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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達·卡洛 (著名畫家)
出生 1907年7月6日
墨西哥城
國籍 墨西哥
別名 Frida Kahlo
職業 畫家
知名於 一個出眾的畫家,墨西哥藝術復興最偉大的見證人"
知名作品 《折斷的圓柱》
《夢》
《享利·福特醫院》
《兩個弗里達》


弗里達·卡洛( Frida Kahlo 1907年7--1954),墨西哥女畫家。1907年弗里達出生在墨西哥城,她的叫做"藍屋"的家中,47年後她又死在同一幢房子裡。她說她出生在1907年7月7日,但出生證明上說是該年的7月6日。這只是她一生中對自己生活眾多假話中的一個。另有同名電影。

目錄

1人物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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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簡介

6歲時,弗里達患上了小兒麻痹症,這使她的右腿明顯瘦弱,終身如此。從小就有驚人的美貌,她有黑色的長髮,兩條長眉毛就象鳥的翅膀,下面是一對迷人的大眼睛。

弗里達天性活潑好動,讀中學時,就是個淘氣的、愛做惡作劇的女生,她很快成為學校里一個主要由男生組成的惹是生非的小團體的頭目。在學校里,弗里達第一次遇到了她未來的丈夫,著名的墨西哥壁畫家迭戈·里韋拉。他被找來為學校的禮堂畫壁畫。

1925年9月17日,18歲的弗里達.卡拉遭遇到一起嚴重的車禍,這造成了她脊柱、鎖骨、肋骨斷裂,骨盆破碎,右腿11處骨折。此外,她的右腳脫臼,粉碎性骨折,肩膀也脫臼。此後一個月,弗里達不得不平臥,被固定在一個塑料的盒式裝置中。

弗里達的生存意志和渴望使她活了下來,不斷地康復。車禍後不久,她就開始畫畫,因為禁錮在床上的生活過於無聊。 這成為她終生的職業。在很多方面,她的美術作品是她在醫療過程中的個人痛苦和鬥爭的編年史。但這些作品的源泉仍然是她的天才和熱情。

弗里達大部分的作品描述的都是她自己的故事,畫的最多的題材就是她的自畫像。在這些作品裡,弗里達經常把她自己畫成穿着墨西哥的傳統服飾,周圍是她的寵物和她家鄉許多蔥翠的蔬菜。她的作品總是非常強烈,有時是寫實的,有時是幻想的,表明她的藝術和生活是不可分的,即是奔放的有時悲劇性的。

弗里達愛墨西哥的一切,它的色彩、民間藝術、傳統服飾,以及重視誠信和家庭的價值觀。

雖然弗里達奇蹟般的康復了(她又可以走路了),但在她以後的生命中還是經常遭遇劇烈的疼痛和無力,這使她需要頻繁就醫,長時間地臥床,接受無數的手術。她曾經自嘲說她創造了接受最多手術的世界記錄。實際上,她一生中大約經歷了30次手術。她有時不得不依靠酒精、麻醉品和捲菸來緩解肉體的疼痛。

她出院後,有朋友介紹她認識墨西哥的藝術家團體,其中包括了迭戈.里韋拉

1929年8月21日裡韋拉和弗里達結婚。在他們整個婚姻中有過恩愛、外遇、創作性的合作、憎恨、以及最終在1940年的離婚。他們的婚姻被形象地叫做大象和鴿子的結合,

因為里韋拉又大又胖,而弗里達嬌小瘦弱(身高僅5英尺出頭)。1940年12月8日是里韋拉的生日,弗里達和他第二次結婚了,但弗里達堅持"我只負責家庭開支的一半;靠自己的勞動所得來養活自己;我們之間不能有性行為",在約法三章的基礎上,他們和好了。

弗里達夫婦都相信共產主義。他們投身於墨西哥的人民運動,為本國的民族文化驕傲。他們將自己的想法與許多墨西哥的藝術家和知識分子分享,一致20世紀的前期後來被稱為墨西哥的文藝復興

