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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滋味(吕延梅)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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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滋味
图片来自创意悠悠花园

《爱的滋味》中国当代作家吕延梅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爱的滋味

有一词叫寡淡,寡,是少的意思;淡,是程度浅。用这个词来形容我的口味,再恰当不过了。先说食物,我偏爱家常饭,自家蒸的馒头,炒的青菜,炖的排骨羊肉。不怕笑话,我蒸过几次馒头,都不算成功。但有偶尔有心灵手巧的同事,蒸了送几个给我,即使样子不好看,入口的柔美,甜香,也是享受的。炒青菜,就可以少放油,辣椒,葱花,蒜片,姜丝,有什么就用什么。热辣辣的油锅里,呲呲冒着热气,时兴的青菜在热油的浸渍下,色泽愈加清亮。把握好火候起锅,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最好的味道。吃进肚里,格外熨帖。像老夫老妻的寻常日子,看似平淡,其实自在。一副爱到深处情转薄、却融入血肉里分不出你我的样子,深到骨子里的亲情一般。一层热气在绿色的山河间萦绕,醉了今朝,明媚了岁月。

茄子曾经是我的最爱,那种油光里的香软,少年时它滋养过贫瘠的肠胃。上大学时,最初那一学期,几乎在每一个饥肠辘辘的中午,我挤进长长的队伍里,等待一碗红烧茄子。等它端在我的手上,鼎沸的人群,无数放着光渴望食物的眼神,一切都已与我无关。急急地找一僻静地,花坛的水泥台上,放稳那碗,凝视着眼前的美味,停顿半刻,像是饭前祈祷,仁慈的上帝啊,感谢你赐我食物!像一个被爱情臣服了的少女,茄子软塌塌地被油润透了,醉在酱香的油腻里,死心塌地,不再醒来。钱钟书说,少年人的爱情是虚妄的。我慢慢长大的过程,也就是懂得即使陷在爱情里,也要保持自我的坚强,渐渐地厌倦了这失去了个性的烧茄子。

蔬菜沙拉,成了我喜欢的菜。生菜,不管是油麦菜苦菊,还是黄瓜,甚至是嫩白菜,都可以洗净,切段;盛在合适的容器里,只拌沙拉酱,脆的,在唇齿间有水的碰击声,鲜嫩的叶脉与舌头缠绵着,你沾染了我,我眷恋着你。也就这几秒钟的倾心相随,最终被肚肠吸进去了。爱情即如此,彼此能够保持原貌,我爱你最初的样子,我想改变你;我也不喜欢你以爱的名义干涉我。如果使对方面目全非,那不是爱,那是侵犯。

后来,在我们家附近发现一家过桥米线。它与其它饭馆不同,一开就是十多年,现在还安然对着人流涌动的铁塔寺街。不管冬天还是夏天,顾客络绎不绝。口味有清淡,微辣,辣,超辣。每次我都要微辣的。太清淡,没滋味。几天不刺激味蕾,就感觉生无可恋。超辣,舌头只有疼的感觉,其他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微辣,有适当的刺激,又给其它食材留有余地。爱一个人,爱的程度不够,就有薄情寡义的嫌疑;爱过了头,往往就有占有欲。对方又不是你心的虫,不是为你生为你死。而微辣,确是恰到好处。爱的滋味,过瘾,又全身心的投入,却时时保持着清醒;爱着,也彼此独立着,不粘黏。

少年时期,我是不吃辣的。这和地域的饮食有关。物质困乏的年代,天寒地冻的农闲时,即使在屋子里,人裹在厚厚的棉衣里,煤球炉子的热量不足以安抚瑟瑟发抖的身体。有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的小贩,尖着嗓子吆喝:“辣椒酱——”声音穿破冰冷的壁垒,由远而近,直钻到我心里去。偶尔买二两,在瘦削汉子小小的秤杆秤砣轻巧地舞动之后,一滩色泽鲜亮的红软糊糊,在陶瓷碗底蔓延着。不尝滋味,单这颜色都会使人垂涎三尺。吃饭时,没有蔬菜,可用馒头蘸着吃。辣的刺激,使味蕾受宠若惊。辣味仿佛点着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它们释放热量,身体便暖合起来。物以稀为贵,五味也是,这辣味,也成了当时难得的口体之奉。

缺少什么,就会寻找什么。几乎每个早恋的孩子,都有各自情感的缺失,千回百转寻找寄托,最终懵懂地以恋爱来弥补。寻找爱的成人,也是如此。上帝制造了一个男人,抽取他的一根肋骨,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于是,这个男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这个女人,直到和她相知相爱,合二为一。味道也如此,像喝茶,喝咖啡,吸烟,喝饮料,甚至吸什么牌子的烟,喝哪一种茶叶,什么品牌的牛奶,都是为了寻找那个让自己心安的味道。

