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書·列傳·卷十三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新唐書·列傳·卷十三出自《新唐書》,此書是北宋時期歐陽修、宋祁、范鎮、呂夏卿等合撰的一部記載唐朝歷史的紀傳體斷代史書,「二十四史」之一。全書共有225卷,其中包括本紀10卷,志50卷,表15卷,列傳150卷。《新唐書》前後修史歷經17年,於宋仁宗嘉祐五年(公元1060年)完成。[1]
原文
劉斐
劉文靜字肇仁,自言系出彭城,世居京兆武功。父韶,仕隋戰死,贈上儀同三 司。文靜以死難子,襲儀同。侗儻有器略。大業末,為晉陽令,與晉陽宮監裴寂善。 寂夜見邏堞傳烽,吒曰:「天下方亂,吾將安舍?」文靜笑曰:「如君言,豪英所 資也。吾二人者可終■賤乎?」
高祖為唐公,鎮太原,文靜察有大志,深自結。既又見秦王,謂寂曰:「唐公 子,非常人也,豁達神武,漢高祖、魏太祖之徒歟!殆天啟之也。」寂未謂然。文 靜俄坐李密姻屬系獄,秦王顧它無可與計者,私入視之。文靜喜,挑言曰:「喪亂 方剡,非湯、武、高、光不能定。」王曰:「安知無其人哉?今過此,非兒女子姁 姁相憂者。世道將革,直欲共大計,試為我言之。」文靜曰:「上南幸,兵填河、 洛,盜賊蜉結,大連州縣,小阻山澤,以萬數,須真主取而用之。誠能投天會機, 奮礻藝大呼,則四海不足定也。今汾、晉避盜者皆在,文靜素知其豪傑,一朝號召, 十萬眾可得也。加公府兵數萬,一下令,誰不願從?鼓而入關,以震天下,王業成 矣。」王笑曰:「君言正與我意合。」乃陰部署賓客。
將發,恐唐公不從,文靜謀因裴寂開說,於是介寂以交王,遂得進議。及突厥 敗高君雅兵,唐公被劾,王遣文靜、寂共說曰:「公據嫌疑之地,勢不圖全。今部 將敗,方以罪見收,事急矣,尚不為計乎?晉陽兵精馬強,宮庫饒豐,大事可舉也。 今關中空虛,代王弱,賢豪並興,未有適歸,願公引兵西,誅暴除亂。乃受單使囚 乎?」唐公私可,會得釋而止。
王教文靜偽為詔「發太原、西河、雁門、馬邑男子年二十至五十悉為兵,期歲 盡集涿郡以伐遼。」繇是人心愁擾,益思亂。文靜謂寂曰:「公聞先發制人,後發 制於人乎?唐公名載圖讖,聞天下,尚可怗怗以待禍哉?」又脅寂曰:「公為監, 以宮人侍客,公死何憾,奈何累唐公?」寂懼,乃勸起兵。秦王即委文靜、長孫順 德等募士,聲討劉武周。文靜與寂作符敕,發宮監庫物佐軍興。會王威、高君雅猜 貳,文靜與劉政會為急變書,詣留守告二人反,候唐公與威、君雅視事,文靜進曰: 「有密牒言反者。」公目威等省牒,政會不肯,曰:「所告乃副留守,唯唐公得觀。」 公驚曰:「詎有是乎?」讀已,語威曰:「人告公等,信乎?」君雅詬曰:「反人 欲殺我耳。文靜叱左右執之,由是舉兵。
唐公乃開大將軍府,以文靜為司馬。文靜勸改旗幟,彰特興,又請與突厥連和, 唐公從之。遣文靜使始畢可汗,始畢曰:「唐公兵何事而起?」文靜曰:「先帝廢 冢嗣以授後主,故大亂。唐公,國近戚,懼毀王室,起兵黜不當立者。願與突厥共 定京師,金幣、子女盡以歸可汗。」始畢大喜,即遣二千騎隨文靜至,又獻馬千匹。 公喜曰:「非君何以致之?」尋拒屈突通於潼關,與其將桑顯和苦鬥,死者數千。 文靜度顯和軍怠,以奇兵從後掩之,顯和敗績。通兵尚數萬,欲引而東,文靜命將 追執之,徇新安以西,皆下。轉大丞相府司馬,進光祿大夫、魯國公。
