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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名    =  钱端升
 
| 姓名    =  钱端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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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钱端升.jpg|缩略图|右|[https://p1.ssl.qhmsg.com/t0198c9a222f8893d2a.jpg 原图链接]  [https://baike.so.com/doc/2880697-3039973.html 自360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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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钱端升.jpg|缩略图|右|[https://p1.ssl.qhmsg.com/t0198c9a222f8893d2a.jpg 原图链接]  [http://cul.history.sina.com.cn/zl/shiye/2014-09-30/1420656.shtml 自新浪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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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钱端升</big>'''
 
'''<big>钱端升</b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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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1900年2月25日--1990年1月21日),字寿朋,生于上海,中国著名法学家、政治学家、社会活动家。他17岁考入清华大学,19岁被选送美国留学,24岁获美国哈佛大学博士学位。回国后,相继在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中央大学、西南联合大学等校任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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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新中国成立后,任北京大学校务委员会委员、法学院院长。1952年院系调整,受命筹建北京政法学院(今中国政法大学),并出任首任院长。1954年参与第一部《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起草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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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作为杰出的爱国民主知识分子,钱端升先生长期致力于发展新中国的法学教育和法学研究事业,对中国立法工作和社会主义民主法制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他学贯中西,著述颇丰,为中国培育了大批人才,不少海内外知名人士都曾受过他的教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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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生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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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学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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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先生1900年2月25日生于上海。1910年考入上海县立敬业高等小学堂(今上海市敬业中学) ,13岁就考入江苏省立三中(松江中学),1916年(民国5年)秋入上海南洋中学,17岁考入清华大学,19岁被选送美国北达科他州立大学,不久入美国哈佛大学深造,1922年,钱端升在美国哈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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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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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先生"以教书为业,也以教书为生。"1924年归国后,在清华大学讲授政治学、宪法学。1927年,任教于南京中央大学,在《现代评论》杂志连续发表论述,强烈要求废除"领事裁判",归还租界;并主张吸取西方经验,建立完善的中国行政系统。1930年,钱端升回清华大学政治学系任教并兼任课北京大学。1934年,继任天津《益世报》主笔主笔,数月间发表议论170篇,针砭时弊,终也被迫去职,再度往南京中央大学任教。[[柳亚子]]《怀人》诗,赞"钱郎才气颇纵横,抵掌能谈政与兵。揽辔澄清吾已倦,论坛一臂汝能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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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抗日战争爆发后,参与筹建西南联大法学院,于辛勤教学外,撰写有关国际时事的论文和学术研究的专著,积极参加加强抗日统一战线的活动。1937-1949年,钱端升四次应邀赴美国参加学术会议和讲学。其中1947年10月至1948年,钱端升任哈佛大学客座教授,讲授《中国政府与政治》。回国后于北京大学任教,1949年5月,被任命为北京大学法学院院长。1952年,新中国实施高等学校院系调整政策,钱端升参与北京政法学院(今中国政法大学)筹建并被周恩来总理任命担任首任院长。同时,兼任外交学会副会长、对外友协副会长、世界和平理事会理事、外交部顾问,致力于新中国法制建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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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独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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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作为国民参政会的参政员,在无数次的国民政府国民参政会会议上,钱端升和[[张奚若]]、[[罗隆基]]、[[周炳琳]]一道,成为[[蒋介石]]最害怕起立质询的参政员。用赵宝熙先生的话说,"这四位教授,虽然政治立场不尽相同,但都痛恨腐败、独裁,力争民主,且皆熟悉西方民主程序。"中国古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在钱端升等参加的国民参政会上就不完全适用了,纵然蒋介石身居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国战区的总司令,但面对钱端升等知识分子,依然不得不有所收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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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的这种独立人格,更多来自于其洁身自好,他压根就不愿意做蒋介石的官。谢泳先生在《寂寞钱端升》一文中就指出:"钱先生要是想做官,机会多得很。"怎么个多法呢?钱端升在一封致胡适的信中说他和陈布雷见蒋介石的情况。钱端升告诉蒋介石,他将回北大继周炳琳任北京大学法学院院长,蒋说这样很好,"但自蒋处出来时,陈布雷大感其窘,大概陈布雷曾受人之托,欲令为我设法者也。"就凭钱端升的聪明,不会不理解见蒋介石的不容易,退一步说,他也不会不理解陈布雷对于其当官的利用价值,可是钱端升却依然想回学校教书,至少有二十多年的时间,钱端升就"以教书为业,也以教书为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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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毛泽东同志赴山城和蒋介石举行重庆谈判。10月1日,钱端升和西南联大的另外九位教授,联名致电蒋介石和毛泽东,要求国共双方停止内战,实现国内和平。"双十协定"在桌面上签字后,而背地下内战却箭在弦上,不能不发,西南联大这个民主堡垒也成为国民党特务的眼中钉、肉中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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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由于有关方面的干涉,原定于是年11月25日晚上在云南大学致公堂召开的时事晚会被禁止,云南大学被勒令不得提供场所。后来时事晚会改在西南联大图书馆草坪上举办。除了西南联大的青年学生外,社会各界也来不少人冲破军警特务的重重阻挠,约有6000多人前来聆听时事演讲。在主持人王瑞源简短致词后,钱端升便以"对目前中国政治的认识"为题发表演讲,疾呼"内战必然毁灭中国","我们需要联合政府",西南联大草坪上掌声雷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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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突然间一声枪响,紧接着枪声大作,子弹"啾啾"地飞过师生们头顶,当局出动军警团团包围住师生,企图鸣枪驱散时事报告会。钱端升先生并没有因此终止他的演讲。国民党军警此计不成,又突然停电试图结束时事报告会。钱端升和其他师生一道,又点起汽灯继续发表他们的看法,一直到会议结束。11月27日昆明各大中学校代表决议全市总罢课,钱端升出席了19日的西南联合大学教授会,通过公开抗议支持学生的行动。12月1日,国民党军政当局制造了"一二·一"惨案,在联大师范学院大门前开枪并投掷手榴弹,联大学生潘琰、李鲁连等4人当场死亡,重伤20多人。12月2日联大教授集会,推选钱端升、[[周炳琳]]、费青、燕树棠、赵凤喈5位教授组成了法律委员会,准备起诉。此举得到成都、上海各界纷纷响应后,国民党特务甚至寄给钱端升一颗子弹,以此相威胁。应该说,面对国民党的极权统治,钱端升表现出了知识分子的骨气和勇气,他几乎从来没有退缩过,正可谓"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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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建北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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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钱端升5.jpg|缩略图|右|[https://p1.ssl.qhmsg.com/t01b8917c5b87298826.jpg 原图链接]  [https://chuansongme.com/n/1059226052424 来自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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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1952年,新中国对原有重点院校实施院系调整,在中央的直接推动下,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燕京大学、辅仁大学的法学、政治学、哲学、社会学等学科合并组建成立了北京政法学院。北京政法学院就是今天法学著名学府--中国政法大学的前身。由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毛泽东亲自签发钱端升院长的任命书,副院长刘镜西、李进宝的任命书是由政务院总理周恩来签发的,北京政法学院人事处长刘少农的任命书是由司法部部长史良签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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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院长的任命书,副院长刘镜西、李进宝的任命书是由政务院总理周恩来签发的,北京政法学院人事处长刘少农的任命书是由司法部部长史良签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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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来自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燕京大学、辅仁大学的一批创业者,在新中国高等教育体制改革和司法体制改革的双层背景下,开始了新中国政法专门教育事业的拓荒工作。正像美国耶鲁大学的一批教师,离开耶鲁去创办普林斯顿大学一样,以钱端升先生为首的创业者们带着他们的热情、理想和已凝练的传统云集北京政法学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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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北政迅速汇聚了钱瑞升、[[王铁崖]]、费青、吴恩裕、曾炳钧、龚祥瑞、楼邦彦、芮沐、黄觉非、严景耀、雷洁琼、张锡彤、徐敦璋、汪瑄、阴法鲁、杜汝楫、朱奇武、程筱鹤、余叔通、[[张国华]]、张子培等。这些令该们后辈学人仰视的学术星宿代表着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国法学、政治学、社会学这三大学科的最高水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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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新诞生的北京政法学院因拥有一大批这样的名师而自始就显得与众不同。