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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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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懋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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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懋庸

(1911年1月15日-1977年2月7日),中國浙江省上虞縣下管西堂人,現代作家、文學翻譯家。

人物生平

徐懋庸出身於手工業工人家庭,1921年高小畢業後輟學。1922年後教小學。1926年在上虞縣國民黨黨部宣傳部任幹事。1927年「四·一二政變」後,因親共被政府通緝,逃亡上海,就讀於半工半讀的勞動大學。1930年到浙江臨海回浦中學任教。1933年回到上海,加入中國左翼作家聯盟。1938年到延安,8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後歷任抗日軍政大學教師、政教科長、晉察冀邊區文聯主任、冀察熱遼聯合大學副校長、第四野戰軍南下工作團第三分團政委。1949年後歷任中南軍政委員會委員,武漢大學黨委書記、副校長,中南文化部副部長。1957年後任中國科學院哲學研究所研究員。[1]

個人小傳

1910年12月徐懋庸出生在下管方山村一個貧苦的家庭。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紗篩匠,母親則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徐懋庸從小聰穎好學,剛滿5歲就進入本村方山小學讀書。「五四」運動和新文化運動,無不對他以後的生活道路有着很大的影響。小學畢業後,他期望繼續升學,可父親不允,原因很簡單:家境困難。要知道,父母因為貧窮,先後將徐懋庸6個兄妹中的3個送進了育嬰堂。可跟隨父親做生意的當兒,他始終未曾扔過書本。他身邊揣着一本《唐詩三百首》,一邊走路,一邊吟詠默記。同時,還不時地欣賞沿途的自然景色,以體味和印證唐詩名句中的意境。晚上和父親睡在客店裡,「吃罷飯,洗罷腳,自然拿出書來讀」。不僅如此,他還經常向人借書閱讀,被人稱為「知識界的乞丐」。

1923年初,下管「真五房」新辦了一所鹿溪小學,徐懋庸過去的老師、鹿溪小學校長徐用賓十分賞識他的學識和才能,聘請他去該校任教,時年14歲的徐懋庸,被人稱為「神童」、「小先生」。以後他又到坤麓、民強小學任教,先後達4年。

1925年,上虞的一批進步教師,組織了「青年協進社」。也是在這一年,文化界著名人士胡愈之等辦起了上虞第一張報紙《上虞聲》。如魚得水的徐懋庸,有了用武之地,他在報紙上發表文章,並多次得到胡愈之的幫助。

次年,受中共上虞獨立支部書記葉天底的影響,徐懋庸開始參加革命活動。他先後閱讀了《共產黨宣言》、《共產主義ABC》、《蘇俄文藝論戰》、《嚮導》、《中國青年》等刊物,懂得了一些馬克思主義基礎知識和反帝反封建的民族主義革命道理。蔣介石「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後,他到慈谿工作,秘密編輯上虞「石榴社」刊物《石榴報》,後遭國民黨通緝,被迫避居上海。

來到上海,徐懋庸化名余致力,在勞動大學中學部讀書。3年間,他竟先後學會了法語、日語、英語、俄語。1930年,畢業後的徐懋庸回到浙江臨海回浦中學任教,開始翻譯法國羅曼·羅蘭著的《托爾斯泰傳》及一些文學作品。

這時上海的左翼文化運動方興未艾,鏖戰正酣。在魯迅的旗幟下,匯集了大批中國文化精英,他們利用上海獨特的地域政治環境,以文學作投槍和匕首,猛烈地抨擊國民黨反動政府,為進步和正義吶喊,形成一種非同尋常的文化景象。剛抵上海的徐懋庸,分明感受着一種熱乎乎的氛圍,他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躍躍欲試。