唐公踐天子位,擢納言。時多引貴臣共榻,文靜諫曰:「今率土莫不臣,而延 見群下,言尚稱名。帝坐嚴尊,屈與臣子均席,此王導所謂太陽俯同萬物者也。」 帝曰:「我雖應天受命,宿昔之好何可忘?公其無嫌。」薛舉寇涇州,以元帥府長 史與司馬殷開山出戰,大敗,奔還京師,坐除名。與討仁杲,平之,復爵邑,授民 部尚書、陝東道行台左僕射。從秦王鎮長春宮。
文靜自以材能過裴寂遠甚,又屢有軍功,而寂獨用故舊恩居其上,意不平。每 論政多戾駁,遂有隙。嘗與弟散騎常侍文起飲酣,有怨言,拔刀擊柱曰:「當斬寂!」 會家數有怪,文起憂,召巫夜被發銜刀為禳厭。文靜妾失愛,告其兄上變,遂下吏。 帝遣裴寂、蕭瑀訊狀,對曰:「昔在大將軍府,司馬與長史略等。今寂已僕射,居 甲第,寵賚不貲。臣官賞等眾人,家無贏,誠不能無少望。」帝曰:「文靜此言, 反明甚。」李綱、蕭瑀明其不反;秦王亦以文靜首決非常計,事成乃告寂,今任遇 弗等,故怨望,非敢反,宜賜全宥。帝素疏忌之,寂又言:「文靜多權詭,而性猜 險,忿不顧難,醜言怪節已暴驗,今天下未靖,恐為後憂。」帝遂殺之,年五十二。 文起亦死,籍其家。文靜臨刑,撫膺曰:「高鳥盡,良弓藏,果不妄。」貞觀三年, 追復官爵,以子樹義襲魯國公,詔尚主。然怨父不得死,謀反,誅。
裴寂,字玄真,蒲州桑泉人。幼孤,兄鞠之。年十四,補郡主簿。及長,偉容 貌,涉知書傳。隋開皇中,調左親衛。家貧,徙步走京師,過華山祠,祈神自卜, 夜夢老人謂曰:「君年逾四十當貴。」
大業中,為齊州司戶參軍,歷侍御史,晉陽宮副監。唐公雅與厚,及留守太原, 契分愈密,至蒲酒通晝夜。秦王與劉文靜方建大計,未敢白公,以寂最厚善,乃同 私錢數百萬餉龍山令高斌廉,俾與寂博,陽不勝,寂得進多,大喜,日滋昵。太宗 以情告之,許諾。寂嘗以宮人侍唐公,恐事發誅,閒飲酣,乃白秦王將舉兵狀,因 言:「今盜遍天下,城闔外即戰場,雖徇小節,猶不脫死。若舉義師,不特免禍, 且就大功。」唐公然所計。兵起,寂進宮女五百,米九百萬斛,雜彩五萬段,鎧四 十萬首。
大將軍府建,為長史。下臨汾,封聞喜縣公。至河東,屈突通未下,而三輔豪 傑多歸者。唐公欲先取京師,恐通掎其後,猶豫未決,寂說曰:「今通據蒲關,未 下而西,我腹背支敵,敗之符也。不若破通而後趨京師。」秦王曰:「不然。兵尚 權,權利於速。今乘機度河以奪其心。且關中群盜處處屯結,疑力相杖,易以招懷, 撫而有之,眾附兵強,何向不克。通自守賊耳,庸能患我?一失其機,勝負未可計 也。」唐公兩從之,留兵圍蒲,而遣秦王入關。長安平,賜寂田千頃、甲第一區, 物四萬段,遷大丞相府長史,進魏國公,邑三百戶。
隋帝禪位,公固讓,寂開陳符命以勸,又督太常具儀、撰日。唐公即位,曰: 「使我至此者,公也。」拜尚書右僕射,賜服玩不貲,詔尚食日給御膳,視朝必引 與同坐,入閤則延臥內,言無不從,呼為裴監,不名也,貴震當世。
武德二年,劉武周寇太原,守將數困,寂請行,授晉州道行軍總管討賊,以便 宜決事。賊將宋金剛據介州,寂屯度索原,賊埭水上流,寂徙屯,為賊所搏,兵大 潰,死亡略盡。寂晝夜馳抵平陽,鎮戍皆沒。上書謝罪,高祖薄其過,下詔慰諭, 俾留撫河東。寂無它才,惟飛檄郡縣,促入屯壘相保贅,焚積聚,人益惴駭思亂。 夏人呂崇茂殺其令,反,為賊守,寂攻之,復為所敗。召還,帝責讓良久,以屬吏, 俄釋之,遇待如初。