儘管里韋拉和很多女人有染(有一個甚至是弗里達的妹妹),但他仍提供了很多幫助。他建議弗里達穿傳統的墨西哥服飾,那種長長的、華麗的服裝,佩帶珍奇的寶石。這配上弗里達厚厚的一字型的眉毛,成為了她的特徵。他也喜歡她的作品,是她最大的崇拜者。反過來,弗里達也是里韋拉最可信賴的批評家,以及他生活的熱愛者。

弗里達將她所有的感情傾注在畫布上。她畫她暴風雨般的婚姻帶來的憤怒和傷害,畫痛苦的流產,以及車禍帶來的肉體上的痛楚。

儘管弗里達的生命中充滿了痛苦,但她仍然是一個愛交往的人。在交際中,她常常是不停地說髒話。她喜歡喝龍舌蘭酒,喜歡舉辦狂歡的宴會,在宴會上,她會對着來賓唱黃色歌曲。她會對客人講色情笑話,使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深感震驚。她所到之處,人們都被她的美貌征服,他們停下腳步注視着她。男人為她着迷,發生她身上的各種緋聞不計其數。

在她的婚姻過程中,她和數不清的人們發生過關係,只要他們著名且長得漂亮。里韋拉也是如此。他們夫妻兩人互相愛着對方,但他們都是性格狂野、思想自由的人。弗里達是她那個時代最著名的蕩婦,她勾引她看上的每一個人。.

其中一件涉及到共產黨領袖列昂·托洛茨基。當時他和他夫人寓居於弗里達的家中。但不久他就被害了,弗里達為此被逮捕,但隨後又被釋放了。里韋拉也在懷疑對象之列。在托洛斯基遇害幾年以後,弗里達和里韋拉對外宣稱他們邀請託洛斯基來墨西哥,就是為了害他,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否在說實話。他們都是喜歡講故事的人。

弗里達也是一個雙性戀者,和很多女人發生過關係。

全世界都有弗里達的崇拜者。她到法國時,畢加索宴請她,她還登上法國時尚雜誌的封面。在美國,人們愛她的作品,也愛她的美貌。在她的家鄉墨西哥,許多重要人物都喜歡她。

弗里達平生只在墨西哥開過一次畫展,那是1953年的春天。那時弗里達的健康已非常糟糕了,醫生告誡她不要去現場。來賓們剛被允許進入畫展,外面就響起了警報聲。人群瘋狂地湧向門外,那裡停着一輛救護車,旁邊還有一個騎摩托車的護衛。弗里達·卡洛睡在擔架上,從車裡被抬出來,進入了展廳。她的床被放在展廳的中央,人們上前祝賀她。 弗里達對着人們講笑話,唱歌,她甚至還整晚地喝酒,所有的人都很開心。畫展取得了了不起的成功。

就在這同一年裡,由於軟組織壞死,弗里達不得不截去膝蓋以下的右腿。這使她極端地憂鬱,產生了自殺傾向。

她自殺過幾次。她於1954年7月13日去世。沒有驗屍。有謠傳說,她是自殺。她的日記里最後的話是:"我希望離世是快樂的,我不願意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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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你把她視作罕見的奇才還是卑微的可憐蟲,她都以一種卓爾不群的姿態遺世獨立;

她做過31次手術,一生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床上度過,但依舊成績斐然,其作品價格居全球女畫家之首;

她信仰共產主義,同時又吸毒、酗酒、雙性戀,有着眾多的男女情人和風流韻事;

她深愛她的丈夫,卻彼此不忠,各自過着互相傷害的生活;

她渴望重生又迷戀死亡,永遠用挑釁的表情,掩蓋着孤獨而沉重的靈魂;

她的一生,都在破碎的絢爛和混亂的掙扎中來回遊盪。

上帝的玩笑

"我喝酒是想把痛苦淹沒,但這該死的痛苦學會了游泳,現在我反而被酒征服"。

弗里達

這世間有這樣一種人,造物賜予她非常人所能承受的深重苦難,是為了激發她靈魂深處的渴望,讓她展現出暗藏在體內常人所沒有的璀璨光芒,弗里達就是這樣。

弗里達六歲那年,患了小兒麻痹症,她的右腿明顯瘦弱些,但這並不妨礙她的活潑好動。少年時的弗里達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這也使得父親特別鍾愛於她。父親對於她的教育有着開明的理念,1922年將她送進墨西哥最好的預備學校就讀--當時的學校剛剛開始招收女生,而弗里達就是2000男生中35位女生其中之一。讀中學時,她成為學校里一個主要由男生組成的以惹是生非為樂趣的小團體的頭目。也就在此時,弗里達第一次遇見她未來的丈夫,墨西哥著名的壁畫家迭戈·里維拉

