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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智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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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today.line 學歷 名古屋大學碩士 性質 社會學家、教育學家、現代中國研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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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智子(1971年5月28日-)是一名日本社會學家、教育學家、現代中國研究者,目前擔任東京大學大學院綜合文化研究科教授。
目錄
簡介
出身大阪府八尾市,曾就讀大阪府立八尾高等學校、大阪外國語大學外國語學科中國語學科、名古屋大學國際開發研究科碩士課程,後來於香港大學取得教育學博士學位,師從程介明。丈夫是北海道大學教授城山英巳。
觀點
香港眾志周庭坐了多月冤獄,終於獲釋,這事在日本獲廣泛關注,甚至可能中日關係的根本走向,為此我們訪問了日本的中國問題專家、東京大學的阿古智子教授。阿古智子教授長期關注中國人權狀況,曾多次到中國調研,近年對中國的外交政策越來越不認同,曾被中國國安約談,也積極對香港問題發聲。她認為香港變得面目全非,特別是日本人熟悉的周庭居然被控「勾結外國勢力」,對日本朝野都是一個 wake-up call,大家對中國都不會再有遐想;奈何中國經濟實力始終龐大,日本敢發聲的社會賢達並不多。她擔心隨著香港淪為「南深圳」,之後就會是台灣、日本首當其衝,假如日本再不調整政策,可能總有一日淪為中國附庸。[1]
日本周邊有很多國家都是威權體制國家。一黨獨裁的中國,個人獨裁的朝鮮,普京總統強權專制的俄羅斯。
還有一些國家,如越南、老撾、新加坡、柬埔寨等,是執政黨長期執政。 像菲律賓和印度這樣的國家,政治領導人的強權手段和帶有濃厚民粹主義色彩的政治統治,有些國家給人的感覺是民主在倒退。近日,緬甸國家軍隊發動政變,先後拘留了執政的國民民主聯盟的高級領導,包括國務委員昂山素姬和總統溫敏。
在當今的世界格局之下,中國的影響力無法忽視。在控制大數據的能力上,中國始終掌握優勢。現實情況是,沒有中國的存在,國際秩序無法形成。
正由於此,日本需要與擁有自由,人權,民主,法治等普世價值的民主陣營國家合作,巧妙整合與中國的關係,給中國施壓,要求中國制定相關公平競爭和平等交流的規則和政策。[2]
演講節錄
龍應台基金會11月3日舉行思沙龍活動,由東京大學教授阿古智子以「歷史的記憶、歷史的忘卻—日本,這個不成熟的民主國家」為題,輕巧而溫柔地帶著聽眾一起檢視了她對於戰爭記憶、歷史記憶的觀察。阿古教授非常重視教育與批判思考在民主政治中所扮演的角色,不過她也對台下的聽眾畏懼「強大的日本可能發動戰爭」感到驚訝。阿古說,日本人並不像台灣人想到那樣團結、那樣美好,內部也有很多矛盾與缺點,但她也同樣不希望再看到日本發動戰爭,會以學者的身份繼續努力。
戰爭與歷史的記憶,每個人都不一樣
阿古教授說,戰爭與歷史的記憶,與每個人的背景密切相關,所以她也介紹了自己的成長背景與經歷。阿古智子其實並非歷史或戰爭的專家,她1971年在大阪八尾市出生,在大阪外國語大學主修中文。後來在香港大學拿到教育學博士後,以一名社會學者的身份在中國研究現代社會的變遷,關注留守兒童、維權律師、公民社會等議題。
阿古教授說,她從小在大阪郊區的八尾市長大,那個地方有許多「部落人」(江戶時代社會地位最底層的人)、被強迫來日工作的朝鮮人、來自中國貧困地區的留學生、政治犯的孩子。這樣有趣而多樣的社會組成,讓當地的老師非常重視「反歧視教育」,當時老師編纂使用教材的自由度也比現在高。可能也是這樣的生活經歷,阿古說,她在北京的家空間雖然不大,但總會保留一兩個空房間,給來自中國貧困地區的學生住。但她也說,可惜大阪的左派傳統沒有保留下來,如今大阪的政治氣氛已經變得非常保守。