帝每巡幸,必委以居守。麟州刺史韋雲起告寂反,按訊無狀,帝謂曰:「朕有 天下,公推轂成之也,容有貳哉?所以訊吏,欲天下人信公不反耳。」詔三貴妃齎 玉食寶器宴其家,經宿去。帝嘗從容夸語曰:「前王多興細微,間關行陣而後成功。 我家隴西舊族,世姻婭帝室,一呼倡義,不三月有天下,公復華胄,職宦光顯,非 劉季亭長、蕭曹刀筆吏比也。我與公無愧焉。」四年,改鑄錢,賜一爐得自鑄。又 聘其女為趙王元景妃。遷左僕射。帝置酒含章殿,歡甚,寂頓首曰:「始陛下發太 原,約天下已定,許上印綬。今四海妥安,願賜骸骨歸田裡。」帝泣下曰:「未也, 要當相與老爾。公為宗臣,我為太上皇,逍遙晚歲,不亦善乎!」九年,冊拜司空, 遣尚書員外郎日一人直第。貞觀初,太宗親郊,命寂與長孫無忌升金輅,寂辭,帝 曰:「公有佐命勛,無忌宣力王室,非二人誰可參乘者?」遂同載歸。
浮屠法雅坐妖言,辭連寂,坐免官,削封邑半,歸故郡。寂請留京師,帝讓曰: 「公勛不稱位,徙以恩澤居第一。武德之政,間或弛紊,職公為之。今歸掃墳墓, 尚何辭?」寂遂歸。未幾,汾陰狂男子謂寂奴曰:「公有天分。」監奴白寂,寂惶 懼不敢聞,遣監奴殺所言者。奴盜寂封邑錢百萬,寂捕急,遂上變。帝怒曰:「寂 有死罪四:為三公,與妖人游,一也;既免官,乃恚稱國家之興皆其所謀,二也; 匿妖人言不奏,三也;專殺以滅口,四也。我戮之非無辭。」議者多請貸,乃放靜 州。會山羌反,或言劫寂為主。帝曰:「國家於寂有恩,必不爾。」既而寂率家僮 破賊。帝念寂功,詔入朝,會卒,年六十。贈相州刺史、工部尚書、河東郡公。子 律師嗣,尚臨海長公主,終汴州刺史。律師子承先,武后時為殿中監,酷吏殺之。
始,高祖論太原首功,詔尚書令秦王、尚書左僕射裴寂、納言劉文靜恕二死; 左驍衛大將軍長孫順德、右驍衛大將軍劉弘基、右屯衛大將軍竇琮、左翊衛大將軍 柴紹、內史侍郎唐儉、吏部侍郎殷開山、鴻臚卿劉世龍、衛尉少卿劉政會、都水監 趙文恪、庫部郎中武士〓驃騎將軍張平高、李思行、李高遷、左屯衛府長史許世緒 等十四人恕一死。
武德九年十月,太宗又定功臣封戶,時文靜已死,乃自寂而下差功大小第之, 總四十三人。寂戶千五百,長孫無忌、王君廓、尉遲敬德、房玄齡、杜如晦戶千三 百,長孫順德、柴紹、羅藝、趙郡王孝恭戶千二百,侯君集、張公謹、劉師立戶千, 李勣、劉弘基戶九百,高士廉、宇文士及、秦叔寶、程知節戶七百,安興貴、安修 仁、唐儉、竇軌、屈突通、蕭瑀、封德彝、劉義節戶六百,錢九隴、樊興、公孫武 達、李孟嘗、段志玄、龐卿惲、張亮、李藥師、杜淹、元仲文戶四百,張長遜、張 平高、李安遠、李子和、秦行師、馬三寶戶三百。寂等三十人已見於傳。自趙文恪 等十八人功不甚顯,然參附義始事,班班見當世。今次第其名,總出左方雲。
趙文恪,并州人。為隋鷹揚府司馬。義兵起,授右三統軍。武德二年,擢都水 監,封新興郡公。時中國經大亂,馬耗,會突厥講和,詔文恪至并州,與齊王誘市 邊馬以備軍。劉武周寇太原,屬城盡沒,李仲文守浩州,兵力孤絕,齊王使文恪率 步騎千餘助守。會太原陷,遂棄城遁,詔下獄死。
李思行,趙州人,避仇太原。唐公將起,使覘訁冋長安,還,具論機策,以贊 大議授左三統軍。從破霍邑,平京師,擢累嘉州刺史、樂安郡公。卒,贈洪州都督, 諡曰襄。
李高遷,岐州人,客太原,唐公引致左右。執高君雅等有功,以右三統軍從下 霍邑,圍長安,力戰。遷左武衛大將軍、江夏郡公、檢校西麟州刺史。突厥寇馬邑, 高滿政請救,詔高遷督兵助守。賊盛,乃夜斬關走,所將皆沒,坐除名徙邊。後歷 資州刺史,卒,贈涼州都督。
姜寶誼,秦州上邽人。父遠,仁周為秦州刺史、朝邑縣公。寶誼游太學,受書, 業不進,去為左翊衛,以積勞遷鷹揚郎將,領府兵,從高祖督盜太原。及起兵,授 左統軍,下西河、霍邑,以多,爵累永安縣公,歷右武衛大將軍。劉武周使黃子英 數盜雀鼠谷,帝遣寶誼擊之。賊輕甲挑師,戰接而三遁,逐之,伏發,寶誼為賊執, 俄亡歸。與裴寂拒宋金剛,戰汾州,兵合,寂棄軍走,寶誼復為所禽。帝聞為泣下 曰:「彼烈士,必不下賊,死矣!「賜其家物千段,米三百斛。果謀還,被害。且 死,西向大呼曰:「臣無狀,負陛下。」賊平,詔迎其柩,贈左衛大將軍、幽州總 管,諡曰剛。子協,字壽,善篆籀。歷燕然都護、夏州都督,封成紀縣侯,諡曰威。
