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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糖城的「越南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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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糖城的「越南村」》中國當代作家王延忠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美國糖城的「越南村」

沒來美國之前,心中總是有一種潛在的感覺,認為在美國的越南移民一定會和越南在國際上的經濟地位一樣,生活在社會的中下層。四次美國之旅,讓我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結論。

兒子家住在得克薩斯州的糖城(也叫舒格蘭)市。糖城是美國第四大城市休斯頓的衛星城,從這裡驅車到火箭隊的主場豐田體育中心,只要半個小時的車程。糖城的上班族,多數在休斯頓市里上班,而且很多人在美國的幾大石油公司上班,靠「油」吃飯,因此這個小城比較富裕(前火箭隊的當家球星麥迪和姚明都住過這裡),家庭的平均收入是美國家庭平均收入的一倍左右。兒子家住在糖城西南部的一個新開發小區。從住房面積,家庭汽車的擁有量,到基本生活設施,算是典型的中產階級住宅區。初到這裡,我以為這裡一定是歐美的白人居多,亞裔的黃種人只是少數民族而已。在這個小區生活了一段時間,我發現原來的判斷錯了!兒子住的這條街,共有6戶人家,越南人正好占了一半。也住在這個小區,兒子的一位清華校友吳平開玩笑地對我說:「中國人一不小心,住到越南村里來了!」我心裡納悶兒,為什麼這麼多的越南人會住到這裡來呢?經過一段時間觀察和了解,我逐漸解開了心裡的這個謎。

1975年,越南南北戰爭結束,實現了統一。南越的一些地主資本家和方方面面的有錢人,不接受共產黨的社會主義,便紛紛向他們昔日的盟友美國逃難。剛剛實現統一的越南共產黨政權,出於政治和經濟方面的考慮,沒有把出逃的大門關死,只要你交上兩根金條或是相當於兩根金條的錢款就放行。有些人掏出積蓄,有些人東挪西借,交上「贖金」便拉親結友地登上了逃往美國的輪船。這些人逃到美國以後,生活上遇到了難以想象的困難。他們語言不通,文化知識平平,很難在這個高度發達的國家裡找到合適的工作,只有靠苦力謀生,在生死線上掙扎。

一位會說漢語的越南人對我說,當時休斯頓的髒活累活多數都是越南人幹的。十幾年以後,美國做出了一個改變他們命運的決定,將這些逃到美國的越南難民全部轉為美國公民。經過十幾年語言和文化適應,又加入了美國的國籍,他們就有了異地生根的感覺,多年經歷的磨難,轉化成巨大的生存爆發力。靠着他們的誠信和智慧,靠着他們的勤勞和節儉,經過四十多年的打拚,絕大多數逃到美國的越南人從社會的底層翻了上來,在美國也過上了有房有車的富庶生活。佼佼者,還成為了當地的富人,休斯頓一家很有名的香港超市就是一個越南人開的,產業億萬美元之巨。越南人受中國的儒家文化影響很深,非常重視親緣關係。當年他們逃難的時候,互相拉着扯着,今天在美國的土地上扎了根,根子也同樣攀着連着。哪裡有個合適的新開發區,親友之間互相轉告,便扎堆把房子都買到了一個區里。這,就有了我以上所說的「越南村」。

在這個「越南村」里,他們用越南語說話,用越南人的方式聚會,有了喜事用越南人的方式慶祝,庭院裡栽種的花草樹木也多是在越南能夠生長的品種。他們要在美國土地上再造一個曾經離散的越南家園。他們要找回他們曾經丟失的一切!

望着那一家家美式建築風格的越南人小院,我有時在想,要是這些人當初不離開越南,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呢?[1]

作者簡介

王延忠,1946年出生,黑龍江省望奎縣人,中國戲劇家協會會員,退休前為綏化市北林區戲劇創評室專業編劇。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