阿古教授說,自己原本沒有想當老師,而是想到國際的NGO從事一些扶貧的計畫。不過到香港大學念書之後,才以一邊做計畫、一邊讀書的方式來對中國進行理解。阿古後來到中國做田野調查,也同樣喜歡深入社會底層,所以她不喜歡跟她的老師輩出訪,因為這些學者多半是跟當地官員喝酒,然後取得研究所需的資料,「這樣就看不到當地人民比較草根的生活了」。
周遭人的戰爭記憶
阿古智子教授說,她因為家人都沒有參與戰爭,所以她的戰爭記憶都是透過學校的教育(大阪的公立小學、公立初中)而來,還有像是上海老媽媽,甚至從不願透露他的參戰經驗的公公。阿古表示,就算公公什麼也不告訴他們,他們還是可以感受到一些事情。有趣的是,阿古教授也介紹了她的8歲兒子的「戰爭記憶」。
阿古說,他的小孩是東京都中野區的「平和之森小學」的二年級學生。「平和之森小學」的校地過去是專門關押政治犯、思想犯、無政府主義者、參與工運的老百姓的中野監獄,但如今只剩下美麗的紅磚校門還是監獄遺跡。由於日本小學現在都會教授孩子們當地的歷史,阿古就問孩子的老師,是不是會教導孩子相關的歷史?沒想到老師說,這不在國小的教育範圍裡。
阿古智子說,如果要知道日本走向戰爭的道理,包括思想控制的那些黑歷史,都應該要去學習跟了解才對。後來阿古提議在學校辦一個工作坊,也畫了海報,結果老師還是說「不可以」。阿古問。為什麼」,老師說,這張海報上有納粹、政治犯等詞彙,超出孩子的學習範圍了。阿古批評,為什麼日本學校的教育體制會這麼樣的僵化。
此外,平和之森小學因為準備遷校,新址上留有的中野監獄該不該拆除,也成為學校與老師、家長爭論的話題。不過許多日本人都抱持著不想「惹爭議」的心態,不想跟政治話題沾染上關係。這個案子目前還在中野區討論,已經開了兩次公聽會與討論會,預計11月底才會有結論。阿古說,日本的教育非常欠缺批判思考,透過對這些遺址的保留與保存,除了可以認識過去,也可以作為舉辦沙龍之用。
日本的左與右
阿古說,她這幾年開始往台灣跑,對台灣的理解還非常不夠。她發現台灣的老百姓有很多不同的政治立場,所以要跟台灣人交朋友的時候要非常小心,不要說錯話。而日本左派與右派的立場與爭議也是一樣,也影響到日本人對戰爭與相關問題的態度。自民黨一般來說被視為右翼(保守派),重視穩定與現實、傳統與秩序,因此同意保留天皇系統、支持國旗國歌、夫妻同姓(太太婚後改為夫姓)、反對外國人的參政權與投票權;立憲民主黨與共產黨一般被視為左翼(革新派),更重視人權與自由平等,夫妻可各自保有本性,支持外國人的投票權與參政權。
阿古智子教授指出,其實不同年齡層對同一個政黨的左右傾嚮往往會有截然不同的判斷,甚至可能橫跨左與右,像是圖中的日本維新會(黃色)在年輕人看來竟然是一個左派政黨。(李忠謙攝) 不過阿古教授也提醒現場聽眾,事實上左與右存在非常多細膩的分別,以上的分類並非絕對,所以對於道德觀的衝突應該盡量去了解才對,而不是簡單的貼上誰好誰壞的標籤。更有意思的是,左翼與右翼的含義在不同時代也不盡相同,甚至同一個時代的不同年齡層也會有不同看法。像是日本維新黨是非常右的,但在二三十歲的民眾眼裡,卻是liberal的政黨,自民黨在年輕人眼中卻是一個中間政黨。不過現在日本的右翼比較容易受到支持,左翼比較不受歡迎。可能是七十年代的學生運動可能鬧的太過分了,引來社會的普遍惡感。
阿古說,像她一樣關切中國人權問題的日本研究者,往往都是右派,但這些人的問題是,常常利用研究成果煽動對中國、朝鮮的仇恨,進而歧視這些國家,這也是她無法贊成的。還有一些日本右翼常跟台灣獨立派合作,過度美化日本。阿古教授笑著說:「日本不是那麼美好的國家,有很多問題的!」
阿古教授認為,日本的民主主義之所以不成熟,是因為缺少能夠獨立思考的年輕人,這一點要仰賴教育的變革才能逐漸改善。至於左右之間、或者不同立場的碰撞,則牽涉到彼此是不是能夠理性溝通、超越自己的局限。她在演講中也提出四個建議:盡量客觀了解道德觀的衝突、面對事實、尊重專業主義、維持耐性。她最後呼籲,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主體性,要小心可能會利用你的勢力,每個人也要堅持誠實的態度,不要只是考慮自己利益為主的那種立場。
阿古教授表示,戰爭是人類的災難,我們一定要弄清楚這種災難是怎麼發生的,否則戰爭還會再發生。現在日本的媒體時常強調中國與韓國的缺點與反日情緒,這難免讓日本的年輕人不高興,覺得中國與韓國為什麼這麼仇日。與此相對,阿古說,東京大學跟北京大學不久前辦了一場研討會,討論社會弱勢的問題。北大學生的程度非常好、討論能力非常強,但他們說中國的少數民族政策非常好,反倒是沖繩人沒有少數民族地位,總是遭到歧視。阿古也批評,北大學生的觀點太過簡化,這一定程度都是受到媒體與宣傳的影響。
對待戰爭責任,德日為何不同?