是这些大师和先哲们创造了该校历史上的第一次辉煌。北京政法学院因此而成为新中国政治家成长的摇篮,法律家培养的基地,成为推动社会进步和法治昌明的骨干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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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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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1954年颁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共有草案四稿, 第一稿是陈伯达一人起草的,但在宪法起草小组会议上没有被采纳。从1953年1月9日起,宪法起草小组重新起草宪法草案,即第二稿。宪法起草小组经过一个多月的 努力,2月17日草拟出宪法草案初稿。2月18日,初稿分送中央政治局委员和在京的中央委员。2月20日以后,刘少奇同志主持政治局和在京的中央委员讨论了三次,与此同时,发给全国政协委员征求意见。在毛泽东主席的主持下,宪法起草小组对草案通读统改,2月24日完成 "二读稿",2月26日完成"三读稿"。3月8日,经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反复讨论、修改,宪法草案的草拟工作基本结束。宪法起草小组据此进行了修改。3月9日宪法起草小组的起草工作完成,历时两个多月,拿出"四读稿"。至此,宪法起草小组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起草任务,为中共中央政治局进一步讨论宪法草案提供了较成熟的文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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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3月17日,宪法起草小组回到北京。3 月中旬,[[周恩来]]总理、[[董必武]]同志又邀请了非中共党员的宪法起草委员会委员进行讨论。在此期间,中共中央请周鲠生、钱端升为立法顾问,叶圣陶、吕淑湘为语文顾问,对宪法草案进行了专门研究。通过以上工作,正式形成了《中 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草案(初稿)》, 作为中共中央的建议稿向宪法起草委员会提出。这个草案作为宪法起草委员会和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讨论的基础,确立了54年宪法典的基本框架与体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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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1954年5月6 日~22日,举行了宪法起草座谈会各组召集人联席会议,参加会议的人有各组召集人、副召集人、秘书长、副秘书长、顾问等。在这次会议上,钱端升认为草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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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第2条中,民主集中制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则,重要的原则也可放在后面,联系群众也是重要原则, 放在一起是可以的。前三条讲国家结构,将民主集中制这么重要的原则插在中间,冲淡了前三条的重要性。田家英支持这一观点。但李维汉认为这三条不能分开。最后未达成一致意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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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第3条,钱端升教授建议将其分为三款。最后分为两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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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第11 条,钱端升认为,对公民生活资料,是完全保护的,可以不要"依照法律"字样,对公民财产的继承权,是有限制地保护的,要有 "依照法律"字样。不主张第12与第13条的对调,因为次序是:完全保护的、有限制保护的、对所有权限制、禁止用私有财产破坏公共利益。最后按照钱端升的意思修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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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第13条,"国家禁止任何人利用私有财产破坏公共利益",钱端升认为,利用一词不合适,应当换一个词。最后决定由语文组研究"利用"一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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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第82条,"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通信秘密受法律保护",有代表主张加上迁徙自由,而钱端升认为, 不要加,因为宪法有个总的原则,有这些权利,但为了公共利益需要时就可以变通。如果都写,就加不完了。最后决定不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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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1954年5月27日,在中南海勤政殿举行了宪法起草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刘少奇主持会议。会议主要讨论宪法草案(初稿)的序言和第一章总纲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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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第11条,国家保护公民合法收入、住宅等。钱端升认为,这里不包括房地产资本家的,因此是完全保护,若用"房屋"一词,指的也是生活资料,不包括房地产资本家的房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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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1954年5月28日,在中南海勤政殿举行了宪法起草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刘少奇主持会议。会议讨论宪法草案(初稿)的第二章的第一节第四节。有关选举届满之前一段时间内,必须完成下届选举的问题。钱端升认为改为一个月内完成选举,怕不能保证如期开会,还是改为"两个月之前"好些。经讨论,改成 "任期终了的一个月以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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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1954年5月29 日,在中南海 勤政殿举行了宪法起草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刘少奇主持会议。会议讨论宪法草案(初稿)的第二章的第五节和第六节,以及第三章。 钱端升提出,民族乡的国家机关是一般国家机关,不是自治机关。田家英同意钱端升的意见,将民族乡非自治机关的性质和职权作出具体说明。邓小平总结说,同意民族乡行使一般职权,文字再研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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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第81条。陈叔通认为,共同纲领上有迁徙自由, 如果宪法中不写,问起来还要解释。 钱端升认为,可改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通讯秘密受法律的保护。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居住和迁徙的自由"。刘少奇同志评价说"改得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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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1954年5月31日,在中南海勤政殿举行了宪法起草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刘少奇主持会议。 会议讨论宪法草案(初稿)的第二章的第四节,以及第三章。第91条,钱端升认为"住宅,通讯"移作第一款好。得到了一致认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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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1954年6月8日,在中南海勤政殿举行了宪法起草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刘少奇主持会议。会议讨论宪法草案(初稿)修正稿全文讨论一遍。形成: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草案修正稿。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的法律地位,有代表提出是否应当对其有个定义,"是国家元首"。钱端升认为,不科学也不妥当。与宪法第一节和第三节冲 突。最终认为,取消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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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关于第58 条,钱端升提出本地一词在法律上含义不清,建议把本地改为本区,本级改为同级。刘少奇认为,把本地删除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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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1954年6月11日,在中南海勤政殿举行了宪法起草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毛泽东]]主持会议。 这是向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正式提交宪法草案以前的最后一次会议。钱端升教授出席,并向毛泽东同志详细说明了武装力量和武装部队的称呼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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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五四宪法的历史地位与意义对1954 年宪法的历史地位,毛泽东主席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开幕词中说:"这次大会是标志着我国人民从1949 年 建国以来的新胜利和新发展的里程碑。这次会议所制定的宪法将大大地促进我国的社会主义事业。有了这部宪法,中国人民就有了一个有力的武器,将更加充满信心地为建设社会主义而奋斗,将要以更大的规模去推进社会主义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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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版著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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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先生毕生从事法学、政治学研究,并积极参与政治,在一系列重大问题上提出自己的看法。钱端升撰有《法国的政治组织》(1930)、《德国的政府》(1934)、《法国的政府》(1934)、《比较宪法》(1938)、《民国政治史》(1939)、《战后世界之改造》(1943)、《中国政府与政治》(1950年,美国哈佛大学出版,英文版)等学术专著,合著有《比较宪法》、《民国政制史》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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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术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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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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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教授率先运用"法律形式主义"的研究方法,将政治学研究聚焦于对各国宪法的研究,开启了我国比较政治研究的先河。法律形式主义政治学"又称"国家主义政治学,它的基本含义是:政治学的研究对象是国家,研究国家主要是研究国家制度,而国家制度在形式上又是宪法条文的集合,所以归根结底,政治学的研究对象是宪法条文,比较政治也就是比较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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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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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在此意义上,人们也将这种政治学称为"法律形式主义政治学"。