生命的枯榮是有規律的,但意外總是猝不及防。1925年,18歲的弗里達遭遇了一起嚴重的車禍。車禍讓她的脊椎被折成三段,頸椎碎裂,右腿嚴重骨折,一隻腳也被壓碎。一根金屬扶手穿進她的腹部,直穿透她的陰部。這次事故使她喪失了生育能力,後來她以典型的黑色幽默方式描繪這次使她失去生育能力的事故:"讓我失去了童貞"。

整整一個月,她渾身打滿了石膏,躺在一個棺材一樣的盒子裡,沒有人相信她會活下來。這時,一起出事卻安然無恙的男朋友宣布要離開她,她懇求他,她在包裹着身體的石膏上畫起了蝴蝶,她說:等我畫完了你再走可以嗎?但他終究沒有等她畫完。她在石膏上畫滿了蝴蝶--帶着翅膀、輕靈飛翔、又無限傷感的蝴蝶。家人見此便為她拿來畫板,從此,弗里達開始了用靈魂的痛苦來鋪設圖畫的生涯。

上帝似乎有意要這樣跟弗里達開玩笑--讓她備受痛苦,卻又給了她發泄痛苦的方式。繪畫對她來說是一種手淫似的自我慰藉,一種轉移病痛折磨的精神療法。她從中學會了如何在鏡中觀察自己,學會了如何表現自己的躍動、熾熱、無畏和脆弱。一位朋友注意到,車禍使弗里達變成了一個"成熟而又憂鬱的女人"。另一位朋友則認為這是一次新生。就連她的丈夫,天才畫家里維拉也說,"弗里達是藝術史上的一個特例。她是一個敞開心扉,將情感的生物學真實展現在人們面前的藝術家……一個出眾的畫家,墨西哥藝術復興最偉大的見證人"。

大象與鴿子

"我生命中遭遇過兩次巨大的災難。一次是被車撞了,另一次是遇見我的丈夫。"--弗里達

不知是上帝的眷顧還是內心強烈的求生欲望,弗里達居然奇蹟般的康復了,甚至可以重新走路。但疼痛卻始終與她為伴,別人問起她時,她說:我已經不記得不疼的感覺了。也正因此,她不得不沉迷於酒精、麻醉品和捲菸。

1928年,弗里達由朋友介紹加入了共產黨,並在那位朋友家再次遇見已經42歲的里維拉。

這次相遇又勾起了弗里達女孩時代的隱秘情懷。在中學時,學校請了一批畫家來畫壁畫,其中年僅36歲就已聞名世界的里維拉是最具個性魅力的一位,他的超凡體魄和青蛙一樣的外貌吸引了弗里達。為了引起里維拉的注意,她在他要經過的台階上灑了肥皂水,但他並沒有跌倒,也沒有發生浪漫的邂逅。弗里達在與幾個閨中好友談起各自的生活目標時說:"我的目標是為里維拉生一個小孩,總有一天我會把我的想法告訴他"。

1929年,里維拉和弗里達舉行了婚禮。他們的婚姻被形象的稱為"大象與鴿子"的結合--因為里維拉又胖又大,而弗里達嬌小瘦弱。事實上,他們的結合,最深刻與契合的,並非感情,而是藝術。在他們戀愛時,弗里達開始模仿里維拉的風格,但里維拉說:"你必須專心於自己的表達方式"。里維拉意識到,她繪畫中採用的淳樸的民間風格,正好掩飾了她技巧經驗上的不足。里維拉是真正深刻理解弗里達的人,他在一封信中對朋友說:"她的畫尖刻而溫柔,硬如鋼鐵,卻精緻美好如蝶翼;可愛如甜美的微笑,卻深刻和殘酷的如同苦難的人生。"

