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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債》是中國當代作家都世科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討債
董華沒有想到，一份兩家合作的供貨合同，竟然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不僅毀了企業，給自已也造成了惡夢般的後半生。
上世紀九十年代後期，在熱火朝天的經商之風影響下，董華所在的事業單位，也創辦了一個掛靠企業，經營家電、建材、金屬材料、生活用品、禮品等，旨在為一些養小不養老的工作崗位退下來的職工提供個繼續上班的場所，更想通過職工集資給職工增加點收入。單位定的原則是獨立經營，自負盈虧。單位領導和職工推舉有一定社會關係和組織管理能力的工會主席董華負責經營。業務和管理人員由經營責任人自行聘用，單位除負責辦好營業執照外，提供一個一百多平方米的辦公場所。因企業註冊資金全是職工集資，所以，必須保證每年年底給職工分紅，分紅最底比例為投資款的百分之十五，利潤部分給單位上繳一小部分，作為提供辦公場所的回報。
董華不負眾望，接下了負責「渭川市天辰商貿有限責任公司」經營的大任，經考察市場、請教內行的朋友、聘用經營和管理人員後正式開展營業。聯繫推銷本市土特產品、禮品等業務順風順水，頗有成效不必贅述。頭兩年不僅能夠如期給職工分紅，還能給單位及時交上房租。
本市有全國最大鈦材基地之稱，鈦材加工規模大、品類全、質量高，國企加上幾百家民營加工和經營企業，除給國家一些軍工企業以及波音、空客等供貨外，國內外不少企業都與這裡的鈦材加工和經營企業有供求關係。 巨大的市場需求吸引不少本市企業涉足鈦材經營。當時，因國內三、四家鈦礦能夠提供的海綿鈦（鈦材原材料）產量有限，加工企業只有千方百計搜羅回收鈦材進行再加工，有的企業甚至把目光投向俄羅斯等國外，那年月各類鈦板、鈦棒、鈦管等供不應求，而且價格不斷上漲，可以說有鈦材就有錢賺。天辰公司也通過關係採購到少量海綿鈦，又加上回收舊材料做了幾次加工銷售的生意，利潤豐厚。那時，該市的一些鈦材加工和銷售大企業都在深圳設有銷售窗口，各類板材、管材等樣品供中外客戶看樣訂貨。董華多次往來於渭川深圳之間，看行情，談生意，按客戶需要的品種規格簽合同供貨。一次，他乘飛機剛到深圳第二天，業務員胡軍打電話說與西安一家國有企業談了一單合同，一個月之內供2至7厘米5種規格的鈦板8噸，平均每噸價格34萬元，對方要求按期一次性供貨。董華知道庫內鈦原料只有不到5噸，拿不下來，對方說他已與一個朋友說好，差多少他們可以補齊。董華讓他同對方草擬供貨合同，預付款日期，等3天以後他回公司看完合同條款，再簽字蓋章正式生效。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回到公司後，胡軍呈給他的已經是一份甲方和合作公司均加蓋了公章，雙方代表簽了字，只差他補蓋公章的生效合同，而且合同條文中有一條明確寫着如有變更違約，須承擔15%的違約金。 董華看完合同條文一時無語，交貨時間很緊，5個規格的板材能否如期交貨是擔心之一，更重要的是付款方式，所有預付款、貨款全打給合作公司「渭川市秦豐商貿有限責任公司」。董華問胡軍秦豐公司法人是誰，胡軍告訴他叫唐光朝，是他多年的朋友，不用擔心，錢到賬後他負責及時轉到本公司。董華做企業時間雖不長，但三角債的事他聽過不少，近幾年經營中，有時為催要貨款也費過不少口舌，這合同簽了貸款到秦豐公司不轉或不及時轉怎麼辦？