较之传统的思辨政治学,这种"法律形式主义"研究方法的进步意义在于:政治学终于把目光从概念中的事物转向了现实中的事物,政治学研究从此进入了一个以政治科学方法为主导的新阶段,当"法律形式主义政治学"发展至高峰之时,一些政治学家又开始呼吁:政治学不能仅仅满足于研究国家的法律形式,即宪法条文。它应该向自然科学,特别是物理学学习,运用经验的方法研究动态的政治事实和政治行为。于是,在早期行为主义的推动之下,政治学科学化的倾向进一步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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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建构了中国现代政治学研究的基本框架,奠定了其科学化、体系化的发展方向。他认为,政治学应该成为一门科学、具有经验性。政治学距成为经验科学的理想甚远,只要有更多的专门研究机构,只要有更多的人学习研究政治学,"长此以往,政治学当不难成为科学,而在学术中占一位置也。"钱端升先生分析了政治学和相近学科的关系。此外,历史学为政治学研究之工具,心理学有助于分析政治行为之心理基础,均不可忽视。钱端升完整地定义道:"政治学乃是研究国内外政治活动、政治组织(包括政府体制)、国际关系、兼而纵论时势的一门科学"。钱端升将研究对象进一步具体化,构建了现代政治学研究的基本框架。这一框架的第一层面包括政府、政事(即政治活动及原动力)、国际关系三大块。这应该算是中国政治学者最早提出的研究框架,也是最早的将政治学理论体系化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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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先生列举了政治学的三种用途:一是可作为知识研究,二是当作一种研究方法,三是实用,即"谋政治之改良"。可见,钱端升一生都把政治学作为经世致用之学,奋力推动中国政治进步和制度的昌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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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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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钱端升3.jpg|缩略图|右|[https://p1.ssl.qhmsg.com/t01cfb6f59611dc21a1.jpg 原图链接]  [https://www.jd.com/?d 来自京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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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毕生从事政治学、法学研究,并以学人身份积极介入政治,介入社会,在一系列重大问题上提出自己的看法。1925年提出租界的领事裁判权与国际公法之基于"主权属土"说背道而驰,列强在华之领事裁判权非如过去近东回教国所赋予耶教国之出于自愿,纯系鸦片战争后列强所强加;有关租界条约所订的"按法审理"的"法"之系"程序法"而非"实体法",领事裁判"僭越超过条约之所许",理应废除,废除可取"先礼后兵"的办法(《治外法权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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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对"九一八"事变后的中日关系,在1934年就黄郛代表中国政府与日本政府交涉一事,提出"中日问题是根本无法解决的",交涉于我国不利(《论华北大势--兼送黄郛委员长南行》)。对立宪运动,提出"行政没有一定手续,而人民常遭压迫,那无论政体怎样规定,政治总不会怎样高明,令法律迁就事实易,令事实遵循法律难","有法而不能实行,不被人所遵守,则离法治更远,不如无法"(1929年《评立宪运动与宪章修正案》)。解放初,对国家工业化的途径,提出"为求工业化而过分奖励私营工商业,则有流于资本主义之危险。过分强调国营事业,则因国家财力薄弱之故,必将有延缓生产的危险"(1950年《统一战线·人民政府·共同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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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瑞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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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为纪念钱端升</b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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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对中国法学研究作出的贡献,中国政法大学倡议以中国当代著名法学家钱端升教授名义设立"钱端升法学研究成果奖"。设立钱端升法学研究成果奖是贯彻中央关于繁荣发展哲学社会科学意见的一项重要举措,是繁荣法学研究的一项善举,以著名法学家钱端升教授的名义命名该奖具有公信力,也表明了中国法学界在政治上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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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针对目前学术界存在的违反学术规范问题,委员们强调了评奖程序公正对于学术评价的重要意义。为把"钱端升法学研究成果奖"打造成全国知名品牌,与会委员形成决议:为保证评奖结果的公正性,奖励委员会委员一律不申报评奖,并将该决议写入奖励办法。首届奖励委员会主任由著名法学家、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所长王家福担任,副主任为著名法学家曾宪义、张文显、徐显明、江平。委员包括吴汉东、李林、黄进、龙宗智、何勤华、王利明、陈兴良、朱勇、张明楷、张保生、姜明安、樊崇义、崔永东等著名法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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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法学研究成果奖将面向高校教师、法学研究机构研究人员,国家立法、行政和司法机关及社会法律服务机构的法律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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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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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感激周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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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按照钱端升的后人提供的信息,"在他和国家领导人的交往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和周恩来总理的交往,钱端升先生最尊重的领导人就是周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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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和周恩来大约相识于1945年、1946年在重庆召开的国民参政会上,此后不久,钱端升还应周恩来之邀,去上海周公馆与之讨论国是。1949年之后,钱端升的经历亦与周恩来对其的信任有着莫大的关系。钱仲兴(钱端升的儿子)写道:所以我们相信解放后让爸爸出任中国人民外交学会副会长一定是周恩来的主张。当时在抗美援朝的形势下,我国和许多西方国家都没有外交关系,与这些国家的往来都是通过民间组织--外交学会来进行的。记得那时爸爸常接待外宾,较有名的如日本前首相片山哲,英国前首相艾德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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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1956年美国大资本家伊顿邀请中、美、英、苏四国的科学家在加拿大聚会,当时外交部认为我国没人可去,就将邀请信压着没有报告总理,"后来被周总理知道了,他说怎么就没人可去?钱端升就可以去嘛!当时爸爸还担心有人不放心他独自去,就请示总理要不要带秘书。总理很放心地说:"就你一个人去。"这个细节在胡适日记中得到了证实。胡适1956年8月16日的日记中写道:"刘锴大使从Ottawa打电话来说,听说钱端升近到Canada的Nova Scotia的一个美国人Cyprus Eaton的庄子上,参加会议。Canada Gov't 特别(准)他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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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被打为"右派"之后,钱端升终日郁郁寡欢。周总理知道李四光和钱端升私交不错,便于1958年的某日让李四光找钱端升谈谈,安慰钱一下。钱端升当时对于被划为"右派"亦希望能够向人诉说。"他们约在颐和园见面,走在颐和园后山的小路上,但由于李的秘书紧紧跟随,钱端升始终未能把心底话说出来。"但是这次会面,的确让钱端升感到极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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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1960年的一天,钱端升带了全家去政协礼堂吃饭,饭后钱氏一家正在二楼的大厅里,突见几个警卫在催促那里的人群快些离去,钱端升一家只好加步准备离开。"突然电梯门开了,只见周恩来大步走来,口称'端公',爸爸只能停下。总理安慰了爸爸一番,说人应该活到老,学到老,改造到老嘛!并对我们在场的家人都一一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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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1972年[[尼克松]]访华后,中美建交问题出现端倪。而就当时而言,中美建交亟待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双方资产问题。这个问题由来已久,可以追溯到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当时中国的外交政策全面倒向苏联,冻结了美国在中国大陆的一切财产,而美国亦以美国境内的中国财产属于中华民国为由,拒绝还给中华人民共和国。"两国要建交,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双方的资产怎么解冻。对于当时的外交部来说,这是个难题,他们以前没有碰到过。周恩来对他们说可以去找钱端升,这样钱端升教授就被'借'到外交部的条发司,研究档案资料,应该根据什么法约来进行谈判。外交部给钱端升派了个车,每天接他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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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和周恩来再次见面就在1973年了。是时缪云台先生自美国来定居,总理宴请缪云台时亦邀请钱端升作陪。"爸爸引以为憾的是再一次见总理时,竟会是在向总理遗体告别之时。此后他只是把总理一人的相片挂在客厅中,表示对总理永恒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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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正是基于这些,度过文革大劫的钱端升,对于周恩来非常感激,钱端升在文章中回忆:1957年的反右运动和1966年开始的文化大革命,我和许多知识分子一样遭受了磨难。但是1960年春节和1973年周恩来总理两次给予我亲切的关怀和坦诚的鼓励,却使我永志难忘。可以说,在那检讨不起作用,实事不能求是,呼吁不获同情,妻儿不能幸免的多灾多难的岁月里,我之所以能饥即食、病即医,坚定地生存下去,是与周恩来总理的开导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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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卫兵强占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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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的故交费正清先生曾指出,"在此后的22个年头(自1957年算)中,他住在北京的旧宅,或旧宅的一部分里,拿着少量的生活津贴,他的才能被湮没。"费正清所指"旧宅的一部分里"属于事实,并不算太唐突,文革开始后,钱端升家即所谓"旧宅",随即被一伙人以红卫兵的名义挤占,而此时钱端升被"排除在政治生活之外",所以钱端升一家只能住在"旧宅的一部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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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那么这些挤占钱端升"旧宅"的到底是什么人呢?如同上引文章所示,钱端升的后人们因为种种顾虑只是说"被一伙人以红卫兵的名义挤占",而钱端升先生直到晚年亦对此守口如瓶。据笔者听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先生讲,当时挤占钱端升家的其实就是北京政法学院的一些极右派的激进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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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的房子被挤占问题,最后在乔冠华乃至周恩来等的关注下才予以解决。