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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楊芳草幾時休.淚眼愁腸先已斷出自宋代錢惟演的《玉樓春·城上風光鶯語亂[1]

城上風光鶯語亂,城下煙波春拍岸。綠楊芳草幾時休,淚眼愁腸先已斷。

情懷漸覺成衰晚,鸞鏡朱顏驚暗換。昔時多病厭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淺。(漸覺 一作:漸變;鸞鏡 一作:鸞鑑)

譯文及注釋

譯文

城上春光明媚鶯啼燕囀,城下碧波蕩漾,波濤拍打着堤岸。綠楊芳草幾時才會衰敗?我淚眼迷濛已是愁腸寸斷。

人到晚年漸覺美好情懷在衰消,面對鸞鏡驚訝昔日年輕容顏已改。想當年曾因多病害怕飲酒,而如今卻唯恐酒杯不滿。

注釋

玉樓春:詞牌名。《詞譜》謂五代後蜀顧夐詞起句有「月照玉樓春漏促」、「柳映玉樓春欲晚」句;歐陽炯起句有「日照玉樓花似錦」、「春早玉樓煙雨夜」句,因取以調名。亦稱「木蘭花」、「春曉曲」、「西湖曲」、「惜春容」、「歸朝歡令」等。雙調五十六字,前後闋格式相同,各三仄韻,一韻到底。鶯語:黃鶯婉轉鳴叫好似低語。

拍岸:拍打堤岸。

鸞鏡:鏡子。古有「鸞睹鏡中影則悲」的說法,以後常把照人的鏡子稱為「鸞鏡」。朱顏:這裡指年輕的時候。

芳尊:盛滿美酒的酒杯,也指美酒。[2]

譯文二

城上眺望,風光大好,黃鶯兒的叫聲亂成一片。城下湖面上煙波浩渺,春水煙波浩渺,春水不斷地拍打着堤岸。這令人傷懷的青青楊柳如綿綿芳草啊,你們什麼時候才能變得沒有呢?我眼中充滿淚水,愁緒襲來,先就使我肝腸寸斷了。

我覺得自己的情懷漸漸像個老人,沒有生氣了。還吃驚的發現鏡子中昔日紅潤的容顏,在不知不覺中改換了,已變得如此憔悴蒼老。往年,我體弱多病,討厭去碰那美酒金杯,如今杯兒在前,卻唯恐酒斟得不滿。

鑑賞

此詞以極其淒婉的筆觸,抒寫了作者的垂暮之感和政治失意的感傷。全詞上片傷春,下片寫人,詞中「芳草」「淚眼」「鸞鏡」「朱顏」等意象無不充滿絕望後的濃重感傷色彩,反映出宋初纖麗詞風的藝術特色。[3]

此詞寫得「詞極淒婉」,處處流露出一種垂暮之感

詞在上片前兩句寫景,意思只是說,城頭上鶯語唧唧,風光無限;城腳下煙波浩淼,春水拍岸,是一派春景。作者在這裡是借景抒情,而不是因景生情,因此用粗線條勾勒春景,對於後面的遣懷抒情反而有好處,因為它避免了可能造成的喧賓奪主在毛病。

另外,作者對景物描寫這樣處理,仍有一番匠心在。首先,這兩句是從城上和城下兩處着墨描繪春景,這就給人以動的感覺。其次,又斟酌字句,使兩句中的聽覺與視覺形成對比,看的是風光、煙波之類,顯得抽象朦朧;聽的是鶯語、濤聲,顯得具體真切。這樣的描寫,正能體現出作者此時此刻的心情:並非着意賞春,而是一片春聲在侵擾着他,使他無計避春,從而更觸發了滿懷愁緒。況周頤在《惠風詞話》中有一段頗有見地的話:「詞過經意,其蔽也斧琢;過不經意,其蔽也褦襶。不經意而經意,易;經意而不經意,難。」錢惟演的這兩句正是進入了「經意而不經意」的境界。

下面兩句開始抒情,綠楊芳草年年生髮,而我則已是眼淚流盡,愁腸先斷,愁慘之氣溢於言表。用芳草來比喻憂愁的詞作很多,如「芳草年年與恨長」(馮延巳《南鄉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李煜《清平樂》),這些句子都比錢惟演的來得深婉,但同時又都沒有他來得淒婉。從表現手法上講,用綠楊芳草來渲染淚眼愁腸,也就達到了情景相生的效果。這兩句是由上面兩句對春色的描寫直接引發的,由景入情,並且突作「變徵之聲」,把詞推向高潮,中間的過渡是很自然的。

