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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上的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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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上的巨變》中國當代作家萬郁文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田野上的巨變

那個年代,不只廣漢,全國的農村都是高舉着人民公社的大旗,高唱着畝產過萬斤的口號,弄虛作假,謊報產量,生產力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國民經濟到了崩潰的邊緣。四川的情況更加嚴峻,糧食年年大幅度減產,對上浮誇虛報,隱瞞四川農業生產的實際情況,還要大量向省外調配糧食。窮、苦讓中國大地上的老百姓一過就是二十多年,在這種狀況下,填飽肚子成為廣漢農民的第一需求。向陽的老百姓,缺吃少穿的日子讓他們的血管里積累了一股激流,他們為解決吃飽飯的問題,也在自己尋找路子。窮則思變,早在1976年,當地的老百姓就按捺不住對川西平原春天的描述——「麥苗兒青來菜花黃」的嚮往,開始了冒險行動,他們悄悄自由組合,超產自留。這樣一來,社員出工積極主動,賣力苦幹,「晨星鋤禾忙,戴月收麥谷」,希望的田野上長出了莊稼,自留地里瓜果滿園,農家有飽飯吃了,日子不再緊巴巴的了。但是這畢竟是家家戶戶的老百姓自己悄悄的「地下活動」,不能見天。

1977年,時任廣漢縣委書記的常光南在調研農業生產情況時,發現西高公社的一個生產隊生產相當好,水稻玉米都比周圍生產隊的長得要茂盛些,要高一些。他詢問得知,這個生產隊實行包產到組,人、土地和任務都分了。

當時,群眾當中有部分人開始偷着搞包產到戶,河邊、路邊、溝邊,還有自留地的莊稼長得相當好。這引發了常光南的思考:「為什麼這些地里的莊稼能長得好,生產隊的卻長得不那麼好?」

常光南意識到,問題的癥結在於——本來讓群眾搞就能搞好,關鍵就是沒敢讓群眾自己搞。

增產的事實擺在那裡,道理也漸漸清晰,但「包產到組」仍是人們不敢觸碰的「禁區」。在當時,「包產」意味着要撤銷作為基礎的生產隊,這是一個「大問題」。

1978年年初,廣漢縣將金魚公社確定為「分組作業、定產定工、超產獎勵」改革試點,即每個組在完成產量指標後,超產部分按一定比例獎勵給該組社員。把生產的主動權重新交還給農民,將獎懲與工效掛鈎,這就是「包產到組」、聯產計酬生產責任制的初始模式。

到秋天,一份金魚公社的包產到組情況交到常光南手中,「2萬多畝土地,增產了503萬斤糧食,一畝田平均增產了200斤還多點」。定產到組實現糧食增產增收的實踐成功了。

但是沒有明文規定,公社不敢大張旗鼓地干,人人心裡也是十分忐忑,好不容易挨到年底。1978年12月16日,《人民日報》刊文肯定廣漢的農業改革實踐。兩天後,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有上面的支持,「農業包產搞得好,工業包產也搞得好」的向陽公社,悄悄開啟了一場改革。

十一屆三中全會後,《春天的故事》唱響中國大地,改革的春風徐徐吹來。1979年,廣漢縣委書記常光南在向陽公社召開會議進行改革試點,成立工業公司管理企業經營,成立農業公司管理農業生產,將供銷社改為商業公司負責商業流通。3個公司分別制定了「定、包、獎」的考核機制,各司其職,各負其責。為統籌和協調3個公司的關係,後來又成立了農工商聯合公司,統管全公社經濟工作。至此,人民公社的經濟管理職能已經不起作用,人民公社的牌子已經成為一個空殼。但是,牌子依然掛在那裡,與農工商聯合公司在體制上相互摩擦,成了農村集體經濟發展的障礙。

1980年3月,常光南書記在成都參加由四川省委主要領導召集的關於廣漢改革的座談會時,第一次當着省委領導的面,談了「取消人民公社」的話題。省委決定在廣漢試點,只是沒有文字批覆。常書記回到廣漢後,立即在向陽旅社2樓會議室,傳達了上級意見,決定恢復鄉級建制,摘下人民公社牌子。會議定了「三不」紀律:「不准宣傳、不准廣播、不准登報。」

那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在廣漢的向陽鎮,發生了一起驚天動地的事件。

1980年4月的一個靜悄悄的夜晚,兩個多月不回家的公社主任鐘太銀扛着一塊木板,悄悄地來到公社門口,把那個寫作「人民公社」的牌匾取下,換上他親自手寫的「向陽鄉人民政府」的牌匾。這在當時來說,是要冒一定的風險,後果不知如何。當然,這塊牌子是人心所向,更是時代所需,這位已經做好離婚準備的鐘太銀,勇敢地站了出來。這塊牌子看起來是木質的,可它的分量卻是金子鑄成,這塊牌子在廣漢、在四川、在全國如一聲驚雷,喚醒了沉睡的田野,喚醒了嚮往美好生活的人們,向陽鎮這種敢為人先的壯舉,讓向陽成了中國農村改革第一鄉,成為中國農村改革的發源地,拉開了中國農村改革的序幕。從人民公社變為實行黨政分工、政企分開體制的鄉。

這一改革隨之在全國推開,由此確立了我國農村基層政權新體制。

正是在這塊牌子的指引下,向陽鎮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此向陽人民走上了康莊大道、走上了致富之路。

廣漢的做法得到四川省委的支持,省委支持廣漢擴大試點。於是,「包產到組、聯產計酬」的農業生產責任制改革經驗,不但迅速在省內廣泛推廣,而且寫進了中央工作會議討論通過的《關於加快農業發展問題的決策(草案)》中。1982年12月,五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審議通過修改後的《憲法》規定:改變農村人民公社「政社合一」的體制,設立鄉政府。

