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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郵,我的一次文化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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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郵,我的一次文化之旅》中國當代作家駱洪賓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高郵,我的一次文化之旅

高郵,位於蘇中里下河平原,京杭大運河之濱。秦王贏政二十年(公元前223年)滅楚,在這裡築高台,置郵亭,故名高郵。現是世界遺產城市,國家歷史文化名城。

第一次聽到高郵這個地名,我九歲,在京杭大運河的小輪船上。那年冬天,外公帶我去上海二姨母家。早晨,從蘇北淮安的西門碼頭乘坐小輪船,到鎮江後再轉乘火車。船過運南閘後,一路暢通無阻地向南方駛去。約十一時許,前方的航道上出現了一座古塔,巍然屹立於寬闊的河道中間。我好奇地問外公,這是什麼地方?外公告訴我,看見河中的古塔,高郵縣城就到了。輪船抵達高郵碼頭時,停下來上下客或裝卸貨物,時間有半個小時。坐船的人會下船活動一下身體,順便觀賞岸上風景或買一些地方小吃帶上船。曾記得,我站在高高的運河大堤上眺望高郵城,滿眼是青磚黛瓦的平房,一條條古老的街巷縱橫交錯,護城河裡波光瀲灩,東北角的一座土山上隱約可見亭台樓閣。這是我與高郵城偶然的一次相見,留下了許多美好的記憶。然而,許多年過去了,高郵城裡卻無緣駐足。長大後,常讀汪曾祺老師的散文,才知道高郵是他的故鄉

農曆三月初九,歲在丑牛。聽到汪曾祺紀念館在高郵落成的消息,牽動了我的腳步。春和景明的上午,我和四位文友同行,來到高郵城裡訪古拜賢。漫步在這座古城名邑中,目光所及之處,依然是印象中的舊時模樣,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老城區不大,街市中的行人也很少,像大多數江南水鄉小城一樣,安謐、古樸。

東大街附近,一組銀灰色的建築群分外引人注目,這就是汪曾祺紀念館。遠遠望去,紀念館的屋頂呈長方形,四角翹起,中間低凹,好像煙波浩渺的高郵湖,靜靜地躺在藍天白雲之下;又好像汪曾祺的散文稿紙,詩意般地隨風飄揚。木紋清水的外牆立面上,如同一本本浸染了歲月光華的書籍,層層疊疊堆放在一起,似乎在向人們講述汪曾祺的故事。走進館內一樓大廳,汪曾祺半身銅像栩栩如生。1920年至1997年,77歲,是20世紀一代文學大師的生命長度。

可以這樣說,喜歡文學的人大多數都讀過汪曾祺老師的作品,也會給予很高的評價,我也不例外。紀念館的前言裡,鐵凝老師這樣寫道:「他像一股清風颳過當時的中國文壇,在浩如煙海的短篇小說里,他那些初讀似水、再讀如酒的名篇,無可爭辯地占據着獨特雋永、光彩常在的位置。能夠靠純粹的文學本身而獲得無數讀者長久懷念的作家真正是幸福的。他就是他自己,一個從容地'東張西望』着,走在自已路上的老頭。這個老頭,安然迎送着每一段或寂寞或熱鬧時光,用自己誠實而溫馨的文字,用那些平凡而充滿靈性的故事,撫慰着常常焦躁不安的世界。」

在紀念館裡緩步前行,「百年汪老」「汪曾祺的文學世界」「家鄉的人和事」「為人為文」「懷念與傳承」等五大主題,充滿了高郵味、泥土香、書卷氣。參觀過程中,發現汪曾祺老師有兩個愛好:寫美文與做美食。《人間草木》《邂逅集》《大淖記事》《受戒》等代表作,充滿了綿綿無盡的思想活力。《家常酒菜》、《食事》、《四方美食》、《老味道》等美食專著,散發出濃濃的人間煙火氣息。他對故鄉高郵的感情至深,總會在不經意間尋找家鄉的味道,《炒米和焦屑》《端午的鴨蛋》《鹹菜茨菇湯》《虎頭鯊·昂嗤魚·硨螯·螺螄·蜆子》《野鴨·鵪鶉·斑鳩·鵽》《蔞蒿·枸杞·薺菜·馬齒莧》等,都是他筆下的佳作。我特別喜歡他的一句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的世界很平凡。」