下面的前兩句仍是抒情,這比上片更為細膩,「情懷漸覺成衰晚」,並不是虛寫,而是有着充實的內容。錢惟演宦海沉浮幾十年,能夠「官兼將相,階、勛、品皆第一」(見歐陽修《歸田錄》),靠的就是劉太后,因此,劉太后的死,對錢惟演確實是致命的一擊。一貶漢東,永無出頭之日,這對於一生「雅意柄用」的錢惟演來說,是一種無法忍受的痛苦,當時的情懷可想而知。「鸞鏡朱顏驚暗換」,亦徐幹《室思》詩「鬱結令人老」之意,承上句而來。人不能自見其面,說是鏡裡面而始驚,亦頗入情。這兩句從精神與形體兩方面來感嘆老之已至,充滿了無可奈何的傷感之情。

最後兩句是全詞的精粹,收得極有分量,使整首詞境界全出。用酒澆愁是一個用濫了的主題,但這是運用得卻頗出新意,原因正在於作者捕捉到對「芳尊」態度的前後變化,形成強烈對照,寫得直率。以全篇結構來看,這也是最精彩的一筆,使得整首詞由景入情,由粗及細,層層推進,最後「點睛」,形成所謂「警策句」,使整首詞表達了一個完整的意境。

有人曾經把這兩句同宋祁的「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加以比較,認為宋祁的兩句更為委婉(見楊慎《詩品》)。這固然有些道理,但同時也要看到,這兩首詞所表達的意境是不相同的。宋祁是着意在賞春,儘管也流露出一點「人生易老」的感傷情緒。但整首詞的基調還是明快的。而錢惟演則是在因春傷情,整首詞所抒發的是一個政治失意者的絕望心情。從這點說,兩者各得其妙。其實,詞寫得委婉也好,直露也好,關鍵在於一個「真」字。「真字是詞骨。情真,景真,所作必佳。」(《蕙風詞話》卷一)這是極有見地的議論。

這首遣懷之作,在遣詞造句上卻未脫盡粉氣,芳草、淚眼、鸞鏡、朱顏等等,頗有幾分像「婦人之語」實際上它只是抒寫作者的政治失意的感傷而已,反映出宋初纖麗詞風一般特徵。

講解

詞人晚年情懷,衰頹困苦。錢惟演對仕途有濃厚的興趣,一生以未能當上宰相而遺憾。他的阿諛奉上,效果適得其反。太后聽政時,錢惟演就因與太后攀親備受輿論攻擊,被趕出朝廷,宋仁宗親政後更是屢受打擊。所以詞人晚年心氣很不順暢,這首詞就是他在這樣的心境之下創作出來的,是他仕途挫折時內心困苦愁怨的抒發。

春天來臨之後鳥語花香、春意盎然的景色,都仿佛在攪亂詞人的心緒、牽引出詞人的愁怨。人生得意之際,面對明媚春光,意氣風發,那是一種情景,詞人當年在京城高官厚祿時也曾經領略過。相形之下,人生不得意之際的春色只能牽引出對往日的回憶與留戀,這也就增加了作者眼前的痛苦。情急之下,詞人不禁無理地責問「綠楊芳草」何時了結,也就是說惱人的春天什麼時候才能過去,這一問也就問出了他內心愁苦的深度。

下片解釋愁苦的緣由。詞人將一切的根源都推託到歲月的流逝、容顏的衰老上。每次照鏡,他都要為此驚嘆。剩下惟一的解脫方式就是頻頻高舉「芳尊」(「尊」即「樽」),借酒消愁。然而,只恐「舉杯澆愁愁更愁」。依據詞人眼前的心境,讀者是可以推想而知的。於是,語盡意未盡,綿綿愁意溢於言外。詞人雖寫愁苦之意,但與五代時期的詞人還是有很大不同的,詞中沒有那種絕望哀痛的沒落感與沉重感,錢惟演只是平常敘述而來,畢竟詞人生活在一個平和的年代。