在外交部长乔冠华赴美参加联合国大会前,周恩来亦要求乔冠华在赴美之前,再到钱端升家商讨一下。乔冠华的传记作者罗银胜指出,"乔冠华领命后,马上进入紧锣密鼓的临战状态。他根据周恩来总理的指示,专程拜访外交部顾问、在外交部国际问题研究所上班的钱端升教授,商讨赴美事宜。"钱大都对于房子问题的解决有着具体的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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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我们家原来住在离政协礼堂不远的四合院,在"文革"之中住进了很多人,变成一个大杂院。还好,我们没有被赶出去。后来乔冠华主持这项工作,到我们家去,他到我们家一看很吃惊:"你家里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父亲开玩笑地说:"门户开放了嘛。现在是门户开放政策。"乔冠华说:"这怎么行,请他们回家。"乔冠华离开我们家之后,院子里的人很快就搬走了。由此我们对于钱端升在文革期间的景况有多差,不能不有所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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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正清的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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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其实,最令费正清感到诧异的,并不是钱端升一直住在"旧宅的一部分里",而是钱端升思想深处的某种变化,尽管这种变化有着某种时代的背景。费正清在其回忆录中,对1972年访华时见到钱端升的情形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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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当乔冠华设宴款待我们时,他的老师,逻辑学家金岳霖和钱端升一起参加了宴会。真正是老朋友了,他们穿着新制服,坐着轿车到来。他们两人都曾处于被隔离的状态。钱端升自1957年被打成"右派分子"以来,一直被排斥于社会生活之外。实际上,他就被安排就座于餐桌的角落里,尽可能地远离主人。我几乎料想宴会供给他的只是几根狗骨头罢了。乔冠华以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建议让钱端升、金岳霖到我们下榻的宾馆来看望我们。显然,这是在授权公安人员安排这件事。当他们来到我们房间时,我们都为旧友重逢而感到兴奋激动。但他们对个人的遭遇却只字不提。我向他讲述了当我被指责与钱端升交往而同麦卡锡主义者争吵时,他却闭口不谈当他被指责与我通信时的相同经历。他加强语气强调说:"中国将在今后5000年内遵循马克思主义。"这就简洁地给了我们一个信息--决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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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如果我们对钱端升先生保持同情之理解的话,钱端升的这种"加强语气强调"可以看作时一种针对当时公安人员的监控而做的一种样子,此做法乃是保护自己的一种不得不为、不能不为的策略性方法。当然此种状况也恰恰证明了费正清先生的另外一个判断,"正如我现在所知道的,在1972年,文化大革命及其对专业知识阶层的迫害和折磨远远没有结束。毛主义者的平均主义仍然是把专业知识分子的重要性降至一定程度的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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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幸好这不是费正清最后一次见到钱端升先生。1979年8月美国副总统沃尔特·蒙代尔访华时,费正清再次随行并前往拜见了钱端升,"我为有幸能够陪同沃尔特·蒙代尔去拜访钱端升教授一家,作为对开明人士的一种表示而深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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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送别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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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钱端升1.jpg|缩略图|左|[https://p1.ssl.qhmsg.com/t01145c00b0ef0c92a3.jpg 原图链接]  [http://cuplnewspaper.cuepa.cn/show_more.php?doc_id=615436 来自中国政法大学电子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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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1982年的时候,钱端升不顾他的身体不好,硬是参加了一个追悼会。这是为了悼念一位解放后被他动员从美国回来为国效力的,由于受到了不公正对待而死的学生。谢泳先生亦在文章提及类似的事情。谢泳转引《我的外交官生涯--凌其翰回忆录》中的材料,提及了一个叫做田保生的人:田保生当年曾和凌其翰在国民党外交部同事。凌其翰说,田保生出身清华大学,是钱端升的高足,后来参加第一届高等外交官的考试,录取后在国民政府外交部欧美司工作,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在联合国办事处工作。凌其翰对田保生的评价是:"为人质朴诚实,素为我所器重。他于返美前夕特到我寓所辞行,谈到国内时局,竟无言失声。"凌其翰劝他:"你千万不要悲伤了,须知黑暗已到尽头,光明就在眼前,到了关键时刻,必须果敢地行动起来,抛弃旧世界,追求新世界,我们的前途是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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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而这个田保生和钱端升的联系即在于,他当年之所以回国正是受钱端升的劝告才回来的。谢泳写道:1948年,钱端升到美国讲学,许多人劝他留下来,胡适也劝过他,但钱端升还是放弃了优厚的生活待遇,回到了中国,不仅他回来了,还劝他的学生田保生也回来,学生一般都听老师的话,田保生毅然放弃了在联合国办事处的工作,奔归新中国。回来后在外交学会担任国际法的编译工作。凌其翰回忆说,"他埋首苦干,举凡奥本海国际法巨著,希金斯和哥伯斯合著的海上国际法等英文原著译成中文,都有他一份辛劳。"可惜后来田保生和钱端升一样,都成了右派,十年浩劫中,田保生和妻子一同自杀,后来才获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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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谢泳所述田保生和钱仲兴所述一个学生的追悼会,是否同指田保生必须得在更多资料的基础上查实。但是事实上,无论其是否是同一个人,已经不是特别重要,--如果不是同一个人的话,钱端升也只是再多经历一次同样的悲痛而已--重要的是,钱端升在自己白发苍苍的时候,来送别自己的学生。更为关键的是,这个学生本身"是钱端升的高足",而且其回国,又是和钱端升本人的劝说分不开。那么,在钱端升自身难保的情况下,田保生的死于非命对于钱端升内心的撞击就不难想象了:后悔?歉疚?无奈?……如此种种感情。个中之味恐怕只有钱端升自己知道。中国人最怕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钱端升经历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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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应该说,就中国政法人乃至中国知识分子群体在文革期间的遭际来说,钱端升的经历固然令人触目惊心,但钱端升依然是幸运的。他的书和日记被毁了,但钱端升自己还活着;他的房子被占了,但钱端升一家人还能相聚;他发自内心的对周恩来感激,宣布马克思主义还有五千年的寿命,但并不能完全掩盖其早年作为一个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光芒;他的学生被迫害而死,但钱端升毕竟还能在文革结束后以老迈之躯送别一程。这恐怕正是劫后余生的钱端升生活下去的动力和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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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但从钱端升前半生的经历和作为来说,无疑从1949年开始钱端升又是极其不幸的。尤其是反右、文革这二十年时间中,钱端升作为一个著名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与学术无缘,与政治无缘,与知识无缘,所求不过"饥即食、病即医",已经不顾知识分子的尊严底线,不得不向权贵认错、忏悔、卑躬屈膝自我否定。对于后人来说,这只不过换得一声叹息,毕竟文革中此类悲剧包括比钱端升还要悲惨千万倍的亦不下千万人。只是对于中华民族来说,对于二十世纪中国人的心灵史来说,这次第,怎一个叹息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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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评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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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先生生于上海。1919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后,赴美留学,1924年获美国哈佛大学博士学位。同年回国,相继在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南京中央大学、西南联合大学等校任教。他是一位杰出的爱国民主知识分子,抗日战争时期,赴英、美、法等国宣传抗战。他曾撰文抨击蒋介石独裁统治,支持青年学生的爱国民主运动。新中国成立后,他任北京大学校务委员会委员、北京大学法学院院长。1952年院系调整,受命筹建北京政法学院(今中国政法大学),任首任院长。1954年参与我国第一部宪法的起草工作。他连续担任第一至第五届全国政协委员,第二、五届全国政协常委;第一、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他不顾体衰多病,以高昂的政治热情积极参与各项工作,任第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委员、法律委员会副主任、外交部法律顾问、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参议委员会常委、欧美同学会名誉会长等职,对我国立法工作和社会主义民主法制建设作出了新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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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text-indent:2em;">     钱端升先生长期致力于发展新中国的法学教育和法学研究事业,学贯中西,著述颇丰,为我国培育了大批人才,不少海内外知名人士都曾受过他的教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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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考文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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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cul.history.sina.com.cn/zl/shiye/2014-09-30/1420656.shtml 钱端升与极权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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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news.gmw.cn/2017-08/23/content_25775681.htm 说不尽的钱端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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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news.ifeng.com/a/20170823/51730260_0.shtml 钱端升:一座值得探索的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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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china.caixin.com/2017-06-20/101103790.html 十年辛苦不寻常 《钱端升全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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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法律专家]][[Category:政治家]][[Category:社会活动家]][[Category: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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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哈佛大學校友]]