許世緒,并州人。隋鷹揚府司馬。知隋將亡,請唐公曰:「天輔德,人與能, 乘機不發,後必蹈悔。隋政不綱,天下搖亂,公姓名已著謠籙,今攬五郡之兵,據 四戰之沖,苟無奇計,禍不反踵。若收取英俊,為天下倡,帝王業也。」公奇之, 顧倚親密。兵起,授右一府司馬。累除蔡州刺史、真定郡公,卒。弟洛仁,亦從起 晉陽,錄功至冠軍大將軍。卒,贈代州都督,諡曰勇,陪葬昭陵。
劉師立,宋州虞城人。始事王世充為親將,洛陽平,當誅,秦王壯其才,釋不 死,引為左親衛。建成之釁,師立參奉密議,後與尉遲敬德、龐卿惲、李孟嘗等九 人錄功拜左衛率。遷左驍衛將軍、襄武郡公,賜絹五千匹。有告師立姓在符讖欲反 者,太宗謂曰:「人言卿將反,果乎?」師立對曰:「臣為隋官,不過六品,材駑 下,不敢希富貴。今遭非常之會,位將軍,顧巳極矣,何敢反?」帝笑曰:「朕知 妄耳!」賜束帛,召入臥內慰勉。羅藝反,京師震駭,詔師立檢校右武候大將軍, 勒兵備非常。藝平,有司劾黨與,師立坐與善,除名。尋以籓邸舊,檢校岐州都督。 上書請討吐谷渾,未報,即遣使間諭部落,多降附者,列其地為開、橋二州。又黨 項酋拓拔赤辭先附吐谷渾,倚險自守,亦遣說下之,詔赤辭為西戎州都督。師立以 母喪解,岐人表留,遂不得赴哀。時河西党項破丑氏嘗苦邊,又阻新附,師立討之。 軍未至,破丑懼,遁去,師立窮追之,抵恤於真山而還。又戰吐谷渾於小莫門川, 破之。轉始州刺史,卒,諡曰肅。
劉義節,并州人。隋大業末,補晉陽鄉長,富於財。裴寂薦之唐公,又與王威、 高君雅游,然於唐公為最厚。兵將起,威、君雅疑之,義節刺知其情,得先事禽威 等。從平京師,為鴻臚卿。時傾府庫為軍賞,帑財大乏。義節曰:「今京師屯兵多, 樵貴帛賤,若伐街苑樹為薪,以易布帛,歲數十萬可致。」又請軸舒藏內見繒,取 羨尺,補雜費,得十餘萬段,調度遂給。遷太府,封葛國公。義節本名世龍,或言 世龍子名鳳昌,父子非人臣兆,高祖不聽,更賜今名。貞觀初,轉少府監,坐貴入 賈人珠及故出署丞罪,廢為民,徙嶺南,終欽州別駕。從子思禮,武后時為箕州刺 史。少學相人於張憬藏,憬藏謂思禮歷刺史,位至太師。萬歲通天二年,授箕州, 益喜,以為太師位尊,非佐命不可得,乃結洛州錄事參軍綦連耀謀反,謂耀曰; 「君體有龍氣如大帝。」耀亦曰:「公金刀,當輔我。」陰約君臣。思禮因以術眩 眾,見者必曰:「當三品」,使嗜進者充望,然後云:「綦連耀且受命,公等皆因 之。事敗,武懿宗按之,陰弛思禮禁,使多逮引。思禮冀自脫,悉引素相忤者,將 刑猶不寤,與眾人斬於市。其知名者,如李元素、孫元亨、石抱忠、王抃、抃兄勔、 路敬淳等三十餘族,竄逐千餘人。
錢九隴,字永業,湖州長城人。父文強,為吳明徹裨將,與明徹俱敗彭城。入 隋,以罪沒為奴,故九隴事唐公。善騎射,常備左右。兵起,以功授金紫光祿大夫。 從戰薛仁杲、劉武周,擢累為右武衛將軍。從平洛陽,佐皇太子建成討劉黑闥魏州, 力戰破賊,以功最封郇國公,以本官為苑游將軍。貞觀初,為眉州刺史,改巢國。 卒,贈左武衛大將軍、潭州都督,諡曰勇,陪葬獻陵。
樊興,安州人。以罪為奴。從唐公平長安,授左監門將軍。從秦王積戰多,封 營國公,數賜黃金雜物。後坐事削爵。貞觀六年,陵州獠反,命討之,為左驍衛將 軍。又從李靖擊吐谷渾,為赤水道行軍總管。後軍期,士多死,亡失器仗,以勛減 死。後為左監門大將軍、襄城郡公。太宗征遼,以興忠謹,副房玄齡留守京師,檢 校右武候將軍。卒,贈左武候大將軍、洪州都督,陪葬獻陵。