在信仰上,弗里達和里維拉都相信共產主義,他們投身於墨西哥的人民運動。在生活上,里維拉也給了弗里達許多幫助:他建議弗里達穿傳統的墨西哥服飾,那種長長的華麗的服飾,佩戴各種珍奇的寶石,他送各種禮物首飾給她,全心全意的打扮她。但里維拉不是個合格的丈夫。這個風流成性的男人,不會讓婚姻束縛住自己,他不斷和別的女人談情說愛,而絲毫不理會弗里達內心的痛苦。新婚不久,里維拉就不斷與模特、影星,以及他的學生發生關係,甚至與弗里達的妹妹克里斯蒂娜私通。他自己辯解說:連醫生也證明我天生就是那麼喜歡拈花惹草。同時他又懺悔地寫道:"當我愛一個女人的時候,我總想傷害她,弗里達是我卑鄙的人格的最大受害者。"

弗里達非常希望實現自己當年的諾言,為里維拉生一個孩子。但她卻一再流產,她渴望做母親,對生育充滿迷戀,但她卻永遠享受不到其中的快樂。當得知里維拉竟然和妹妹有染,她畫了一幅畫,名字叫《刺殺吧》:一個女人倒在血泊里,旁邊站着一個男人。當朋友驚詫的問她,她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你沒看報紙上的新聞嗎?一個男人殺死了他的妻子,20多刀,當警察問起他,他卻說,這不過都是些小傷口。這幅畫其實是在暗喻自己,她的風流丈夫每一次背叛都是在向她桶刀,而他卻覺得那些是沒所謂的小傷口。弗里達這麼形容她的丈夫:"做里維拉的老婆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事情。里維拉不是任何人的丈夫,永遠不是,但他是一個偉大的同志"。

在與里維拉充滿痛苦的感情中,弗里達被迫學會了獨立自主--她搬出了他們的住所,過起了分居的生活。1939年,兩人離婚了。然而僅僅一年之後,他們又複合。對此弗里達說:我們是飢餓與食慾的結合。

墨西哥蕩婦

"我不畫夢,我畫我的現實"--弗里達

弗里達是個特立獨行的女人,喜歡追求驚奇和特殊:她穿着華麗的墨西哥民族服裝,戴着絢麗的頭飾與耳環行走在鬧市,而絲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她是美麗的,甚至稍有的瑕疵也恰到好處的增加了她的魅力:比如那兩條幾乎連成一線的濃眉,上唇微微的髭,這都是她最著名的特徵。

弗里達可以戰勝病痛,可以創造自己不朽的藝術生命。但她逃不過感情的刺傷,對於世間最難琢磨的愛情,即使是弗里達,也失去了所有驕傲。里維拉的風流韻事令弗里達傷心不已,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不是一條好的韁繩,難以馴服這匹本性難移的野馬。她在形式上擁有他,卻在生活中愈發疏遠。這位花花公子如此享受在萬花叢中被人擁戴的滋味。對弗里達來說,里維拉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家,是"生活的建築師",他的勉勵是她藝術創作的支柱,推動她創作的部分動力來自於她要以此來取悅他的意圖。甚至在某種意義上,她的政治信仰,也是為了討好和取悅這個男人而開始的。

在里維拉放蕩不羈的本性日漸暴露之後,弗里達開始運用自身的魅力去誘惑和征服那些她喜歡或喜歡她的人,目的只是為了讓里維拉嫉妒。比如和雕塑家諾古奇、蘇聯的政治人物托洛茨基,以及與女畫家歐姬芙、女影星多勒絲·德·瑞奧之間的同性戀情。她曾在日記中赤裸裸地寫道:卡菲(女畫家、她的情人之一)在醫院裡呆了三個月,然後她去百慕大修養。那次她沒有和我做愛,我猜是因為她太虛弱了,這真糟糕。

她開始熱衷交際、喝龍舌蘭酒、舉辦狂歡宴會、不停地說髒話。在宴會上,她會對着來賓唱黃色歌曲,講色情笑話,使得所有人都深感震驚。她勾引自己看上的每一個人,成為當時最有名的蕩婦。她在世界各地都有崇拜者,她到法國時,畢加索宴請她,她還登上法國時尚雜誌的封面。她和數不清的情人發生過關係,條件是他們必須著名並長的漂亮。