他意欲退出，讓秦豐一家供貨算了，但秦豐又說他們也沒有那麼多原料，況且合同已簽與甲方已沒有商量餘地，加上胡軍已代表天辰公司簽了字，在對方看來已是有效合同，只差天辰公司補蓋公章而已。退出不行，即是想交點違約金，秦豐公司也不願意，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經與秦豐公司交涉，同意雙方再簽一份合同，收到甲方貨款後秦豐公司將4、5噸，價值143萬元貨款及時轉給天辰公司，如有滯留，按15％月息計算利息。儘管想的還算周到，但還是步入陷阱，為自已埋下了禍根。
二
合同生效後一周，甲方按規定轉了預付貨款，秦豐公司按比例轉給天辰公司43萬元。為保證質量一致，兩家公司同在一家企業加工好了板材，同時赴西安如期交了貨。整個交易過程比較順暢，按照合同規定這家國企及時將餘款轉給了秦豐公司。
錢到了秦豐公司後，老闆叮囑財務人員，給天辰公司的100萬元先別轉，聽他安排。時間又過了一周，董華忐忑不安地打電話催問怎麼還沒見轉款，唐回答還沒到賬，董華覺得有點反常，轉帳不會這麼多天沒到帳吧? 他諮詢人民銀行一位朋友，朋友說秦豐公司財務人員他認識，給問一下，實在不行他也可以在交換系統查。結果秦豐公司那位財會人員告訴他，已到帳五、六天了，不用再查。董華納悶，唐總為什麼說沒到賬?真想暫時不轉自家挪用？董華那裡會想到，自打這筆合同簽訂後，唐光朝就動了歪心思，豈止想挪用，壓根就不打算給天辰公司了，他提供了一個私人賬號，讓公司財務人員將80萬元轉入這個賬戶中，並叮囑不要告訴天辰公司任何人。十多天過去了，心急如焚的董華讓胡軍專門去秦豐公司催款，胡軍同唐光朝是同學關係，且胡軍又在秦豐公司兼任副總經理，這一層關係董華一點也不清楚，他糊裡糊塗走進這個圈，天知道是唐光朝和胡軍早就商量好的圈套，還是唐光朝臨時動意，要眛良心貪占別人的資金。胡軍到秦豐公司晃悠了一回，自然是空手而歸，他告訴董華唐總人在外地，財務室的人說錢的事全都得唐總安排，她們方可辦理。董華只好親自給唐光朝打電話，但話筒中傳出的聲音一直是「你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寢食難安的董華通過多方打聽，終於找到市上某部門工作的唐光朝舅父，送上見面禮品，只求打個電話問一下唐總何時回市里，天辰公司近日買材料急需用錢。舅父給唐打通了電話，回答是他暫時回不來，讓董總到公司去找劉會計，他給交代過了，讓給天辰公司辦理轉款。董華千恩萬謝地辭別唐總舅父，出門便直奔秦豐公司，正好劉會計在，便說明了來意，劉會計告訴他唐總告訴她先給天辰公司轉10萬元，其他款等他回來再說。董華立馬給唐總打電話，得到的回答是賬上沒錢了，看在你找到我舅父，給老舅一個面子先轉給你們10萬元，等他做完下一單生意再說，電話中還說你不在，這筆生意是我和胡軍談成，何軍是我的副總，只是你一個業務員，催款別太心急了，說完便把電話掛斷了。董華如夢初醒，他已明白為什麼兩家供貨，在合同上只提供一個收款賬戶。他當初最擔心的事看來已經發生了，他預感這筆錢不會順順噹噹還給天辰公司了。 在道德滑坡的年代，欠錢的人成了爺，債主倒成了孫子。董華又再次去找唐舅父，求他再給唐說一下，已經兩個多月了，該回來見個面，把這事解決一下，得到的回答是對不起，唐光朝不讓我再管此事，我沒辦法幫你，別再找我了。他再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便讓胡軍每天都與給唐打電話，但胡軍告訴他的一直是: 同他親自給打電話的結果一樣，一直是無人接聽，眼看已經三個多月過去了，董華從秦豐公司熟人那裡得知，唐光朝愛賭博，也欠了一些睹債，自他失蹤後，公司一名女工也再沒上班，椐說唐與那名女工私奔了，但打聽不出來究竟躲到那裡去了。眼看已近半年時間，等唐光朝回來心平氣和地給天辰公司把錢還了，估計只是做夢了，無奈只有求助法律，天辰公司一紙訴狀將秦豐公司和法人唐光朝、副總經理胡軍告上法庭。事實清楚，證椐確鑿，區法院判秦豐公司和責任人唐光朝、胡軍歸還天辰公司本金90萬元、利息及訴訟費等若干元。