公孫武達,京兆櫟陽人。以豪俠稱,為隋驍果。兵興,武達至長春宮上謁。從 秦王討劉武周,苦戰功多,累遷秦府右三軍驃騎,封清水縣公。貞觀初,為肅州刺 史。突厥騎數千、輜重萬餘入寇,謀南趨吐谷渾,武達以精兵二千人與戰,虜稍卻, 復殊死斗,薄之張掖河,潛命上流度兵,虜已半濟,乃兩岸夾擊,斬溺略盡。璽書 勞之,遷左監門將軍。鹽州突厥叛,詔武達趨靈州,追及賊,賊方度河,乃據南涯 陣,武達擊之,斬其帥可邏拔扈,進封東萊郡公。終右武衛大將軍,贈荊州都督, 陪葬昭陵,諡曰壯。
龐卿惲,并州人。從討隱太子有功,拜右驍衛將軍、邾國公。卒,追改濮國。 子同善,右金吾大將軍。同善子承宗,開元初,仕至太子賓客。
張長遜,京兆櫟陽人。精馳射,在隋為里長。以平陳功,擢上開府,累遷五原 郡通守。遭亂,附突厥,突厥號為割利特勒。義兵起,以郡降,即拜五原太守、安 化郡公,徙封范陽。時梁師都、薛舉請突厥兵南度河,長遜矯作詔與莫賀咄設,以 伐其謀,會唐使亦至,突厥兵不出。武德元年,詔右武候驃騎將軍高世靜聘始畢可 汗,至豐州而始畢死,詔留金幣不遣。突厥怒,引兵南至河。長遜遣世靜出塞勞之, 且若專致賻賜者,虜引還。授總管,改楊國公。及討薛舉,不待命輒引兵會,賜錦 袍金甲。或譖長遜居豐久,恐與突厥為脣齒,乃請入朝,授右武候將軍,徙息國公, 加賜宮人、彩千段。屬有疾,高祖親問之。後竇軌率巴、蜀兵擊王世充,以長遜檢 校益州行台左僕射。歷遂、夔二總管,政以惠稱。貞觀十一年卒。
張平高,綏州人。為隋鷹揚府校尉,戍太原,遂預謀議。從唐公平京城,累授 左領軍將軍,封蕭國公。貞觀初,為丹州刺史,坐事,以右光祿大夫還第。卒,追 封羅國,贈潭州都督。
李安遠,夏州人。父徹,隋上柱國、雲州刺史。世為將家,以財雄。安遠少無 檢,與博徙游,至破產。晚乃折節向書,從士大夫,苟勝己,必傾心交之。襲爵城 陽公。與王珪最善,珪坐王頗得罪,當流,安遠為營護免。後補正平令。兵起,攻 絳州,安遠與通守陳叔達嬰城拒。唐公素與安遠善,及拔絳,撫慰其家,引與同食, 授右翊衛統軍、正平縣公。後從破屈突通,進上柱國、右武衛大將軍。數從秦王征 討,積功,累封至廣德郡公。奉使吐谷渾,安遠與約和,吐谷渾乃請為互市,邊場 利之。隱太子將亂,陰使誘動,安遠介無貳志,秦王益親重。貞觀初,嘗命統邏騎 都下,督盜賊。歷潞州都督、懷州刺史,皆以干用顯,然急刻少恩,由是損名。卒, 贈涼州都督,諡曰安,追封遂安郡公。
馬三寶,性敏獪。事柴紹,為家僮。紹尚平陽公主,高祖兵起,紹間道走太原。 三寶奉公主遁司竹園,說賊何潘仁與連和。潘仁入謁,以百兵為主衛。三寶自稱總 管,撫接群盜,兵至數萬。唐公濟河,授三寶左光祿大夫。秦王至竹林宮,三寶以 兵詣軍門謁,遂從平京師,拜太子監門率。別擊叛胡劉拔真於北山,破之。從平薛 仁杲。與柴紹擊吐谷渾於岷州,先鋒陷陣,斬名王,俘執數千,以功封新興縣男。 後高祖幸司竹園,顧謂曰:「汝興兵處邪?衛青大不惡。」貞觀初,拜左驍衛大將 軍,進爵為公,卒諡曰忠。
李孟嘗,趙州人。終右威衛大將軍、漢東郡公。
元仲文,洛州人。終右監門將軍、河南縣公。
秦行師,并州人。終右監門將軍、清水郡公。
贊曰:應龍之翔,雲霧滃然而從,震風薄怒,萬空不約而號,物有自然相動耳。 觀二子非有踔越之姿,當高祖受命,赫然利見於世,故能或翼或從,屍天之功雲。 文靜數履軍陷陣,以才自進,而寂專用串昵顯。外者易乘,邇者難疏,故文靜先被 躁望誅,寂後坐訞言斥,誠異夫蕭何、曹參雲!