賞析

這首詞是作者臨死前不久的一首傷春之作。上闋由景入情,下闋直抒愁懷。「情懷漸覺」、「衰晚」,一「漸」字,表達出時間的推移催老世人的歷程,接着,作者又驚異地發現鏡中「朱顏」已「暗換」,進一步表達「衰晚」之感。「今日」雖仍有病,可愁比病更強烈,因而不顧病情而痛飲狂喝,將全詞愁緒推向高潮。

作者一生仕宦顯達,晚年被貶外放,自覺政治生命與人生旅途都到了盡頭,因作此詞,借悼惜春光抒發他無限的遲暮之悲。詞中用清麗的語言描繪了春聲、春色,首句的「亂」字用得極好,將春景渲染得十分生動熱鬧,而群鶯亂啼已是暮春天氣,這裡也暗含春光將盡之意。作者又用明麗的景色來反襯自己淒黯的心情,以及對於年光飛逝、生命無多的感傷。末二句以借酒澆愁來表現他無可奈何的心境,又隱約地顯示了他對生命的留戀,尤其傳神。整首詞情調極其淒婉。

上片起首兩句,從城上和城下兩處着墨,聲形兼備、富於動感地描繪春景,勾勒出一幅城頭上鶯語陣陣、風光無限;城腳下煙波浩淼、春水拍岸的圖畫,使讀者隱然感覺到主人公的傷春愁緒,從而為下文的遣懷抒情作好了鋪墊。

上片結末兩句轉而抒情,言綠楊芳草年年生髮,而詞人已是眼淚流盡,愁腸先斷,愁慘之氣溢於言表。從表現手法上講,用綠楊芳草來渲染淚眼愁腸,也就達到了情景相生的效果,情致極為淒婉。此二句由景入情,詞意陡轉,波瀾突起。

過片兩句,從精神與形體兩方面感嘆老之已至,抒寫了詞人無可奈何的傷感情懷。從中可以窺見,一貶漢東,默默無聞,大勢已去,這對於曾經「官兼將相,階勛、品皆第一」的作者來說,打擊是多麼巨大。結拍兩句將借酒澆愁這一司空見慣的題材賦予新意,敏銳而恰切地扣住詞人對「芳尊」態度的前後變化這一細節,形成強烈反差,由景入情,畫龍點睛,傳神地抒發出一個政治失意者的絕望心情。宋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卷二云:「侍兒小名錄云:『錢思公謫漢東日(指錢惟演晚年謫隨州),撰《玉樓春》詞曰:「城上風光鶯語亂,城下煙波春拍岸。綠楊芳草幾時休,淚眼愁腸先已斷。情懷漸變成衰晚,鸞鏡朱顏驚暗換。往年多病厭芳樽,今日芳樽惟恐淺。」每酒闌歌之,則泣下。後閣有白髮姬,乃鄧王歌鬟驚鴻也。遽言:「先王將薨,預戒挽鐸中歌《木蘭花》(即《玉樓春》)引紼為送。今相公亦將亡乎。」果薨於隨州。』」可為此詞註腳。

宋仁宗明道二年(1033)三月,垂簾聽政的劉太后死。仁宗隨即親政,並迅速清除劉太后黨羽。錢惟演是劉太后的姻親,自然在劫難逃。九月,他因為擅議宗廟罪而被免除平章事的官職,貶為崇信軍節度使,謫居漢東。不久,其子錢暖被罷官,姻親郭皇后被廢。該詞就寫於這個時期,抒發了作者政治失意的絕望之情。作品借麗景抒哀情,首句以一「亂」字,就將暮春之景渲染得有聲有色,同時也以此反襯自己年華將逝的淒黯心情,從而形成強烈對比,悽惋動人。

創作背景

此詞是作者晚年謫遷漢東(指隨州,今湖北隨州)時所作。公元1033年(宋仁宗明道二年)三月,垂簾聽政的劉太后崩,仁宗開始親政,即着力在朝廷廓清劉氏黨羽。與劉氏結為姻親的錢惟演自然在劫難逃。這首詞正是作於此時,離錢惟演去世不到一年。

作者錢惟演

[[[錢惟演]](977—1034)北宋大臣,西崑體骨幹詩人。字希聖,錢塘(今浙江杭州)人。吳越忠懿王錢俶第十四子。從俶歸宋,歷右神武將軍、太僕少卿、命直秘閣,預修《冊府元龜》,累遷工部尚書,拜樞密使,官終崇信軍節度使,博學能文,所著今存《家王故事》、《金坡遺事》。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