於 2021年8月6日 (五) 19:54 的最新修訂

錢端升
錢端升
出生 (1900-02-25) 1900年2月25日(124歲)
上海
逝世 1990年1月21日(1990-01-21)(89歲)
國籍 中國
別名 壽朋
職業 法學家、政治學家、社會活動家

錢端升

錢端升(1900年2月25日--1990年1月21日),字壽朋,生於上海,中國著名法學家、政治學家、社會活動家。他17歲考入清華大學,19歲被選送美國留學,24歲獲美國哈佛大學博士學位。回國後,相繼在清華大學、北京大學、中央大學、西南聯合大學等校任教。

新中國成立後,任北京大學校務委員會委員、法學院院長。1952年院系調整,受命籌建北京政法學院(今中國政法大學),並出任首任院長。1954年參與第一部《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的起草工作。

作為傑出的愛國民主知識分子,錢端升先生長期致力於發展新中國的法學教育和法學研究事業,對中國立法工作和社會主義民主法制建設作出了巨大貢獻。他學貫中西,著述頗豐,為中國培育了大批人才,不少海內外知名人士都曾受過他的教益。

人物生平

求學歷程

錢端升先生1900年2月25日生於上海。1910年考入上海縣立敬業高等小學堂(今上海市敬業中學) ,13歲就考入江蘇省立三中(松江中學),1916年(民國5年)秋入上海南洋中學,17歲考入清華大學,19歲被選送美國北達科他州立大學,不久入美國哈佛大學深造,1922年,錢端升在美國哈佛

教學生涯

錢端升先生"以教書為業,也以教書為生。"1924年歸國後,在清華大學講授政治學、憲法學。1927年,任教於南京中央大學,在《現代評論》雜誌連續發表論述,強烈要求廢除"領事裁判",歸還租界;並主張吸取西方經驗,建立完善的中國行政系統。1930年,錢端升回清華大學政治學系任教併兼任課北京大學。1934年,繼任天津《益世報》主筆主筆,數月間發表議論170篇,針砭時弊,終也被迫去職,再度往南京中央大學任教。柳亞子《懷人》詩,贊"錢郎才氣頗縱橫,抵掌能談政與兵。攬轡澄清吾已倦,論壇一臂汝能撐。"

抗日戰爭爆發後,參與籌建西南聯大法學院,於辛勤教學外,撰寫有關國際時事的論文和學術研究的專著,積極參加加強抗日統一戰線的活動。1937-1949年,錢端升四次應邀赴美國參加學術會議和講學。其中1947年10月至1948年,錢端升任哈佛大學客座教授,講授《中國政府與政治》。回國後於北京大學任教,1949年5月,被任命為北京大學法學院院長。1952年,新中國實施高等學校院系調整政策,錢端升參與北京政法學院(今中國政法大學)籌建並被周恩來總理任命擔任首任院長。同時,兼任外交學會副會長、對外友協副會長、世界和平理事會理事、外交部顧問,致力於新中國法制建設。

反對獨裁

作為國民參政會的參政員,在無數次的國民政府國民參政會會議上,錢端升和張奚若羅隆基周炳琳一道,成為蔣介石最害怕起立質詢的參政員。用趙寶熙先生的話說,"這四位教授,雖然政治立場不盡相同,但都痛恨腐敗、獨裁,力爭民主,且皆熟悉西方民主程序。"中國古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但在錢端升等參加的國民參政會上就不完全適用了,縱然蔣介石身居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國戰區的總司令,但面對錢端升等知識分子,依然不得不有所收斂。

錢端升的這種獨立人格,更多來自於其潔身自好,他壓根就不願意做蔣介石的官。謝泳先生在《寂寞錢端升》一文中就指出:"錢先生要是想做官,機會多得很。"怎麼個多法呢?錢端升在一封致胡適的信中說他和陳布雷見蔣介石的情況。錢端升告訴蔣介石,他將回北大繼周炳琳任北京大學法學院院長,蔣說這樣很好,"但自蔣處出來時,陳布雷大感其窘,大概陳布雷曾受人之託,欲令為我設法者也。"就憑錢端升的聰明,不會不理解見蔣介石的不容易,退一步說,他也不會不理解陳布雷對於其當官的利用價值,可是錢端升卻依然想回學校教書,至少有二十多年的時間,錢端升就"以教書為業,也以教書為生。"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後,毛澤東同志赴山城和蔣介石舉行重慶談判。10月1日,錢端升和西南聯大的另外九位教授,聯名致電蔣介石和毛澤東,要求國共雙方停止內戰,實現國內和平。"雙十協定"在桌面上簽字後,而背地下內戰卻箭在弦上,不能不發,西南聯大這個民主堡壘也成為國民黨特務的眼中釘、肉中刺。

由於有關方面的干涉,原定於是年11月25日晚上在雲南大學致公堂召開的時事晚會被禁止,雲南大學被勒令不得提供場所。後來時事晚會改在西南聯大圖書館草坪上舉辦。除了西南聯大的青年學生外,社會各界也來不少人衝破軍警特務的重重阻撓,約有6000多人前來聆聽時事演講。在主持人王瑞源簡短致詞後,錢端升便以"對目前中國政治的認識"為題發表演講,疾呼"內戰必然毀滅中國","我們需要聯合政府",西南聯大草坪上掌聲雷動。

突然間一聲槍響,緊接着槍聲大作,子彈"啾啾"地飛過師生們頭頂,當局出動軍警團團包圍住師生,企圖鳴槍驅散時事報告會。錢端升先生並沒有因此終止他的演講。國民黨軍警此計不成,又突然停電試圖結束時事報告會。錢端升和其他師生一道,又點起汽燈繼續發表他們的看法,一直到會議結束。11月27日昆明各大中學校代表決議全市總罷課,錢端升出席了19日的西南聯合大學教授會,通過公開抗議支持學生的行動。12月1日,國民黨軍政當局製造了"一二·一"慘案,在聯大師範學院大門前開槍並投擲手榴彈,聯大學生潘琰、李魯連等4人當場死亡,重傷20多人。12月2日聯大教授集會,推選錢端升、周炳琳、費青、燕樹棠、趙鳳喈5位教授組成了法律委員會,準備起訴。此舉得到成都、上海各界紛紛響應後,國民黨特務甚至寄給錢端升一顆子彈,以此相威脅。應該說,面對國民黨的極權統治,錢端升表現出了知識分子的骨氣和勇氣,他幾乎從來沒有退縮過,正可謂"鐵肩擔道義,辣手著文章"也。

創建北政

1952年,新中國對原有重點院校實施院系調整,在中央的直接推動下,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燕京大學、輔仁大學的法學、政治學、哲學、社會學等學科合併組建成立了北京政法學院。北京政法學院就是今天法學著名學府--中國政法大學的前身。由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毛澤東親自簽發錢端升院長的任命書,副院長劉鏡西、李進寶的任命書是由政務院總理周恩來簽發的,北京政法學院人事處長劉少農的任命書是由司法部部長史良簽發的。

錢端升院長的任命書,副院長劉鏡西、李進寶的任命書是由政務院總理周恩來簽發的,北京政法學院人事處長劉少農的任命書是由司法部部長史良簽發的。

來自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燕京大學、輔仁大學的一批創業者,在新中國高等教育體制改革和司法體制改革的雙層背景下,開始了新中國政法專門教育事業的拓荒工作。正像美國耶魯大學的一批教師,離開耶魯去創辦普林斯頓大學一樣,以錢端升先生為首的創業者們帶着他們的熱情、理想和已凝練的傳統雲集北京政法學院。

北政迅速匯聚了錢瑞升、王鐵崖、費青、吳恩裕、曾炳鈞、龔祥瑞、樓邦彥、芮沐、黃覺非、嚴景耀、雷潔瓊、張錫彤、徐敦璋、汪瑄、陰法魯、杜汝楫、朱奇武、程筱鶴、余叔通、張國華、張子培等。這些令該們後輩學人仰視的學術星宿代表着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中國法學、政治學、社會學這三大學科的最高水平。

新誕生的北京政法學院因擁有一大批這樣的名師而自始就顯得與眾不同。是這些大師和先哲們創造了該校歷史上的第一次輝煌。北京政法學院因此而成為新中國政治家成長的搖籃,法律家培養的基地,成為推動社會進步和法治昌明的骨幹力量。