譯文
劉文靜字肇仁,他自稱遠祖是彭城人,而世代居住於京兆府武功縣。其父劉韶,任隋官時戰死,贈予儀同三司之爵。劉文靜因是死難官員之子,承襲其父儀同三司之爵。他為人倜儻而有權謀。大業末年,擔任晉陽縣令,和晉陽宮監裴寂相友善。裴寂夜見城上巡邏的士卒燃舉烽火,感嘆說:「天下將亂,我們將去何處安身啊?」劉文靜笑着回答說「:您所說的話,有英雄豪傑氣概,我們倆難道會貧賤終身嗎?」
高祖皇帝封為唐公,鎮守太原,劉文靜察其胸有大志,於是深相結納。不久又見到秦王李世民,對裴寂說:「唐公之子不是平庸之輩,豁達大度,神武雄豪,是漢高帝、魏太祖之類的人物,實為天縱之聖啊!」裴寂不以為然。不久劉文靜坐與李密聯姻之罪逮入牢獄,秦王認為別的人不足以商議大計,便私自入獄探視。
劉文靜很高興,用話打動他說:「方今天下喪亡離亂,非得出現商湯、周武王、漢高祖、光武帝一類的人物才能平定。」秦王說「:怎能說沒有呢?今天來此看望,並非因兒女情長,故而寬解排憂,實因世道將變,打算與您共議大計,請您為我籌劃此事。」劉文靜說:「皇上南下江都,兵馬充斥河洛地區,盜賊盤結,大者連接州縣,小者保阻山澤,人數之多以萬計,只須真命天子駕取而用之。如能順應天命,抓住時機,奮臂大呼,那麼天下就可平定。現在汾州、晉州一帶百姓避亂者皆在城內,文靜平時就知其豪傑,一旦號召起義,十萬之眾可得。加上唐公府兵數萬,一聲令下,誰敢不從!然後鼓行入關,威震天下,帝業即可成就。」秦王笑着說「:您的話正與我意相合。」於是暗自分派賓客,準備起兵。又怕唐公不同意,劉文靜打算利用裴寂加以開解,便介紹裴寂與秦王交結,也參與謀議之事。
不久突厥打敗高君雅的兵馬,唐公也遭彈劾,秦王派遣劉文靜與裴寂一道開說「:您處於嫌疑之地,其勢不能圖全。
現在部將戰敗,將因坐罪被逮,事已迫急,還不舉大計嗎?晉陽士馬精強,宮庫財物盈滿,據此舉大事可成。現在關中空虛,代王幼弱,豪傑並起,無所適從,希望您率兵西進,平息暴亂。怎能接受單使之令而就囚呢?」唐公同意起事,但不久因得到寬釋而止。
秦王指派劉文靜假造隋煬帝詔令,調發太原、西河、雁門、馬邑等郡男子年二十至五十者悉數為兵,定以年底會集涿郡,征討遼東。由於這個緣故,人心愁憂,愈益思亂。劉文靜對裴寂說:「您沒聽說先動手可制服人,後動手就為人所制的話嗎?唐公名字合應圖讖,聞於天下,怎能坐失良機以待大禍降臨呢?」又恐嚇裴寂說:「您為宮監官,而讓宮人侍候賓客,您犯死罪便行了,為何連累唐公呢?」裴寂感到害怕,便規勸唐公起兵。
秦王隨即委派劉文靜、長孫順德等人招募士卒,聲討劉武周。劉文靜還與裴寂假造符敕,調撥宮監倉庫物資以助起兵。
時逢王威、高郡雅懷猜貳之意,劉文靜便與劉政會做急變之書,前往留守處告二人謀反。等唐公與王威、高君雅共同視事時,劉文靜上前說:「有密信上告謀反者。」唐公示意讓王威等人看信,劉政會不肯給,並說:「所告正是副留守,只有唐公才能看信。」唐公驚奇地說「:難道有這種事嗎?」讀完信,對王威說:「有人告你等謀反,有這事嗎?」高君雅罵道:「這是謀反的人想殺我等啊!」劉文靜喝令左右逮住他們,於是起兵。
唐公隨即置大將軍府,任命劉文靜為司馬。劉文靜勸唐公更改旗幟,彰明特地興兵之舉,還建議與突厥連兵,唐公接受這個意見,並派劉文靜出使始畢可汗。始畢可汗說「:唐公兵馬為何緣故而起?」劉文靜說:「先帝廢棄嫡子,傳位於後主,導致天下大亂。唐公是國之近戚,擔心王室之業毀壞,起兵廢黜不應即位者。故願與突厥共同平定京師,金銀財寶及子女全都歸可汗所有。」始畢可汗聞言大喜,隨即派遣二千精騎隨文靜抵達,還獻馬一千匹。唐公高興地說:「不是你,誰能辦成此事?」
不久,率兵抵禦隋將屈突通於潼關,與其部將桑顯和苦戰,死者數千人。劉文靜趁桑顯和軍懈怠之機,暗派奇兵從後掩襲,大敗其眾。屈突通兵士還有數萬,想退歸東都,劉文靜派遣諸將將其擒獲,並略定新安以西地區。轉任大丞相府司馬,進授光祿大夫、魯國公。