廣漢向陽率先摘掉人民公社的牌子,恢復鄉人民政府建制的舉措,猶如川西平原上吹來的一股春風,開啟了農村改革的大門。

在改革開放四十年後,以廣漢向陽為代表的鄉鎮的變化在哪裡呢?在農村體制改革的春風中,廣漢的田野發生了巨變。我看到,在向陽、在松林、在三水,到處充滿生機,美景連連。那裡,再也看不到那種茅草覆蓋的土泥牆,甚至看不到青瓦房,眼前的農居是一棟棟令人羨慕的別墅,像盛開在綠野中的花朵;再也看不到一條條塵土和碎石鋪就的小路,腳下是寬敞平坦的水泥路和「綠道」,穿梭在果實纍纍的庭院樹旁;再也看不見河灘上亂草重生,砂石遍地,眼前是美麗的湖水、柳條、曲橋和水上娛樂公園。令我驚嘆的還有村中的豬圈書吧、咖啡小屋、古樸茶座,甚至還有悠揚的琴聲飄動在散發着果香的林間。各鄉鎮因地制宜,成果纍纍。在松林鎮,水果種植面積達三萬餘畝,水果以桃、梨、柚為主,品種80餘種,各類水果全年產值達一億元。鄉政府以瓜果之鄉的特色,以實現「宜商宜居」的發展思路,着力打造「春可賞花、夏能納涼、秋可嘗果、冬能游泳」的四季遊方案,以實現新村建設、旅遊發展、文化傳承、和產業發展的相互融合。三水鎮利用三條江的水利資源,改善環境,引入大閘蟹養殖基地,打造湖海花泉水世界、澳洲龍蝦基地,打造休閒水街、水岸咖啡、台灣生態園,建造以農業體驗為發展核心的集餐飲、垂釣、遊船、競技、娛樂、酒店、民宿、採摘、觀光為一體的綜合性旅遊度假基地。向陽鎮,這個農村改革的標杆,更是成績斐然。已經實現了全鎮經濟社會全面快速發展,城鎮民營經濟有300餘家,去年全鎮農民人均收入達18375元。向陽鎮還是西南地區最大的肉牛交易屠宰市場,牛雜火鍋名揚四川。

這足以讓我認識到農村的巨變,田野的巨變。而讓我感到真正的巨變,是人們思想上、意識形態上的變化。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是中國千百年流傳下來的諺語。過去,在廣漢農村,雖然解決了溫飽問題,但是畢竟和城市還是有一定的差距。年輕人讀了書,都想走出去創造新的生活,獲得更高的價值。可是現實中農村發生的巨變,顛覆了他們的認識,農村不再是貧窮的代言人,而是成了聚寶盆。在現實面前,他們又找到了自己的出路。這就是——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新農村的目標「新房屋、新設施、新環境、新農民、新風尚」讓年輕人感到農村和城市已經談不上有多麼大的區別了。看,各村委會建立了文化站、圖書室、放映室。在圖書室里,有文化類的書籍、養殖技術書籍,還有兒童百科全書;壩壩電影也是不定期的放映,影片可以和城市上映的同步;搞得最好的要數文化活動,村委會不但建立起舞蹈隊、合唱團,書法班,而且每天晚上在廣場上還熱鬧非凡的「廣場舞」;各鄉鎮還不定期地舉辦各類展覽……這樣豐富多彩的生活方式,居住的地方又比城市舒適,您說,外出的人員還不想回來嗎?

在鎮上,我們遇見幾位回家創業的年輕人,一位20多歲的男青年告訴我們:「以前,出門看到一片山還是一片山,沒有盡頭,除了貧窮還是貧窮,心裡想的就是一定要衝出去。而現在,遍山果園就是實實在在的金山銀山,我是搞影視創作的,這裡有很多新農村建設可歌可泣的故事,值得我去寫,值得我去拍,這裡有我施展才華的平台,我為什麼要離開呢?」一位銷售咖啡的姑娘說:「城鄉統籌,打造新農村太好了,以前只有城裡人才喝咖啡,現在城裡的生活方式也是農村人的追求,因為這裡也有了消費人群。」一位放棄在城裡過着的滋潤生活,而把城裡的元素帶到鄉下來打拚的中年人,侃侃而談他的創意和設想,他要讓更多的城裡人愛上這裡的一草一木、一園一景。他說,在這裡可以大手筆畫他的藍圖,在這裡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我何樂而不為呢;說得多好啊,看着他們年輕的身影,聽着他們鏗鏘有力的聲音,我覺得如雷貫耳,我不僅看到了農村的新面貌,還欣喜地看到了新一代年輕人的精神面貌和遠大的、美麗的理想。

我深深感到,改革開放四十年翻天覆地,廣漢及所屬的向陽鎮走出了困境,走在了一條金光大道上。特別是向陽鎮跨入了全國百顆「中國鄉鎮之星」行列,是率先實現小康的鄉鎮之一,被評為全國重點鎮、國家級生態鎮和全國衛生鎮,納入四川省統籌城鄉試點,成為全省「百鎮建設試點行動」首批工業型試點鎮。

離別廣漢,我想起了一首歌曲:山也笑、水也笑、你看祖國大地滿園春,形勢無限好啊;天也新、地也新,一代革命新人在成長,一片新面貌啊。真的,這就是廣漢、這就是向陽的寫照。[1]

作者簡介

萬郁文,中國散文學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