主要成就

1954年頒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共有草案四稿, 第一稿是陳伯達一人起草的,但在憲法起草小組會議上沒有被採納。從1953年1月9日起,憲法起草小組重新起草憲法草案,即第二稿。憲法起草小組經過一個多月的 努力,2月17日草擬出憲法草案初稿。2月18日,初稿分送中央政治局委員和在京的中央委員。2月20日以後,劉少奇同志主持政治局和在京的中央委員討論了三次,與此同時,發給全國政協委員徵求意見。在毛澤東主席的主持下,憲法起草小組對草案通讀統改,2月24日完成 "二讀稿",2月26日完成"三讀稿"。3月8日,經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的反覆討論、修改,憲法草案的草擬工作基本結束。憲法起草小組據此進行了修改。3月9日憲法起草小組的起草工作完成,歷時兩個多月,拿出"四讀稿"。至此,憲法起草小組完成了第一階段的起草任務,為中共中央政治局進一步討論憲法草案提供了較成熟的文本。

3月17日,憲法起草小組回到北京。3 月中旬,周恩來總理、董必武同志又邀請了非中共黨員的憲法起草委員會委員進行討論。在此期間,中共中央請周鯁生、錢端升為立法顧問,葉聖陶、呂淑湘為語文顧問,對憲法草案進行了專門研究。通過以上工作,正式形成了《中 華人民共和國憲法草案(初稿)》, 作為中共中央的建議稿向憲法起草委員會提出。這個草案作為憲法起草委員會和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討論的基礎,確立了54年憲法典的基本框架與體系。

1954年5月6 日~22日,舉行了憲法起草座談會各組召集人聯席會議,參加會議的人有各組召集人、副召集人、秘書長、副秘書長、顧問等。在這次會議上,錢端升認為草稿:

第2條中,民主集中制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則,重要的原則也可放在後面,聯繫群眾也是重要原則, 放在一起是可以的。前三條講國家結構,將民主集中制這麼重要的原則插在中間,沖淡了前三條的重要性。田家英支持這一觀點。但李維漢認為這三條不能分開。最後未達成一致意見。

第3條,錢端升教授建議將其分為三款。最後分為兩款。

第11 條,錢端升認為,對公民生活資料,是完全保護的,可以不要"依照法律"字樣,對公民財產的繼承權,是有限制地保護的,要有 "依照法律"字樣。不主張第12與第13條的對調,因為次序是:完全保護的、有限制保護的、對所有權限制、禁止用私有財產破壞公共利益。最後按照錢端升的意思修訂。

第13條,"國家禁止任何人利用私有財產破壞公共利益",錢端升認為,利用一詞不合適,應當換一個詞。最後決定由語文組研究"利用"一詞。

第82條,"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通信秘密受法律保護",有代表主張加上遷徙自由,而錢端升認為, 不要加,因為憲法有個總的原則,有這些權利,但為了公共利益需要時就可以變通。如果都寫,就加不完了。最後決定不加。

1954年5月27日,在中南海勤政殿舉行了憲法起草委員會第二次全體會議。劉少奇主持會議。會議主要討論憲法草案(初稿)的序言和第一章總綱的問題。

第11條,國家保護公民合法收入、住宅等。錢端升認為,這裡不包括房地產資本家的,因此是完全保護,若用"房屋"一詞,指的也是生活資料,不包括房地產資本家的房屋。

1954年5月28日,在中南海勤政殿舉行了憲法起草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劉少奇主持會議。會議討論憲法草案(初稿)的第二章的第一節第四節。有關選舉屆滿之前一段時間內,必須完成下屆選舉的問題。錢端升認為改為一個月內完成選舉,怕不能保證如期開會,還是改為"兩個月之前"好些。經討論,改成 "任期終了的一個月以前"。

1954年5月29 日,在中南海 勤政殿舉行了憲法起草委員會第四次全體會議。劉少奇主持會議。會議討論憲法草案(初稿)的第二章的第五節和第六節,以及第三章。 錢端升提出,民族鄉的國家機關是一般國家機關,不是自治機關。田家英同意錢端升的意見,將民族鄉非自治機關的性質和職權作出具體說明。鄧小平總結說,同意民族鄉行使一般職權,文字再研究。

第81條。陳叔通認為,共同綱領上有遷徙自由, 如果憲法中不寫,問起來還要解釋。 錢端升認為,可改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通訊秘密受法律的保護。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居住和遷徙的自由"。劉少奇同志評價說"改得好"。

1954年5月31日,在中南海勤政殿舉行了憲法起草委員會第五次全體會議。劉少奇主持會議。 會議討論憲法草案(初稿)的第二章的第四節,以及第三章。第91條,錢端升認為"住宅,通訊"移作第一款好。得到了一致認可。

1954年6月8日,在中南海勤政殿舉行了憲法起草委員會第六次全體會議。劉少奇主持會議。會議討論憲法草案(初稿)修正稿全文討論一遍。形成: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草案修正稿。關於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的法律地位,有代表提出是否應當對其有個定義,"是國家元首"。錢端升認為,不科學也不妥當。與憲法第一節和第三節沖 突。最終認為,取消為好。

關於第58 條,錢端升提出本地一詞在法律上含義不清,建議把本地改為本區,本級改為同級。劉少奇認為,把本地刪除即可。

1954年6月11日,在中南海勤政殿舉行了憲法起草委員會第四次全體會議。毛澤東主持會議。 這是向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正式提交憲法草案以前的最後一次會議。錢端升教授出席,並向毛澤東同志詳細說明了武裝力量和武裝部隊的稱呼問題。

五四憲法的歷史地位與意義對1954 年憲法的歷史地位,毛澤東主席在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開幕詞中說:"這次大會是標誌着我國人民從1949 年 建國以來的新勝利和新發展的里程碑。這次會議所制定的憲法將大大地促進我國的社會主義事業。有了這部憲法,中國人民就有了一個有力的武器,將更加充滿信心地為建設社會主義而奮鬥,將要以更大的規模去推進社會主義事業"。

出版著作

錢端升先生畢生從事法學、政治學研究,並積極參與政治,在一系列重大問題上提出自己的看法。錢端升撰有《法國的政治組織》(1930)、《德國的政府》(1934)、《法國的政府》(1934)、《比較憲法》(1938)、《民國政治史》(1939)、《戰後世界之改造》(1943)、《中國政府與政治》(1950年,美國哈佛大學出版,英文版)等學術專著,合著有《比較憲法》、《民國政制史》等等。

學術影響

學術貢獻

錢端升教授率先運用"法律形式主義"的研究方法,將政治學研究聚焦於對各國憲法的研究,開啟了我國比較政治研究的先河。法律形式主義政治學"又稱"國家主義政治學,它的基本含義是:政治學的研究對象是國家,研究國家主要是研究國家制度,而國家制度在形式上又是憲法條文的集合,所以歸根結底,政治學的研究對象是憲法條文,比較政治也就是比較憲法。

相關著作

在此意義上,人們也將這種政治學稱為"法律形式主義政治學"。較之傳統的思辨政治學,這種"法律形式主義"研究方法的進步意義在於:政治學終於把目光從概念中的事物轉向了現實中的事物,政治學研究從此進入了一個以政治科學方法為主導的新階段,當"法律形式主義政治學"發展至高峰之時,一些政治學家又開始呼籲:政治學不能僅僅滿足於研究國家的法律形式,即憲法條文。它應該向自然科學,特別是物理學學習,運用經驗的方法研究動態的政治事實和政治行為。於是,在早期行為主義的推動之下,政治學科學化的傾向進一步加強。

建構了中國現代政治學研究的基本框架,奠定了其科學化、體系化的發展方向。他認為,政治學應該成為一門科學、具有經驗性。政治學距成為經驗科學的理想甚遠,只要有更多的專門研究機構,只要有更多的人學習研究政治學,"長此以往,政治學當不難成為科學,而在學術中占一位置也。"錢端升先生分析了政治學和相近學科的關係。此外,歷史學為政治學研究之工具,心理學有助於分析政治行為之心理基礎,均不可忽視。錢端升完整地定義道:"政治學乃是研究國內外政治活動、政治組織(包括政府體制)、國際關係、兼而縱論時勢的一門科學"。錢端升將研究對象進一步具體化,構建了現代政治學研究的基本框架。這一框架的第一層面包括政府、政事(即政治活動及原動力)、國際關係三大塊。這應該算是中國政治學者最早提出的研究框架,也是最早的將政治學理論體系化的努力。