唐公登天子之位,升任納言。當時高祖常引貴臣共席而食,劉文靜進諫說:「現在天下莫不臣服,而陛下接見群臣,尚且自稱其名。帝座尊嚴,而屈己與臣子同席,這就如同王導所說的太陽俯同萬物了。」高祖說:「我雖說應天受命,昔日好友怎能忘懷?你就不要說了。」薛舉進犯涇州,以元帥府長史之職與司馬殷開山出軍交戰,大敗虧輸,奔還京師,坐罪除名。不久參與討伐薛仁杲,將其平定,因功恢復爵邑,就任民部尚書、陝東道行台左僕射。隨從秦王鎮守長春宮。
劉文靜自以為才能超過裴寂很多,又多次立下軍功,而裴寂偏偏因故舊之恩位居其上,意頗不平。每逢議論多所違駁,遂生嫌隙。文靜曾與其弟散騎常侍文起酣飲,口出怨言,拔刀擊柱說「:非斬裴寂不可!」時逢家中怪異數見,文起擔憂,便招巫覡星夜披髮銜刀做禳厭之法。而文靜之妾因失寵,將其事告兄以上告朝廷,於是被逮入獄。高祖派遣裴寂、蕭蠫訊問,回答說「:從前在大將軍府時,司馬與長史位望略同。現在裴寂官侍僕射,身居甲第,受寵賞賜無數。而臣官爵賞賜不異眾人,家無贏餘,確實不能不生怨望之心。」高祖說:「劉文靜說此話,反狀非常明白。」李綱、蕭蠫都認為文靜不反;秦王也認為文靜首定非常之計,事成才告裴寂,現在待遇不等,因生怨望之心,不是謀反之人,應當格外寬宥。而高祖平素就疏忌他,裴寂還有話說:「文靜擅長權謀,而性情猜忌粗陋,忿而思難,其惡言怪節已經暴露無遺,方今天下未定,恐會成為後日之憂。」高祖於是下令殺他,時年五十二歲。文起也被殺,其家遭籍沒。文靜臨刑時,撫胸感嘆說:「高鳥一飛盡,良弓就收藏起來,這話果真不假。」
貞觀三年(629),追復劉文靜官爵,以其子劉樹義襲封魯國公,下詔娶公主為妻。但怨恨父親不得其死,又因謀反之罪被殺。
裴寂字玄真,蒲州桑泉縣人。小時成為孤兒,由諸兄撫養。十四歲時,補任郡主簿。長大成人後,容貌魁偉,粗知書傳。隋開皇年間,調赴左親衛。因家貧,徒步前往京師,經過華岳祠廟,祈禱神靈,自卜其命。夜裡夢見白髮老人對他說「:你年過四十才能大富大貴。」
大業年間,擔任齊州司戶參軍,歷任侍御史、晉陽宮副監。唐公素與交好,到留守太原時,交情愈密,以至博戲飲酒通宵達旦。秦王與劉文靜商討起兵大計,而不敢告知唐公,因裴寂與唐公最為厚善,於是拿出私房錢數百萬給予龍山縣令高斌廉,讓他與裴寂賭博,假裝不勝,裴寂得錢既多,大喜過望,日漸親昵。秦王告以真情,裴寂答應照辦。裴寂曾用宮人服侍唐公,恐事覺被誅,待飲酒酣暢時,才告知秦王即將起兵的情況,並且說「:當今盜寇遍天下,城門之外就是戰場,雖守小節,仍不免一死。如舉義兵,不僅能免禍患,而且能立大功,得天位。」
唐公贊同其計。兵起時,裴寂進獻宮女五百人、糧食九百萬斛、雜彩五萬段、鎧甲四十萬副。
大將軍府建置後任職長史。攻下臨汾後,被封為聞喜縣公。從至河東時,屈突通拒守未下,而三輔豪傑歸義者多。
唐公打算先取京師,又怕屈突通在後為患,因而猶豫不決。裴寂建議說:「如今屈突通占據蒲關,未攻下而西進,我軍就會腹背受敵,這是失敗的徵兆。不如擊破屈突通後再赴京師。」秦王說「:不是這樣。用兵崇尚權變,權變在於神速。如今趁機渡河可以驚駭其心。況且關中群盜處處屯集,未有定主,容易招撫,統而有之,眾附兵強,何向而不勝。屈突通不過自守之賊,怎能成為我軍後患?萬一坐失良機,勝敗不可知啊!」唐公認為雙方都有道理,於是留兵圍攻蒲城,而派秦王率軍入關。平定長安之後,賜予裴寂田地千頃、甲第一所、織品四萬段,升任大丞相府長史,進封魏國公,食邑三百戶。
隋恭帝禪位,唐公一再推讓,裴寂開說符命以勸進,還督促太常具辦儀物,挑選吉日。唐公即帝位後說:「使我至此,靠的是你啊!」命為尚書右僕射,賞賜服玩無數,下詔尚食官每天賜與御膳,視朝時必定引裴寂同坐,入閣則延至臥內,言無不從,呼為裴監而不稱名,貴盛震動一時。
武德二年(619),劉武周進犯太原,守將與戰不利,裴寂自請前往解圍,授職晉州道行軍總管以討伐賊寇,得以權益行事。賊將宋金剛占據介州城,裴寂屯駐於度索原,賊軍堵塞上游澗水,裴寂移營就水,為賊眾所攻,全軍大敗,死亡殆盡。裴寂一日一夜馳至平陽,晉州以東城堡皆陷。裴寂上書自責,高祖不計其過,下詔慰諭,讓他留鎮河東。裴寂別無他才,僅只發使傳書郡縣,督促居民進入城堡防守,焚其積聚之物,人心愈益惶恐思亂。夏縣人呂崇茂殺其縣令反叛,為賊防守,裴寂攻城,又被擊敗。被招還朝,高祖斥責了好久,將他交吏下獄,不久就放出,待遇照舊。