最初,我爱上这辣的感觉,是在寒冷的冬季,坐在店里吃一碗麻辣米线,飘着油星的浑汤里,青菜,豆腐丝,羊肉,金针菇混迹其中。小碗摆眼前,醋、麻油放足,用勺和筷子从钵里捞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放小碗里搅匀。米线如蛇一般在汤与筷勺之间游走,最初又热又烫,吃着吃着,汗水在肌肤里渗出来,唇舌木木,有肿胀之感。吃完一钵米线,汤也没剩多少。呆着脸,张着嘴,嘶嘶吸着气,暂时缓解一下麻辣的力度。此时,鼻涕泗流,浑身畅快。不停地用纸巾擦拭,每张餐桌底下都有一只垃圾桶。汗出透了,浑身筋骨轻松了。起身,与店主告别,推开玻璃门,面对小街温暖的霓虹灯,虽浴在冷风里,只觉得凉爽,轻飘飘的,灵魂仿佛飞升了一般,把世间的一切抛到九霄云外,怎一个“爽”字了得。

有了这些吃辣的体验,就颇有些轻狂,勇猛起来,以为一些辛辣都不在话下。本地有一特色菜名为毛血旺,大盆红辣椒油里漂着无数的麻椒粒,冰山下掩藏着羊肚、鸭血、鹌鹑蛋、火腿片、肉皮、豆芽、金针菇之类的。筷子在红油里抄起一块鸭血,滴着辣椒油填进嘴里,麻,辣,香,吃着过瘾。有人看到它,就退缩了,以为辣得承受不了,我却不以为意。

在北方城市的以小面馆吃面条,旁边有精致的辣椒盒,看碗里的面条不少,青菜却少之又少,我随意拿起小勺舀了一点辣椒酱拌进去,张嘴吃面,结果唇舌像蜇了一样疼,再也不敢下嘴了。再看辣椒盒,有三个,最辣,中辣,辣。我用的是最辣的那一种。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说自己能吃辣了。叶公好龙。张爱玲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男主人公振保这样的爱人,付不出真爱,或者在俗世面前妥协了的,也比比皆是。真龙以为叶公喜欢它,等它腾云驾雾而来,叶公吓得撒丫子跑了。而龙不计较,翻云入雾而去。总以为自己对爱钟情,其实当自己付不出爱时,对对方是一种伤害。年少时很不理解一首歌的歌词,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里唱到,“那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虽然你影子还出现在我眼里,在我的歌声里早已没有你……”当时很不理解,怎么会把爱当成游戏?其实这首歌是歌者在失恋之后,对自己的劝慰。当爱成空,回首往事,最美好的东西逝去,不忘记又能怎样?只能放手,不再纠缠,不要痛苦。《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王娇蕊,在爱上振保之后,写信告诉他的丈夫离婚,当王娇蕊确定了与振保的爱情,立刻写信区与丈夫做个了断。振保却惊惶地生了病,要她跟她丈夫说,他只是开玩笑。

当一道菜,不再是自已以为的滋味时,也只能幡然悔悟。她非常错愕,却没有一句抱怨。“飞快地一下,她已经站直了身子……取出小镜子,侧着头左右一照……正眼也不朝他看,起身走了。”振保却娶了白玫瑰,多年之后,在公共汽车上遇见有些憔悴的王娇蕊,简单的交流之后,他知道她又嫁了人,并且有了孩子。他却暗自流泪了。当对方不顾一切地爱上他时,他退缩了,她却是勇敢地往下走了,不走下去又能怎样呢?王娇蕊说,“爱总是好的,虽然吃了苦,以后还是要爱的,所以……”“我不过是向前闯,碰见什么就是什么“”……除了男人之外总还有别的……总还有别的……”振保负了她。命运的洪流滚滚而来,她在浊浪中站稳脚,她在无法预设的境遇中,遇见更多的自己,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舍弃的红玫瑰,如今成了他心口的朱砂痣;而选择的本以为白月光的白玫瑰,却成了粘在衣服上的白饭粒。

创作《红玫瑰白玫瑰》的同一时期,张爱玲在去温州探访胡兰成之后,给他写了一封信:“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欢我了的。这次的决心,我是经过一年半的长时间考虑的,……你不要来寻我,即或是写信来,我亦是不看了的。”张爱玲随寄30万的稿费给他,还清他曾经送给她的钱。张爱玲说过,女人是喜欢花爱着自己的男人的钱的,但不爱了也就情债两讫,这是一种骨子里的高贵。后来,张爱玲因为与胡兰成的一段婚姻,成为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的汉奸太太,遭受的冷落和打击,她都默默地承受了。直到1951年,她以复学为由去香港,转站美国,在困顿中与比她年长36岁的赖雅结婚。婚后不久,赖雅年老病重卧床,张爱玲不离不弃。赖雅去世后,张爱玲在异国他乡离群索居,直到1995年孤独离世。

正如今人所言,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食物给我们口腹的享受,与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古人云,食色性也。是说,对美食的热爱与追求,是人之本性。而爱情的真谛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唯有在追求爱的历程中,慢慢品味其中的甘苦,这就是爱的滋味。[1]

作者简介

吕延梅,笔名,绿叶子。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生活在孔孟之乡。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