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昂
陳子昂(661年-702年),字伯玉,梓州遂寧市射洪縣(今四川省射洪縣)人[1]。唐代詩人,是唐詩革新、古文運動的先驅者。方回在瀛奎律髓說道:「陳拾遺子昂,唐之詩祖也」。故有「唐詩詩祖」之稱。
陳子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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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 |||||||
姓名 | 陳子昂 | ||||||
字 | 伯玉 | ||||||
出生 | 661年 | ||||||
逝世 | 702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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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生平
父陳元敬早年以明經擢第,後隱居射洪東山[2]。陳子昂出生於富有的家庭,早年喜愛跑馬打獵,不好學,慷慨遊俠,「年十八未知書」[3]。後來在學校看到學子刻苦勤學,遂至金華山鄉校,發憤讀書[4]。學業有成後前往長安,但得不到名家的賞識。一日遇到一個賣胡琴者,有胡琴索價百萬,陳子昂買了這把胡琴,邀眾人至家中賞玩,竟當眾摔琴。陳對大家說他只是一介書生,不懂琴藝,但會寫文章,請大家欣賞他的文章。於是名震京師[5]。
唐高宗開耀二年(682年),許旦榜進士及第。高宗駕崩於洛陽,他上書在洛陽建高宗陵墓。武則天很欣賞他,拜為麟臺(祕書省)正字,歷官至右拾遺。通天元年(696年),武攸宜北伐契丹,陳子昂為記室,主撰軍中一切文件。後辭官回家。縣令段簡以其家富豪,誣陷入獄,憂憤而死[6]。也有人說是陳子昂得罪了武三思,因而被武三思命段簡將其殺害[7][8]。
陳子昂批評六朝南朝齊至南朝梁期間,詩體「采麗競繁,而興寄都絕」[9],其代表作為《感遇》詩38首,旨在抨擊時弊,抒寫情懷,還有《登幽州臺歌》等。他的詩歌創作在唐代頗有影響。他主張漢魏風骨,提倡風雅比興,對唐詩的健康發展是有利的。其詩風高昂清峻,雄渾蒼涼,語言深沉質樸。其友人盧藏用說他「橫制頹波。天下翕然質文一變」[10]。文學理論主張:一為提倡漢魏風骨和風雅寄興。二為反對齊梁詩風。此外陳子昂一說也是古琴曲《平沙落雁》的作者。[11]
作品列表
著作
詩詞
存詩共100多首,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感遇》詩38首,《薊丘覽古贈盧居士藏用》7首和《登幽州台歌》。
《登幽州台歌》和《薊丘覽古贈盧居士藏用》七首也是他傑出的代表作。這幾首詩是他隨建安王武攸宜出征契丹的時候寫的。盧藏用《陳氏別傳》說:子昂體弱多疾,感激忠義,常欲奮身以答國士。自以官在近侍,又參預軍謀,不可見危而惜身苟容。他日又進諫,言甚切至,建安謝絕之,乃署以軍曹。子昂知不合,因箝默下列,但兼掌書記而已。因登薊北樓,感昔樂土、燕昭之事,賦詩數首。乃泫然流涕而歌曰:「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時人莫不知也。他在《薊丘覽古》中,曾經歌頌了禮賢下士、知人善任的燕昭王、燕太子,感激知遇、乘時立功的樂毅、郭隗等歷史人物。俯仰今古,瞻望未來,他更深刻地體驗到生不逢時、理想無法實現的痛苦和悲哀,也更深刻地體會了古往今來許多仁人誌士在困扼境遇中激憤不平的崇高感情。也正是這種不可遏止的理想和激情,使他唱出了這首浪漫主義的《登幽州台歌》。儘管由於歷史條件的限制,他的苦悶無法解決,使這首詩的情調顯得相當孤獨。但是,也正是這首詩,在當時和後代得到無數讀者的深刻同情,盧藏用說這首詩「時人莫不知也」,就是有力的證明。