高祖每逢巡幸,必委任裴寂任居守之職。麟州刺史韋雲起告發裴寂謀反,按訊無證,高祖對他說:「我取得天下,本是你促成的,豈有二心?所以交付吏議,是想讓天下之人相信你不會謀反。」下詔三位貴妃攜帶美食寶器宴樂其家,達旦方休。高祖曾從容誇耀說「:前代帝王多起於寒微,苦鬥於戰陣而後取得成功。
我家本是隴西舊族,世與帝室結姻,一呼舉義,不滿三月取得天下。你也是世族名家,歷任光顯之職,劉季亭長、蕭何曹參刀筆之吏不能和我們相比。我與你,無愧前人了。」武德四年(621),改鑄錢幣,特賜一爐令自鑄錢。特聘娶其女兒為趙王李元景之妃。升任左僕射。高祖置酒賜宴於含章殿,高祖極歡,裴寂叩頭說「:當初陛下起兵太原,約好天下平定之後,允許辭職歸田,現今四海太平,望賜骸骨回鄉。」高祖為之下淚說「:不能這樣,應當相與偕老才好。你為宗臣,我為太上皇,逍遙快活於晚年,不是很好嗎?」
武德九年(627),冊封司空,派遣尚書員外郎每天一人於其居第輪值。貞觀初年,太宗親臨郊祠,命裴寂與長孫無忌同乘金輅之車,裴寂辭讓,太宗說「:你有佐命之功,無忌盡力於王室,除了你們倆誰能參乘呢?」於是同載而歸。
僧人法雅坐妖言獲罪,辭連裴寂,坐此免官,削奪一半封邑,令返本鄉。裴寂奏請留居京師,太宗斥責說:「你的功勞不稱其位,僅以私恩位居第一。武德年間,政令鬆弛紊亂,是你的責任,如今回鄉掃墓,還有什麼話說?」裴寂於是返歸鄉里。不久,汾陰狂男子對裴寂奴僕說:「裴公有天份。」監奴告知裴寂,裴寂驚恐不敢奏聞,暗派監奴殺其知情者。監奴盜用裴寂封邑之錢百餘萬,因捕急而上告。太宗發怒說:「裴寂有死罪四條:身為三公,而與妖人交遊,是其一;既已罷官,竟憤稱國家之興是其所謀,是其二;隱匿妖人之言不奏,是其三;專行殺戮以滅口,是其四。我殺他不是沒有理由。」
議者多請寬大處理,於是流放於靜州。
不久山羌造反,有人說他們劫持裴寂為主。太宗說:「國家對裴寂有恩德,肯定不會這樣。」果然,不久就有奏報說裴寂率領家僮破賊。太宗思念裴寂有佐命之功,下詔徵召入朝,而裴寂已經去世,時年六十。封贈相州刺史、工部尚書、河東郡公。
其子裴律師嗣爵,娶臨海長公主為妻,官至汴州刺史。律師之子裴承先,武后時任職殿中監,被酷吏殺害。[2]
作品編纂
《新唐書》主要作者宋祁、歐陽修是北宋一代文宗,著名文學家。宋祁及其兄宋庠,在當時有「二宋」之稱,宋人《東軒筆錄》說宋祁「博學能文,天資蘊籍」;歐陽修為「唐宋八大家」之一,散文為其特長。
參加編撰《新唐書》的其它作者,也都為北宋時期名家高手。宋仁宗嘉佑年間曾公亮《進新唐書表》中所列之范鎮、王疇、宋敏求、劉羲叟等,都是當時文壇知名人物。范鎮曾為翰林學士,文筆流暢,有《東齋紀事》等百餘卷流傳於世。王疇文辭嚴麗,一向為世所稱。宋敏求為北宋一代掌故大家,富於藏書,曾編《唐大詔令集》和《長安志》,對唐史十分熟悉。劉羲叟是著名天文學家,後來曾助司馬光編《資治通鑑》,《新唐書》用這些人主筆,自然文采粲然,體例嚴謹。另一方面,宋、歐等人在修《新唐書》時,態度也很認真。歐陽修負責〈本紀〉、〈志〉、〈表〉部分,撰稿六、七年。宋祁的〈列傳〉部分時間更長,前後長達十餘年。認真謹嚴的態度,體例和筆法、風格上顯得比《舊唐書》完整嚴謹得多。另外,《新唐書》在列傳的標名上也作了歸納整理,如把少數民族仕唐將領合併到「諸夷蕃將傳」中;把割據的藩鎮也歸到一起來寫等等。這樣,就使得眉目更為清楚。 《新唐書》以清新質樸的語言特點為後世人賞識。也有了巨大的影響。[3]
作品影響
《新唐書》是我國正史體裁史書的一大開創,在體例上第一次寫出了《兵志》、《選舉志》,系統論述唐代府兵等軍事制度和科舉制度。為以後《宋史》等所沿襲。自司馬遷創紀、表、志、傳體史書後,魏晉至五代,修史者志、表缺略,至《新唐書》始又恢復了這種體例的完整性。以後各朝史書,多循此制,這也是《新唐書》在我國史學史上的一大功勞。[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