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韩寒)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北京时间》是中国现代作家韩寒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我在上海和北京之间来来去去无数次,有一次从北京回上海是为了去看全国汽车拉力赛上海站的比赛,不过比赛都是上午八九点开始的,所以我在床上艰苦地思考了两天要不要起床,以后决定还是睡觉好,因为拉力赛年年有。于是睡了两天又回北京了。
第一次去北京是因为《三重门》这本书的一些出版前的事宜,此时觉得北京什么都不好,风沙满天,建筑土气,如果不说这是北京,还没准给谁西部大开发掉呢。我记得当时住的是中国作家协会的一个宾馆,居然超过十一点钟要关门,幸好北京的景色也留不住我逛到半夜,所以早早躲在里面看电视,看了一个礼拜电视回去了,觉得上海什么都好,至少不会一个饺子比馒头还大。
其实我一直觉得一个城市里面的人本来不具备什么真正的特色,比如上海人也有很多大方的,北京人也有很多小气的,所谓的上海只有漂亮的城市而没有文化这种说法也八成是北京人想出来的。因为一个城市发展得美丽与否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而有没有文化这样的东西就不是旅游一次就能知道的,所以先是一些可能连去都没有去过上海的人写几篇文章说上海没有文化,然后你说上海没有文化,他说上海没有文化,所有外地人就都觉得上海没有文化了。而北京之所以让很多人觉得有文化,也是这个原因。这不是给上海人说好话,因为的确很多上海人让人看一眼或者同他说一句话就会让人萌生把他揍一顿的想法,但是在有没有文化这个问题上上海人的确显得很无辜。
而北京之所以给人一种有文化的感觉是因为北京人爱吹牛,在北京打车就感觉前面开车的不是司机,而是成天在街上逛来逛去找人吹牛的,而艺术很大程度上也是吹牛吹出来的,所以两者一拍即合,就给人感觉北京到处都是艺术家。而真正在北京有所成就的,上前一打听,都是外地人。
不过北京破也有破的好处,比如说在上海我从来不愁半夜两点买不到东西,但是在北京如果没有车或者不打算跑长途的话,最好还是在白天备足粮食。或者一到吃晚饭的时候突然会出现很多军车在街上飞驰,拉着警报大喊前面的车靠边,反正我在别的城市里从来没见过还有急着吃饭急成这样的,不过幸亏北京的路极其颠簸,这就意味着越快就越受罪,而那些车走的路恰恰是平时大车走的路,所以最颠,这也让同样急着去吃饭但没有权力为了吃饭而违章的人看着心里很舒服。
不过北京的路的确是天下的奇观,我在看台湾杂志的时候经常看见台北人对台北公路的抱怨,其实这还是说明台湾人见识太少,来首都开一次车,回去保证觉得台北的路都平得像F1的赛道似的。但是台湾人看问题还是很客观的,因为所有抱怨的人都指出,虽然路有很多都是坏的,但是不排除还有部分是很好的。虽然那些好路大部分都集中在市政府附近。
北京最颠簸的路当推二环。这条路象征着新中国的一路发展,就两个字:坎坷。二环给人的感觉就是巴黎到莫斯科越野赛的一个分站。但是北京最近也出现了一些平的路,不过在那些平的路上常常会匪夷所思地冒出一个大坑,所以在北京看见法拉利,脑子里只能冒出三个字--颠死他。
所以我就觉得这不像是一个有文化的城市修的路。
反观上海,路倒是平很多,但是一旦修起路来却让人诧异不已。上海虽然一向宣称效率高,但是我见过一座桥修了半年的,而且让人不能理解的是这座桥之小--小到造这个桥只花了两个月。
我从上海住的地方到我父母这里要经过一条国道,这条国道常年大修,但是这条路却从来不见平整过。这里不是批评修路的人,他们非常勤奋,每次看见他们总是忙得大汗淋漓,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而已。
但是我在上海没有见过不是越野车就会托底的路,而且是交通要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北京一直考虑要买一辆越野车。
可能有文化的地方容易托底吧。[1]
作者简介
韩寒: 1995 初中 不快乐地混日子 发表文章 1998 高中 进入市重点 体育加分 1999 浮出海面 获首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 1999 顽主 写《三重门》 年 1999 看上去很美 成绩单挂红灯七盏 留级 1999 过把瘾就死 于《新民晚报》上抨击教育制度文见后记 2000 活着 老子还没死 老子跨世纪 2000 动物凶猛 一部分无聊的讨论文章和讨论者 2000 猪骡鸡公园 喧哗的中庸者们说偏科不可取 2000 一地鸡毛 讨论盛况 2000 一个都不能少 还是七门功课红灯 照亮我的前程 2000 千万别把我当人 我成为现象 思想品德不及格 总比没思想好 2000 无知者无畏 有人说我无知 那些没有文化只有文凭的庸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