或許,這樣的放縱也是她沉重的生命之所以繼續下去的重要動力。事實上,弗里達還是害怕里維拉像前男友一樣,因為她的病痛而拋棄她。所以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她強裝笑臉,在自畫像中表現出一種過人的堅強。但同時她發現,疾病有可能成為一種牢固的繩索,羈絆住里維拉,並且享受他的同情心。

1944年,她畫下也許是她最著名的一副自畫像《折斷的圓柱》。在這幅畫中,弗里達的痛苦以一種最暴烈、最悲慘的方式表達出來:釘子釘在她的臉和身體上,軀幹上的一條傷口類似於地震之後大地上出現的裂痕。這道傷口與其背後凹陷下去的峽谷遙相呼應,暗示外科治療的恐怖。在身體的裂縫中,一根斷裂的愛奧尼亞式圓柱取代了她日益惡化的脊椎。圓柱從腰部直穿到下巴,就像是男人的陰莖,而弗里達的胸脯和胴體是如此迷人。這幅畫具有非常明顯的性暗示,將一個曼妙的裸體的性誘惑與肉體禁慾的精神勝利法合二為一,她刻意誇大了傷害的程度。這是一種占有,命運對一個女人身體的占有,也是病痛在弗里達的內心中艱難而又粗暴的占有。她使用暴力,迫不及待地製造悲劇,她沉湎於其中,既是一個可憐巴巴的受害者,同時,又是一個幕後成功的導演:讓自畫像成為祭壇,讓她自己成為祭壇上任人宰割的羔羊。正如布勒東所描述的,弗里達純粹是個調皮蛋,沒有一位女性藝術家比她的嫉妒心更強,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她為了使自己儘可能地更富魅力,她太想讓自己同時扮演雙重的角色了:時而純潔無暇,時而惡毒邪惡。

痛苦與死亡

"我的畫中的信息就是痛苦,徹底的畫出我的生活,我相信這是最好的作品。"--弗里達

視頻欣賞

世界著名女畫家弗里達·卡羅,她說世界就是一張床
弗里達·卡羅 "Frida, naturaleza viva" Capítulo 1 de13

弗里達的肖像畫是法國盧浮宮博物館收藏的第一幅墨西哥畫家作品。弗里達一生共留下150多幅作品,其中三分之一是自畫像。她說"我畫自畫像,因為我經常是孤獨的,因為我是自己最了解的人。" 在這些作品裡,弗里達經常把自己畫成穿着墨西哥傳統服飾,時而冷漠,時而思考,而畫的背景通常是荒蕪的田野和空蕩蕩的屋子。她的作品總是非常強烈,有時寫實,有時夢幻,既是奔放的也是悲劇的。有些人因此說她的作品是超現實主義,她拒絕了這一標籤。她說"我不畫夢,我畫我的現實"。

1936年,她畫了一幅自己家族的油畫。祖父母渾身佩戴着大像章飄於雲彩之中,她自己則出現在三個地方:一個還是受精卵,一個是系在她媽媽白色鑲邊結婚禮服腰帶上的胎兒,還有一個是小孩,手裡拿一條繩子,把一家七口緊緊系在一起。弗里達的作品中經常出現繩子這個意象,或許她在潛意識裡渴望與眾人的牽連,她希望有這麼一條繩子,可以讓她永遠和親愛的人在一起。

血淋淋的自畫像《享利·福特醫院》是她第一幅在金屬板上畫的畫,從這時起,她有了自己冷峻的寫實風格,並很快受到墨西哥人的推崇。畫中的弗里達赤身裸體躺在床上,床單上一片血跡。她的一隻手牽着一條線,線的另一端是一個嬰兒。她在畫作中流露出想為里維拉生一個孩子的深切渴望。弗里達將自己對於病痛的感受和想象,傾情投入到她的作品中。那些充滿隱喻象徵的畫面,讓人們看到一個女人所承受的各種痛苦,比如器官的分離,開刀,心臟等。此外,弗里達深受墨西哥文化影響,她經常使用明亮的熱帶顏色,採用寫實主義象徵主義的風格。

