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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個識字娃娃上省城(元辰)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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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個識字娃娃上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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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個識字娃娃上省城》中國當代作家元辰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帶個識字娃娃上省城

頻催偷殺向熊羆,苦慮推延免禍危。

暮日惶惶雲掩月,霜風戚戚算無追。

焦心末路伸冤曲,寄望髙枝解困棋。

老少坦然成絕配,舉村翹首緊愁眉。

有南嶽憲校長鼓勵,柳縉芸心裡美滋滋的,開口唱道:

「誰說女子不如男,

夫人當年定雪山。

開宗立祠興雪村,

芬芳勁吹兩千年。

我為雪村柳家女,

自幼生長在雪山。

承恩雪村千般學,

欲得獵道傳千年。

尊師勤學善問道,

練耳練心練手眼。

謹向天道問生殺,

不生貪念滅獸關。」

一曲唱罷,眾皆叫好。柳漢倫笑着說:「我女可教也。」

......

轉眼過了春節,南嶽憲、張又常又要搬到學校去。

打獵的功課要做,學校的功課更要做,還得抽時間繼續給裘賢珍送藥。南嶽憲還是負責教學的副校長。不能因為告栓走了,把兒子和南嶽憲留在家裡,影響全村孩子的讀書,柳漢秀是想清楚了。

只是這些天一直浸沉在失去丈夫的悲痛中,給兩個娃收東西也打不起精神來。雖然大隊扶持了五百斤糧食,學校老師的口糧也留足,一年的基本生活沒問題,可一年之後,就得全靠自己了,日子怎麼過,心裡正沒譜。總不能指望哥哥和大隊接濟吧?兩個娃,一個是客邊,一個未成人,無法商量。許多事,只能悶在心裡。等張又常成年能擔擔子,至少得八到十年。這八年十年怎麼過,是一個不得不想的問題。

春來天大寒,心事一大籮,且可對誰說?

學校開學,南嶽憲依然教兩個班的語文和美工,盧友林教兩個班的數學和思想品德,和大有教兩個班的體育和勞動。

經過大隊改選會上的折騰,和大有給李老栓提供炮彈的事大家都已猜到,只是柳漢倫、南嶽憲、盧友林不予揭穿。和大有在大家心目中是個啥樣,別人不說自己也清楚。再不收斂,必將成為過街老鼠,不得不夾着尾巴做人。

柳縉雲、南嶽憲、張又常天天在學校相會,比以前又多了一重拜師學打獵的關係,放學後聚在一起,南嶽憲檢查他們當天所學的功課,然後在一起交流如何學習打獵,怎樣練眼練耳練身練心。

柳縉雲學拳比較早,除了自己聯繫,還像模像樣檢查指導南嶽憲與張又常的樁功。她以為南嶽憲起步晚,樁功不到位,下盤不堅實,糾正時,提腿咣當一腳,沒把南嶽憲打個趔趄,卻把自己的腿打痛,差點流出淚來。

柳縉雲問:你吃鐵了?

南嶽憲連說,對不起,是你太用力了吧?

柳縉雲說,你胡扯。我爹叫我站樁,打過我多少腿,小腿常常被踢青。我爹的腿怎麼不痛,你肯定使了什麼法兒。

南嶽憲說:「沒,沒。」心中卻不免暗笑。他三歲就站樁了,樣子雖然不好看,功夫卻實實在在,又接受藥王畢生功夫,柳縉雲那點功夫,不管打哪兒,肯定沒有不痛的。

張又常說,姐你對我哥太狠了吧,好在他沒事你卻把自己打痛了。要是把他打殘,你可要負責一輩子!

