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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逝(方南)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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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逝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傷逝》中國當代作家方南的散文。

作品欣賞

傷逝

汽車行駛在去往市裡的路上,看着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母親,我的心不時隱隱作痛,我和大哥帶着母親去市里看病,這次行程非同尋常,一路上心情沉重,對母親的病情充滿了憂慮。

大哥靜靜的坐在母親的後面,眼神顯得憂鬱而茫然,我想此時他的心情也一定不好受。

看着母親那樸素憔悴的背影和那頭枯黃泛白的頭髮,我的眼角泛起了淚花。

哎!母親才六十一歲,她為了我們辛苦了一輩子,現在生活好起來了,母親卻檢查出患了重病。之前母親在附近的兩個縣醫院都檢查過兩次了,醫生說母親患的是比較嚴重的婦科病,可能已經轉化為癌症,由於縣醫院的醫療條件有限建議去大一點的醫院檢查治療。

聽到這個消息時,全家人都很緊張

那些年雖然過得有些清貧,但一家人的生活平安和睦,父母心疼兒女,兒女孝順父母,生活在這樣一個大家庭中,我們都感覺很幸福!

幾個姐姐前些年就出嫁了,家裡剩下父母、小妹和我們兄弟三個。

母親的病情不能在拖了,大哥把我們幾個叫在了一起,商量母親治病的事情。現在家裡的經濟狀況不怎麼好,要帶母親去好一點的醫院治療,得準備費用,湊錢成了我們首要解決的問題。自從獲知母親生病,家裡的氛圍就像天氣一樣變得陰霾了起來,沒有了以前的歡笑聲,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受,大哥剛開始發言就控制不住情緒失聲痛哭,我們幾個也跟着眼淚汪汪的。

經過兄弟姊妹的共同努力,在很短的時間裡我們就湊夠了第一筆給母親看病的費用,終於可以帶母親去市裡的醫院看病了。

這次是由大哥和我陪着母親一同前往,我們距離市里有一百六十公里的里程,一路上我在默默的為母親祈禱,希望母親能夠平安!

母親沒有說一句話,我曾幾次看見她悄悄的落淚,我想母親也許是因為自己生病給家裡帶來負擔而難過。

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見母親掉眼淚,在我的眼裡母親是個特別堅強的人,家裡孩子多,母親特別的辛苦,面對生活的艱辛,她都堅強的扛着,會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們可以吃飽、穿暖。在記憶里,母親對自己都很節儉,時常穿的都是那件洗得發白的補了又補的藍布衣服,每每想起這些往事,心裡總是充滿了對母親的愧疚。

哎!天下的母親不都這樣,對孩子的付出永遠都是無怨無悔的,一切都為了孩子着想,卻很少為自己考慮。

到了市里,大哥和我帶着母親直接去了醫院,一路上我的心開始忐忑不安起來!這次帶母親來看病,如果縣醫院的檢查結果得到了確診了,這個家庭以後的生活將面臨什麼?我不願繼續往下想,一種莫名的恐懼籠罩着我,面對母親我得保持鎮定,心裡的憂慮是不能讓母親看出來的!

醫院裡人來人往,我走在前面,時常回頭端詳着走在身後的母親----母親身材矮小,頭上的那頂藍色的線帽已經陪伴了她多年,滿是皺紋的臉上嵌着一塊一塊的黑褐色的老年斑,歲月的滄桑寫滿了憔悴的臉......。

哎!這些年我幾乎沒仔細的端詳過自己的母親!

年少時,在我們的心裡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讓我們吃飽穿暖都是母親的事情,還時常對着母親抱怨,很少會去體諒母親的不容易。

那個年代,社會剛剛經歷了「社會大躍進活動」不久,經濟發展以農業為主,工業比較落後,物資匱乏,老百姓手裡不但沒有錢,就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東西,很多物質都是限量供應的。

那時,買糧需要有糧票,買豬肉需要有肉票,買布需要有布票,就連農民自己養的豬還得按規定價格上繳國家。那時一毛錢可以買十顆糖,三毛錢可以買一斤豬肉,一本作業本幾分錢,一塊八毛錢是我半個學期的學費,可也許就是因為這麼點錢,母親還得去集市上賣點小菜,或者賣點糧食到糧站才有,在生活上還會出現缺糧斷油的情況,生活是比較艱辛!

