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中度日(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霾中度日》是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霾中度日
周五哈爾濱霧霾指數爆表，一路飆升至1100多，列全國空氣質量最差城市排名榜首。天還沒黑，城市就已被霾自動拉黑，大街小巷到處烏煙瘴氣，城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垃圾場。
冬天才剛開始就被霾搶占了地盤，大慶告急，綏化告急，哈爾濱告急……這幾日黑龍江的大城小城紛紛陷入又一輪霧霾期。不得不迎霾而上，走在街上，不禁為那些口無遮攔，對霾不存戒心的老人擔憂。一再叮囑媽媽要戴防霾口罩出門，可這麼重的霾，那麼輕的口罩，怎能管用！
城市被霾搞得暈頭轉向、齁嘍氣喘，周五的後半夜終於有雪趕來解圍。周六的早晨路上已是一片白，但厲害的霾令雪蒙塵，出門時看到的雪完全不像新落下的雪，卻像陳年積雪。讓人稍感欣慰的是霧霾指數好歹降下來一些，由駭人的1100多降到300多，仍屬嚴重污染。霾來勢洶洶，雪回天乏力。
有數字統計近年呼吸道疾病肺病發病率連年遞增，霾能逃得了干係嗎？不知不覺，我們似乎已習慣於與霾共存亡。每天不得不面對有毒的大氣、水、食品……我們真的習慣了嗎？抱怨秸稈和劣質煤燒的太多，抱怨汽車尾氣不斷放毒不過是陳腔舊調，上面的嚴抓嚴管，死看死守一再落空。有一天，城市會不會也變成霾的伏擊對象，跟人一樣患上哮喘、肺炎、肺氣腫，甚至患上肺癌？
跟肺癌抗爭了3個多月的樊姨在10月的最後一天過世了。媽媽得知這一消息後情緒一直沒緩過來。我大舅和三姨也死於肺癌。還活着便是幸運，將生活的目標放低再放低，心裡便好過許多。不然，又能如何？
天冷，等的公交車遲遲不來，搓手、跺腳、捂臉、護耳……這一套冬天的取暖動作再度被重新啟用。
氣溫連續下降，陽光熱力不足，江水在冷卻，有的江面已開始結冰，冰碴晶瑩剔透，江上有了不畏寒冷的冬泳者的身影。風大時，江水流動的聲音也隨之提高了分貝，在風的催促下，落葉撲閃着翅膀從天而降，走在沒有清掃的鋪滿厚厚落葉的小徑上，腳下有輕微的陷落感。夕陽欲沉未沉，波光粼粼的水面像一個隨時會被叫醒的夢。
離家不遠的小市場附近一座閒置了很久的三層小樓正在緊鑼密鼓的裝修，已貼出招聘廣告，要開一家東北鐵鍋燉。各種商鋪黃了一家再開一家，不甘心的人總想再碰碰運氣，賭上一把，有多少投進去的錢就這樣打了水漂。到了晚上，附近街上幾處按摩房裡也不再有曖昧的燈光投射出來，就連這裡的生意也冷清下來。
大表姐抱着外孫樂樂來家裡玩，還給我們帶來自己做的香香的酸菜糰子和干炸小肉段。樂樂馬上快1周歲了，一張肉嘟嘟的小臉白里透粉，還會衝着大人擠眉弄眼，扮鬼臉，逗得我們樂不可支。
送大表姐和樂樂回來對着鏡子給自己剪劉海兒，不是時尚的空氣劉海兒，是傳統的門帘劉海兒。有了劉海兒感覺多了一層保護，起碼可以遮住額頭上漸深的皺紋。
沒有不花的眼，沒有不老的人，沒有誰能成為時間的漏網之魚。克魯尼和皮特老了，木村拓哉和福田雅治也在老去，還有比諾什、塔圖、貝魯奇、蘇菲·瑪索……時光留不住，我接受他們的老去就如同接受自己的老去一樣。
剝開從陽台上拿回的一個橘子，放一瓣在嘴裡，果肉清涼，跟冰鎮過似的。吃過冰的，緩緩氣沏一杯小蘭寄來的鐵觀音，一時間茶香裊裊。隨後開始了一個人的電影時光——看吉姆·賈木許的電影《神秘列車》、《天堂陌影》和《地球之夜》。
賈木許的電影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酷酷的東西，他以玩世不恭，以嘲弄者的姿態對抗着世界。疏離冷漠的意象和漂泊流浪的情結,以及富有意韻的片段式結構都顯示出他作品的獨特性，但冷漠中卻藏有深切的悲傷與真情。看了半天，你也許還沒想明白他的用意，他的表達，可是，一不小心，你的心會被撞疼。
看完電影，「燈光熄滅，與現實保持着恰當的距離」。記得西方的一則諺語說：逃避雖然可恥卻有用。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