對初來乍到的徐懋庸而言,無名小卒的身份地位,要融入大上海,要得到大上海的認可,又談何容易!他自是碰了一鼻子灰:翻譯的《托爾斯泰傳》,分別送到黎明書局、商務印書館和中華書局,但皆被退回。他又一鼓作氣翻譯了高爾基的法譯本小說《秋夜》。他滿懷信心地把譯稿寄給胡愈之負責編輯的《東方雜誌》,可等回來的消息則是「早有人譯出發表了」。接二連三的碰壁,自令徐懋庸的熱情一落千丈。好在鄉人胡愈之為其鍥而不捨、勤奮刻苦的精神所感動,介紹了日本山川均著的《社會主義講話》一書讓他翻譯。譯成出版後,一筆不菲的稿費收入,令徐懋庸勉強得以在上海灘立足。

要論讓徐懋庸充分張揚才氣,並令其從真正意義上進入上海文壇的,則要數《申報》副刊《自由談》了。當年徐懋庸常翻閱《自由談》,尤愛讀魯迅的雜文,不知不覺中,靈感的觸動,令他拿起筆模仿魯迅文風寫了《〈藝術論〉質疑》、《青年的心》兩篇雜文,試投《自由談》。兩文很快發表了。不久,主編黎烈文又主動給徐懋庸寫信,言及這樣的文章很合需要,希望能夠再寫。從此,徐懋庸與雜文結下了不解之緣,並嶄露頭角,自然,徐懋庸其人其文,亦始受到魯迅的關注。

好事終於接踵而至。這邊雜文彈無虛發,那邊《托爾斯泰傳》譯作由華通書局正式出版。拿到譯作,徐懋庸的第一個條件反射便是:趕快給魯迅先生寄上一本。1932年11月的一天,這是他第一次給魯迅先生寫信寄書,這自然也是他與魯迅先生恩恩怨怨的肇始。收到贈書和來信,一直熱情關心扶助文學新人的魯迅先生,即於當夜覆信。自此以後,徐懋庸開始與魯迅有了頻繁的書信往來。

徐懋庸的雜文着實了得,這不啻是因為他對魯迅心儀已久,對魯迅的雜文洞若觀火、爛熟於心,更是因為其自身的知識積澱、思想張力、筆墨技巧使然。師承魯迅,竟令徐懋庸的雜文與魯迅的文風如出一轍,以至讓許多人誤以為是魯迅的作品。1934年新年,黎烈文邀請《自由談》的10個撰稿者聚餐,其中有魯迅、郁達夫、曹聚仁、陳子展、林語堂……也有徐懋庸。林語堂晚到,那時大家已經入席了。他坐下之後,就對魯迅先生談起來,他說:周先生又用新的筆名了吧?因為當時魯迅先生的筆名是經常改變的。魯迅反問道:何以見得?林語堂說:我看新近有個徐懋庸,也是你。魯迅哈哈大笑起來,指着徐懋庸說:這回你可沒有猜對,徐懋庸的自身就在這裡。大家也笑了起來。

由於黎烈文的有意安排,徐懋庸得以與魯迅相見,且彼此留下頗為深刻的印象。作家憑作品說話,徐懋庸的雜文及其譯作,無疑引起了在上海的中國左翼作家聯盟的極大關注。1934年春,「左聯」委派時任宣傳部長的任白戈負責找其談話,並介紹徐懋庸加入了「左聯」。因為魯迅領導「左聯」,這令徐懋庸激奮不已。不久,徐懋庸又被選為「左聯」常委,擔任宣傳部長。翌年春,由於「左聯」領導成員田漢、陽翰笙被捕,任白戈身份暴露而被迫前往日本,徐懋庸擔任左聯書記,年僅23歲。職務的關係,令徐懋庸常有機會向魯迅匯報「左聯」的工作情況,魯迅則依然關愛着這位勤奮筆耕、可愛至極的青年小伙。魯迅曾經直言不諱:「有不少『左翼』作家,只『左』而很少『作』,是空頭文學家,而你每年至少譯一本書,而且文章寫得不少。」1935年3月,當徐懋庸將《打雜集》約請魯迅作序時,魯迅欣然提筆:稱這部雜文集「和現在切貼,而且生動、潑辣、有益,而且也能移人情……我所以極為高興為這本集子作序。

