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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數》選自《呂氏春秋》卷十七·審分覽。

《呂氏春秋》章節目錄: 作為十二紀、八覽、六論,十二紀每紀五篇共六十篇,八覽每覽八篇(《有始覽》少一篇)共六十三篇,六論每論六篇共三十六篇,另有《序意》一篇,共一百六十篇[1]

原文

凡官者,以治為任,以亂為罪。今亂而無責,則亂愈長矣。人主以好暴示能,以好唱自奮,人臣以不爭持位②,以聽從取容,是君代有司為有司也,是臣得後隨以進其業。君臣不定,耳雖聞不可以聽,目雖見不可以視,心雖知不可以舉,勢使之也。凡耳之聞也藉於靜,目之見也藉於昭,心之知也藉於理。君臣易操,則上之三官③者廢矣。亡國之主,其耳非不可以聞也,其目非不可以見也,其心非不可以知也,君臣擾亂,上下不分別,雖聞曷聞,雖見曷見,雖知曷知,馳騁而因④耳矣,此愚者之所不至也。不至則不知,不知則不信。無骨者不可令知冰。有土之君,能察此言也,則災無由至矣。

注釋

①任數:指要掌握和運用駕馭臣下的權術、方法。②唱:通「倡」,倡導。奮:矜偉。爭:同「諍」,諫。③三官:指耳、目、心三個器官。④因:順應,因循。

譯文

凡是當官的,治理得好就被任用,治理得混亂就加罪。現在治理得混亂卻沒有責任,那麼混亂就更為嚴重了。國君通過好炫耀來顯示自己的才能,通過好做先導來逞強,下臣通過不去進諫來保存自己的位置,通過聽從國君的話來獲取國君的歡喜,這是國君代替群臣來做群臣要做的事,這樣下臣只要跟在國君的身後就能得到晉升。君臣的位置本分不定,耳朵雖然聽見也不能聽得清,眼睛雖然看得見也不可以看得清,心裡雖然知道但也不可以作出決定,這是君臣顛倒的情勢造成的。大凡耳朵聽聲音要藉助寧靜,眼睛看事物要藉助光明,內心的理解要藉助道理。君臣的責任顛倒了,那麼上面列舉的三種器官的功能也就廢除了。亡國的君主,耳朵並不是不能聽到聲音,眼睛不是不能看到事物,他的心也並不是不能理解道理。君主和下臣的職責混亂,上下不能分清區別,即使去聽又能聽到什麼?即使去看又能看到什麼?即使去想又能想到什麼?任憑萬物在自然中馳騁而順應自然,這就是愚昧的人所不能達到的境界。不能達到這種境界就不能了解這種境界,不能了解這種境界就不會相信它。沒有骨頭的蟲不可能知道什麼是冰。擁有土地的君王,如果能夠理解到這些話的話,就沒有理由讓災禍到來了。

原文

且夫耳、目、智、巧,固不足恃,惟修其數、行其理為可。韓昭釐侯①視所以祠廟之牲,其豕②小,昭釐侯令官更之。官以是豕來也,昭釐侯曰:「是非向者之豕邪?」官無以對。命吏罪之。從者曰:「君王何以知之?」君曰:「吾以其耳也。」申不害③聞之,曰:「何以知其聾?以其耳之聰也。何以知其盲?以其目之明也。何以知其狂?以其言之當也。故曰去聽無以聞則聰,去視無以見則明,去智無以知則公。去三者不任則治,三者任則亂。」以此言耳、目、心、智之不足恃也。耳、目、心、智,其所以知識甚闕,其所以聞見甚淺。以淺闕博④居天下、安殊俗、治萬民,其說固不行。十里之間而耳不能聞,帷牆之外而目不能見,三畝之宮而心不能知。其以東至開梧、南撫多、西服壽靡、北懷儋耳⑤,若之何哉?故君人者,不可不察此言也。治亂安危存亡,其道固無二也。故至智棄智,至仁忘仁,至德不德。無言無思,靜以待時,時至而應,心暇者勝。凡應之理,清淨公素⑥,而正始卒;焉此治紀,無唱有和,無先有隨。古之王者,其所為少,其所因多。因者,君術也;為者,臣道也。為則擾矣,因則靜矣。因冬為寒,因夏為暑,君奚事哉?故曰君道無知無為,而賢於有知有為,則得之矣。有司請事於齊桓公。桓公曰:「以告仲父⑦。」有司又請。公曰:「告仲父。」若是三。習者曰:「一則仲父,二則仲父,易哉為君!」桓公曰:「吾未得仲父則難,已得仲父之後,曷為其不易也?」桓公得管子,事猶大易,又況於得道術乎?

