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室里的“奇遇记”(黄冰)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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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室里的“奇遇记”》是中国当代作家黄冰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图书室里的“奇遇记”
01
一百多年前德国人荷尔德林留下了一句名言“人，诗意地栖居”。其实虚无缥缈的所谓诗意追寻者寥寥无几。卑微的躯壳更需要一个坚实的遮风挡雨的所在，从茹毛饮血洪荒时代的洞穴到灯火辉煌鳞次栉比的各式华屋。而每当生存的斗争告一段落后，才有与之相搭配的、“锦上添花”式的栖息逝去年代里的伟大灵魂与历史回声的各类图书馆应运而生，并伴随着人类社会的整个螺旋式发展史。无庸置疑装修精美的许多图书馆其实都是可有可无的多余点缀，就象曹孟德借以斩首杨修的行军口令“鸡肋”，或者贵妇人耳边闪烁的金器。但这些点缀与饰物还不能缺少。正如黑格尔《哲学原理》之“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 在过去岁月洪流的某一个渡口，我曾奉命管理位居大山脊梁之上的天然气净化行业的袖珍图书室。每当用过晚膳（过去皇帝吃饭才叫用膳。这个膳字左边的那片月亮，其实是肉字演化而来。饭菜因有肉而鲜美无比而令人欢喜称善，故名用膳）。从品字型的宿舍楼下来，对面是灯火阑珊的办公楼，侧旁餐厅二楼就是单位图书室。人非草木禽兽，在基本需求和物质生活获得满足以后，还要有高雅向上的精神追求。
如果是在万物凝滞黑暗提前降临的冬天，我就沐浴着一轮惨淡苍白即将谢幕的桔红落日，信步绕到餐厅后面推门而入拾级登临。这时总能听到一板之隔的那边稀里哗啦的声音，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最后总得有人收拾残局。沿楼道蜿蜒盘旋而上，顺便摁亮墙璧上的灯光，“哗哗哗”，光芒瞬时流水一样泄向屋里屋外的黑夜，这一方天地顿时亮如白昼。上到诺大的空空荡荡的似乎弥漫着一种诡异味道的二楼大厅里，数根挺立的柱子上贴满了彩色的宣传画报，按照万物有灵的观点来思索，它们有可能在抱怨自己身上“意外的承受之轻”。靠西边是一溜数台黑色深沉的跑步机，这个设施比较符合现代人省事的思想，但室内重复式的无数次原地踏步，岂能与纵横驰骋万里江山相提并论？更遑论徒步天涯的一代壮士余纯顺。大厅中间横陈着几张乒乓球桌，偶尔有人在随意挥洒多余的激情。忽然想到如果地球刹那间急速无限冷缩下去，最后凝结为这个随处漂浮的国粹小球，那昔日的山川河流土地房屋，还有包括我们在内的各种生命体又在哪里？闲话少叙。这一方的“点缀”——就是大厅靠左边楼梯一侧的两间小小图书室。其中一间几排齐胸高的开放式的书架上，开门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就是门口几叠分门别类的专业书籍。其中有一本是《鄂尔多斯地质地貌概述》，16开本的大部头色彩斑斓的封面，令众多同类相形见绌自叹弗如。漂亮而大气，真个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就好比一位打扮时尚婷婷玉立秀外慧中的女子，误落在渺渺时空茫茫人海，一双妙目在急切地寻觅心意相通肝胆相照的如意郎君。外表既已光彩夺目，内容就可想而知了。这可算是我在图书馆里的第一个奇遇记。
