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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高考,不堪回首(袁懷忠)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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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高考,不堪回首》中國當代作家袁懷忠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那年的高考,不堪回首

赤着腳,戴着一頂破舊的斗笠,我和從小學起一直同學的叔父來到度過兩年高中生活的縣中學。越是快接近校園,心理越是忐忑不安。那時學校沒有圍牆分隔,一條凸凹不平的土路通向學校的操場。

「放假中,你們來學校有什麼事?」路口遇到一位似曾相識的老師問道。

通知分數到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在家焦急等待的我們,低聲回答:「準備來學校復讀。」我們怕沒有考上,不敢問錄取沒有,只好改口說。

「是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

當我報出就讀的班級,以及姓名。詢問我們的老師,嘆息一聲,遺憾地說,西南財經大學調閱檔案的時候,發現你高考的分數多加了十分,所以沒有被錄取。

猶如晴天霹靂,我一下子懵了:這是怎麼回事?就在那一刻,我感覺到:天,不再是藍藍的天;地,不再是親切的地。我仿佛脫胎換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小學五年,初中兩年,高中兩年,九年時間都沒有搞懂的東西,突然明白了:原來人生不只有歡樂,不只有幸運。人生更有失落,更有痛苦。

之前,在財政局工作的三爺,從下鄉的偏遠鄉鎮專程趕回來,在熱鬧的院壩,激動地告訴我和家人高考成績。當時,作為村子裡自新中國成立以來第一個分數上了大學分數線的讀書人,我高興得躺在床上止不住淚流滿面。夢想着上大學那一天的熱鬧場景。

誰知等來的結果會是這樣呢?真應了那句: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上蒼為什麼這麼折磨人呢?要是現在,用電腦計分,肯定不會出現多加或少加的情形。唉,只能認了,處在憑手工計算的時代,會有什麼辦法呢?

說是高中兩年,實際上,第一年讀理科,由於當年縣中學文科考得特別好。學校徵求意見分班,我糊裡糊塗選擇又讀了一年文科。原本短短的兩年時間,課間一有空,我和叔父都要藏到學校外面磚坯牆之間的通道,痴迷地下幾盤軍棋,儘管有時腿腳都蹲麻。印象最深的是,記得下了晚自習,我們明明看到班主任走出了校門,回家去了。寢室的燈熄後,我倆便藏到被子裡,照着手電筒撕殺。哪料到年青的班主任假裝走後,又殺了個回馬槍。當班主任掀開被子,我倆以為是同學在開玩笑,正準備還擊。「起來,到辦公室去!」嚇醒的我倆乖乖地跟在班主任的後面向辦公室走去。

又一幕呈現在我的眼前:進入縣中學,從未接觸過英語的我,雖是作為全縣招的尖子班的學生,仍像聽天書一樣聽着英語老師講着高中英語。初中階段,我的母校正在建設之中,別說英語課,連基本的住宿條件都不具備,我們是睡在書桌上度過兩年的。生活則是用兩匹磚並排着當成灶,架上鋁鍋,點燒星期天從自己家裡帶來的柴火,煙霧繚繞中煮着從家裡帶來的少得可憐的米和粗糧。高考前,不知從哪裡聽來的,說有位學長憑對照空格的長短,選所填單詞,英語竟然考得很好。可惜,到了我身上卻不靈驗了。真可憐,高考英語僅考了4分,折合分數只有2分。現在想起來,當初要是上英語課的時候,多看看歷史地理,或者演算幾道數學題,高考總分或許會多很多。也不至於多加10分,就名落孫山。

即使在物質匱乏的年代,很多東西用錢都可以買到,唯有後悔藥買不到。每每想到因自己荒於學業,嚴重偏科,常常深深自責。在後來的教學生涯中,我常常引導學生以此為戒,不要重蹈老師的覆轍。

歲月匆匆,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當年,我和叔父是怎樣邁着沉重的步子回家,早已記憶模糊。我只知道,那天,冰涼的雨一直下個不停。

幸好,沒等多久,我被一所中等師範學校收留。畢業後,回到家鄉成為了一名優秀的教師。 [1]

作者簡介

袁懷忠,筆名惠九州。江口水鄉——四川平昌縣人,高級教師。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