1935年11月,黨組織為貫徹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寫信和派人通知「左聯」,提出文藝戰線需要組織新的統一戰線團體,建議「左聯」解散。由於對一些問題看法不同,周揚與魯迅又有些不愉快,就派徐懋庸去找魯迅。1936年在上海左翼文化界內部發生了「兩個口號之爭」,一個是周揚等提出的「國防文學」口號,另一個是魯迅等提出的「民族革命戰爭的大眾文學」口號,徐懋庸則屬「國防文學」。其時徐懋庸先後3次去找魯迅,1936年2月18日,當徐懋庸最後一次去見魯迅

1936年8月1日,徐懋庸給魯迅一封信,責怪魯迅對於黨的基本政策缺乏了解,認為提出「民族革命戰爭的大眾文學口號是錯誤的」。徐懋庸的來信是一次懷有敵意的挑釁。其時,魯迅已抱病在床,但仍然花了4天時間,寫成《答徐懋庸並關於抗日統一戰線問題》一文,魯迅重申擁護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並對民族革命戰爭的大眾口號作了闡述,公開發表在8月15日的《作家》雜誌上。其時,徐懋庸正在上虞老家,當他讀到魯迅這篇文章後,痛哭了一場。儘管如此,徐懋庸「還存着希望,且有信心」,他認為「有朝一日,有些問題是會對魯迅先生說清楚,得到他的諒解的」。他對魯迅的崇敬之情依然不變。

1938年,徐懋庸決定告別上海前往延安。來到延安不久,他受到特別的禮遇。毛澤東等中央領導同志代表黨中央和邊區政府舉行宴會,歡迎徐懋庸蕭軍等七八個新到延安的文化界名人,這是徐懋庸第一次見到毛澤東。

1938年5月下旬,毛澤東又單獨在鳳凰山麓的窯洞裡約見了徐懋庸,聽取了他關於「左聯」解散過程及「兩個口號之爭」的情況匯報。毛澤東對一些問題逐一作了分析和解釋,認為這次爭論,是在由內戰到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轉變關頭髮生的,不但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是有益的。爭論的性質,是革命陣營內部的爭論,不是革命與反革命之間的爭論。毛澤東的談話,似春風化雨,一下廓清了他久郁於心的疑慮,消弭了他沉積於胸的塊壘,徐懋庸感覺「如渾沌開竅,如重感冒發汗,頭腦清醒,身體輕鬆了」。毛澤東還詢問了徐懋庸的工作分配情況,並親自指定他到抗日軍政大學工作。最後,毛澤東還鼓勵徐懋庸解決入黨問題,親自為徐懋庸挑選了入黨介紹人。

同年8月1日,抗大紀念建軍節,大會後進行聚餐,徐懋庸又一次見到了毛澤東,並與毛澤東和中央軍委參謀長滕代遠同席。席間談話之際,毛澤東親切地問徐懋庸:「你結婚了沒有?」當得悉其已經結婚並有了兒女後,毛澤東接着說:「最好把他們接到延安來。」並囑咐滕參謀長想辦法辦理這件事。不久,其妻子和兩個兒子一起來到了延安。也就在這一月,徐懋庸經艾思奇和張庚介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在邊區從事教育、文化工作的那些年裡,徐懋庸深切地感受到環境的寬鬆,學術的自由,他先後編寫了《社會科學基礎教程》、《社會科學概論》,負責主編《華北文化》,注釋了魯迅的《阿Q正傳》和《理水》。