柳縉雲被說得臉紅。心裡暗想,如果他要我負責一輩子,求之不得啊。

南嶽憲說沒事,她是恨鐵不成鋼。我也沒那麼嬌養,被她一腳就打廢了。你們認為我哪兒不好,只管糾正。

柳縉雲裝模作樣地說,你歪歪嘰嘰就歪歪嘰嘰的,我也不檢查了。

她怕再打一腿,會把自己的腿打折了。

為深入理解雪村人的獵道精神,南嶽憲用半個多月的業餘時間,將兩位師父所教、自己聽聞和曾經讀書所學,整理出《雪村獵物習性》和《獵道與天道》,和張又常、柳縉雲一起學習交流。

他的願望是配合師父教學,把自己、張又常、柳縉雲都培養成一流的獵人,完成張告栓的遺願。

想到這裡,他又暗自流淚。

春節前後,榮寧地區開始大規模徵兵,別必窮作為榮寧軍分區分管徵兵的副司令員,忙於陪同徵兵部隊首長到各縣視察,暫時把雪村該獵熊為烈士報仇的事放到一邊。

元宵節後把接兵部隊和新兵一起送走,黨的重要會議在京都召開,榮寧軍分區司令員、政委,地區革委會一把手都將赴京開會,別必窮既要在軍分區值班,又要負責榮縣穩定,忙不可開交,也沒有時間過問雪村是否有獵熊為烈士報仇的打算。

直到軍政領導開會回來,已進三月,全地區開展學習動員,貫徹落實會議精神。榮縣布置基層學習時,別必窮把雪村未了的賬提上議事日常。他在辦公室突然哼了一句「我正在榮城打馬望,怎不見雪山應命的郎?」回到桌前,攤開便簽,再寫一道手令,打電話讓進村宣講會議精神的宣講組組長錢三多帶給柳漢倫。

錢三多學乖了,知道不能再沾上獵熊這檔子事。

本是他投別必窮所好,慫恿他偷機獵熊取掌取膽。沒想他們的槍法如此差,偷獵不成反送了張告栓性命,他還得承擔提供黑熊犯境情報錯誤的責任。儘管別必窮未採取組織措施,依然把他當作心腹,可他感到不寒而慄。

看過報道,聽過傳聞,榮縣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他是老林業科長,還當過局革委會副主任,豈會錯報熊災?只因利令智昏,所以嗤之以鼻。走到哪裡都有人指指點點,他才感到承擔責任的可怕,如繼續摻和獵熊一事,把禍惹大,再承擔責任就得坐牢。

所以他到雪村之後,並未將別的手令立即交給柳漢倫,只是有條不紊做過輔導報告、研究雪村貫徹落實方案,即將離村之時,才對柳漢倫說:「別主任又有手令給你,你送我們出鷹嘴岩之後,再找個人給你念吧。」

柳漢倫心裡發炸,不知別必窮又下什麼死命令,可自己不認識簡化字,六國大篆雖然認得一些,可沒誰會使用那麼古老的文字來寫命令。隔絕兩千多年了,雪村人與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尤其他這個大隊長,十年來當得不知多辛苦。明知接到個炸彈,也只能把宣講組送出去之後,再找個人來幫助拆卸,來去心裡都忐忑不安。

送走錢三多一行,趕回學校,拉着南嶽憲進屋,關上門,低聲說:「別主任又來手令了,你給我念念。」

南嶽憲也知道沒有好事,打開一看,果不其然。他一字字念道:

雪村柳漢倫再鑒: 着相機獵殺肇事黑熊、為烈士報仇事,幾月未見行動,亦未見有行動打算的報告。至此貫徹黨的重要會議精神之際,你和雪村革委會應好好反省立場、感情和態度。到底是否執行革命路線、是否聽從縣革委會號令?有令不行,三令五申不辦,是要對抗到底?這不僅是獵熊、取膽為烈士報仇的問題,是跟不跟革命路線走的問題。要麼速速獵熊、取熊掌熊膽來見,要麼等縣革委會派工作組進村清理立場問題。你選哪一條,從速決定。不能任你久拖!

