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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的煩惱(溫燕霞)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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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的煩惱》中國當代作家溫燕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電話的煩惱

家裡的電話,是公公離休後公家給裝的。因裝得比較早,電話的式樣較簡單,功能也少,所幸的是顏色不壞,是一種醒目而不土氣的桔紅,蹲在走廊的桌子上,乖得像匹吃飽了喝足了的小獸。那不時乍起的鈴聲,是它睡後受驚所打的噴嚏,自己沒有醒,倒把我們嚇得心驚肉跳,也是一種淘氣。當然,這種淘氣行為並不討人嫌厭,畢竟它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職務,就像電視里曾經「廣而告之」的一首描述電話的歌中所唱的那樣:有什麼傷心的話,我會告訴他……總之,在它的傳遞下,我們全家消息靈通,朋友之間雖不怎麼見面,知心話卻沒少說。繁忙的日子因它的存在,而多了一條溝通的渠道,同時也縮短了某些距離,成了古人嚮往的「縮地藥」。電話無疑是當代人共同的好朋友。

然而,這位忠實、友好的朋友近來卻乖戾起來。常常的,響過鈴後,拿起聽筒對方卻悄無聲息,起先以為是壞了,所以沒在意,後來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而且因人而異。有時某種性別的人接聽它一概啞巴,換一種性別則開腔說話,有時這種性別還得倒過來才行,於是便懷疑電話因和人類相處得和睦了,也有進化為人的想法,故而先自私下裡分了性別,所以才如此促狹。至於其它,偶爾也想過,卻總怕自己把寫小說的想象帶入了日常生活,進而警悚地打住思緒。又想現在假貨多多,服務日差,串線是家常便飯,每日光臨幾次不但司空見慣,而且無可厚非,況且事實也的確如此,叫人啼笑皆非。有時家中電話動不動就變作某賓館的總機,時有人要求轉幾號房間。更多的是沒有任何修養的人,一聽話筒這邊聲音不對,頭一句便氣勢洶洶地質問「你是誰?」或者「你哪裡呀」,好像被騷擾的是他們而非這邊手執聽筒一肚子不暢快的我們。特別是夜半時分,如在冬天,興許剛睡熱被窩,電話響了,好不容易起來接聽了,赤裸的雙腿在寒冷中抖索,對方卻仍質問個不停,待到向他解釋清楚此電話非彼電話時,人早已凍得冰砣子一般,鑽進床上許久,牙齒猶在交戰,更兼耳畔迴響着的那聲國罵,似乎對方因電話而起的煩惱非這幾個字不足以消解。

當然,這種情況也完全可能。誰也不願意電話串線,更何況夜半打電話本身就說明事情的緊急。誰知打來打去,電話就像認準了某人似的,一古腦兒地往他家鑽,有時連自己都不好意思,只好不住地道歉。鑑於自己也經常遇到這種無奈的事情,除卻那太沒禮貌的人,對一般的串線,雙方都能體諒。這大概也是種被逼出來的教養與寬容。

有一件,不知誰的BB機串號,家中電話鈴聲不斷,猶如二戰影片中時常聽見的空襲警報,叫人驚心。更可氣的是,對方堅韌不拔地要我把CALL他的人叫來。這種要求我當然無法滿足,話筒那邊的先生便流氣地要我承認自己就是CALL他的那位「小姐」。我剛剛抗議,對方竟驟然增至幾人,清一色的鬚眉,每位輪流說幾句非常「形而下」的話,氣得我頭頂冒煙,只好生電話的氣,將它狠狠地扣下。對方不甘這種待遇,讓電話鈴持續響了半小時這才罷休。電話鈴聲停止時,我有種惡夢逝去的舒適感。好在這種時候不太多,否則恐怕要生病了。

不過,電話的煩惱還不止於此。近段時間常有莫名的電話打來,每次拿起話筒,都能聽見悅耳的音樂,且每次所放曲目都各異,先以為是誰為我們電話點歌,可後來發現音樂聲中還有人的喘息乃至旁人的嘻鬧,便覺相當怪誕。有一個星期日下午,這種電話反覆了七次,任我怎樣詢問,對方就是死不開口,一點轍都沒有。後來先生回家,也接了兩次這樣的電話。時值夜晚九、十點鐘,對方先是默然無聲,先生一問再問,一個男聲說是找我,然等我拿過話筒,卻只聽見歌聲「……馬兒啊,你慢些走……」,我只好頹然放下話筒。第二次又是一樣,只不過話筒那邊的歌換成了「我手握一杆鋼槍……」陽剛中蘊含着柔情,而我的情緒壞到極點。心想下午的第七個電話里有個女孩「餵」了一聲之後接着把電話掛了,這回又換上男聲了,開什麼玩笑!於是,立即致電一位同事,請他幫忙到郵局詢問有何「制敵」招數。同事說可以在郵局辦惡意電話查詢,到時便能捉拿「元兇」。因為這種電話已超出善意與玩笑,它那麼放肆、那麼公然地直逼我的家、直逼我原本平靜的心室,讓我們互相猜忌與疑慮,這難道不是另一種形式的犯罪麼?

可是說也怪,自從那天以後,這個電話迄今未再出現過。我想要麼對方已玩膩了這種遊戲,要麼他或她從我們憤怒的語氣中覺察到了某種敵意與危險,總之他或她放棄了這種「樂趣」。儘管如此,想到那個周日被電話破壞得如此慘,心中便不能再原諒那位神秘人物。果若有一天查到了對方的號碼,我不知自己是否也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許,對方並無惡意只是好玩?起因僅僅是她或他拾到或得到了一張我的名片?如此想想,便下定決心下次再印名片時把家裡的電話號碼去掉,這樣我想要安全多了。[1]

作者簡介

溫燕霞江西安遠人,畢業於江西師範大學歷史系,高級編輯。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