錢先生列舉了政治學的三種用途:一是可作為知識研究,二是當作一種研究方法,三是實用,即"謀政治之改良"。可見,錢端升一生都把政治學作為經世致用之學,奮力推動中國政治進步和制度的昌明。

政治觀點

錢端升畢生從事政治學、法學研究,並以學人身份積極介入政治,介入社會,在一系列重大問題上提出自己的看法。1925年提出租界的領事裁判權與國際公法之基於"主權屬土"說背道而馳,列強在華之領事裁判權非如過去近東回教國所賦予耶教國之出於自願,純系鴉片戰爭後列強所強加;有關租界條約所訂的"按法審理"的"法"之系"程序法"而非"實體法",領事裁判"僭越超過條約之所許",理應廢除,廢除可取"先禮後兵"的辦法(《治外法權問題》)。

對"九一八"事變後的中日關係,在1934年就黃郛代表中國政府與日本政府交涉一事,提出"中日問題是根本無法解決的",交涉於我國不利(《論華北大勢--兼送黃郛委員長南行》)。對立憲運動,提出"行政沒有一定手續,而人民常遭壓迫,那無論政體怎樣規定,政治總不會怎樣高明,令法律遷就事實易,令事實遵循法律難","有法而不能實行,不被人所遵守,則離法治更遠,不如無法"(1929年《評立憲運動與憲章修正案》)。解放初,對國家工業化的途徑,提出"為求工業化而過分獎勵私營工商業,則有流於資本主義之危險。過分強調國營事業,則因國家財力薄弱之故,必將有延緩生產的危險"(1950年《統一戰線·人民政府·共同綱領》)。

錢瑞升獎

為紀念錢端升

對中國法學研究作出的貢獻,中國政法大學倡議以中國當代著名法學家錢端升教授名義設立"錢端升法學研究成果獎"。設立錢端升法學研究成果獎是貫徹中央關於繁榮發展哲學社會科學意見的一項重要舉措,是繁榮法學研究的一項善舉,以著名法學家錢端升教授的名義命名該獎具有公信力,也表明了中國法學界在政治上的成熟。

針對目前學術界存在的違反學術規範問題,委員們強調了評獎程序公正對於學術評價的重要意義。為把"錢端升法學研究成果獎"打造成全國知名品牌,與會委員形成決議:為保證評獎結果的公正性,獎勵委員會委員一律不申報評獎,並將該決議寫入獎勵辦法。首屆獎勵委員會主任由著名法學家、中國社會科學院法學研究所所長王家福擔任,副主任為著名法學家曾憲義、張文顯、徐顯明、江平。委員包括吳漢東、李林、黃進、龍宗智、何勤華、王利明、陳興良、朱勇、張明楷、張保生、姜明安、樊崇義、崔永東等著名法學教授。

錢端升法學研究成果獎將面向高校教師、法學研究機構研究人員,國家立法、行政和司法機關及社會法律服務機構的法律工作者。

個人生活

最感激周恩來

按照錢端升的後人提供的信息,"在他和國家領導人的交往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和周恩來總理的交往,錢端升先生最尊重的領導人就是周恩來。"

錢端升和周恩來大約相識於1945年、1946年在重慶召開的國民參政會上,此後不久,錢端升還應周恩來之邀,去上海周公館與之討論國是。1949年之後,錢端升的經歷亦與周恩來對其的信任有着莫大的關係。錢仲興(錢端升的兒子)寫道:所以我們相信解放後讓爸爸出任中國人民外交學會副會長一定是周恩來的主張。當時在抗美援朝的形勢下,我國和許多西方國家都沒有外交關係,與這些國家的往來都是通過民間組織--外交學會來進行的。記得那時爸爸常接待外賓,較有名的如日本前首相片山哲,英國前首相艾德禮。

1956年美國大資本家伊頓邀請中、美、英、蘇四國的科學家在加拿大聚會,當時外交部認為我國沒人可去,就將邀請信壓着沒有報告總理,"後來被周總理知道了,他說怎麼就沒人可去?錢端升就可以去嘛!當時爸爸還擔心有人不放心他獨自去,就請示總理要不要帶秘書。總理很放心地說:"就你一個人去。"這個細節在胡適日記中得到了證實。胡適1956年8月16日的日記中寫道:"劉鍇大使從Ottawa打電話來說,聽說錢端升近到Canada的Nova Scotia的一個美國人Cyprus Eaton的莊子上,參加會議。Canada Gov't 特別(准)他入境"。

被打為"右派"之後,錢端升終日鬱鬱寡歡。周總理知道李四光和錢端升私交不錯,便於1958年的某日讓李四光找錢端升談談,安慰錢一下。錢端升當時對於被劃為"右派"亦希望能夠向人訴說。"他們約在頤和園見面,走在頤和園後山的小路上,但由於李的秘書緊緊跟隨,錢端升始終未能把心底話說出來。"但是這次會面,的確讓錢端升感到極大的安慰。

1960年的一天,錢端升帶了全家去政協禮堂吃飯,飯後錢氏一家正在二樓的大廳里,突見幾個警衛在催促那裡的人群快些離去,錢端升一家只好加步準備離開。"突然電梯門開了,只見周恩來大步走來,口稱'端公',爸爸只能停下。總理安慰了爸爸一番,說人應該活到老,學到老,改造到老嘛!並對我們在場的家人都一一問及。"

1972年尼克松訪華後,中美建交問題出現端倪。而就當時而言,中美建交亟待解決的一個問題就是雙方資產問題。這個問題由來已久,可以追溯到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當時中國的外交政策全面倒向蘇聯,凍結了美國在中國大陸的一切財產,而美國亦以美國境內的中國財產屬於中華民國為由,拒絕還給中華人民共和國。"兩國要建交,首先面臨的問題就是雙方的資產怎麼解凍。對於當時的外交部來說,這是個難題,他們以前沒有碰到過。周恩來對他們說可以去找錢端升,這樣錢端升教授就被'借'到外交部的條發司,研究檔案資料,應該根據什麼法約來進行談判。外交部給錢端升派了個車,每天接他到那裡去。"

錢端升和周恩來再次見面就在1973年了。是時繆雲台先生自美國來定居,總理宴請繆雲台時亦邀請錢端升作陪。"爸爸引以為憾的是再一次見總理時,竟會是在向總理遺體告別之時。此後他只是把總理一人的相片掛在客廳中,表示對總理永恆的懷念。"

正是基於這些,度過文革大劫的錢端升,對於周恩來非常感激,錢端升在文章中回憶:1957年的反右運動和1966年開始的文化大革命,我和許多知識分子一樣遭受了磨難。但是1960年春節和1973年周恩來總理兩次給予我親切的關懷和坦誠的鼓勵,卻使我永志難忘。可以說,在那檢討不起作用,實事不能求是,呼籲不獲同情,妻兒不能倖免的多災多難的歲月里,我之所以能飢即食、病即醫,堅定地生存下去,是與周恩來總理的開導分不開的。

紅衛兵強占住宅

錢端升的故交費正清先生曾指出,"在此後的22個年頭(自1957年算)中,他住在北京的舊宅,或舊宅的一部分里,拿着少量的生活津貼,他的才能被湮沒。"費正清所指"舊宅的一部分里"屬於事實,並不算太唐突,文革開始後,錢端升家即所謂"舊宅",隨即被一伙人以紅衛兵的名義擠占,而此時錢端升被"排除在政治生活之外",所以錢端升一家只能住在"舊宅的一部分里"。

那麼這些擠占錢端升"舊宅"的到底是什麼人呢?如同上引文章所示,錢端升的後人們因為種種顧慮只是說"被一伙人以紅衛兵的名義擠占",而錢端升先生直到晚年亦對此守口如瓶。據筆者聽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先生講,當時擠占錢端升家的其實就是北京政法學院的一些極右派的激進職工。