別必窮

即日

聽完,柳漢倫說:「拖不下去了,怎辦?」

南嶽憲說:「兩條:一,雪村有沒有把握偷獵一兩頭黑熊而不引起黑熊大規模報復的災難?如有把握,對雪村、對榮縣、對別主任、對你,何尚不是'抬頭不過低頭過』的辦法。二,沒有把握或者不願放棄祖訓,只有告狀請上級取消他這個決定。告狀的風險也非常大,尤其是你,弄不好要扣上反對革命路線的帽子,坐牢、殺頭,都有可能。如果等工作組進村,告狀出不去,結果很可能是扣了帽子,又得獵熊。到底怎麼辦,我也說不好。」

柳漢倫坐在那裡,面色蒼白,一聲不吭。如此巨大的壓力已經超越他的承載能力和思考範圍。但他是雪村領頭人,沒有退讓的理由,刀山火海也得闖,是福是禍都得擔。

好一會兒,他才說:「前後左右都是岩,該從哪兒跳下去,我做不了主,明天去請神吧。據說女祖每到生死存亡之際,都要沐浴更衣,親自到太清古洞請神的。」

南嶽憲說好,我陪你去!

他說,那好,你把學校的課安排好,明天一早我來學校喊你。

天不亮柳漢倫就來了,輕輕敲南嶽憲的窗戶。

南嶽憲已經起床,收拾好行囊。

張又常問:「這麼早要去哪兒?」

南嶽憲說:「別問,你照常去上課。我下午就回來了。」

說完,開門就跟柳漢倫走。

昨晚抓了兩個毛果糰子,學校早飯開得晚,早上來不及,靠這個對付。

他在前,南嶽憲在後,進了西溝,也未進柳漢秀家們,直上後山,兩個多小時,就到達太清古洞。

昨天栁漢倫做了充分準備,齋戒,不占葷腥;沐浴,洗了大澡,換了衣服;薰香,身體和衣服都用雪村特製的金絲楠香與檀香薰過;並與李玉珊分床而眠。

還帶了雪村自製的立香、黃裱紙。

到達洞前,立馬跪下,點立香三支,黃裱紙三張,叩頭三次。

進入洞中,除氣溫比上次稍高以外,景物全無變化。

雪村人講,自女祖張將軍夫人發現太清古洞以來,二千餘年洞中景物一直沒有變化,如是方顯神仙不老、人間無常。

來到中央神壇九級台階之下,柳漢倫又虔誠地跪下,點立香三支、黃裱紙三張,叩頭三次。

然後拾級而上,來到壇頂的座椅前,柳漢倫又跪下,點立香三支、黃裱紙三張,叩頭三次。

真可謂三叩九拜、虔誠至極。

每次跪拜,南嶽憲當然都陪着,該叩的頭一個不少。

然後才各自坐到鐘乳石座椅上,他在左,南嶽憲在右。調勻呼吸,放鬆身心,靜思息慮,兩眼輕閉,聽他喃喃禱告,念動拜神、請神、求教的真言。

漸漸地洞室生光,祥雲暗度,光影幻化,各路神仙環佩鈴鐺而來。

或佇蓮座於天際,或踏浮雲於洞頂,或執法器於四周。

唯一尊通天大神如無量壽佛,乃度一切厄難之未來世阿彌陀佛者,現身眼前,呼吸之聲可聞。

聽罷柳漢倫傾訴禱告,細聲言曰:「眾生辛苦,心性平等。一切苦厄,皆會過去。惟心不能失,性不能惡。故臨難須知節守,度厄須正心胸。謹遵天道,信守人倫,雖九死一生而不悔,刀山火海而不懼。勇往直前者,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謹記,謹記。」

柳漢倫和南嶽憲聽罷,納頭便拜。

「臨難知節守,度厄正心胸。謹遵天道,信守人倫,雖九死一生而不悔,刀山火海而不懼!」果然大道,神仙就是神仙!