鄂尔多斯的字面意思就是“众多的宫殿”。历史上拥有最好草原的鄂尔多斯，是最理想的放牧之地，成吉思汗曾经多次在冬季命令军队在这里休整。此处临近西夏前线，冬季黄河结冰大军可以随时疾驰而过投入战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一代天骄几乎征服了当时的整个世界。
他在故里内蒙古的一片水土上留下众多的宫殿，自然不足为奇。
土地无限广阔的怀抱孕育储藏着多少奇珍异宝。亿万年难见天日的它们，命运与冷清的图书室大同小异，何其相似乃尔！
石油与天然气最主要的成因就是被时光无情深埋地心的动植物的尸骸。
一只鸟在悬崖边的绿树上歌唱、一匹马在道路上悲鸣、一位失意的英雄仗剑长啸。忽然一阵山鸣谷应时空错位天崩地裂……。世界几度轮回，我早已不是原来的我。躯壳无数次裂变重组，唯有火热勇敢的心亘古不变。
还有历代的农民起义首领在陷入重围兵临绝境的时候，都要在第一时间把四处抢劫来的财宝深埋进谁也不知道的地下（参与计划者都被杀害）。近代历史的李自成干过这事，他的难兄难弟杀人如麻的张献忠更是把无数白花花耀眼的金银全部沉进四川的岷江河道。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甚至还要千方百计破坏原来奉为圭臬的“美”，这尤其是权炳在握者的共性。
在许多奇闻趣事录中，有不少关于居住在深不可测的地壳内部的地心人传闻。它们本来就是前来探幽寻微的外空高级智能。却由于猝不及防遭遇了第5次生物大灭绝，来不及驾驶宇宙飞船脱离险境，只能就近遁入地下，所以地球上不少地方遗留有它们的入口～巨大的地之眼。可是，这么多年来，无数次开采石油与天然气的惊天动地的声音、那一根根伸向地心的连接过去和未来的管道，为什么没有惊动它们？它们难道以为这是铁血的战争之矛，还是友谊的橄榄枝？或许它们在屏息静气冷眼旁观，随时准备横空出世与人类一决雌雄。
亿万年的沧桑巨变成就了国内第二大盆地鄂尔多斯及其包罗万象的胸怀。
鄂尔多斯旧称为陕甘宁盆地，区域遍及陕甘宁蒙晋五省区，地下储藏着仿佛取之不尽的一次能源。其中天然气的储量更是独占鳌头（约11万亿立方米，其中鄂尔多斯本地占比达到百分之四十一，为全国探明总储量的百分之十三），故而鄂尔多斯有“半盆油，满盆气”之美誉。
一部辉煌的大书！能识其中三味的知音何在？如此的一部奇书，它绝不应该“谁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末识”。
一块神奇的土地！也必须有抛弃一切私心杂念甘苦与共唯一谋求造福苍生的志士仁人。
只有熊熊燃烧的火才是文明与光明的象征，这是人与茹毛饮血禽兽的重大区别，也是生存与繁衍的重要保障。但火不会轻易被训服，人类渡过了漫长的“盗火岁月”，经历了原始阶段的钻木取火、以石敲火、向日借火、火镰割火等等方式……，中国直到100多年前的清朝光绪年间，才逐渐用上了漂洋过海而来的“洋火”（火柴）。世界开采天然气的历程，只是区区两个多世纪的时间，而天然气在神州大地的长足发展壮大，才仅仅只有20来个年头。历史证明这将是一场意义重大的飞跃式的厨房及其它设备的革命。崭新的希望文明火种遍及天涯，也是人类精神世界的一次涅槃。
作为天然气生产现场的一员，我们有理由感到自豪。但愿人同此心。
出于职业性的敏感，也由于它亮丽庄重的外在装潢，才引起了我的格外关注与兴趣盎然。我双手捧着那部书，拜读观赏再三方才恋恋不舍地将它“完璧归赵”。
02
我象合上书页一样关闭了这一间书房，又往仅仅一步之遥的隔壁那间而去。瞬间的出入，寂静的大厅能清楚地听到管道之中天然气仿佛泉水一样穿山越岭的咕咕声音。
这另一间小小图书室以文史哲美书籍居多。我随心所欲抽取了若干本浏览起来。坐在虚席只待我的一张椅子上，开始抱元守一凝神阅读，在这样的气氛之一，能听到墙角摆放的植物们生长和窃窃私语的声音（动植物都有自己的语言系统，只是我们读不懂罢了）。散发甘苦味道的吊兰似乎嫌暖气太热，那一簇尖锐的绿色叶片在怒向戟指发泄不平。还有个性鲜明突出的绿萝、文竹、碗莲、菖蒲……。它们最适合酝酿宁静祥和的心境。
