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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場(楊進榮)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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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場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碾場》中國當代作家楊進榮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碾場

碾場,有些地方叫打場。是農村生產生活中一項重要的農事活動。莊稼不光要種好管理好,收好碾好,也一樣重要。小時,實行的是集體化道路,人們集結一起,按隊(社)所需活計不同,由隊長(社長),依每個勞力的體力和特長,分配當日或數日內的工作,報酬當然是計工分,一個青壯年勞力,參加勞動一天記十分工,社員俗稱一個工。年底生產隊組織結算,按一家人工分全家得到多少的合計數,分配口糧。

生產時,有很多趣事,因為那時正值童年記憶深刻,想忘都忘不掉。其中每到冬季攤場、碾場、抖場、起場、揚場的熱鬧場面,更是不能忘記。

貧窮,使人感覺潔白的麥草和飄飛的麥薏,以及癢人的麥土中,都是滿滿的幸福。這種感覺,非經歷那個年代的人無法感觸。

碾場的時間段,正是一地寒霜,零星漂雪,北風碩號的三九寒天。也是孩子們放寒假,每日掙四分工的時候。天蒙蒙亮,大人娃娃,不約而同地向大場走去,攢勁勞力登上麥摞子,先用手撕,後用鐵杈木杈,把糧食揀子扔到摞子下,都分人往大場中間扥麥揀子,部分人站一圈,解開糧食揀子,一圈又一圈地攤麥。等到糧食攤好了,碾場人,把驢牛或騾子,吆趕到大場上,綁上籠頭和套繩,給碌碡戴上夾板子,幾對牲口拉上碌碡開始碾場。壓碾幾次後,人們拿上四杈或兩杈,開始抖場。抖開如亂麻狀,又開始吆牲口拉碌碡轉圈。如此進行三四遍,卸掉牲口,一批人持四杈拾掉大草,然後一人扶木鍬,三四人在前面背繩拉,連薏帶土帶糧食顆粒拉在場中間,堆成一大堆。待南北風颳起時,幾個人輪流用木鍬鏟起往空中拋,幾個人輪流執掃把在糧食堆子上掃薏草,塵土被風颳向半空,落在周邊。

聰明一點的小孩,會在麥摞子後面,踅摸一點事干,以此換回家長的默許讚揚。比如偷偷抽出幾把麥子,折掉麥穗,扔在正碾的場上,把一把麥杆抱回家,由大人掐成草辮子,編成草帽,或納成鍋蓋。而我,天生的暴虎馮河的性格,自小不知占便宜獻殷勤,所以不怎麼召人待見!

大人忙着碾場,小孩則在堆起的薏草之上,翻跟頭,摔跤,跳蹦子。大一點的孩子,在草垛和摞子後面,玩牆娃娃(捉迷藏)的遊戲。你追我,我攆你。碰了,不哭;撞了,起來再跑。黃土地上的生命,就是這般活潑可愛,快樂健康!一個個灰頭土臉,但一年沒有幾個患感冒的同伴;一個個骨瘦如柴,卻沒有幾個因為患肥胖症或戴五六百度近視眼鏡的。

天太冷時,大人會把一部分孩子躖回家,躖不回去的,便擠在看場的場窯子裡,聽短暫休息的人講古經說古事。有位堂三哥,文革前上過初中,因家庭成份高,不得不退學回家務農。他看過《三國演義》和《水滸傳》等書。我們一群娃娃老漢,個個神情專注,都在聽他繪聲繪色地講歷史故事。乃至抖場了的喊聲都沒聽見,經常召來隊長的或負責碾場人的一頓謾罵。

大場北外牆後面,有我的本家隔山老哥李家。遇碾場起南風時,細麥薏和麥土會落滿他家院落,那土特別綿,但粘在人身上奇癢難忍,可那麥薏能煨熱幾次炕。七八歲的我,這點都讓我羨慕的不得了,暗怨父母,怎麼沒有把我家的院子,修建在大場邊,也能如李哥家一樣,冬天收到揚場時飛落的那些麥薏,至少可讓土炕能多熱幾次,這不算偷搶,也勿需到山崗上去掃毛薏。