南嶽憲問柳漢倫:「有主張了麼?」

柳漢倫說:「有了,告狀去。心不能失,性不能惡。眾生平等,為何要欺凌黑熊?」

南嶽憲說:「好,雖是九死一生,刀山火海,也要勇往直前一搏。我回去儘快把文字材料準備好,你也圍繞事件起因、為什麼不能射殺黑熊、雪村的訴求是什麼理清頭緒,言簡意賅,讓人一聽就懂。同時,還得準備盤纏。學校離不開,我不能陪你去,給你推薦一個上好的助手。讓張又常去,他識得字,買車票、帶路、找地方、記筆記都少不了他。人又聰明,還是個小孩子,說錯了人家也不會計較。他陪你,我才放心。」

柳漢倫說:「那好,就他和我去。但材料往哪裡投,找誰反應,一時得不到回復怎麼辦,你得幫我們想好。」

南嶽憲說:「這個自然。我把材料準備好後,會一一告訴你到哪裡換盤纏、進省城的路線、找誰、怎麼說、拿到什麼才能回來,中間遇到問題怎麼辦。生死存亡,絲毫不敢馬虎的。」

柳漢倫說:「那就辛苦你抓緊。盤纏的事我已想好,這些年手頭還積累一些精細皮貨與山珍,打包後囊頭也不大,只是找懂行的收購人不容易。」

南嶽憲說:「從臨縣榮汝出去,我奶奶講過,縣西北的遠宏位於三省交界之地,是歷史上個非常有名的皮貨古鎮。應該還有人做皮貨生意。」

柳漢倫說:「我想起來了,是榮汝的遠宏。我父親和張虎生手裡,曾背皮貨與山珍去換過鹽巴與熟鐵。來回七八百里地。」

南嶽憲說:「那好,我把材料準備好,給張又常做好工作,就通知你。」

回到學校已是下午開課時間,大班小班都等着南嶽憲上語文。先上大班,後上小班。上完課,南嶽憲讓盧友林主持放學,自己關起門來寫材料。

這是一次意志的較量。別必窮要熊掌熊膽更要雪村屈服,雪村不想引起熊禍更不想屈服別必窮的錯誤命令。南嶽憲把自己當雪村人,自然站在雪村一邊。即使他不到雪村,遇見這種不講理的領導,他也會站在真理一邊。這是南家祖傳的性格。

雪村發生熊災以來,南嶽憲一直在考慮申訴材料該怎麼寫,基本思路依然是事實牌、感情牌、路線牌。事實牌就是把別主任掩飾的事實糾正過來,感情牌就是利用上級對革命群眾的感情闡明獵殺黑熊挑起禍端就是置幾百人的生命於不顧,路線牌就是強烈要求支左部隊回到為人民服務、對人民負責的革命路線上來。稍微懂點人事、有點良心的幹部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誰是誰非的問題

南嶽憲就按照這種思路,使用簡潔直白的語言,直述所謂熊禍就是別必窮為取取熊掌熊膽偷獵黑熊導致張告栓犧牲、引起榮縣北部生物圈大震盪的事實,以及偷獵黑熊造成生物圈大震盪、雪村及周邊地區數百名群眾將無法安身的危險性,強烈要求無上級撤銷榮縣支左部隊首長別必窮所謂「獵殺肇事黑熊為烈士報仇」的指令,回到保障人民全群眾生命安全正確路線上來。並註明找誰調查可以弄清事實真相。

很快寫好,全文三千字,抄寫卻用幾天才搞完。

主送:大軍區、省軍區、省革委會;抄送:中央領導小組,辦公廳。

主送的由柳漢倫面交;抄送的郵寄,都寫好了信封,到臨縣便掛號寄出。

並為柳漢倫、張又常開好路條和身份證明,由於雪村大隊只有管委會公章,革委會公章尚未頒發,南嶽憲用山藥刻制一枚,蓋上後也非常像回事。

然後南嶽憲把張又常叫來,當面交待為什麼要他陪舅舅上省城,一路做哪些事、注意什麼,來去都取道臨縣,繞開榮縣縣城和榮寧地區所在地的榮成縣城。然後問他怕不怕,若怕,也可以不去。

