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詩與詩做人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人做詩與詩做人》是中國當代作家郭沫若寫的文章。
作品欣賞
前幾天於伶兄三十七歲的誕辰,有好幾位朋友為他祝壽,即席聯句,成了一首七絕。
長夜行人三十七,如花濺淚幾吞聲。
至今春雨江南日,英烈傳奇說大明。
這是一首很巧妙的集體創作。妙處是在每一句裡面都嵌合有一個於伶所著的劇本名,即是《長夜行》,《花濺淚》,《杏花春雨江南》,《大明英烈傳》,嵌合得很自然,情調既和諧,意趣也非常連貫。而且聯句的諸兄平時並不以舊詩鳴,突然得此,也是值得驚異的事。
不過有一個唯一的缺點,便是詩的情趣太消極,差不多就像是「亡國之音」了。這不僅和於伶兄的精神不稱,就和寫詩諸兄的精神也完全不相稱。諸位都是積極進取的朋友,都有一個共同的信念,便是「中國不會亡」。怎麼聯起句來,就好像「白頭宮女」一樣,突然現出了這樣的情調呢?
或許是題材限制了吧?例如《長夜行》與《花濺淚》都不免是消極的字面,《大明英烈傳》雖然寫的是劉伯溫,但因為是歷史題材,而且單從字面上看不免總要聯想到明末遺事。有了這些限制,也就如用菜花、豆苗、蘑菇之類的東西便只能做出一盤素菜的一樣,因而便不免消極了。這是可能的一種想法。
或許也怕是形式限制了吧?因為是七絕這種舊形式,運用起來總不能讓作者有充分的自由,故爾不由自主地竟至表現出了和自己的意識相反的東西。所謂「形式決定內容」,這也是可能的一種想法。
但我嘗試了一下,我把同樣的題材,同樣的形式,另外來寫成了一首。
大明英烈見傳奇,長夜行人路不迷。
春雨江南三七度,杏花濺淚發新枝。
這樣寫來似乎便把消極的情趣削弱了,而含孕有一片新春發歲、希望蔥蘢之意。這在賀壽上似乎更要切合一些,就對於我們所共同懷抱的信念也表現得更熨帖一些。
這本是一個小小的問題,但我覺得很有趣。我在這兒發現着:文字本身有一種自律性,就好像一泓止水,要看你開閘的人是怎樣開法,所謂「決諸東方則東流,決諸西方則西流」。只要你把閘門一開了,之後,差不多就不由你自主了。
人的一生,特別是感情生活,約略也是這樣。一個人可以成為感情的主人,也可以成為感情的奴隸。你是開向生路便是生,開向死路便是死。主要的是要掌握着正確的主動權以善導對象的自律性,對於青年有領導或訓育任務的人,我感覺着這責任特別重大。[1]
作者簡介
郭沫若(1892年11月16日—1978年6月12日),1892年11月16日,出生於四川樂山沙灣。本名郭開貞,字鼎堂,號尚武,乳名文豹,筆名除郭沫若外,還有麥克昂、郭鼎堂、石沱、高汝鴻、羊易之等,中國現代作家、歷史學家、考古學家 。1914年1月,赴日本留學。1915年,進入岡山第六高等學校。1918年,升入九州帝國大學醫學部。1919年,組織抵日愛國社團夏社;同年,創作詩歌《抱和兒浴博多灣中》《鳳凰涅槃》等。1921年8月,詩集《女神》出版。1923年,完成歷史劇《卓文君》、詩歌戲曲散文集《星空》。1924年,完成歷史劇《王昭君》。1927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31年,完成論著《甲骨文字研究》《殷周青銅器銘文研究》等。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歸國參加抗戰,在上海主辦《救亡日報》。1938年4月,任國民政府軍委會政治部第三廳廳長。1941年12月,寫成五幕歷史劇《棠棣之花》。1942年,完成歷史劇《屈原》《虎符》《高漸離》《孔雀膽》。1943年,完成歷史劇《南冠草》。1944年寫《甲申三百年祭》。1949年10月,任政務院副總理、文化教育委員會主任;10月19日,任中國科學院院長。1953年,當選第二屆中國文聯主席。1958年,任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校長。1959年,完成歷史劇《蔡文姬》。1960年1月,完成歷史劇《武則天》;同年,當選第三屆中國文聯主席。1969年,完成論著《李白與杜甫》。1973年,論著《出土文物二三事》出版。1978年,當選第四屆文聯主席;6月12日,因病醫治無效,在北京逝世[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