這不愧是齊梁以來兩百多年中沒有聽到過的洪鐘巨響。 陳子昂的律詩比較少,但是像《度荊門望楚》,也是初唐律詩中的佳作:遙遙去巫峽,望望下章台。巴國山川盡,荊門煙霧開。城分蒼野外,樹斷白雲隈。今日狂歌客,誰知入楚來。詩人用氣勢流暢的筆調,寫出了他初次離蜀途中所見的巴楚壯麗山川。風格和其他詩人是有所不同的。 陳子昂仰慕「建安作者」和「正始之音」,他的詩受建安、正始詩人影響較深。唐皎然《詩式》說:「子昂《感遇》,其源出於阮公《詠懷》。」象「蘭若生春夏」、「貴人難得意」等比興托諷的詩篇,以及那些感慨人生禍福無常的詩,的確和阮籍相似。此外如《燕昭王》乃至《登幽州台歌》等,和阮詩「駕言發魏都」、「獨坐空堂上」等詩也有意境相通之處。而「丁亥歲雲暮」、「本為貴公子」、「朔風吹海樹」、「蒼蒼丁零塞」等邊塞詩,則和建安詩中「梗概而多氣」的寫時事之作比較接近。他的詩中,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同時存在。那些現實主義的作品,有的敘事慷慨沉痛,有的還兼有政論鋒芒。那些偏於抒發理想之作,有的寄興幽婉,有的又激情奔放,這又是浪漫主義的不同表現。總的來說,他的詩風格並不完全統一。 當然,陳子昂的詩在藝術上也存在一些缺點。他對漢魏南北朝的樂府民歌學習得不夠。對七言詩這種新形式也不重視,集中竟沒有一首七言詩(註:只蜀刻本《陳子昂先生全集》有《楊柳枝》七絕一首,真偽難定。)。《感遇詩》中甚至還有一些作品受玄言詩影響,讀起來有些枯燥乏味。但是,他的全部詩作絕沒有一點齊梁浮豔的氣息,這是更難能可貴的。總之,他是唐詩開創時期在詩歌革新的理論和實踐上都有重大功績的詩人,杜甫稱讚他:「有才繼騷雅,哲匠不比肩。公生揚馬後,名與日月懸。 ……千古立忠義,《感遇》有遺篇。」 韓愈稱讚他:「國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都對他在唐詩發展上的功績有高度的肯定,也反映了唐代詩人的公論,至於他的《感遇詩》直接啟發了張九齡《感遇》和李白《古風》的創作,李白繼承他以復古為革新的理論,進一步完成唐詩革新的歷史任務,更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陳子昂在散文革新上也是有功績的。他文集中雖然也還有一些駢文,但那些對策、奏疏,都用的是比較樸實暢達的古代散文,這在唐代,也是開風氣之先。所以唐代古文家蕭穎士、梁肅、韓愈都對他這方面的努力有較高的評價。
【登幽州台歌】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涕下一作:淚下)
註解 1、幽州:古十二州之一,現今北京市。 2、悠悠:渺遠的樣子。 3、愴然:悲傷淒涼。 4、淚:眼淚。
譯文 先代的聖君,我見也沒見到,後代的明主,要等到什麼時候? 想到宇宙無限渺遠,我深感人生短暫,獨自憑弔,我涕淚縱橫淒惻悲愁!
賞析 詩人具有政治見識和政治才能,他直言敢諫,但沒有被武則天所採納,屢受打擊,心情鬱鬱悲憤。 詩寫登上幽州的薊北樓遠望,悲從中來,並以「山河依舊,人物不同」來抒發自己「生不逢辰」的哀嘆。語言奔放,富有感染力。在藝術表現上,前兩句是俯仰古今,寫出時間的綿長;第三句登樓眺望,寫空間的遼闊無限;第四句寫詩人孤單悲苦的心緒。這樣前後相互映照,格外動人。句式長短參錯,音節前緊後舒,這樣抑揚變化,互相配合,大大增強了藝術感染力。 [13]
《感遇詩三十八首·其三十四》精選經典唐詩鑑賞
朔風吹海樹,蕭條邊已秋。亭上誰家子,哀哀明月樓。
自言幽燕客,結髮事遠遊。赤丸殺公吏,白刃報私仇。
避仇至海上,被役此邊州。故鄉三千里,遼水復悠悠。
每憤胡兵入,常為漢國羞。何知七十戰,白首未封侯。
這首詩是詩人從軍徵幽州時所寫。詩中表現了一個邊塞戰士的愛國熱情遭到壓抑與對現實的諷刺。從這些現實性很強的詩篇中,我們清醒地看到他的政治抱負與詩歌的革新主張是有內在的聯繫的。