打开的第一本书是新版《海子诗全集》。封面上的这位早逝天才，紧抿嘴唇目光忧伤头发凌乱双臂大张，象一只即将振翅翱翔的飞鸟。原名查海生的海子，于1964年3月24日出生于安徽省怀宁县，1979年年仅15岁的海子一举考入北大中文系，真是一位神童再世和早慧天才！在读书与工作期间，海子创作了大量优秀而先锋的文学作品。但他高远的精神世界是与世俗社会格格不入的，而且，爱神并不眷顾垂青年轻的诗人。感觉万念俱灰的海子于1989年3月26日下午横卧在河北省秦皇岛市山海关附近的一段铁轨之上，瞬间一辆火车呼啸而至，把在人间匆匆走了一趟的天才又带回到了天上。卧轨自杀那年的海子只有26岁。
与海子同时代自杀的青年诗人还有好几位。令人不由开始深思生与死的意义。如果人的一切都是造物早就设计好的，就好比一款逼真的电脑游戏，只能在设置的程序之内运行，而死亡就是游戏中止或者失败。那么，做为芸芸众生中的独具情感与敏感者的青年诗人们，主动提前结束个体生命，这是不是对那个万能的造物的最大蔑视与反抗？
诗人作为对真善美的永恒事物怀有最强烈和最真诚向往的敏感的灵魂，难道不应该在有限的生命中追求无限的意义吗？可是，当诗人们纷纷以自杀的方式，主动提前中止造物主规定的生命进程的时候，我们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有限的生命无论如何繁华，都与诗人们的无限的主观世界亳不相干，甚至互相抵触，冲突发展到极点，死亡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但是，每一个人都不是独立的个体，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些“看透了”的自杀的青年诗人们，又是何等的自私与残忍。
我一时情绪起伏心潮澎湃。就起身在狭小的室内来回渡步。目光偶尔掠过楼房的伤口～窗口眺望。外面早已是月亮妩媚夜色笼罩之时，图书室斜对面的办公楼顶“生产基地”几个红色大字依旧在闪闪烁烁，不远处的火炬还在持续燃烧，也许要到地老天荒它才会熄灭。
接下来我又读了三毛、余华、司汤达、狄更斯、托尔斯泰……。
最后津津有味读的是汪曾祺先生的《人间至味》。与古今众多大师灵魂相逢倾心交流，这又是我第二个奇遇记。
生活就是一日三餐氤氲升腾的人间烟火气！
又会写、又会吃、又会做、又会玩。文学家、美食家汪曾祺先生真正旷世奇人！不枉在人间走一回。
汪曾祺先生首创发明的众多名菜之一的“回锅油条塞肉”。有时间我也想一试身手。正在我努力记忆汪曾祺先生这道名菜的要领、步骤、调料的时候，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阵散乱的脚步和燕语莺声。
女人为阴性物质（传说中的鬼也是一种阴性物质），尤其是当今的时尚女性，多为不祥之器。还是躲一躲吧。我迅速打量了一下图书室内外。门后？不妥，当心被肆无忌惮的她们压成相片，侧旁的五谷轮回之所？不行，味道太强烈很难坚守。我还是回到了室内，看着一排排熟悉的无言的朋友们心念一动，翻开《顾城诗集》第24页，是那首著名的《一代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我闭上眼睛，黑暗就遮住了整个宇宙，我顺势化身与这首诗最后的那个逗号重合的标点。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啼听全力观察。
03
上来四五个年龄不等的“女红衣人”，这是与其它行业性质相同的职业服装。
