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開的秋菊(楊軍)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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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開的秋菊》是中國當代作家楊軍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遲開的秋菊
記得還是去年的這個時節，爸爸從陝西咸陽治療腰痛回來時，特意帶回來好幾棵菊花根。他說這其中有很多種花樣，顏色也有很多種。看着爸爸很珍惜這些花根的樣子，我和媽媽就加倍地呵護。爸爸除了自己喜歡花，從千里之外帶花更是為了給媽媽看。因為爸爸知道媽媽比自己更喜歡花，特別是寒梅和秋菊。在我和媽媽細心選花盆，精心選土，耐心栽培之後，過了一個漫長的寒冬。三個多月的孤寂，三個月的煎熬，三個月沒有陽光的日子。這些花圃像一些聽話的孩子，靜靜地守候在火爐旁，緊緊畏縮身軀半冬眠狀態。和我一同聆聽窗外的雪花飄灑和幾縷無情的陽光消融的滴滴冰泣。也許遷徙了千里後的菊花的內心就如同我沉侵在一地卻從沒有移動過的內心，一樣充滿紛繁與紛擾。
來年的陽光依然按照約定的時間撫育萬物。雖然春節已過，立春很早，但北方的初春還是沒有消減多少寒冬的尾聲。人們不敢藏起羽絨服，我也就不敢冒然將這些遷徙過的菊花過早歷經春寒的洗禮。本來就很漫長，很是寂寥的冬的日日夜夜，在我被寒意的膽怯中又加長了這些菊花孤獨的廣度和深度。或許同樣的擔心，不一樣的呵護，在窗外聲聲喳喳鳥叫中，我會被這些菊花埋怨，責怪。這也不過只是也許，但事實上我能做的只有問心無愧。直至驚蟄過後，我才試探性地將他們一一端出，好讓他們沐浴天水初春的暖陽。
陽春三月，大地甦醒，春意盎然。菊花們漸漸偷出來綠綠地，嫩嫩的軟芽，樣子極像艾蒿。我知道我們新移栽的菊花開始發芽了。但還不是全部。我料想隨着時間的推移，剩下的菊花就花從土裡被時間推出更綠更嫩更新的芽兒的。可誰料想成活的花根早已透出了芽，沒有透芽的花根一般都是耐不了一冬的嚴寒，還趁春天未到，早早在長夜的等待中死去。死去的不只是軀殼，還有那顆時時藏着夢想與追求的心靈。今年的春天來了，逝去的菊花根卻留在的那個冬天，連同他的嚮往還有未向人們訴說的故事，一同留在了那個冬天。逝者安息，生者遠行。存活的菊花根還將繼續生命的燦爛綻放和把美留給人加間。
等一場綿綿細雨把春天的最後一撮寒冷慢慢融化進了泥土，各種花花草草才開始有了真正春天的心情。才敢開始在春陽的照耀下，大膽成長，大膽吮吸陽光無盡地愛。那些越透越大的菊花瓣兒，其色澤由很嫩很很嫩變得越發蒼白，花葉的背面乾脆長成了白色。也就越發像艾蒿了。看着桃花杏花紅了，連野花也意欲春天試比艷。菊花並不羨慕，只是伴着風吹日曬雨淋，不緊不慢隨着自己的節奏生長。端午節來臨，牡丹也開了，艾蒿也被人們為了過節收割回家，放在了晾曬台上當做藥料，菊花還是儘是也，甚至一個花骨朵也沒有成形。沒有花枝俏，也就不爭春。因為在菊花的心裡始終相信，到自己鮮艷的時候，自己是會開出人人喜歡的花的。一顆滿載希望的心，堅持成就着不遠的夢。
夏的炎熱隨着一場又一場秋雨的消失殆盡，就是真正秋天的開始。瑟瑟的風吹落先前鮮艷過的那些花兒們。吹的花瓣兒到處飄零，還夾雜着襯託過曾經鮮艷的綠葉們。花葉枯黃，就如花兒們哭泣着離開一秋，搖曳飄零是他們依依不捨惜別的最好詮釋。秋風依然，秋意更濃。白楊樹的葉子落光，洋槐樹的細葉所剩不多，留下的幾片殘葉在枝與葉間欲離不離。也不知道是樹的不想挽留，還是秋風的多情。漸漸地秋雨的滋潤在一次喚醒了花開的季節，那些野菊花循序漸進嶄露頭角，為幾分荒涼的大地添上了幾筆別樣的愜意和舒坦。該開的都開了，我們種的這幾棵菊花還沒有什麼起色，還是那麼沉穩，那麼鎮定。宛如胸有成竹的智者即將擁抱夢想的實現。
沒過幾天，妻子從兩家回來。依然照着媽媽囑咐的去精心照顧這些菊花。一天下午，她澆花時發現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高興地喊我出去看。「我們的菊花要開了」一種欣慰的感動湧上我和她之間，還有種着菊花的滿院。我知道她種好菊花，就是對媽媽的孝順。「孝順孝順，首先是順」。又過了不多的幾夜，這些菊花競相開放，翻開的花瓣兒，一朵可以頂上野花的好幾朵。真好還遇上了幾場霜，但絲毫未減燦爛的本色。妻子手搭在我肩上，看着自己照顧開花的秋菊，會心地笑了，好像在笑聲里看到了我們的未來。
一陣風吹過，微微點頭的菊花告訴我，保持自己清醒的認識，不羨慕，不嫉妒不屬於自己的鮮艷。一定時候，把最好的美麗留給最需要的時候，成長出屬於自己的光輝燦爛。
作者簡介
楊軍，筆名，月光岩。甘肅省天水秦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