錢端升的房子被擠占問題,最後在喬冠華乃至周恩來等的關注下才予以解決。在外交部長喬冠華赴美參加聯合國大會前,周恩來亦要求喬冠華在赴美之前,再到錢端升家商討一下。喬冠華的傳記作者羅銀勝指出,"喬冠華領命後,馬上進入緊鑼密鼓的臨戰狀態。他根據周恩來總理的指示,專程拜訪外交部顧問、在外交部國際問題研究所上班的錢端升教授,商討赴美事宜。"錢大都對於房子問題的解決有着具體的論述:

我們家原來住在離政協禮堂不遠的四合院,在"文革"之中住進了很多人,變成一個大雜院。還好,我們沒有被趕出去。後來喬冠華主持這項工作,到我們家去,他到我們家一看很吃驚:"你家裡怎麼成了這個樣子?"父親開玩笑地說:"門戶開放了嘛。現在是門戶開放政策。"喬冠華說:"這怎麼行,請他們回家。"喬冠華離開我們家之後,院子裡的人很快就搬走了。由此我們對於錢端升在文革期間的景況有多差,不能不有所深省。

費正清的詫異

其實,最令費正清感到詫異的,並不是錢端升一直住在"舊宅的一部分里",而是錢端升思想深處的某種變化,儘管這種變化有着某種時代的背景。費正清在其回憶錄中,對1972年訪華時見到錢端升的情形是這麼說的:

當喬冠華設宴款待我們時,他的老師,邏輯學家金岳霖和錢端升一起參加了宴會。真正是老朋友了,他們穿着新制服,坐着轎車到來。他們兩人都曾處於被隔離的狀態。錢端升自1957年被打成"右派分子"以來,一直被排斥於社會生活之外。實際上,他就被安排就座於餐桌的角落裡,儘可能地遠離主人。我幾乎料想宴會供給他的只是幾根狗骨頭罷了。喬冠華以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建議讓錢端升、金岳霖到我們下榻的賓館來看望我們。顯然,這是在授權公安人員安排這件事。當他們來到我們房間時,我們都為舊友重逢而感到興奮激動。但他們對個人的遭遇卻隻字不提。我向他講述了當我被指責與錢端升交往而同麥卡錫主義者爭吵時,他卻閉口不談當他被指責與我通信時的相同經歷。他加強語氣強調說:"中國將在今後5000年內遵循馬克思主義。"這就簡潔地給了我們一個信息--決不會這樣!

如果我們對錢端升先生保持同情之理解的話,錢端升的這種"加強語氣強調"可以看作時一種針對當時公安人員的監控而做的一種樣子,此做法乃是保護自己的一種不得不為、不能不為的策略性方法。當然此種狀況也恰恰證明了費正清先生的另外一個判斷,"正如我現在所知道的,在1972年,文化大革命及其對專業知識階層的迫害和折磨遠遠沒有結束。毛主義者的平均主義仍然是把專業知識分子的重要性降至一定程度的託詞。"

幸好這不是費正清最後一次見到錢端升先生。1979年8月美國副總統沃爾特·蒙代爾訪華時,費正清再次隨行並前往拜見了錢端升,"我為有幸能夠陪同沃爾特·蒙代爾去拜訪錢端升教授一家,作為對開明人士的一種表示而深感高興。"

晚年送別學生

1982年的時候,錢端升不顧他的身體不好,硬是參加了一個追悼會。這是為了悼念一位解放後被他動員從美國回來為國效力的,由於受到了不公正對待而死的學生。謝泳先生亦在文章提及類似的事情。謝泳轉引《我的外交官生涯--凌其翰回憶錄》中的材料,提及了一個叫做田保生的人:田保生當年曾和凌其翰在國民黨外交部同事。凌其翰說,田保生出身清華大學,是錢端升的高足,後來參加第一屆高等外交官的考試,錄取後在國民政府外交部歐美司工作,二十世紀四十年代末在聯合國辦事處工作。凌其翰對田保生的評價是:"為人質樸誠實,素為我所器重。他於返美前夕特到我寓所辭行,談到國內時局,竟無言失聲。"凌其翰勸他:"你千萬不要悲傷了,須知黑暗已到盡頭,光明就在眼前,到了關鍵時刻,必須果敢地行動起來,拋棄舊世界,追求新世界,我們的前途是光明的。"

而這個田保生和錢端升的聯繫即在於,他當年之所以回國正是受錢端升的勸告才回來的。謝泳寫道:1948年,錢端升到美國講學,許多人勸他留下來,胡適也勸過他,但錢端升還是放棄了優厚的生活待遇,回到了中國,不僅他回來了,還勸他的學生田保生也回來,學生一般都聽老師的話,田保生毅然放棄了在聯合國辦事處的工作,奔歸新中國。回來後在外交學會擔任國際法的編譯工作。凌其翰回憶說,"他埋首苦幹,舉凡奧本海國際法巨著,希金斯和哥伯斯合著的海上國際法等英文原著譯成中文,都有他一份辛勞。"可惜後來田保生和錢端升一樣,都成了右派,十年浩劫中,田保生和妻子一同自殺,後來才獲昭雪。

謝泳所述田保生和錢仲興所述一個學生的追悼會,是否同指田保生必須得在更多資料的基礎上查實。但是事實上,無論其是否是同一個人,已經不是特別重要,--如果不是同一個人的話,錢端升也只是再多經歷一次同樣的悲痛而已--重要的是,錢端升在自己白髮蒼蒼的時候,來送別自己的學生。更為關鍵的是,這個學生本身"是錢端升的高足",而且其回國,又是和錢端升本人的勸說分不開。那麼,在錢端升自身難保的情況下,田保生的死於非命對於錢端升內心的撞擊就不難想象了:後悔?歉疚?無奈?……如此種種感情。箇中之味恐怕只有錢端升自己知道。中國人最怕的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錢端升經歷了這一切。

應該說,就中國政法人乃至中國知識分子群體在文革期間的遭際來說,錢端升的經歷固然令人觸目驚心,但錢端升依然是幸運的。他的書和日記被毀了,但錢端升自己還活着;他的房子被占了,但錢端升一家人還能相聚;他發自內心的對周恩來感激,宣布馬克思主義還有五千年的壽命,但並不能完全掩蓋其早年作為一個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的光芒;他的學生被迫害而死,但錢端升畢竟還能在文革結束後以老邁之軀送別一程。這恐怕正是劫後餘生的錢端升生活下去的動力和理由。

但從錢端升前半生的經歷和作為來說,無疑從1949年開始錢端升又是極其不幸的。尤其是反右、文革這二十年時間中,錢端升作為一個著名的自由主義知識分子,與學術無緣,與政治無緣,與知識無緣,所求不過"飢即食、病即醫",已經不顧知識分子的尊嚴底線,不得不向權貴認錯、懺悔、卑躬屈膝自我否定。對於後人來說,這只不過換得一聲嘆息,畢竟文革中此類悲劇包括比錢端升還要悲慘千萬倍的亦不下千萬人。只是對於中華民族來說,對於二十世紀中國人的心靈史來說,這次第,怎一個嘆息了得?

人物評價

錢端升先生生於上海。1919年畢業於清華大學後,赴美留學,1924年獲美國哈佛大學博士學位。同年回國,相繼在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南京中央大學、西南聯合大學等校任教。他是一位傑出的愛國民主知識分子,抗日戰爭時期,赴英、美、法等國宣傳抗戰。他曾撰文抨擊蔣介石獨裁統治,支持青年學生的愛國民主運動。新中國成立後,他任北京大學校務委員會委員、北京大學法學院院長。1952年院系調整,受命籌建北京政法學院(今中國政法大學),任首任院長。1954年參與我國第一部憲法的起草工作。他連續擔任第一至第五屆全國政協委員,第二、五屆全國政協常委;第一、六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他不顧體衰多病,以高昂的政治熱情積極參與各項工作,任第六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法律委員會副主任、外交部法律顧問、中國民主同盟中央參議委員會常委、歐美同學會名譽會長等職,對我國立法工作和社會主義民主法制建設作出了新的貢獻。

錢端升先生長期致力於發展新中國的法學教育和法學研究事業,學貫中西,著述頗豐,為我國培育了大批人才,不少海內外知名人士都曾受過他的教益。

參考文獻

錢端升與極權主義

說不盡的錢端升

錢端升:一座值得探索的迷宮

十年辛苦不尋常 《錢端升全集》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