1932年,當弗里達計劃着手描繪她生命中的每一個年份,她的第一個靈感是"我該如何想象我出生的那一刻"。《誕生》所描繪的是一種不同尋常的分娩,其中涉及的三個人無一例外都是死氣沉沉的。一個令人恐懼的碩大頭顱,長着弗里達標誌性的一字眉,從母親的子宮裡探出來。出生一半的嬰兒無力的垂落在一片血跡之中(這幅畫與弗里達剛剛流產的孩子有關,那次流產使她痛不欲生)。母親的身體從腰部以上被床單包裹着,使得張開的雙腿顯得更為赤裸。"我的頭被蓋住了",弗里達曾告訴過一位朋友,因為在畫這張畫時,她的母親剛剛去世。"我的頭象徵着死去的人"弗里達說。此時,她自己同時也扮演着她母親的角色。因此,在《誕生》中,弗里達不僅是個呱呱墜地的嬰兒,而且也是生她自己的人。她的密友攝影師勞拉·阿爾瓦茲·布拉佛對此評論道:"弗里達是我見過的人中唯一一個按照自己意願創造自己生活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能使自己降臨人世的人"。在死去的母親被蓋住頭部的上方,弗里達畫了一幅聖像:悲傷的聖母瑪利亞被兩把匕首刺中,淚流滿面。聖母像在旁邊看着床上的母子,但又無力救助。這雙重死亡的戲劇殘酷而明晰,為出生的孩子的未來添上了一層不祥之氣。

愛與死是藝術永恆的兩大主題,弗里達對死亡的迷戀在1940年的作品《夢》中顯露無疑。在這部作品中,她睡的床懸浮在白色和淡紫色相間的天空中。在夢中,她讓有着猶大模樣的骷髏成為她的伴侶。對於一個墨西哥人來說,死亡意味着創造:他們用骷髏頭來裝飾房子,在死人節吃骷髏型的麵包,愛聽表現死的快樂的歌曲和笑話。對弗里達來說,骷髏是對死亡的一種有趣暗示。她不厭其煩的描繪自己漠視死亡的神情,無論是被鋼絲石膏支撐着的奄奄一息的病體,還是被謀殺的女人,她固執而痴迷的描繪死亡的氣息。里維拉曾取笑她,說骷髏是她的情人。

1953年的春天,對於弗里達來說是具有紀念意義的。那時她的健康狀況已經非常糟糕,但她決定開人生中第一次畫展。當晚,醫生勸告她最好不要去現場。但她還是睡在擔架上被抬去了。她說"請注意,這是一具活着的屍體"。

弗里達對着人們講笑話,喝酒,所有人都很開心,畫展也取得了完美的成功。就在這一年,由於軟組織壞死,弗里達不得不截去右腿膝蓋以下的部分。她變得極度憂鬱,並且產生自殺傾向。1954年7月,她最後一次在抗議打倒危地馬拉左翼總統的共產主義遊行中公開露面,之後不久便在睡夢中死去。

人們在她的日誌里發現她寫到:我希望死是令人愉快的,而且我希望永不再來

痛苦的墨西哥鳳凰

弗里達是個六歲即患小兒麻痹症的墨西哥小孩。她出生在一間叫做"藍屋"的房子裡,是一個歐洲和墨西哥的結合體。長大後她的美貌,就像一束驀然亮起的光,激烈熱辣地照在黑林里走夜路的人身上,天地都在為之震晃。她有黑色的長髮,盤在頭上,像一垛堆在麥場上的黑色麥秸。散開來的時候,則像水草,順着水流往下淌。兩條長眉毛就象一對鳥的翅膀,她如果走路,可以讓人感覺到小羽毛的顫抖。下面是一對迷人的大眼睛。當這對大眼睛注視着誰的時候,誰都捉摸不透眼睛裡的內容,仿佛清澈,又仿佛充滿內容。游魚、田螺、長葉子植物,在其間穿梭不息,糾纏不清,卻又奇怪地各自相安。或者讓被注視的人迷路,在一瞬間遇到密林里的女巫,昏眩。