對於日本人不願意承認戰爭責任的問題,阿古說也有很多日本人承認戰爭的責任,日本政府(尤其是社會黨執政的年代)過去也曾經道過歉。至於為什麼日本與德國對待戰爭責任的態度有所不同,阿古認為跟冷戰時期的局勢有關。日本選擇跟美國合作,站在資本主義陣營反對共產主義,這一點跟台灣很像。阿古說,台灣人會那麼喜歡日本,其中也有冷戰的因素。德國在戰後隨即開始賠償、教育的工作,但是日本戰後跟中國分屬兩個陣營,就沒有很好的處理這一件事。70年代的中日交流與友好並不是民間自發,而是雙方政府基於外交需要所營造出來的,戰爭的相關問題還需要民間與政府一起努力,民主國家也應該一起合作對抗反民主的因素。
採訪側記:日本人(該)是什麼樣子?
在阿古教授的演講之前,現場先播放了一支紀錄片—《石原莞爾將軍:發動戰爭的男人》,講述「大東亞戰爭」的理論指導者石原莞爾中將的故事。正當觀眾沉溺於一位日本將軍發動侵略的理論與現實之中,一位個子嬌小的東大教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剛才看了這個紀錄片以後,我自己作為日本人,覺得有一點害怕、有一點恐怖。」
這位教授正是當天活動的主角人阿古智子,她說,日本人並不常看這樣的戰爭紀錄片,日本的小孩子也不怎麼有機會看,所以覺得比較恐怖。從這個看似閒聊的開場,卻點出了一項事實。距離今日已超過70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其實已經沒有多少人真的親身經歷。而日本人與台灣人對於中日戰爭的面貌與記憶,在不同的歷史教育與政治宣傳之下,真的會指向同樣一組歷史事件嗎?
年齡在73歲以下的中日民眾,其實就根本沒有機會親自見證二戰,大家都免不了是透過教科書、各種媒體與口耳相傳,來理解中日戰爭。作為日本的鄰國、以及曾被日本侵略與殖民的國民,看了講述日軍參謀如何謀劃發動侵略戰爭的紀錄片,感覺當然不怎麼好受,現場也有好幾位聽眾表達了對強大日本的恐懼、以及對日本可能再次侵略鄰國的擔憂。
經常造訪中國、先生也在北京擔任駐外記者的阿古教授說,台灣人對日本的印象讓她很意外,日本人沒有那麼厲害、那麼團結,但她也希望日本更多些靈活性,不要只知道服從與守舊。透過紀錄片所展現的日本將軍形象,跟眼前這位實際站在眼前的日本學者,那個才是我們印象裡的日本人?那個才是日本人的真面貌?除了阿古所說的「日本也有各式各樣的人」,也如同現場一位聽眾所說的,阿古教授給人的感覺「是個不太像日本人的日本人」,如果有更多像阿古教授這樣理性的聲音能夠發揮力量,也許日本的鄰國也不用在二戰已經結束的七十多年後,還要繼續「抗日」。[3]
影片
參考文獻
- ↑ 【國際前線】阿古智子:香港淪陷令日本覺醒,但如何改變日本對華政策?,立場新聞,2021/06/13
- ↑ 【譯文】阿古智子:國安法下中國化的香港 國際舞台上日本的作為,matters
- ↑ 《思沙龍》「日本沒有那麼美好,也沒有那麼恐怖」東大教授阿古智子談「不成熟的民主國家—日本」,today.line,2018年11月0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