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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协七岁(老舍)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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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协七岁》中国现代作家老舍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在我的眼睛里,“文协”有时候睡一会儿觉,而没有死过一回。

当文协在武汉的时候,几乎每一位会员都详详细细的知道会中工作的日记,因为座谈会茶会是那么多,人人都能听到会中昨天作了什么,和明天要作什么。那时候,会款差不多没有超出三百元过,可是工作的紧张倒好象我们开着一家银行似的。那时候,大家初次尝到团结的快乐,自然要各显身手,把精神、时间,与钱力,献出一些给团体。那时候,zheng府与民众团体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大家喜欢作事,zheng府也愿给我们事作。那是些愉快的日子。

赶到文协迁来重庆,大家在精神上还是愉快的,可是工作就赶不上在武汉时节那么多了。一来是山城的交通不便,不象在武汉时彼此捎个口信便可以开会;二来是物价渐渐的高涨,大家的口袋里不再象从前那么宽裕;于是,会务日记仿佛就只有理事们才知道,而会员们便不大关心它了。慢慢的,物价越来越高,会中越来越穷,而在团体的活动上又不能不抱着一动不如一静的态度,文协就每每打个小盹了。可是它并没有死。它的会刊时常脱期,而没有停刊。它还组织了前线访问团,并派代表参加前线慰劳团。每到七七,它必去献金——不管钱数多少,我们总愿尽心力而为之。它举行各样的座谈会,参加国民月会和种种的集会。它的会所依然是会员们的“娘家”。

它没有死,所以得到社会上的信任。它永远不故意惹是非,所以zheng府对它也愿时时予以提携援助。

去年,它发动了援助贫病作家基金的征募,没有怎样费力,它便得到了好几百万元。社会上看得起它。这笔钱有了极大的用处。有许多害病的会员,因得到助金而可以安心养病,有许多由湘桂流亡出来的会员,在半路上得到接济得以及早的来到四川或云南。有的会员来到重庆,文协因有了基金,所以能招待他们,给他们一些安慰。文协或者可以不再打吨儿了。

文协自二十七年三月二十七日降生,到如今已经整整的活了七年。它的会刊,《抗战文艺》,自二十七年五月四日降生,到今天也整整的活了七年。七年虽短,可是以一个团体来说,以在抗战中种种的艰苦来说,这实在不能算是很容易的事,在这七年中,它听见过多少次炸弹的爆炸声音哪!

文协总会的穷而乐,睡而不死,也就影响到它的分会。虽然香港的、桂林的、曲江的,襄樊的分会都因军事的关系而结束,可是贵陽的,成都的,昆明的分会反而因此而更见活跃。以昆明分会来说,它曾有一个时期也打了吨。可是在近二年来,它又复兴起来,去年为贫病作家募集基金,它的成绩比重庆总会还好。于此,我不能不喊一声:“文协万岁”了!

我盼望:

(一)本着文协的民主精神的传统,大家再拿出武汉时期的热劲来,不管谁是理事,谁是秘书,每一位会员都应当关心会务,尽力于会务。理事、监事、秘书,与会员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区别,而事实上,是谁尽力服务,谁便可以使文协不死——或者连打盹儿也不打!

(二)会刊是文协的旗帜,会员们必须把他们的名字写在旗帜上,不管谁负编辑之责,会刊反正是我们大家的。

(三)社会上热心捐助贫病作家基金,我们贫或病,就该索用。我们的生命一半儿是社会的,我们不应过于矜持,忍受贫穷与痛苦,而不求援助。我们若因矜持而损及健康,便是对不起社会。

(四)援助贫病作家基金都存在银行里,当然有一点利息。我们应当运用这点金钱推动会务,使文艺发生更多的社会影响。社会看得起我们,我们也该答谢社会。

(五)对于会务,我希望,我们都该对小事闭一闭眼,勿过于求全责备;对大事,我们须力争,绝对不许损伤了团体的尊严。我想,这也许就可以叫作民主精神吧?文艺须是民主运动的先锋,那么,我盼望,文协就必须成为一个民主精神的团体。我们服务,我们于服务中得到民主的训练。

头总是发昏,要说的话还很多,而脑子“不过火”;就此打住。

四月十四日于北碚之抛锚斋 [1]

作者简介

老舍(1899-1966):原名舒庆春,字舍予(姓氏一拆为二)。满族,北京人(正红旗)。另有笔名絜青、鸿来、非我等。中国现代小说家、著名作家,杰出的语言大师、人民艺术家,新中国第一位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作家。老舍的作品很多,代表作有《骆驼祥子》《赵子曰》《老张的哲学》《四世同堂》《二马》《小坡的生日》《离婚》《猫城记》、《正红旗下》,剧本《残雾》、《方珍珠》、《面子问题》、《龙须沟》、《春华秋实》、《青年突击队》、《戏剧集》、《柳树井》、《女店员》、《全家福》、《茶馆》,报告文学《无名高地有了名》,中篇小说《月牙儿》、《我这一辈子》、《出口成章》,短篇小说集《赶集》、《樱海集》、《蛤藻集》、《火车集》、《贫血集》及作品集《老舍文集》(16卷)等。北京市政府授予他“人民艺术家”的称号。老舍的一生,总是忘我地工作,他是文艺界当之无愧的“劳动模范”。

笔名来历,字“舍予”,老舍是他最常用的笔名,另有絜青、絜予等笔名。因为老舍生于阴历立春,父母为他取名“庆春”,大概含有庆贺春来、前景美好之意。上学后,自己更名为舒舍予,“舍予”是“舒”字的分拆:舍,舍弃;予,我。含有“舍弃自我”,亦即“忘我”的意思。   

“老舍”这一笔名,是他在1926年发表长篇小说《老张的哲学》时首次使用的。在“舍予”前面添“老”字,而后面去掉“予”字,便成了现今人们熟知的“老舍”。这个“老”并不表示年龄大,而是含有一贯、永远的意思,合起来就是一贯、永远“忘我”。他用“老舍”这一笔名发表了大量文学作品,以致不少人只知道“老舍”而不知舒庆春是谁。“老舍”是他最常用的笔名。 [2]

他于1918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学校,担任过小学校长、郊外北区劝学员等职。五四新文化运动掀起的民主、科学、个性解放的思潮,把他从“兢兢业业办小学,恭恭顺顺地侍奉老母,规规矩矩地结婚生子”的人生信条中惊醒;文学革命的勃兴,又使他“醉心新文艺”,由此开始生命和事业的新起点。[3]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