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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書橋上的風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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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書橋上的風有點冷》中國當代作家楊明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抱書橋上的風有點冷

迎着一陣陣清涼的晨風踏上橋面的時候,心裡忽然一涼,禁不住微微顫抖了幾下。

天上的雲不太厚,但陰沉着。一抹艷紅時而在東方的雲層里閃出羞澀的神色,一會兒又悄無聲息不見蹤影。肆無忌憚的清風裡,橋下水面上一道道粼粼波紋匆匆忙忙從悠長空曠的遠處趕來,又慌慌忙忙地穿過橋下的冷清寂寞的孔洞,急急忙忙地遠去,消失在不遠處的河灣里。

徘徊在滿目瘡痍的橋面上,路面並不寬闊,也不長;大小不太均勻的砂石,讓人一見頓時微微皺眉,可也談不上厭煩。密密麻麻的砂石間,偶爾竄出一根或者一叢野草野蒿,枯黃的葉片無可奈何地瑟瑟着。

想走快一點,可怎麼也邁不開步子;想停下來仔細觀看一下滄桑的橋面,凝視橋下清冷的河水,步子也停不下來,就如剛才帶着幾分期盼幾分好奇幾分探求趕來時一樣。橋北的土路拐着彎向着東方蜿蜒遠去,一叢叢色澤凝重的荻草頑強地從草叢裡冒出來,一株株枯黃的蘆葦頂起旗幟似的花絮在風裡搖曳,似是在眺望,似是在輕輕地吟唱;混合着遍地凝重的草樹勉勉強強地挨着城市的邊緣。橋的南邊是一片坑坑窪窪的曠野;放眼望去,一片濃重的青綠依然頑強地昭示着生命色彩

腳下,就是數年來心裡一直念叨、惦記的抱書橋,位於風光秀麗的巢湖東岸的支流裕溪河上,始建於北宋後期,距今已有900多年的歷史

作為一個生於斯長於斯,而且多年來一直在本地奔波的人來說,聽說抱書橋的名字僅僅數年,的確有點孤陋寡聞,有點慚愧。不是抱書橋缺少名氣,而是我主觀上懶惰。聽說以後,只是在心裡留下了淡淡的印象。這倒並不是因為我見過大世面,「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本地的景觀難以激起興趣,而是內心有些麻木,僅僅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特殊。至於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一直不求甚解。因為這個世界上有特殊名字的人以及事物很多,根本就無法一一探求清楚。

深秋的一天清晨,環顧四周,頓覺天高地囧、宇宙無窮,藏在心底的抱書橋不知怎的倏然閃出,心靈深處的興趣宛如暴雨後的泉水噴涌而出。

循着似曾相識的河邊小道,機械地邁步的同時,不住地四處觀望。既有點好奇,也在無聲地尋找。雖然在清涼如水的清晨,又處在城市的邊緣,但是城市的喧囂蔓延的痕跡依然十分清晰。一路上,總是渴望着儘快趕到目的地,慰藉一下心靈深處數日來瘋長的渴念,又微微擔憂親眼所見的一切時代浮華的色彩過於濃厚,完完全全遮蓋了曾經拙樸的痕跡

不知不覺轉過一道漫長的大灣,驀然見到一座三孔石橋默默地橫跨在裕溪河的汊河水面上,橋身上清清楚楚地凸出着橋名——抱書橋。輕輕地念叨着橋名,徘徊在橋上,眼前一陣恍惚,和這座橋相關的一些往事的碎片,居然在清涼的晨風中慢慢地湊到了一起。

北宋王朝中後期,哲宗即位時年歲幼小,無法主政,只得由高太皇太后垂簾聽政。想不到八個月後太皇太后就突然病故,無奈之下,年僅十歲的哲宗臨朝親政。因為哲宗年輕無威,德不壓眾,且毫無處理政事的經驗,朝中議事時,總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哲宗名為親政實際上由蔡確、蔡卞、呂惠卿、章惇四位權奸主持國政。這四人號稱「四害」,他們大權在握,在朝肆無忌憚地結黨營私,妒賢嫉能,排除異己;同時又以恢復新法為名,加重對農民的剝削;弄得民不聊生,全國各地處處怨聲載道。