其中一个短发瘦高貌似文静、下巴象被火钳夹过的小女人，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跑步机上，右手猛地拍了一下跑步机计数器，大声说道“马上深更半夜了，为什么又把我们叫到这个鬼地方？多少好事都被耽误了，我操”。
另一个身材高挑还算眉清目秀的小女人，手里拿着乒乓球拍发泄似的不断击打可怜的乒乓球“好像是让我们来图书室摆拍。今天是什么……赌输日？还有这样的一个专门愿赌服输的日子？真是奇闻趣事”。
于沉默中在大厅内走来走去的肤色白晰但脸上有点变形、而且明显是个“太平公主”的小女人停下脚步问道“谁来给我们摆拍？一般的我还看不上”。
仰靠在我藏身的那间图书室门口、一个戴着眼镜头颅如同发酵的面团一样、胸前那两堆肉呼之欲出的中年女人回答“延安二总部来人。听说是从我们这里上调的”。
仰面躺在门边椅子上的、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含义复杂的中年女人道“好机会，如果是西安总部就更好了。姐妹们尽情展示各种手段和技艺，说不定时来运转被那个大官看中，我们就如愿以偿脱离山上苦海”。
“但愿。姐妹们，问你们一个悄悄话，最近上夜班没有？我这周3次”跑步机上的女人说。
椅子上的中年女人不假思索地快速回答“这周没有”。
“上星期加了2次。这星期已经周四了还没有加班，应该不会了。再说，身体也有点吃不消了”乒乓球女人说。
这时间，那个“太平公主”终于消停了，斜倚在窗口附近的暖气片上，对乒乓球女人说道“还好意思说？你不是和我一样大，20来岁就不行了？以后的日子还长，怎么办？”。
面团女人笑道“这么好的事情，又快活又有利益。再累也必须上。从周一到今天周四，加了6次班”。
另外的几个女人纷纷对她竖起了大母指，面团女人得意洋洋纵声大笑。笑声在寂静的黑夜显得特别刺耳，连星星们都听的厌烦了纷纷遁去，天就更黑了。
停了一阵，玩累了的眉目如画的小女人终于放过乒乓球。
问道：“总的来说，姐妹们和什么人加班比较多？”
太平公主抢先回答“当然是四面八方各种有用的男人了。我和原来的股长加了无数次班，但他去年底调走了，我当然马上与他一刀两断。然后与新股长开始新的加班。韶华易逝青春短暂，我们必须第一时间与各种有用的男人加班，这样，才会得到我们想要的。我觉得这个很正常。男人们凭武力夺取天下，我们柔弱的女同胞们只能依靠身体征服男人得到利益”。
“说的对极了。我们女人么，就是要这样善于利用自己。我的身体我作主么，何况，这样做还有各种好处。哈哈哈，感谢老天给了我这个女人的身体。而且，我们比外面同行强多了，悄悄的干话。神不知鬼不觉的，表面上一本正经，很淑女的样子，谁也看不出来”，在椅子上翻了一下身的中年女人说完，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面团女人也赞同地点点头说“太平公主说的对。就是各方面有用的男人。上个月我突发奇想，在网上原原本本抄了一篇文章发给宣传科，宣传科长二话没说就给发表在内部平台，而且，还给我转了200元的红包，够买几包藏经阁了。为了表示感谢，我就主动和他加了好几次班。当然，这也与他的初衷不谋而合。据说，这样的案例还不少，我只是其中之一”。
在椅子上仰躺着的中年女人边一跃而起，边问道“听说咱们这里有个经常修蚊帐（写文章）的坐家，姐妹们谁和他加过班没有？”。
“坐在家里的蚊帐里面，等待我们去和他加班？发疯了吧”，太平公主也这样理解“作家”两个字。
眉目如画的小女人双手揉着笑痛的肚子说“这个人是谁？如果见到他，我一定要骂他几十句。修蚊帐就好好修蚊帐，为什么还要胡思乱想？实在该死。只有有用的男人，我们才去加班”。
她们说的“加班”原来是这个意思？我在黑暗中恍然大悟。
面团女人忽然问太平公主“前一段时间，你怎么搞的名声大噪？原配都来单位兴师问罪了，还散发了大量传单。加班以后，为什么不注意保密？”。