詩的開頭寫在一個月明之夜裡,一個戰士對著暮秋發出了哀思:北風吹打著海邊的樹木,蕭條的邊塞已經是秋天了。亭子上面那是誰家的孩子,對著明月發出聲聲的哀怨。「自言」六句說,他是幽燕一帶的人,年輕時就到了外面。用丸藥殺死了官吏,用刀子殺死了自己的仇敵。為了躲避仇敵的報復來到了海上,投軍戍守在這個邊遠的州縣。從「殺公吏」、「報私仇」來看,他是一個豪俠之士,作者對他抱著同情的態度。「故鄉」四句說,離故鄉是那麼遙遠,遼水無盡地流逝。每當敵兵入侵時,激發了我的憤慨之情,我認為這是一國漢人的羞恥。從這幾句中,可以看出這個戰士是一個愛國主義者。詩的結尾說: 「何知七十戰,白首未封侯。」從軍以來參加了70次戰鬥了,頭髮已經白了,也還沒有得到封侯的晉昇機會。這是明白地表示對當局的不滿。這些現實性很強的詩篇,突破了泛擬古題的邊塞詩的傳統風氣,而成為刺世的激昂憤慨之音。在這35首《感遇》詩中,這首應該說是優秀的一首。[14]
注釋
- ↑ 《新唐書》卷四二《地理志》六:「劍南道梓州梓潼郡有射洪縣。」
- ↑ 《陳子昂集》卷六《我府君有周居士文林郎陳公墓誌文》
- ↑ 《新唐書》云:「子昂十八未知書,以富家子,尚氣決,弋播自如。」
- ↑ 盧藏用《陳氏別傳》稱「嘗從博徒入鄉學,慨然立志,因謝絕門客,專精墳典,數年之間,經史百家,罔不該覽。」
- ↑ 《獨異記》曰:「陳子昂初入京,不為人知。有賣胡琴者,價百萬;豪貴傳視,無辨者。子昂突出,顧左右曰:『輦千緡市之』。眾驚問,答曰:『余善此樂。』皆曰:『可得聞乎?』曰:『明日可集宣陽里。』如期,偕往。則酒肴畢具,置胡琴於前,食畢,捧琴語曰:『蜀人陳子昂,有文百軸,馳走京轂,碌碌塵土,不為人知。此樂賤工之役,豈宜留心。』舉而碎之,以其文軸遍贈會者。一日之內,聲華溢都。」周昭《雙橋隨筆》卷八引馮夢龍評價說:「唐人重才,雖一藝一能相與驚傳讚嘆。故子昂借胡琴之價出奇以市名,而名果成矣。若今日,不惟文軸無用處,雖求一聽胡琴者,亦不可得。惜哉!」
- ↑ 盧藏用《陳氏別傳》載:「屬本縣令段簡貪暴殘忍,聞其家有財,乃附會文法,將欲害之。子昂荒懼,使家人納錢二十萬,而簡意未已,數輿曳就吏。子昂素羸疾,又哀毀,杖不能起。外迫苛政,自度氣力恐不能全,因命蓍自筮,卦成,仰而號曰:『天命不佑,吾其死矣!』於是遂絕。年四十二。」南宋人葉適對此事表示懷疑:「子昂名重朝廷,簡何人?猶二十萬緡為少而殺之,雖梁冀之惡不過。恐所載兩未真也。」(見《習學記言序目》卷四十一《唐書》四);又見沈亞之《上九江鄭使君書》:「喬(知之)死於饞,陳死於枉,皆由武三思嫉怒於一時之情,致力克害。一則奪其妓妾以加憾;一則疑其擯排以為累,陰令桑梓之宰拉辱之,皆死於非命。」(《沈下賢文集》卷八)
- ↑ 胡震亨在《唐音癸簽》中說:「嘗怪陳射洪以拾遺歸里,何至為縣令所殺。後讀沈亞之《上鄭使君書》……始悟有大力人主使在,故至此。」(《唐音癸簽》卷二十五)
- ↑ 岑仲勉曾在《陳子昂及其文集之事跡》一文中提出懷疑:「以武后、周、來之淫威,子昂未之懼,何獨畏夫縣令段簡?……余由此推想:謂子昂家居時,如非有反抗武氏之計劃,即必有誅討武氏之文字,《別傳》所謂『附會文法』,匣劍帷燈,饒有深意。唯如是,斯簡之敢於數輿曳就吏,子昂之何以懼,何以賄,均可釋然。及不甚其逼,遂一死謝之」(《輔仁學志》第一、二合期),彭慶生對岑仲勉的推想不以為然:「岑氏所疑極是,唯推想子昂有反抗武氏之計劃或文字,卻未免鑿空。依當日情勢,倘子昂有此種計劃或文字,段簡必然上奏,斷無權擅自處理,而《別傳》亦不得言其『附會文法』。」葛曉音則認為「陳子昂集中《我府君有周居士文林郎陳公墓誌文》可能是他招禍的直接原因」,這篇文章的用字「青龍癸未,唐歷雲微」「大運不齊,賢聖罔象」等等,皆「犯了武后的大忌」(《學術月刊》1983年第2期)
- ↑ 《與東方左史虯修竹篇序》
- ↑ 《陳伯玉文集序》
- ↑ 閭鵬,古琴曲《平沙落雁》分析,音樂時空,2015年11期
- ↑ 《四川通志》卷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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