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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莊農作物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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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莊農作物記略》中國當代作家牛撇捺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中莊農作物記略

中莊的農作物——糧食作物與經濟作物,與西北大部分地區一樣,有小麥、大麥、糜子、穀子、土豆、西瓜、香瓜、籽瓜、甜瓜、麻籽、胡麻、芝麻、棉花、油沙豆、蔬菜等等。蔬菜包括白菜、蘿蔔、蓮花菜、茄子、辣椒、西紅柿、番瓜、南瓜、豆角等等。

中莊一帶只種春小麥。這是我們的先祖經過長期的摸索確定的,更是由當地的土壤、肥力、氣候、降水量等條件所決定的。冬小麥生長周期長,麵粉筋到,好吃。但如果墒情不好,小麥便無法過冬休眠,難以挺到春暖花開、春雨澆灌時節。

中莊所種的小麥,水砂田種帶芒的品種,產量高一些。旱砂田與未壓砂的「土地」(我們那裡對此田狹義的定義與稱謂),種一種不帶芒,麥穗上部圓乎乎的品種,叫「和尚頭」。近些年,在「和尚頭」高度商品化,名氣越來越大後,為表示對宗教人士的尊重,有關部門已將此品種改名為「禾尚頭」。和尚頭的缺點是產量低,但優點是耐旱,抗病害。而且,麵粉蛋白質含量高,做麵條極其筋到,口感好,有嚼勁。對於每天少不了一頓麵條的中莊人來說,這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品種。

小麥的種植面積,大約占壓砂田的五分之四。小麥是主打糧,吃飯靠它,交公糧靠它。就連那些嘰嘰喳喳的麻雀以及各種小鳥的生活也靠它。對了,我們那裡將小麥不叫小麥,叫「麥子」。土是土了點,但習慣了,感覺不錯。近年這種稱謂似乎又洋氣了。沒發現嗎,現在有些詩人、電視劇中人物,包括一露面能讓全中莊男人流哈喇子的年輕的女神級的名星,名字都叫麥子。

大麥株形與小麥差不多,穗形有別於小麥的圓融,比較細長,麥芒很長,相當於麥穗的長度。大麥類似於青稞,粘性韌性均不夠,口味也不夠好。中莊人不食用,只有娃娃們在其將黃未黃之時,用火燒來吃,那是別有一番風味的。那滋味,比燒小麥香。種大麥是為了餵馬、騾子與驢等牲口。主要用來餵馬,騾子與驢耐粗飼料,一般餵得較少,或不餵。小麥是不能餵牲口的,不是因為它金貴,而是因為咀嚼後太黏,不利於消化吸收,還有可能使牲畜腸梗阻。如果沒有了大麥,非要用小麥餵牲口不可的話,需要將其炒至半熟。大麥則少有黏的毛病,利於牲畜的健康。

大麥一般種在水砂田裡,大概這東西喜水而不耐旱。種植面積不多,中莊所種的當在四十畝以內。新時期以來,這東西種的多了,因為它是做啤酒不可或缺的原料。這是後話。


糜子是中莊人第二重要的糧食作物。不壓砂的「土地」上,絕大多數種糜子。糜子是秋季作物,在黃土高原,秋天雨水相對較多,一年的雨集中在七八九三個月下。如果年景好,風調雨順,收穫量會很大。中莊人的食物,一半以上是這些說細糧不是細糧,說粗糧又不是典型的粗糧的東西。

糜子的吃法,主要是碾成黃米,做黃米飯、黃米稀飯;磨成面,做攪團(我們叫饊飯)、窩頭、發糕、餅子。黃米、糜子面吃多了胃反酸,但它比返銷糧中的高粱、紅薯片等雜糧相對好一些。

中莊也種穀子。小時候生產隊有一種包工,將一定數量的莊稼按一定的工分包給社員去除草、管理。我跟着祖母去穀子地里拔過草,間過苗。那天奶奶邁着小腳,帶着幼小的我,走了五六里路。到那裡又鬧不明白包給我們的是哪塊田。奶奶就近挑了一塊,幹了再說。那天是掙着工分了,還是學了雷鋒,我很迷糊。

穀子的株距一般要五六寸。穀子穗很大,產量應該不低。但在我們那裡,因為乾旱,谷穗長不大,產量不高。中莊人種穀子,主要是為了收穫穀草,用來餵牲口。麥秸、糜子杆等等,牲口不吃,只吃穀草。回憶農村十年,生產隊幾乎沒分過穀子。中學時讀《延安的小米》一文,覺得除了革命味十足外,對小米本身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對小米的印象,是「進城」後才有的。