出了紀念館,拐進一條東西走向的小巷,就來到汪曾祺故居前。他在此生活了17年,文章中所描繪的高郵也大多與門前這條路有關係。他家是一處平房,房門上還貼着他喜歡的名句:「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隔壁一位老人坐在屋裡喝茶。一問才知道,他是汪老的親弟弟汪曾慶。

帶着汪曾祺的美文品嘗美食,成為時下頗具誘惑力的口號。時近中午,大街小巷中飯菜飄香,一下子調動了人的味蕾。我們尋訪到汪氏家宴·祺菜飯館,點了雙黃鹹鴨蛋、蒲包肉、汪豆腐、虎頭鯊等十道當地的特色菜餚。飯桌上,一邊品嘗汪老筆下的高郵味道,一邊吟誦幾句熟悉的汪老散文,一邊談論高郵的文化典故,別有一番浪漫的情調。一位文友激動地說,這是一頓文化大餐,此情可待成追憶。

「古有秦少游,今有汪曾祺」,這是高郵的驕傲。

秦觀(1049年–1100年),字少游,北宋高郵人,官至太學博士,國史館編修,是北宋文學史上的一位重要作家。

高郵城東北有一座高30多米的土山,原先並沒有什麼名氣。北宋太平興國年間,道士李守堅看到這座土山上古柏森森,環境清靜,便在此建了座東嶽行宮,俗稱「泰山廟」。中唐文學代表人物之一的劉禹錫在《陋室銘》中寫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一次千載難逢的聚會,充盈着文人的仙氣,成全了這座土山。北宋元豐七年,蘇東坡回京任職途中路過高郵,里下河的秋天正是米熟魚肥的季節。他與本地鄉賢秦觀、孫覺、王鞏會集於此,飲酒談論詩文。當時的廣陵太守聽到這件事後,認為群賢畢至,值得紀念,特地為「泰山廟」寫了一塊「文游」匾額送來。此後,著名畫家李伯時又為此作了畫。不久,「文游台」聲名遠播。高郵有八景,「文台古蹟」名列其中。

文游台前的廣場上,有一座四柱三門石牌坊,中門上方有「古文游台」四個大字。入口是一排明清建築的房屋,門楣上的匾額題寫「淮堧名勝」。一進入大門,青松翠柏之中,秦觀全身塑像首先躍入眼帘。他身着宋服,手握書卷,目視遠方,盡顯一代大文豪的瀟灑氣質,讓人肅然起敬。此時,我驀然想起他那千古名篇:「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沿着青石台階拾級而上,古文游台主體樓建在土山頂上,仰視方可見全貌。該樓為重檐歇山頂的二層樓房,上下均為五開間,進深三間,這便是歷史上真正的古文游台。在樓中輕移腳步,靜下心來,觀字畫,讀楹聯,品詩句,悟心得,盡情享受傳統文化帶來的無窮樂趣,讓人心情愉悅,久久地不願離去。遙想當年四位才子賢人在樓中聚會時的情景,甘醇濃郁的酒香,似乎還沒有完全散盡;詩詞歌賦的唱和聲,似乎還在耳邊響起。二樓,是登高望遠的絕佳之處。環顧四周,高郵古城全景及城外的田野風光,如同一幅《清明上河圖》在眼前徐徐展開,美不勝收。

文游台的四周,樹木蔥蘢,繁花似錦,文風昌盛,古韻悠然,有紀念蘇東坡、秦觀、孫覺、王鞏四人的四賢祠、秦觀讀書台、盍簪堂、映翠園、重光亭等古典建築。盍簪堂中,四壁嵌有蘇東坡、黃庭堅、米元章、秦觀、趙子昂、董其昌等名家書法,由著名金石家錢泳勒刻而成,具有較高的藝術水準和觀賞價值。自宋以來,此處名勝一直吸引無數文人學士前來探訪。宋代詩人曾幾在《文游台》詩中寫道:「憶昔坡仙此地游,一時人物盡風流。香蓴紫蟹供懷酌,彩筆銀鈎人唱酬。」

