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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禾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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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禾的记忆》中国当代作家么兰成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锄禾的记忆

乡愁是什么心境呢?很难有准确的称量。然而,乡愁就是诞生在农家忙碌酸涩的日子里,那些汗水浸泡的农事,那些锄禾、收割以及埋在黄土层下的种种幻想,这是一种不舍的情怀与怀旧的情愫。

唐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传唱了两千多年的诗句,在人们生活中经久不衰,成为教育人们辛勤劳作节俭度日的名言,哺育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

锄头,是乡村家家都有用来清除杂草、给小苗松土的劳动工具。男人长大后首先得学会锄地,它像人的两双手、两条胳膊,从春到秋,有大半年时间陪着主人。在靠天吃饭的年月,锄头平衡着旱涝对庄稼的调节,有句农谚说“锄头生火,锄头生水”。旱地的小苗锄的地面松软,保墒耐旱,涝灾浸洇苗黄的庄稼,地面锄松让阳光透入散湿增温。

在我的记忆里,最早跟着父亲去锄地,生产队劳力一起在田里清除杂草,我跟在他们身后拾锄下的草,等父亲下晌后背回家喂猪羊。那时只知道锄是什么模样,构造很简单,由一根长五尺,手握的住粗细的光滑木棍做锄把,乡下人叫做“锄杠”,前头套上铁铸的前头实、后头空的鸭脖式锄钩,锄钩套上买来的锄板组成,锄板有纯铁和镀锌的两种,镀锌的刃锋利过草,深受人们的喜爱。我们家乡最受青睐的是河北省获鹿县产的锄板,称为“获鹿锄”。

人们在锄地时,左腿在前,右腿在后,前腿弓,后腿蹬。锄柄置在身体正前方,左手握住锄杠的中部,右手握住锄杠的后尾部,两手托举将锄头推放,锄头接地深入土层寸许,双手和腰部一起协同用力,把锄头用力向回拉,这时腰是弯着的,如此反复操作,一步步地向前,把杂草锄掉,垄间锄松,豫剧《朝阳沟》里有段唱词形象地唱出了锄地的要领,也成了年轻人学锄地的入门曲调。

自幼生长在农村的我,对锄地深有领悟,上了几年学,当了几年兵,就回乡加入了锄地队伍,生产队时期还当了二年生产队长呢?天天喊上晌,晌晌带领社员出工,对锄头的功夫了如指掌。初春,小苗刚破土,锄头就派上用场,带领社员扛着锄出村、进地、松土、锄草,感觉到扛在肩头的不是锄头,是责任,是担当,是太阳,是风雨雪霜,是四季年景,是生活的艰辛、日子的清贫、劳动的沉重,体会到了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起早贪黑,披星戴月,风吹日晒之艰难。乡下人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粗糙的手长满了老茧,干农活从不算工钱,厚厚的茧子大都是握锄把磨出来的,把所收的粮食按国家政策“一国二队三个人”的原则合理安排,完成国家的公粮外,留足集体基金粮,能吃饱肚子的村就是好形势单位了。社员们能填饱肚子就十分知足,脸上洋溢出幸福光芒。

民以食为天,农耕年代的农民很辛苦,大都靠从土里刨食养活一家人性命,锄头就成了从土里刨食的主要工具之一,一代又一代的人就是这样的繁衍生息。新中国成立后,互助组、初级社、高级社到人民公社,生产力的高度集中解决了一家一户无法克服的难题,农民的日子大有好转,随着农业机械化的加入,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大型农机具的普及与科学种田结构调整实施,许多劳动环节取代了体力劳动,个人承包上百亩土地都不成问题,尤其是推行土地流转,支部引领农业合作社提高了生产效率,虽然生活依然也很累,但再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用锄头刨食那么艰辛了。

我在农村当了一辈子农民,干了大半辈子农活,对锄禾有说不清的感念,对辛苦换来的粮食更是渗透灵魂的亲切与珍惜,生活养就了我节俭的习性,节约的情节发自对浪费的厌恶,每次坐到餐桌前,就会想起自己扛着锄头在田垄间、烈日下汗流浃背锄地的苦累情景,两眼紧盯锄头一推一拉历历在目……

农村各种活都有它的季节性,农谚说:大暑小暑,遍地开锄,每到这个节气,锄地成了人们的主题,生产队天天锄地,自留地的活大都利用午休加班干,自留地庄稼的收成是一家人生活的保障,所以多数人午饭后顶着炎阳,扛着锄头去自留地加班,上了晌再去队里干活挣工分。记得一次上午,我在玉米高过头的自留地锄玉米,前心后背如涓涓小溪汗流不止,望着一锄一锄未锄完的地,钻在玉米林里闷的喘不过气来,我举目看地的尽头,抬头仰望太阳,不经意间竟中暑晕了过去。这是第一次中暑,意识进入幻觉,等清醒过来,已听到村里喊:“上晌”的声音,这次自留地中暑让我游了太虚境,感受到了对生命的敬畏,在高温酷暑里默默地挥汗如雨,体会到汗珠子摔八瓣从土里刨食的艰辛,这是农民对生存的付出,对土地的感激,对希望的寄托,也是对杂草的憎恨,深深感触到超常劳累的农事带给人的超度疲劳

锄头在我眼里,不再是一件简单的劳作工具,它更像一个鲜活的过去、青春的年华、难忘的缩影、生动的画面、一串动人的音符。曾经生锈的锄板,泥土把它擦得锃亮,圆形的扇面锄板慢慢地被黄土蚕食掉,老成月芽状,甚至缺胳膊少腿,龇牙咧嘴,直到变成镰刀形或断把才会闲置起来。这不正是和我一样的兄弟姐妹们的命运啊!

锄头是面镜子,它能照出农人的勤快与懒惰,勤快的人在劳动间隙或歇息时,总是从地上捡起破碗碴子、小瓦片,蹲在田间地头咯吱咯吱的打磨锄板,锄板磨的又快又亮,能映出农人黑红的脸上洋溢出的灿烂阳光。而懒惰的人,锄板上满是锈泥,锄把粗糙的扎手,队上干活挨队长批评,自家的田里庄稼与草混着长,也只有地荒心不慌了。

锄头立起来像个挺立的汉子,直立的腰板撑起一片绿荫,用坚毅与热情扛起一片绿色,用坚定的信念构建绿色的家园,用血肉铸造绿色的文明,用丹心谱写劳动的篇章,用汗水充实年景的丰盈,它是以种地为生的劳动者几十年如一日辛勤劳作,风里来雨里去的精神化身,是给我一生留下的刻骨铭心的记忆。在靠天吃饭量地取材的年代,弓身匐地背着炎阳,一年收成难温饱,三百六十天,日日不得闲,锄头扛到八十八,不进棺材手不撒。如今的现代化农业,耕作交给了农机具,除草交给了除草剂,锄头退出了生活的舞台,成了一种抹不去的乡愁留在记忆的深处了。

现代化淘汰了锄头,它被挂在老屋的房檐下,挂在农村的天空,挂在农人的胸壁,风吹来会弹奏出流传千年的心事,向世人诉说锄禾日当午的往昔,那可是我们农村心灵的寄托。锄头,是乡下人永远无法抹去的乡愁,它存活在唐诗中,存活在乡村的记忆里,存活在我的魂魄内。现在更多的年轻人从玉米地里走出来,从麦穣垛上爬上来,一个个溜出村庄,走进了城镇,我真担心这些人对千年传唱的“锄禾日当午……”还能听得懂吗?[1]

作者简介

么兰成,冠县东古城镇李才村人,中共党员,退役军人,农民,文学爱好者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