張又常說:「我才不怕呢,不相信都不講道理了。」

哈哈,難免讓南嶽憲想起張嘎子、潘冬子。

南嶽憲說:「好,這就送你去舅舅家,明天一早和舅舅出發。不要對任何說你們要到哪裡去,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回來。家也不要回去了,我會告訴你媽媽的。你要帶的東西由舅舅給你準備。」

他說:「行。星期六可得回去看我媽。我倆都不回去,她一定擔心的。」

舅甥倆按照南嶽憲策劃的路線,潛出西溝,向南至葫蘆埡,下偏嶺岩,沿虎趟河逆行向西,直取榮汝遠宏。一路荒山野嶺,林深路遠,虎狼啼嘯,不見人家。他們背着水筒乾糧,帶了腰刀,一路向前,全然不怕。夜深上述歇息,天亮繼續趕路。三天後到達,找個不起眼的小旅館住下。

遠宏古鎮常駐人口二千餘,規模不算很大,但處於三省交界南來北往的要衝之地,歷史上逢五逢十都有集會,周圍幾十個縣的商販與自耕農,都會騎着毛驢、趕着騾馬來趕集。皮貨市場、山珍市場、日雜市場、旅館業很是發達,在全國經營皮貨與山珍的商販也很有名望。

後來公私合營,各類市場與餐飲旅館均由供銷合作社主管主辦,至運動前仍若舊例,每月都有若干場物資交流會,周邊數十縣的國營、集體單位和個體農民仍來赴會交流。運動來後,生產停滯,交流停滯,除了供銷社有心無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門店經營外,物資交流大會完全停止,只有少量商家和不交易要死人的農民進行地下交易。

兩人所住小旅館的老闆過去是私人經營,合營後加入供銷社,改為集體經營,店面仍由他負責。不同的是資產、受益都是集體的,他只能按集體規定按月領取工資。如果經營不好,工資拿不到,虧損還必須用以後的工資償還。因而,老闆的態度那是出奇的好,一住下,該有的服務都為客人想得妥妥帖帖。

柳漢倫見老闆和藹善良,便向他打聽供銷社哪家店子收夠皮貨和山珍。

老闆說:「急等着錢用啊?這年月哪還有人做生意,總是急着用錢才出貨。供銷社運動沒搞下來,幾乎個個店子停擺。只有我這樣老虎打蚱蜢——自撈自食的停不起。山珍我可以代銷一些,幾十塊錢小本錢,成百上千的吃不住。皮貨非得找供銷社不可,公家不收,他們也知道能找誰走暗道。」

柳漢倫進一步問:「您都要什麼?大路的還是高檔的?不瞞您說,孩兒他娘生病,急等錢住院。」

老闆說:「不超過200元,大路的香菌、木耳、干筍,高檔的金釵(石斛)、山參、山七、金毛狗,都可以。有沒有?」

柳漢倫說:「香菌木耳干筍,囊頭大,沒帶。千年山參兩條一斤、十個頭的山七一斤。您老是否要看貨出價?」

老闆說:「我想要,可沒那多錢。這樣吧,我約個人,明早看貨論價。」

柳漢倫說:「謝謝老闆。」

第二天一早,老闆約的人便到,輕輕敲開柳漢倫、張又常的房間,二人剛起床。

老闆關了門,輕聲說,山參他要,山七我要。

柳漢倫對自己的貨有信心,從包袱里取出來,攤開,黃金閃亮,不用說,特干,上好。

老闆和叫來的賣家各伸出一個指頭,意思是一百元起價。[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