三
官司打贏後進入執行階段，區法院姓王的一位法官主管這宗執行案子。 王法官首先來到秦豐公司，讓他驚異的是所有辦公室門都鎖着，門衛師傅說，老闆半年多了沒閃過面，欠職工幾個月工資了沒發，辦公室負責人讓大家別來了，等候通知再來上班。王法官只好按照判決時提供的電話，先給唐光朝打電話，話筒中傳來「此號碼已停機」的聲音，他只好給第二被告人胡軍打電話，胡軍告訴他，秦豐公司完蛋了，法人唐光朝大半年不露面，欠幾家材料錢、加工費等人家到處找他，職工也盼着他回來補發工資，他現在連手機號都變了，我們也聯繫不上。胡軍的話雖如此說，但大家都清楚，在秦豐公司，胡軍與唐光朝不是一般關係，就算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胡軍也知道，所以唐總的新號胡軍肯定知道。法官小王心裡有底了，他知道胡軍不會告訴他姓唐的電話，他在電話中通知胡軍到執行局他的辦公室來一下。胡軍對秦豐公司的財產一問三不知，全部推到法人唐光朝身上，但是當問及對此案的責任時，胡軍承認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合同是他初談的，拉上兩家素不熟悉的公司合供，且只提供一家財務賬號是他和唐兩人商量的，因當時董華在外地，生怕有變，便直接簽了合同，造成既成事實的有效合同，董華同意不同意都得同意，他沒有告訴付款方式中只提供一家賬戶的事，有他邀功索利的私心，但唐光朝更有利用他這種私心貪占這筆資金的陰暗心理。王法官憑自已判斷，這是一起唐、胡合謀，坑害他人的經濟案子，憑着司法人員的良心，他必須盡力為天辰公司挽回損失。
董華這些天如坐針氈，他吃不下，睡不着，有時睡到半夜又爬起來，坐在床上發呆，有時披上衣服在客廳度步，時而又頓足捶胸，自己每個月只有不足4000元的工資，就算不吃不喝，近百萬元虧空，這輩子恐怕也還不上，只有千方百計討債這一條路。他知道胡軍此人雖然是自己的鄉黨，精明能幹、關係廣泛，但為人詭詐，私心重，那次他自做主張將近一噸鈦錠賣了，比市場正常價低了兩萬多，後來買家一熟人告訴他，胡軍索要了一萬元好處費才給他們便宜賣的，他聽到後很生氣，但考慮到鄉黨面子，又是第一次便忍了，這單生意到西安出差又多報銷了5萬多元白條子花銷，看來自己真是用錯人了。他把自已苦思冥想的一些想法告訴王法官，王法官覺得有道理，便通過親友，熟人關係從財務人員、庫管等熟悉情況的人那裡終於了解到一點有用的線索，便組織人員即時打開了庫房門，發現裡面果然存放了一些鈦管、舊料，及時進行查封，並正式通知胡軍，轉告唐光朝，不給錢法院便拍賣鈦管了。胡軍第二天告訴王法官，唐總還是聯繫不上，法院要拍賣他也沒辦法，讓法院看着辦吧。法院是一級司法機關，消極對抗豈能阻止強制執行。鈦管經過評估價格後，在媒體發布了公開拍賣廣告，將拍賣的40多萬元貨款即時轉給天辰公司，這是進入執行階段後收到的第一筆回款，董華十分感激法官同志積極想辦法，公正執法，急當事人所急的工作作風。
