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果(武浩)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疏果》是中國當代作家寇玉苹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疏果
上午，袁正林在屋後自家果園里忙碌，忽聽身後一陣嚶嚶的哭泣聲，扭頭一看，是自己的孫子袁小元，正哭哭啼啼站在不遠處抹眼淚。孫子在離老家十多公里之外的城裡，今天毫無徵兆地跑回老家還是讓他感到些許意外。
袁正林不由眉開眼笑，他連忙走過去拉着孫子的手，一陣噓寒問暖，小元漸漸止住了哭泣。把孫子拉到了屋裡，袁正林問：「怎麼哭啊，你爸媽呢？」小元又抽抽搭搭沉默不語。袁正林想，肯定是小元在家裡調皮搗蛋，被爸媽打罵了，所以才跑到鄉下爺爺這裡來了，所以也不再追問，領着孫子開心的在果園裡玩耍起來。城裡的孩子，對鄉下的一切都很感新鮮，很快，他就跑到村子裡，和同齡的的小朋友打成一片，瘋跑着捉迷藏，追逐打鬧，忘卻了煩惱。
這邊，袁正林也不敢怠慢，忙給兒子打去電話詢問情況。兒子袁凱一聽小元在鄉下老家，不由舒了一口氣，他正為兒子不知去向而擔憂，遍尋不着的他急得幾乎要報警了。
在袁正林的逼問下，袁凱終於吞吞吐吐說出了小元獨自跑到鄉下的原因，從兒子的話中，袁正林知道了事情原委。小元上四年級了，除了正常的功課，袁凱又給他報了許多補習班，他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於是林林總總給孩子報了鋼琴班、繪畫班、書法班，還有口才班和跆拳道。除了做正常的作業，還有補習班的作業，練鋼琴的時間，白天黑夜加節假日，把孩子的時間排的滿滿當當。周末寫完作業，在家練琴的小元，聽着樓下別的小朋友在嬉戲打鬧，歡聲笑語不斷，不由心癢難耐。有張無馳的緊張學習生活，讓他的身心像一條繃緊到極限的弓弦，幾乎隨時會崩斷。這個年齡的孩子貪玩是他們的天性，枯燥無味的鋼琴怎麼都練不下去了，趁爸媽一塊兒上街買菜的功夫，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溜了出去，和小夥伴瘋玩去了，一直玩到該吃飯了小元才姍姍回家。
此時的袁凱，早就像一座臨界噴發的火山，他強壓火氣，黑着臉狠狠責罵了小元一頓，差點動手揍他，並懲罰他再多練習彈鋼琴二十遍。媽媽則恨鐵不成鋼，苦口婆心絮絮叨叨，說藝多不壓身，多學一門技藝總會有用，說自己小時候沒有學會一門過硬的技藝，至今還在工廠里打工，說到動情處還忍不住抽泣起來。夫妻倆可謂紅臉白臉有軟有硬。
晚上，做完各種作業，已是深夜，疲憊的小元幾乎崩潰。想想明天還有無窮無盡的作業和補習課程，他倍感壓力不由頭大。他想抗爭，但在家裡爸媽就是如來佛祖，而自己就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孫猴子，無論如何都逃不出父母的手掌心，弄不好還會被壓在五行山下，唯一的辦法就是逃離。第二天，趁父母出門的功夫，他悄悄地乘上公交車，回到了老家爺爺的身邊。
聽了袁凱講述的前因後果，袁正林思忖再三，對兒子說：「你明天回來一趟吧，幫我在地里干點活。」
第二天，袁凱回到了老家。父親仍然在果園忙碌。袁凱從小上學直到畢業後參加工作，都沒怎麼幹過農活，他也不知道從何入手。父親說：「今天幫我疏果吧！」
「疏果」這個詞袁凱頗感陌生，但他知道父親年輕時參加過果樹管理培訓的學習，是村裡的果樹技術員，種出的水果都又大又甜，管理果樹是行家裡手，經常有人來請他去給果樹修枝剪葉做技術指導，就問；「疏果是怎麼回事？」
「疏果就是定果，將過多的果實去掉一部分，每一序花只留一個果，每兩個相鄰的果距離要留夠10至15公分，確保它們不會碰撞摩檫。」然後父親耐心地指導他技術要領。
看着疏下來的大堆果子，袁凱說：「爸，這也太可惜了，秋後會少收穫很多果子啊！」
父親抬頭擦了一把汗，意味深長地說：「如果不能調整果樹的負荷，果子在水肥營養及光照和空氣流通之間相互影響，結上一樹的病果小果有什麼用？假如樹的負擔一直太重，就收穫不到有價值的果實，甚至會壓斷樹枝，影響果樹一生啊！」
袁凱若有所思似乎悟到了什麼，良久，他懇切地對父親說：「爸，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讓我把小元帶走吧！」[1]
作者簡介
武浩 ，鄭州某公司主管，鄭州市作家協會會員，鞏義市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