“在厂区露天加班的时候情浓意足，过后念念不忘又互发视频，没有删除才被发现了。也算更加刺激”。
“玩的就是心跳”，眉目如画的小女人笑着说。
短发瘦高的小女人从跑步机上站起来娇喘连连“拍照的人怎么还不来？谁知道电话快点联系。听了你们刚才的一番话，我已经有生理反应了，有点控制不住了”。说完她左右看看，一个箭步迅速闯进了侧窗前一组举重哑铃旁边也不知道是女还是男的一间厕所。进去后她右手扶住门板，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起纸篓旁边疏通下水道的刷子隔着“障碍”插进了下面。这一幕，我在图书室的监控器上看的一清二楚。
这时间，外面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负责拍摄的人总算姗姗来迟。
这人是个方脸壮汉，他还带着几个助手，拿着许多拍摄器材。
“来来来，姐妹们都到图书室来，各自拿上一本书阅读，姿势必须自然。今天是世界读书日，大家好好配合一下二总部的宣传工作”，方脸壮汉说道。
眉目如画的小女人反问道“赌输日有什么好宣传的？咱们单位怎么这样乱搞？”。
连续的“咔嚓、咔嚓”，定格了这批女人难得的清静瞬间。
这几个女人，是我今天晚上在图书室的第三个奇遇记。
04
折腾了好一会，时针已指向晚上十一点钟，她们才和摆拍人员在渐行渐远的吵闹声中离开了图书室。人与图书终于恢复了宁静的氛围。我一个鲤鱼打挺，从藏身之地的那句现代诗中立马还原了本身，第一个动作是迅速快步走到窗前同时打开了好几扇窗口，一股凌厉的夜风呼啸而入，好好扫荡一下遗留的阴气与秽语。
忽觉背后人影一闪脚步窣窣，不由吃了一惊。怎么还有漏网之鱼？潜伏下来意欲何为？回头一看更是大为惊骇。只见后面一人身材异常高大，差不多接近屋顶。头顶中间低四面高犹如丘陵，方脸粗眉额头饱满突出。三绺长须垂在胸前随风飘来荡去。穿长袍裹头巾着布履腰缠玉带，模样高大威猛相貌堂堂，但神情忧伤目光呆滞，在图书室所在的大厅之内一圈复一圈渡着方步。
“啊，这位莫不是万世师表的孔老夫子？何以纡尊降贵光临寒舍？”
那人一揖到低“行不更姓坐不改名。吾正是山东孔丘也”。
“孔老夫子是如何穿越到现代社会的我所在的这个时空点上？”，我边问边与孔子一前一后走入有文史哲美那间图书室相对而坐，他即使坐下来也是一尊庞然大物，符合史书中孔子身高约两米的记载。
“此间虽一隅之地，然则正邪消长阴阳暗战雌雄搏弈，形成一个古今极其罕见的急速宇宙气场漩涡，故而陆续吸引了能量强大的四方智者灵魂前来助你一臂之力”，孔子左手握拳右手捊着胡须说。
我问道“老夫子如何看待适才之事？”
“吾还是那句老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夫小人者奸人也阴人也，无论对他多好，他都会见利忘义卖友求荣。大多数女人虽然表面上可以称为人类，实则与牲畜无异，只要吃喝玩乐供应不断，就会一直唯命是从，然则芸芸众生几人有此财力物力精力？只有王侯将相才可以的，普通大众难养也”。
“我们这里的呢？”
“不值一提。区区二百大洋就可以以身相许，过于下贱。一般的应该待价而沽”
“当下时代有人认为万世师表的您根本不如一个当红戏子。您觉得呢？”我话锋一转。
“戏子伶人也，就是达官贵人手中逗笑的牵线玩具木偶。可悲亦可笑，吾耻与相争”
言毕，孔子拱手作别“此刻邪气已散，暂且无忧无虑。山高水远就此别过，”
未几，又一人大步而入，正是披散头发四处播种《恶之花》的法国诗人波德莱尔。
“职业性毒素硫化氢再加先天之劣种基因，培育出的人性恶之花”，波德莱尔似乎重任在肩，留下这句话后，就风一样消逝了。