這批鈦管被就地查封後，還發生了驚險的一幕，一天深夜，三、四個黑影赿牆而入，鋸斷庫房鐵鎖，正向外抬鈦管時被董華安排的巡夜人發現，因庫房前邊就是家屬院，巡夜者發現有人打開庫房門正往外抬管子，一邊大喊「有賊」、「抓偷庫房的賊」，一邊趕快給董華打電話，當時已是凌晨一點多了，董華心上有事，也操心庫房裡的材料安全，才找人夜裡巡邏，果然有人動邪念。他拿上手電筒和木棍衝到了院子裡，傳達室值班人也出來了，手電筒一照亮，老遠發現有些管材被抬到牆根，牆上騎着一個人，那兩個巡夜的已發現不少管子被扔到圍牆外，便直奔圍牆外去抓人，幾個賊人被驚後，仍下管子、梯子、繩索拚命向南邊逃跑，黑夜中跑的4個人沒有看清面孔，但管材如數追回。第二天董華便向王法官如實報告了遭盜竊的情況，王法官稱讚董華想的周到責任心強，如果沒人巡夜被盜後短期很難破案，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是熟悉情況的內賊所為。
執行期間，最重要的是及時向執行局提供財產線索，沒有財產線索常常會勞而無獲。唐光朝外逃後，為躲債可謂做了精心安排，取光了公司賬戶上的錢，讓老婆不在自已原來的房子住，又花錢另租了房子，但對所有人守口如瓶，連兒子也讓轉了學，並說通媳婦辦理了假離婚手續，千方百計斷絕與絕大多數人的聯繫。所以法官到幾家銀行逐一查詢，秦豐公司和唐光朝名下一無所獲。好不容易朋友幫忙找到唐光朝老婆住的地方，人家拿出離婚證，唐光朝的任何事都與她沒有了關係，明知道房子是企業分給唐光朝的，但人家說房子法院判給他和兒子了。到原企業去核實，當年房子確實賣給了唐光朝，但離婚後產權歸誰企業也管不了，一個停薪留職的人，與企業幾年都沒有了聯繫。
執行法官面對秦豐公司和唐光朝暫時沒新線索，只能對第二被告胡軍採取些措施了，通過銀行查賬、家中搜查，查到了10多萬元，不客氣全轉給債權人。至此，兩次共歸還53萬元 ，謝天謝地，雖然還差40 多萬，總算減輕了一些壓力，董華不覺鬆了口氣
眼看快到年底了，董華受此重創，已沒有一點經營信心，加上快退休了，他決定讓會計算清賬，結清所有對外經濟手續，算清職工分紅數字，交清單位房租，資金缺口自己想辦法補齊，讓單位另請高明接管經營。董華負責經營天辰公司本來還是略有盈利，但因與秦豐公司合作，周轉資金被挪用，加上花在討債上的時間和心思，自3月份之後，基本沒有做生意，所以導致最終虧空39萬元，董華求親告友，借款結請了企業手續，職工和領導都清楚，雖然遭人算計，發生了經營失誤，但董華沒有少職工分紅，也沒有給單位少交房租，一時間，單位領導和職工同情的、主動提出給他幫忙討債的，單位領導也很自責，辦了一個企業，拖累了一個人，讓董華背上了30多萬元債，晚年能輕鬆嗎！經領導班子研究決定，外行搞經營風險大，索性註銷這戶企業，往後法院執行回來的錢，直接交給董華本人。
四
一點不假，企業經營並非只有鮮花和碩果，同時也有荊棘和陷阱，一不小心，狗肉沒吃着，連鐵璉都被帶走了。董華這次算是交了一次高昂的學費，因為借了債，連政府分的平價房子也沒錢要。30多萬元借款，何年何月才能還請，他恨胡軍、唐光朝給自已下的這個套，也怨自己缺乏經驗、優柔寡斷、心慈手軟釀成大禍。
世上沒有後悔藥，埋怨、自責、憎恨在既成事實面前已與事無補，只有千方百計地尋找財產線索，打聽唐光朝潛回渭川的信息，才有可能繼續減輕自己的經濟壓力。辦了退休手續後，他便無心顧及其他事，一門心思討債。利用各種親友關係打聽到唐光朝的老家，便同執行法官及時登門，老家只有70歲的老父一人，他們謊稱是唐光朝好朋友，聽說光朝回來了特地過來看看。老人告訴他們，光朝過兩三天就回來了，給他做70大壽。一個難得的信息，董華找親友幫忙，三天後在村口守候，一看見其進入家中，馬上打電話，他便和法官一起開車20多分鐘便可趕到。最終唐回市上後沒有先回老家，直接約了幾個人在市上喝酒，線人告訴這個信息後，董華通知了關心和幫助他的親友，在飯店包間外守候，終於抓住了唐光朝，這邊人多勢眾，同他吃飯的人一聽是法院執行官司，便各自散去。