huo,讀二聲)面、4、捏和(huo,讀四聲)、5、和(hu,讀二聲)了。劉剛認真地講着,社員們洗耳恭聽,覺得玄而又玄,不可思議……

在通安村(大隊)的這場掃盲活動中,劉剛在人們的視線中出現的頻率特別高,他幾乎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是穿梭於6個社(生產隊)的大忙人。

劉剛自幼酷愛漢字,利用一切機會讀書識字。在放羊時,偷偷地躲在山坳里背字典。由於天資聰穎,《新華字典》他用了一年的時間,就爛熟於心了;《漢語成語詞典》里的15000條成語,不知啥時候,他能信手拈來,恰當運用。

他初任民教時,就碰上了掃盲運動,白天教書,晚飯後到夜校上課。

為了父老鄉親儘快脫盲,他結合自己求學時多年識字的經驗和從教的心得,要創造出一種好記易學的識字方法,幫助村民們在最短的時間內記住常用漢字。

躺在炕上,他回憶自己最初識字的經歷,都是通過注音來實現的,一天可以學習幾十個字。這個方法說不定很有效!

想到這裡,他一骨碌從炕上爬起來,決定試驗一下。

他的幾個弟弟幾乎沒有上過學,但是都很想多認些字,能夠讀書看報。看到兄長白天上課,晚上又負責全村十幾個掃盲點的工作,就不便打攪。他們向村子裡幾個文化程度高一點的村民請教,卻一點長進都沒有,第一天學的漢字,常常第二天就忘了。

為此,幾個弟弟很苦惱,無奈地向兄長求教。劉剛只用一天的時間,先叫弟弟們學會了注音符號,然後將自己編寫的《1500字快速識字法》講給他們,平均每天能記20多個字,這樣下去,不到80天,就能記住1500個常用漢字。他對此喜出望外!

於是,他決定將此法在通安全村推廣。白天,他在通安小學誨人不倦;晚上,他穿梭於通安村的十幾個掃盲點,不遺餘力地傳授自己的快速識字法,每晚工作到深夜才休息。

剛開始時,村民們對這個方法很不適應,他們看着那些歪七扭八的注音符號,覺得像在學習外語。不久,他的「快速識字法」很快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好多村民適應了此法,學字的速度很快。

不久,他的「快速識字法」在通安村迅速推開了,此法的效果十分理想,深受村民青睞。好多通安村民運用此法,提前脫盲了。[1]

作者簡介

劉軍,男,會寧大溝通安人,漢語言文學專業本科學歷,會寧一中高級教師,現已光榮退休。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