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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畏浮雲遮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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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畏浮雲遮望眼》中國當代作家儲德友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不畏浮雲遮望眼

「不畏浮雲遮望眼」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山中的浮雲能夠遮住登山人的雙眼,而人類社會這座高峰上又有多少「遮望眼」的「浮雲」啊! 不光是一切陳腐的陳規陋習,就連那些閒言碎語都可能成為遮擋我們視線、妨礙我們認清方向的「浮雲」。

清人蒲松齡說:「墨染一身黑,風吹鬍子黃,家有二斗糧,不當孩子王。」

鄭板橋也曾寫過一首《教館詩》教館本來是下流,傍人門戶度春秋。半飢半飽清閒客,無枷無鎖自在囚。課少父兄嫌懶惰,功多弟子結冤讎。而今幸得青雲步,遮卻當年一半羞。

為師有甘苦,退休有回憶《從教四十三年感懷》「桑梓園丁民公半,桃熟流丹,李熟枝殘,種花容易樹人難……」

1977年,我高中一畢業便承擔了大隊民辦教師的重任(赤腳醫生,民辦教師是那個時代的產物,一群亦農亦醫、亦農亦教的知識分子群體。在那個時代,中國一窮二白,百廢待興。老百姓缺醫少藥,學校缺少教師,這些人彌補了中國尤其偏遠山區極度缺乏醫務人員、教師的現狀,撐起了一片天地,可謂中國當時的一道靚麗的風景),接五年級班。上第一節課,一個綽號叫『板角羊子'的雙差生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捋着袖子說:「甭忙,先嘗嘗我的滋味!」同學們問他如何對付教師,他說要是我拉他站,他把桌子腿抱住或用刀子戳我的手臂。第一次登講台,面臨這種威壓,怎麼辦?

不畏浮雲遮望眼(只有多些拼搏和不認輸,才能少些悔恨和遺憾),擼起袖子加油干(努力不是為了讓別人覺得你了不起,而是讓自己過得充實有追求——當好學生的引路人,做學生健康成長的引路人)。為師從教第一個學期就被木竹壩七年制學校評為「先進教師」,同時被木竹壩公社黨委任命為雙河小學負責人。

改革開放後大隊經濟來源有限,學校條件艱苦,教師工作辛苦,特別冬天的辦公取暖就是個大難題。

苦難化在心裡,便成了一種力量。我們響應上級領導號召,發揚「延安精神和紅旗渠精神」,帶領師生們自力更生,開展勤工儉學活動——上山燒炭。經與生產隊聯繫,1979年在雙河六隊高山的陰坡上燒第一次炭,1980年在雙河四隊高山上的老林彎燒第二次炭。用愛生活,會使自己幸福!用愛工作,會使很多人幸福!

「凡是要工作、要交流的社會成員,都應學會寫作甚至擅長寫作,以便恰當、深刻地表情達意,傳遞信息。」每當遇到生活中的不尋常的點滴,寫作往往是最有效的。為此而創作的雜文《我為什麼要寫作》也發表了。幸福的鬥爭不論它是如何的艱難,它並不是一種痛苦,而是快樂,不是悲劇的,而是戲劇的。

風霜悲苦是寫作的源泉。為傳遞信息呈現心靈傾訴情感,發表了《生日雜談》「三十八年苦已深,吾任民師廿一春。月薪一百五十整,豈能養活三口人?欠資難以度光陰,喊天叫地不應聲。窮則思變通則順,讓妻打工供學生。孩兒讀書應專心,一張試卷定乾坤。乙亥考試差半分,評聘小高慰余心。機遇玩笑開得慘,招轉至今無信音!」詩雖寫得淺露,情感確實真的,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有些惆悵。正如有人說:「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憧憬,就像詩和遠方的田野,只是,它們更像空中樓閣,聽着讓人熱血沸騰,卻不能拿來當飯吃。」有些老師耐不住清貧的生活,逃離了自己奮鬥十幾年的民辦老師的崗位,遠走他鄉討生活去了。

在別人眼裡,這種職業甚苦,我卻甘之如醴;窮不失志,夢想只要能持久,就能成為現實。1998年3月我被陝西省錄用為幹部即轉為公辦教師。先是春光無限,隨後寒冬重現:當民辦,待遇頗低難兌現;錄干轉公薪酬欠。倒春寒,比冬更寒——風刀霜劍。風過留痕,記憶猶新。浮雲遮眼,自然界的浮雲有消散之時,可人類社會這座高峰上的陰霾卻不會輕易地被驅淨。面對「浮雲」,我沒有躲避更沒有妥協而是與之抗爭。 與浮雲抗爭,需要膽識(不媚俗養骨氣),要辨清方向(方向不對,努力白費),更需有遠見(咬定青山不放鬆)。傲霜鬥雪藉助政治學習寫心得體會之機發表了詩歌《法制遭到破壞 權益受到侵害》讀教師報2000年9月24日《領導拿獎金教師無工資如此怪事!》思緒萬千,浮想聯翩,夜不能寐,結合本地實際(渴望梅),憤然命筆(畫餅充飢)!「中共中央英明決策,依法治教科教興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教師工資一拖數月,牽頭討要就遇威嚇,法沒權大鄉鎮癥結。忍辱負重守崗敬業,父老鄉親學生曉得。」經湖南徐特立教育研究所、《特立教育》編輯部專家共同評審榮獲三等獎。

後來老師的工資全縣統一發放,解決了鄉村教師的後顧之憂;能消除煩惱就是慧,詩歌使人巧慧。

為了表情達意,傳遞信息,還發表的有散文,如《泥腿子教書》(……教好書,教好孩子,將來有機會轉為國家正式幹部,他一點兒也不羨慕。「國家無財難安民,個人無財難養命。」教師工資長期拖欠,有的老師為賒貨借糧,屢經尷尬;為近愁遠患,飽受憂傷。種好田地定大事,於是他全心投入到農副業生產上,家裡搞得好——是他本村的土財主,鎮裡有名的富戶。輔導區學校校長把他叫作「泥腿子老師」);雜文,如《種田說〈外一章〉》……1999年夏季乾旱,又無法抽水灌溉,精耕細作,稻種好,種植技術高也是白搭。同理,「教書育人是一件十分複雜、艱苦和長期的工作,教師必須有充沛的精力和毅力。」薪水不能保障按月供給,精力毅力從何而來?「國家無財難安民,個人無財難養命。」老師們渴望梅、飢畫餅;能教好書,育好人?!「育人抓不好,江山也難保」。〈加拿大米 土耳其酒〉2000年某月的一天,昔日的同學在班車上見了面,免不了要相互問長問短。當在城市工作的人問及在農村工作的人時,幾位鄉村教師異口同聲風趣幽默地說:「我們從事的中國教育,吃的加(家)拿大米,喝的土耳其酒(土法釀造的苞谷酒)」。

詩可以怨,滴水藏海。「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一個人的聲音是微弱的,如果我寫下的文字能讓很多人看到,這份力量便有了加持,這個聲音便有了迴響。」國家對於鄉村教師崗位從2014年9月1日起每年發放10個月的鄉村教師生活補貼。儘管退休後沒有了,但植根山區無悔怨——2017年教育部和人社部給我們頒發《鄉村學校從教30年榮譽證書》,人民沒有忘記鄉村教師做出的歷史性貢獻。不僅是對鄉村教師辛勤付出的認可,更是對其職業尊嚴的捍衛,對後來者投身鄉村教育也具有引領作用。

福來心至,悅喜成安。人這一輩子,不能總考慮物質,還要考慮精神方面的享受。風物長宜放眼量,不畏浮雲遮望眼![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