現在,我可以負責任地說,終其一生,弗里達都在與自己骨頭裡的痛感作鬥爭。那些疼痛,星星一般在她身體的天空閃爍。有一些碎釘子,釘在她的身上,她是一隻被釘在牆壁上的彩蝶,一隻痛苦的墨西哥鳳凰。十八歲時遭遇的一場車禍,粗暴地扭轉了她生長的方向。黑暗像一塊不懷好意的毯子,覆蓋在她的身上。她被固定在一個塑料盒子裡,是一個有意識的剪貼人。黑暗褪去之後,她的身體裡嵌下了許多大小不一的釘子,估計有一百多塊。身體裡的鐵釘子,水珠一般散布在意識的大海里,每時每刻都在疼痛。是的,終其一生,她都沉浸在疼痛的大海里。她生命中遭遇過兩次巨大的災難,一次是被車撞了,另一次是遇見里維拉。從此,她像一件無可奈何的盆景,被置放在命運的案几上。扭曲,疼痛,被迫生長。

她自殺過幾次,試圖擺脫那些不懷好意的雨露和陽光,自行枯萎。可是沒有成功。她於是喝酒,像一天到晚游泳的魚那樣永不停歇。她喝酒是想把痛苦淹沒,但那該死的痛苦學會了游泳,她反而被酒征服。她還舉行盛大的宴會,徹夜狂歡,讓人們把她抬在擔架上。她全身濃墨重彩,像熱烈艷麗的火,點燃奔放的人群。

只有畫畫能讓她獲得短暫的解脫,瞬時的遺忘。這隻痛苦的墨西哥鳳凰,酷愛自畫像。在她的自畫像里,有一幅是她躺在雪白的床上,血跡斑斑。又胖又大的里維拉戴着黑色的禮帽,手持一個尖銳的利器,站在她的身旁,他白襯衫上的血跡,和她白床單上的,如出一轍。除了里維拉黑色的禮帽,還有一隻黑色的鳥,它張開比黑夜還黑的翅膀。死板,不祥。她是在控訴他使她受傷嗎?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嬌小瘦弱,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

原圖鏈接 圖片來自兩個弗里達

大地,具有原生力量的地母,她渴望回到它的懷抱。在有一幅自畫像里,她躺在繁盛的土地上,被那葳蕤的生命力量修復,從身體裡抽出綠色的根,生髮枝葉,布滿全身,綠色的汁液像清涼的水,她回到原初,不再疼。另一幅自畫像,她把自己畫成一隻鹿,身種數箭,端臥在林地之間。密林荒誕,而她自己卻是端方的,臉色坦蕩,就像平原。頭頂的鹿角,美麗大方,像清朝皇妃的髮髻。唉,這個比喻實在蹩腳,可是確實那麼像。

她喜歡把長長的頭髮編成辮子,頂在頭上。她也喜歡自己的頭頂是茂盛的土地,鮮花盛放。她把這些自己都畫了下來。有時候她把布置在一幅具有裝飾意味的背景之上,她的額頭上有一隻天眼,眼睛裡看到骷髏。痛苦的墨西哥鳳凰,她獨自一人站在荒原之上,土地褐黃,天空深藍,細碎的鐵釘子穿過她的身體,雪白的裙子像綁架她的白布條,她無法掙脫。她眼角下掛着兩滴巨大的淚水,兩隻連起來的眉毛像一隻具有裝飾意味的鳥。

她還畫過《兩個弗里達》[1]。在那裡,兩個弗里達,坐在椅子上,靠在一起。一個弗里達穿着點綴着黑色小花紋的素淨白衣,一個弗里達穿着綠裙紫衣。兩個不一樣的弗里達手拉着手,心連着心,血管纖細。在有一幅自畫像里,她坐在輪椅上,白衣黑裙,誇張突兀。有一顆像心一樣的東西,放在她被白衣覆蓋着的膝蓋上,大得失去比例。旁邊有一幅男人的畫像。他是誰呢?弗里達心裡有數。很少很少的時候,弗里達會把自己畫成嫵媚平靜的樣子。玫紅的花朵堆在她的頭頂上,玫紅的裙子艷如女人酒後的酡紅。

四十七年之後。她死在一個叫"藍屋"的房間裡,那個她來的時候第一站到達的地方。她希望死是令人愉快的,而且她希望永不再來。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