新中國成立後,徐懋庸先後擔任中南軍政委員會委員、中南文化部副部長、中南教育部副部長,武漢大學秘書長、副校長、黨委書記,中國科學院哲學研究所研究員等職。在繁忙的行政工作中,他仍不間斷寫作,著有《馬克思列寧主義和毛澤東思想的簡單介紹》、《工人階級與共產黨》、《魯迅——偉大的思想家與偉大的革命家》等書籍。上個世紀50年代中期,徐懋庸鑑於現實生活中存在的一些問題,有感於一個共產黨員的責任,重操舊業,運用雜文這個武器,先後在《人民日報》、《光明日報》、《人民文學》、《文匯報》等報刊,發表了100多篇計30餘萬字的雜文。他寫的《教條主義和修正主義》、《不要怕民主》、《不要怕不民主》等雜文,以其犀利的筆鋒、辛辣的諷刺,讓有的人對號入座,讀之羞赧不已,無地自容。

晚年的徐懋庸曾3次回到故鄉下管。1961年冬,已摘掉右派帽子、在哲學研究所工作的他,帶了小兒子、小女兒回來。到了下管,鄉人見有陌生人來,問:「這是誰?」他幽默地對兒子說:「告訴他們是右派分子徐懋庸。」他還是那樣耿直、率真、自嘲。這一年,父親尚健在,住在侄兒家,但雙目已經失明。畢竟是自家的孩子,父親用雙手將兒子從頭到腳慢慢地又是細細地撫摸了一遍。父親這一摸,對於徐懋庸,心裡自是酸楚,為已是風燭殘年的父親,亦為曲曲折折的自己。1963年冬,當徐懋庸第二次回故鄉時,父親對兒子說:「你的城府不夠深,個性執拗,常常會惹麻煩,千萬要當心。」儘管一生都沒有離開下管大山的父親,不可能理解哪怕像徐懋庸這樣的人,也擺脫不了時代的風雲周遭與個人命運際遇的因果緣由,但父親還是一語中的,且道出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機杼。幾年後遭遇「文革」,徐懋庸又被打成反革命,精神肉體都受到嚴重摧殘。

徐懋庸-與周揚

「文革」中,徐懋庸卻反其道而行之,在交代中竟把毛澤東評價周揚的原話寫了出來。要知道,此時的周揚正關在獄中,是「四條漢子」之一。徐懋庸不但沒有反戈一擊,反而用「最高指示」為周揚定性,這不是在為周揚翻案嗎?在造反派的高壓政策下,不得已,徐懋庸幾天後又寫了《關於我追隨周揚、攻擊魯迅、反對毛主席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的罪行的認罪書》,但他還是一口咬定沒有「捏造」,並誤將認罪書的時間「1967」年寫成「1697」年,這一誤,竟相差將近300年。

其時,他和愛人只有每月20元生活費,3個孩子沒有工作。1973年下半年第三次回故鄉,父親已經去世,他想把兩個女兒送到下管插隊落戶,但因種種原因,無法落實。雖然他絕無怨言,只是這一走,他就再也沒能回到日思夜慕的家鄉。1977年2月7日,離春節還有10天,他帶着深深的摯愛和深深的憾恨走完了艱難坎坷的人生路。

1978年12月,隨着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的貫徹落實,他的右派問題得以改正,他的黨籍和一切名譽得以恢復。1979年4月12日,在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召開了追悼會,周揚等人送了花圈並參加了追悼會。「徐懋庸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是堅持真理的一生,是艱苦奮鬥的一生……」這是黨對他的最後定論。如若九泉下有知,徐懋庸還能不寬慰乎?他還能有什麼冤屈、憾恨呢?

着作

  • 猶太人. 1933. 
  • 打雜集. 千秋出版社. 1937. 
  • 不警人集. 
  • 文藝思潮小史. 1936. 
  • 街頭文談. 
  • 打雜新集. 北京出版社. 1957. 
  • 魯迅——偉大的思想家 偉大的革命家. 中南人民出版社. 1961. 
  • 研究方法與工作方法. 
  • 亞洲的民族解放運動. 
  • 馬克思主義和毛澤東思想的簡單介紹. 
  • 「矛盾論」在思想改造中的作用. 
  • 工人階級與共產黨. 中南人民出版社. 1952. 

譯着:

參見

參考文獻

  1. 中國文學家辭典·現代第一分冊. 四川人民出版社. 1979: 397–399. CSBN 1711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