斗轉星移,滄海桑田。一次文學大師的相會,留下了千古佳話,讓一座廟、一個城市、一段歷史熠熠生輝。高郵人說,沒有登過文游台等於沒有到過高郵,的確如此。

文游台,在高郵人心中是最美的風景,在外地人心中是文人墨客的天堂。

我國是世界上最早建立有組織信息傳遞的國家之一。從商代甲骨文上記載的活動始,至清代開辦現代郵政、裁驛歸郵止,歷經三千多年。郵驛在一定的歷史條件下產生,亦曾推動歷史的發展,在完成歷史使命後,悄然退出了歷史舞台。古代郵驛制度,是我國豐富多彩的歷史文化寶庫中的稀世珍藏。

孟城驛,在高郵南門,是目前規模最大、保存最完好的古代驛站。明代遺留下來的一處驛傳建築,現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原先規模宏大,有正廳五間、後廳五間、送神房五間、庫房三間、廚房三間、廊房十四間、馬神廟一間、馬房二十間、前鼓樓三間、照壁牌樓一座;驛站北面建驛丞宅一所,內有房屋十二間,夫廠一所房屋六間;驛站東面設秦郵公館,有門樓一座、內正堂三間、後廳寢室五間、南北廂房八間;驛站西面的運河大堤上有房屋三間,為迎餞賓客之地;驛站東面有飼養馬匹供馬吃草喝水的馬飲塘一處。

郵驛統一,功能多樣,有傳遞公文、飛報軍情、接待賓客、迎送官員、呈送貢品、交通運輸、押解犯人、商旅投宿等。讀歷史書籍或看古裝電視劇,常見到官差騎馬奔馳送文書的情節,有六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南宋紹興十年(1140年),民族英雄岳飛第四次北伐,打敗仗的金兵退守開封,雙方對峙於開封西南的朱仙鎮。岳家軍準備揮師北上擴大戰果時,朝廷卻嚴令岳飛撤軍,宋高宗甚至一天之內連發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飛。所謂「金牌」,即指創自北宋神宗時期的文書傳遞制度——金字牌遞中附有文書之標誌的「金字牌」。那時,交通不發達,加之路途遙遠,文書送達的時間漫長。因此,這些行動所需的人員、馬匹、糧食和用品,都離不開驛站的支持。

中國唯一的郵驛博物綰,讓郵驛文化大放異彩。一支「郵」之歌,從古唱到今。從進入博物館的那一刻,到處都瀰漫着郵驛文化氣息,深深地感染着我。大量的文物史料昭示我國悠久的郵驛歷史,展示其起源和發展演變過程,介紹豐碩的郵驛史研究成果,傳播中華民族通信史學知識。驛站中,古老的水井、碓臼、石磨、大鍋灶房、豆腐坊、驛卒舍、客房等生活設施齊全,再現了舊時驛站人們生活的情景。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副副楹聯,寫盡了當時郵驛的風采。讀後,讓人回味無窮。正廳皇華廳,為五開間明代建築,門柱兩側的楹聯是:「消息通靈會心不遠,置郵傳令盛德留行。」駐節堂,整個建築的樑柱為明代驛站遺存,是孟城驛的精華所在。門口楹聯:「過客相逢應止宿 征途到此便為家。」還有「 古驛遠牽鄉國夢 秦郵長系故人思」、「梅寄春風勞驛使 葭懷秋水托鴻郵。」……

蒲松齡作為同鄉好友孫蕙的幕賓來高郵,管理孟城驛,其間,他撰寫了反映驛站真實狀況的《高郵驛站》等文章被收入《蒲松齡》集。

郵驛時代已經遠離我們而去,了解那一段歷史,銘記中華文明曾經輝煌

西沉的斜陽盡染了滿天的彩霞,一股清風從運河上空飄來,頓時覺得歲月如此靜美。此時,腦海中浮現出一座古塔來。於是,又一次登上運河大堤。眼眸中,三千裏運河水浩浩蕩蕩向南流去,河面上的航船拖隊如巨龍般的破浪前行,河道中間的小島上樹木蔥蘢,一座千年古塔依舊屹立在河中……[1]

作者簡介

駱洪賓,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江蘇省散文學會會員,江蘇省民間藝術家協會會員,淮安市淮安區作協會員、政協特邀文史委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