面對執行局法官，潛逃躲債的唐光朝謊稱他已把錢全給了胡軍，讓還給天辰公司，也許有人走漏了風聲，此時胡軍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想找其當面對質也沒法進行。但躲債三年多時間，法院傳票不理、電話拒接、換號不告知，一直消極對抗人民法院，說什麼也不能讓其隨便就走，法官告訴他，打電話讓人送錢，現在還欠天辰公司44萬多元，交錢走人。唐光朝只好打電話讓人先後送來15萬元，求法官讓他出去，等父親過完壽誕日，他再想辦法還錢。法官看在其孝心未泯，准其回家，叮囑家中事辦完後繼續籌錢還賬，保持聯繫，不准隨意變換手機號，換號必須告訴法院執行局同志。
離開執行局後，唐光朝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電信公司辦理了新手機號，移動號只有他給有些親朋打時才開機使用，平時一直關機。唐光朝再次失去聯繫後，胡軍的手機終於打開了，王法官打通了胡軍的電話，當詢問為何這些天關機時，胡軍推說手機丟了，一時又沒錢買停了幾天，當然這種生怕與唐見面而編造的鬼話，恐怕只能忽悠三歲小孩，那有這麼巧的事，怕見唐光朝當面對質，讓王法官不能不懷疑唐光朝有可能真給過胡軍一些錢。
董華又長舒了一口氣，三次共執行回68萬元，還差不到30萬元就該結案了，他借人的錢先給緊着要用的還。時間又過去了一年多，從進入法律程序以來，已經5年多時間了，秦豐公司也銷戶關門，好在胡軍是某企業的正式員工，老婆在一家企業上班，兒子和父母都在市上，執行局法官通過走訪胡軍單位，決定每月除留給本人1000元生活費，其餘工資、獎金全部凍結，用於還債。
時間又過了四年多，唐光朝的原配終於從新疆回來的熟人那裡得知: 唐光朝在新疆已經結婚生子，為躲債哄騙她的假離婚其實質是老牛為了吃嫩草，道德品質令人不齒。她打聽好具體地址後，和哥哥、兒子來到新疆。唐光朝最怕見的三個人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喃喃地支吾着: 」怎公不打個電話就來了!」 」打電話還能見到你嗎?大騙子，幾年了沒管過我娘倆，你今天說咋辦?」這位姓黃的原配說着拿出了唐光朝寫的」躲債假離婚承諾書」，唐光朝連連說對不起! 黃女士邊哭邊講述這些年唐光朝哄騙她，仍下她母子不管，又從家裡拿走錢說做大生意，還說儘快回渭川辦復婚手續，給她娘家50萬元，再買套大房子……越說越氣，哭着在地上打滾。黃女士的哥早就忍無可忍，上去就給唐光朝幾個耳光，兒子也激動地說:」大騙子，我再也不認你了!」 鑑於唐光朝已再次結婚生娃，經來新疆打工的鄉親們勸解，鑑於唐光朝近幾年生意也不好，給母子補償50萬元算此事了結。看在鄉親們和兒子的份上，黃女士只好拿錢走人。
己經16歲的兒子不認他了，現在的小姑娘雖與自己同居好幾年，已生了個女兒，老家父母還不知道，知道後還不知怎麼鬧騰，加上近兩年生意慘澹，唐光朝神情沮喪、心煩意亂，經常以酒澆愁，一天傍晚酒後開車翻入溝底車毀人亡。了解他為人處事者感嘆，這真是害人者的報應 。
董華漫長的討債之路已經十年，還差十萬元才夠數，驚聞唐光朝的死訊，似有所悟: 人生在世最大百年，爾虞我詐、損人利己，到頭來不得善報，何苦如此 ! 胡軍每月凍結工資給他還賬，兒子今年考上大學了也需要花錢，討債十年艱難之路自己基本走過來了，一種為他人而憂，以德報怨之情由然而生，他決定還差那十萬元不要了，自己和老伴都有退休金，無病無災，窮日子照樣能快樂地過。法官稱讚他深明大義想的開，便結了案。[1]
作者簡介
都世科，寶雞市陳倉區人,大學畢業後一直從事新聞采、編和管理工作,寶雞市雜文散文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