紧接着进来的是身材削瘦面容清癯的我国当代著名地球物理学家、石油地质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知名预测论专家的翁文波先生，翁先生倚门而立严肃地说“以周易预测学角度来论，女人为阴为水，文章为阳为火，正是水火不容啊。所以女人们不学无术、笑话知识分子很正常的。再者，女人尤其是金钱至上社会的女人，实质上就是一种低级动物，只要供应吃喝玩乐，就会随时陪睡”。
“女人天生就是阴性物质，特种行业又加重了她们这种先天的病毒。阴性物质一定会伤天害理，请千万远离外面的阴性物质。培养堂堂正正的男儿阳刚之气”。
“女人是一个时代的风向标，连风向标都是如此的不堪，何论其它？”急冲冲连说三段话的翁先生也转身离去了。
与三位逝去的先贤的意外邂逅，这是我今天晚上的第四次奇遇记。
05
职工健身大厅及其附属图书室又一次宁静如初。我重新捧读一再被打断的《基督山伯爵》。这时已近子夜时分，被玻璃窗分割的黑黝黝的天幕看不见一颗星辰，我也准备起身离开。就在此刻，一阵由远及近的巨大的嗡嗡声传过来，连已经沉睡的大地上的万物也被惊醒，仓促中茫然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绝不象经常掠过这片天空的低沉的民航飞机，难道是它们突然造访？不容我多想，一窗之隔的外面已经亮如白昼，一艘子弹型的飞船不断呼啸着悬停在窗外。一个人影、一个无法准确描述的活动物体瞬间穿窗而入。我看不清它变幻莫测的身影，只是感觉到它进来了。
“阁下就是传说中的高级智能吗？”
“算是吧。今天晚上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们在两亿光年之外已经洞若观火了”。
“哦”
“可笑地球人还热衷停留于动物式的情欲阶段。我们早就超凡脱俗了”。
“贵方注重的是什么？”
“永恒不灭的意识与灵魂”
“那么，人类就是高级智能创造的？”
“地球本身就是高级智能设置的动物园，地上所有物种都在园里”
“高级智能又是谁设计的？”
“自有永有”
“既然都是园里的动物，为什么还有高低贵贱之分？为什么人类还有生杀予夺其它物种的权利？”
“高级智能唯一给人类的头部前额叶设置了自主板块，主管精神、欲望和语言，这样的话，就将人与一滴水、一朵花、一只鸡、一头猪、一块石头、一截木头区分开来”
“为什么这样的厚待人类？”
“诚望彼有一天可以取代我等。但人类太令我们失望了。这就如同科学家对他发明的捣蛋机器人的悔恨”
“可是，古今所有大小罪恶、无数惨绝人寰的案例，也正是源于前额叶这个自主板块。智能们为什么不及时出手干预？”
“地球上所有生命不同方式的死亡，都是生老病死的这款运行46亿年的游戏，被我们接二连三不断地按下了某一个体的休止键。然后结合前后两世得出结论进行审判。这个前额叶有时候还有点失控，超出了正常使用参数和控制程序。所以每一个人都是有罪的，都必须受到惩罚”
“整体清算何时来临？”
“2068年阿波菲斯”
“什么？”
“我们会提前转移极少数人类精英到第八维空间。宇宙目前已知有十三维空间”
这句话还在大厅内回响，随着一道仿佛射穿夜空的强光闪过之后，一切都消失了。
“有没有全宇宙遵循的道德准则？”无论走的多远，它们都可以听到。
“没有”一个冷漠的声音回复道。
“这个必须有”，言毕，一切再次陷于沉寂。这是今天晚上第5次也是最神奇的奇遇记。
直到一束强烈的晨光穿透历史与现实的烟云、穿透深沉久远的梦境，头枕卷册俯在书桌上的我才从睡梦中醒来。好长的一个梦，比庄周梦蝶应该还要长一点。
低头一看时间，已是早晨九点多钟。
先用早膳，然后去上班。
平凡世界里的平凡人生。
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趁势抖落一地胡思乱想的“羽毛”。
状态良好才能反思昨天珍惜当下！[1]
作者简介
黄冰，男性公民,成长于民歌与石雕故里,素有天下名州美誉的陕北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