那些年,母親的肩上不但要承擔孩子們給她帶來的各種生活負擔,還要參加生產隊安排的各項生產勞動,以便換取更多的工分,那時是以工分的多少來分配糧食、豬肉以及各種用於購買物品的票據的。

自從母親生病後,我的心裡有了更多的危機感,在一夜間我變得成熟了許多。

想想母親辛苦了一生,也許她最後的時間會在病痛的折磨中離開人世,不會留給我們一點點報答她的機會。母性的偉大,往往在許多像母親一樣的生活在社會艱難時期的婦女身上體現得更加的真切

掛了號,帶着母親走進了專家門診,母親跟着醫生進入了檢測室,我和大哥在外面等待着。

門診里設置了幾間檢查室,偶爾會有醫務人員和病人進出,人員並不嘈雜,反而顯得有些冷清。我的眼睛不時的望着母親進入的檢測室的門口,心裡顯得更加的忐忑不安,我又開始默默的祈禱,祈禱上天能賜予我一個好消息----讓母親平平安安!

等了稍長時間,母親終於從檢查室走了出來,她的臉上沒有笑容,情緒明顯比來時低落了許多。我急忙走到了母親的跟前,扶着她的手臂,看着母親,我還來不及對她進行詢問,眼淚就忍不住只往外涌,我趕緊扭頭,在眼淚吧嗒往下掉的瞬間快速的用衣袖拭去眼裡的淚水,轉回頭時面對母親又是一張溫暖的笑臉。

母親低聲說道:「醫生叫等會兒,還要再檢查一次。」

後來門診換了醫生連續給母親檢查了三次,每次母親從檢測室里走出來,我明顯的感覺到母親的情緒一次比一次低落。看着母親,幾次我曾轉過頭是滿眼的淚水,轉回頭時已是一張溫暖的笑臉,而這一過程猶如電影裡的故事情節,我像一個演技高超的演員,不知何時我的情緒既然可以在頃刻間進行如此迅速的轉換!

檢查完畢,醫生和我們簡單的說了母親的病情,告訴我們母親的病情比較重,具體情況等化驗結果出來才能確定,並吩咐第二天早上到醫院拿檢測結果。隨着母親的三次檢查,我的心裡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可我還是對檢測結果抱着希望。

母親是個好人,常言不是說好人有好報嗎?我的母親是典型的賢妻良母,不但對家人很好,對外人也很和善,與鄰里和睦相處,相互幫助。

那時家裡雖然清貧,糧食經常不夠吃,但每逢有人上門乞討,不管多少母親都會給一點。

還記得在我八歲的時候,母親做過一件讓我覺得特別自豪的事情----鄰居的孩子三姐弟去江邊玩,三姐弟不小心掉進了江里,和母親他們一起在江邊勞作的一個六十多歲的大爺奮不顧身的跳進江里營救,他們四個人都差點一起被江水沖走,後來大爺僥倖的拉起來一個孩子。當大爺筋疲力盡的抱着小孩掙扎着走上岸時,只見小孩臉色鐵青,緊閉雙眼,肚子鼓鼓的,在場的人被眼前的情緒驚呆了,沒一個敢上去接過孩子,就在這時,母親快速的跑到了水邊從大爺手裡接過孩子,然後把小孩的身體倒放着摟在懷裡,對小孩的腹部進行輕輕的擠壓,從孩子的嘴裡倒出了許多水,孩子既然慢慢的甦醒了過來!

母親的行為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讚揚!

第二天,母親的化驗結果出來了。縣醫院的檢查結果得到了確診,醫生說母親得的是子宮癌,病情已經發展到了晚期,癌細胞已經開始擴散。面對這樣的結果,這些天我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現實不容改變,那就勇敢的去面對吧!