碾場是農耕文化發展的產物。古人燒麥穗和谷穗以充飢度日,《山海經》中就有"瞑之西,人鑽之得火,火燒稼穗,熟而食之」。而且,這種習俗傳至今天,端午前後,小麥青籽正圓,折一把麥穗,在爐子上燒烤,放在簸箕中用手一搓,簸出麥皮,青嫩的麥粒有一股純糧清甜的香味摻和其中。小時候,隊長罵,副隊長喊,邊在壩埂子上跑,邊折麥穗,折上一把,和幾個小夥伴撿幾把野柴,在山康囊中點火燒麥穗,煙冒着,綠麥穗嗶哩吧啦地響着,手裡搓着,口中憋氣把麥皮往掌外吹着,一個個吃得嘴唇周圍和雙手都是黑的,搓不掉,水不易洗乾淨,幾天還能隱約看到吃過燒麥的印跡。挼搓的不十分乾淨,但吃得津津有味,有時候,童年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那時,每戶有半畝地的責任田。大多人都會種上洋芋和糜子穀子,種秋糧的最多。因為是靠天吃飯的地方,夏糧能不能豐收,十之八九沒有多大把握。一般情況,秋雨每年總有幾場,有雨,莊稼就不會絕收,至少籽種不會白費。有一年,父親種了馬僵繩穀子,那谷穗有七八寸長。我的主要任務就是攆麻雀。麻雀現在成了保護動物,象野雞野兔野豬一樣。但那時屬四害之一。消滅得越多越光榮。吼打的久了,成群的麻雀根本不怕人,飛起來黑壓壓一片,落下來嘰嘰喳喳吵叫得人頭疼。有的人綁草人,放飄帶,它們久了,都不黑怕。煩人的很。人要不停地來回奔跑,才能把驚飛的鳥群嚇唬得不讓它們重新落下來。

收了穀子後,父母親把它背到院子中,曬乾後,趁中午,母親用鏈枷不斷拍打。鏈枷是最原始的碾場工具之一。包產到戶前,幾乎家家都置辦有這種農具。

生產隊後期,大些的生產隊都用上了手扶拖拉機,手扶碾場速度快,人的體力耗費少,大大提高了碾場的工作效率。

碾場時,驢叫人喊機器轟隆隆響,場面十分熱鬧。有時,保管員會在生產隊場窯的炕洞中燒一背篼洋芋,燒熟後,一群人搶洋芋,他們把抓到手的熱洋芋,在地面上磕磕,洋芋上還粘有草木灰,他們便不顧一切地掰開,一邊喊燙,一邊吹吹抖抖地開吃了。那時的洋芋,沒有施用化肥農藥,吃起來十分散綿爽口。但下大苦,吃不飽穿不暖的那群人永遠雕刻在我的心上,淳樸敦厚地令人終生難忘,善良勤勞的使人永遠想念。

包產到戶後,大場也分成了塊塊方方。這家摞幾小摞小麥,那家摞幾小摞糜谷或扁豆豌豆。碾場也不再集中統一於冬月進行。炎炎夏日,秋高氣爽,都是三家一組,五六家一團,互相幫助,把收割拉到場的糧食隨時打碾歸倉的時節。

近年來,種地的人少了,但種地的機械化程度也大幅提高了。碾場也一樣,驢拉碾的不見了,拖拉機帶個碌碡跑碾的也少見了,收割機、脫粒機普遍應用於農業

社會越發展,科技越進步,農業的現代化進程就越快,二牛抬扛,人拉驢碾的時代,終將被科技的飛速發展所取代。而我,懷念的還是那個有碌碡碾場的時代一一心靈沒有被污染的社會,再窮,人都能體會到幸福的滋味![1]

作者簡介

楊進榮,曾用名綠雲、羅巴、走天涯、西北星,隴上田園詩人,作家,中國傳統文化的愛好者和鄉土文化的資深研究者。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