注釋

①韓昭釐侯:即韓昭侯。②豕:豬。③申不害:戰國時法家,為韓昭侯的相。④博:擴大。⑤開梧、多(yǐnɡ)、壽靡、儋(dān)耳:分別是最東、最南、最西、最北的國家。⑥公素:公正樸素。⑦仲父:即管仲。

譯文

耳朵、眼睛、智力、心機,原本就不可以用來依賴,只有掌握好技術、按照規律辦事才可以行得通。韓昭釐侯去看自己用來祭祀宗廟的畜牲,其中的豬很細小瘦弱,韓昭釐侯就命令官吏去換一隻回來,那個官吏就拿了原來的那隻轉了回來,韓昭釐侯問:「這隻豬不是剛才的那隻豬嗎?」官吏沒有說話。韓昭釐侯就命令人治那個官吏的罪。跟從的人問:「君王根據什麼知道這一點的呢?」韓昭釐侯回答說:「我憑那頭豬的耳朵知道的。」申不害聽說了,就問:「為什麼會知道他是聾的呢?是看他的耳朵的聰敏。為什麼會知道他是盲的呢?是憑藉他眼睛的明亮。為什麼會知道他有發狂的症狀?是因為他說的話得當。所以說,去掉聽覺,聽不見,耳朵就聰敏;去掉視覺,什麼都看不到,眼睛就明亮;排除想法,什麼都不知道,心中就公允。去掉耳朵、眼睛、心三樣東西都不使用,就可以治理好國家;三樣東西都用上了,反而就會使國家大亂。」這說明耳朵、眼睛、心智都不可以用來依賴。耳朵、眼睛、心智所能知道的知識很狹隘,所能聽到的看法很淺顯。憑着淺薄狹隘的知識在天下闖蕩、安定特別的風俗、治理百萬的黎民,這樣的說法本來就行不通。十里的距離,耳朵就聽不見了,在圍牆之外的地方,眼睛就看不見了,在三畝地那麼大的宮室里的那麼多的人,就難以知道互相的心意。靠它這裡最東到達開梧、最南到達多、最西到達壽靡、最北到達儋耳,像這樣又能怎麼樣呢?所以做國君的人,不可以不明白這番道理。太平盛世或昏yín亂世,安定或危殆,生存還是滅亡,辦法途徑本來就只有一個。所以要達到睿智就要拋棄聰明,要達到仁德就要捨棄仁德,不說話不思考,平靜地等待時機,時機一到就馬上和應,心裡空閒着的人就會勝利。凡應變的方法是要清淨、公允、簡單,從開始到結束都應這樣;這樣來作為治理國家的綱紀,沒有倡導,但是有和應;沒有領先的,但是有追隨者。古代的帝王,他們所作所為很少,他們所憑藉的卻很多。憑藉,是君主治國的方法;執行,是下臣做事的義務。有些事做起來就很令人困擾,思考起來就冷靜得多。想到冬天就表現為寒冷,想到夏天就表現為暑熱,君王要做什麼事情呢?所以說,做君王的方法是,什麼都不用去知道,什麼都不用去做,這比去了解和埋頭苦做事情,要賢能得多,那麼這樣就可以得到天下了。有司有事情向齊桓公請示。齊桓公說:「去告訴仲父。」有司第二次向齊桓公請示。齊桓公又說:「去告訴仲父」,像這樣兩次了。旁邊的人說:「一次找仲父,兩次找仲父,當君王真容易!」齊桓公說:「我沒有得到仲父時當君王很難,已經得到了仲父後,怎麼會不容易當君王呢?」齊桓公得到管仲,國事就非常容易管理,更何況得到道術的呢?

原文

孔子窮乎陳、蔡之間,藜羹不斟①,七日不嘗粒,晝寢。顏回索米,得而爨②之,幾熟。孔子望見顏回攫其甑③中而食之。選間④,食熟,謁孔子而進食。孔子佯為不見之。孔子起曰:「今者夢見先君,食潔而後饋。」顏回對曰:「不可。向者煤室入甑中,棄食不祥,回攫而飯之。」⑤孔子嘆曰:「所信者目也,而目猶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恃。弟子記之,知人固不易矣。」故知非難也,孔子之所以知人難也。

注釋

①藜羹不斟:用藜菜做的羹,泛指粗糙的食物。②爨(cuàn):燒火做飯。③甑(zènɡ):古代做飯的一種瓦器。④選間:一會兒。⑤向者:從前,剛才。室:當是「實」的假借字。飯:吃,作為動詞用。

譯文

孔子被困在陳、蔡之間,只能吃沒有放米的野菜湯,七天沒有吃過一粒米了,白天也只得睡覺。有一次,顏回去向別人索求米谷,討到米後就燒火煮飯,飯快熟了的時候,孔子看見顏回用手抓甑中的飯來吃。一會兒,飯煮熟了,顏回進去見孔子並奉上飯食。孔子裝做沒看見剛才看見的事。孔子站起來說:「今天我夢見了祖先,要把食物弄乾淨,然後用來祭祖。」顏回回答說:「不可以。剛才有煤粒掉到了甑中,丟掉這些食物是不吉祥的,所以我就用手抓着吃掉了它。」孔子嘆息着說:「人們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東西,但是眼睛還是不可以相信;人們靠的是用心去了解事物,但是心也不可靠。弟子要記住了,了解人固然不容易啊。」所以知道事物不難,但孔子說的了解人就難了。

著作簡介

《呂氏春秋》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有組織按計劃編寫的文集,是在秦國丞相呂不韋主持下,集合門客們編撰的一部黃老道家名著[2]。上應天時,中察人情,下觀地利,以道家思想為基調,堅持無為而治的行為準則,用儒家倫理定位價值尺度,吸收墨家的公正觀念、名家的思辨邏輯法家的治國技巧[3],加上兵家的權謀變化和農家的地利追求,形成一套完整的國家治理學說。

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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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文學《呂氏春秋》詳解察微64

參考文獻

  1. 呂氏春秋的作者,解歷史, 2020-12-07
  2. 秦國丞相呂不韋《呂氏春秋》,搜狐,2018-10-17
  3. 治國通論-法家治國思想 ,豆丁網, 2017-1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