當時,巢縣有位名賢,名叫呂士元,雖然僅為三尺微命一介書生,且處江湖之遠,卻「位卑未敢忘憂國」,數次上疏懇求除害都猶如石沉大海;兼之屢試不第,和同伴們議論朝政時氣憤地說:"當今四害不除,民患日深。吾等困老田園,與世無補。"於是抱着書本來到城外水流滔滔的河邊,茫然四顧,接着憤然投河融入了尋找三閭大夫的旅途。時人敬佩思念呂先生,在河上建造了一座木質橋樑,取名為抱書橋。

歲月的河流無聲地流到了四百年後的明朝嘉靖年間,有位高僧思念往事,敬佩呂士元先生雖然位卑卻無畏的精神,化緣在橋頭建了座石亭,還借李白"投水捉月"的軼聞,將亭取名為"捉月"。在亭邊豎起一塊石碑,記述了呂士元懷抱書稿投水的始末。可惜,由於明萬曆戊申年(1608年)的洪水,不僅沖毀了此橋,連石碑與石亭也被往返的大船撞倒,隨着漸漸遠去的歷史一起消失在歲月的河流中。

時光默默地移到清康熙六年(1667年),有位苦行僧仰慕呂士元先生高潔的人品,不分寒暑地四處奔波募捐造橋。苦行僧如此至誠感動了八方,連貧苦鄉民也爭相解囊,修建橋樑的民工們更是不惜體力。不久,就在此修建好了消失多年的抱書橋。

新橋落成後,另外在橋旁填土建庵,以供商旅過往時避暑防雨。橋頭還建有一座茶亭,好為過往行人施茶。橋邊石碑刻有如下銘文:「人之於書徒文具,呂生於書性命以。以書名橋書不沒,書不沒兮生不死。雲淨天空月在水,水熒晃昱誰與比。巢由高軌難齊美,千古嘗存有呂子。任讓殊趣志不同,同於心地無纖滓。以身殉道蹈仁止,豈獨魯連天下士!」

到上世紀三十年代初,因為時間過於久遠,抱書橋尷尬無力地現出難以承載滾滾紅塵和悠悠歷史壓力的窘態。地方名流賢人等再籌善款,將原橋改建成一座全長約九米、寬約三米的大石拱橋,橋墩用巨石壘砌,橋面由大石板鋪墊。橋的兩端還各擺放着一座氣宇軒昂、威風凜凜的大石獅。可惜,在抗戰期間倆石獅都被兇殘的日寇推入河中毀壞,再也不見蹤影。

自建橋以來,抱書橋雖不大,名氣可不小。南來北往的遷客騷人,文官武將,凡路過巢城的,都要到抱書橋上徘徊一陣,憑弔一番。

千百年來的風霜雨雪已經把曾經的一切無聲地隱沒在塵埃里,無情的流水一刻不停地洗刷着歲月鐫刻的痕跡。如今的河面上,曾經的木橋,數次修葺的石橋,都成了無法重現的過去;可是,凝聚在橋上的傳說和故事釀成的意蘊卻越來越濃。

冷風中,瑟瑟的秋草叢裡,稀稀拉拉的蘆葦叢內,不時傳出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似是在竊竊傾吐難以掩飾的心語,似是在訴說內心的鬱悶不平,似是在傾訴報國無門的苦惱和遺憾,似是在控訴權奸誤國的憤懣和茫然,似是在尋覓生生不息的冤魂……

我衷心敬佩呂士元先生,他的孤傲高潔宛如寒冬驛外斷橋邊的臘梅,在悠悠的歷史長河中一直瀰漫着幽幽的馨香,在冰天雪地里幽香更加濃郁。但是,隱隱約約又覺得呂士元先生憤激投水死得不值,因為心愿未了,權奸絲毫無損,仍在朝廷作惡,禍國殃民。抱着書本站在橋上看着滔滔逝去的河水,憤然投水,的確是震撼人心的憤激行為;可濺起無情的浪花後,河面上很快就恢復平靜,留給親人的卻是無邊無際的痛苦和流水一般無窮無盡的思念。

天依然陰沉着,一陣陣疾風匆匆過來,禁不住微微顫抖着,悽然四望……[1]

作者簡介

楊明,男,1964年7月出生,中共黨員,安徽師範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本科畢業,中學高級教師。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