我們開始對母親隱瞞她的病情,告訴母親她的病不是很重,只要配合醫生的治療慢慢就會好起來。

醫生告訴我們,母親的病有兩種治療方式:一種是直接動手術,不保證手術的治療結果;另外一種治療方式是採取保守治療,這種治療對病人身體的副作用比較大,醫生同樣不能保證治癒。醫生最後提醒:根據目前病人的病情,治癒的可能性很小,治療這樣的病要花不少的錢,建議把人帶回去了,然後她想吃什麼就給她吃什麼,她剩下的時間也許就只有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時間了。

面對醫生的勸告,我和大哥顯得有些無所適從,到底該怎麼辦呢

大哥的想法是聽醫生的帶母親回家,放棄在醫院的治療,讓母親在家裡養病。

也許是我對母親的感情比較深,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一種結果,從醫生的嘴裡得知,母親得的病後期會特別痛苦,對於病人的身心都是種煎熬,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母親在這樣殘酷的現實中痛苦的離開人世。於是我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我對大哥說:「母親的病發展到後期是很殘酷的,我們能忍心不做任何努力就看着她經受病痛的折磨慢慢的離開人世嗎?也許還有希望,我們還是不要輕易放棄!」大哥聽了我的話,沒有再堅持他的想法,他徵求我的意見道:「那你覺得我們採用哪種方式給母親治療好些呢?」 我們心裡都很矛盾,是的,這樣的抉擇對誰來說都很難,該如何選擇呢?也許選擇對了母親還有治癒的希望,選擇錯了也許會縮短母親在世的時間,也許怎麼選擇都不能改變病魔要把母親帶走的現實!

現實的殘酷,讓我的心裡顯得有些哀怨!

經過與醫生的多次溝通,也許是受醫生對手術結果不承擔責任的影響,也許是擔心母親年紀大了,經受不了手術的折騰,為了對母親的生命安全更加有保障,我們最終選擇了讓母親在醫院進行保守治療。

接下來的時間裡,為了讓母親在治療病期間得到更好的照顧,我和大哥在醫院的附近給母親租了房子,然後把父親也接到市里,這樣可以讓母親在治病期間身邊有父親的陪伴。

現在看來這個方法是對的,那時父親六十七歲,身體健康狀況比較好,母親在市里治病期間,雖然身體每天都忍受着病痛和治療副作用的折磨,可身邊有了父親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陪伴,看得出母親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父親除了根據醫生制定的治療流程及時的帶母親去醫院做放射治療和階段性檢查,還每天按照醫生對病人的飲食要求給母親做飯。由於長時間的化療,母親的身體都變得更加的虛弱,每天幾乎都沒有胃口,甚至看見食物還噁心,可她還是每天堅持吃些父親做的飯菜。

在母親治療的這段日子裡,每當母親精神狀態好時,父親會時常帶着母親在他們住的附近到處走走,陪母親散心,讓母親的身體有一定的活動量,儘量保持心情舒暢。

後來從父親的嘴裡得知,他和母親雖然每次沒走多遠,可後來還是幾乎把附近的城區都走遍了。

父親對母親的好讓我們在心裡感到特別的欣慰,也很感激父親,有了父親對母親的細心照顧,母親的病情有了好的恢復,我們也減輕了很多壓力和負擔!

母親在市里治療期間,我們兄弟姊妹會輪換着去市里看望二老,身邊時常有子女的陪伴,父母心裡也很踏實。

經過幾個月的治療和療養,母親的病情恢復得更好了!

母親的病情好轉後,還需要到省城做鞏固性治療,後來大哥和父親又陪着母親去了省城的腫瘤醫院做了鞏固性治療。

這次母親出來治病,是母親這一生中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走出大山,第一次坐火車,第一次去機場近距離的看飛機,這些幾乎都成了母親生命中的最後一次。

母親患病期間,我們兄弟姐妹都非常團結,各方面都儘可能的考慮周到,現在想起來,大家當時還是比較盡力了。

對於母親的病情,我們對母親一直做了隱瞞,也沒告訴鄰里,儘量減輕二老的心理負擔,母親到最後離開人世都不知自己患的什麼疾病,父親已是在母親的病情復發惡化後才知道的。

經過這次治療,母親的病症慢慢的消失了,醫生說這次治療的效果還是理想的,母親的病是否會復發還要經過一段時間的後續觀察才知道,讓我們帶母親回家療養。

自從母親生病以後,我們不再讓母親操勞家裡的任何事情,讓她在家安心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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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方南,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