土豆我們叫洋芋,在西北應該是主打輔糧品種。但文革時期,這種作物似被劃出了「以糧為綱」的「綱」。生產隊越種越少,最後被從種植名單中抹去。

本來,在黃土高原,在不壓砂的土地里,種小麥,長得三五寸高,每穗結十來粒癟籽,有時連種子都收不回。種糜子,如果天旱,效果也極差。但種土豆,由於土豆的根扎得較深,耐旱,一般都會有些收穫。比種小麥、糜子強。但「上面」就是不許種,即便讓種,也不許多種。

記得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的幾年,生產隊獲得恩准,種了土豆,大家都分了一些。由此,我與三弟還在院子裡挖了一口小窖。但那窖並未發揮多大作用。因為分得少,更因為我們兄妹很饞,不幾天就將放到窖里的土豆吃得一個不剩。到春節時,別人家可以吃到洋芋麻腐包子,我們只有饞的份。很慘很可憐的。

土豆在我少年記憶里,是珍饈,是奢侈品。

經濟作物中,除了籽瓜、西瓜、白蘭瓜、香瓜,要首推麻籽。麻籽是油料作物,其植株形狀與取皮為麻線麻繩麻袋的麻差不多,但它的皮不厚,不具備柔性與韌性,沒有用。麻籽麻籽,種植它,主要是用來取籽榨油的。

麻籽滾圓,有黃豆的四五分之一大。殼很硬,不含油,不能食用。麻籽的「肉」呈黃白色或淡綠色。麻籽油翠綠翠綠的,很好看,也很好吃。是皋蘭一帶食用植物油的主打品種,有一段時間是唯一品種。

麻籽除了榨油,還可以像嗑瓜子一樣嗑。水平高的人,抓一把麻籽丟進嘴裡,一氣嗑完,皮全堆在下嘴唇和下巴上。

麻籽可以炒來吃,或者與麥子一同炒了摻起來,是一種類似東北人炒黃豆的小吃,很香。我們叫麻麻。

麻籽用石磨磨碎,用紗網一類的東西過濾掉皮,然後在開水鍋里煮沸,放涼,沉澱,便做出了形似豆腐的麻腐。麻腐比豆腐含油量高很多,因此對於長年見不到幾滴油的農人來說,也更香更有味。麻腐可以直接吃,最常見的是將麻腐與洋芋摻起來包包子。那是一道名吃,現如今的蘭州、白銀的大酒樓里可以吃到。

麻籽一般不成片種,種在水砂田的田埂上。一為了省地,二省去澆水。麻籽能長到一人多高,團傘狀,大小如雨傘。麻籽分雌雄株,雌株每棵能結兩三斤三四斤。拔麻籽是力氣活,需要強壯的男人去拔,有時需要幾個人合力去拔。

胡麻原先中莊種得較多,老人們有口皆碑。後來因為要留出好地種糧食,便不再種了。有個蔡姓老人,將自留地侍弄得好。每年他家的旱砂田裡,都種一小塊胡麻。到得這塊胡麻地邊,綠色的植株,紫蘭色的小花,引得蜜蜂、蝴蝶等昆蟲前來采蜜,展示出一幅極美的圖畫。陽光照下來,反射出五彩的光,令人眼暈。我沒吃上過他們家的胡麻籽油,但卻補上了植物課中的一章。

常言說,「芝麻開花節節高」。芝麻我只見生產隊種過一次。芝麻是怎麼種的,怎麼管理,長在地里什麼樣子,我全不知道。我看見芝麻時,它們已經被連根拔出,堆在了生產隊的打麥場上。從那以後到離開中莊,再沒見過芝麻。我見過的鮮活的,節節開花節節高的芝麻,是在書本上與影視里。如此說來,我沒有完全地融入農村,與農村還有那麼一些如古人所說的「隔」。

在中莊村邊上,郭家坪的人在旱砂田裡種過一種油料作物——油沙豆。說是豆,只是其形似小蠶豆,此外與豆無關。油沙豆是如落花生般的植物,果實結在地下,比玉米粒大一些。給兔子拔草時我們將此物挖出來吃過,有油腥味,並不好吃。用火燒過後略好吃些。

油沙豆是蔡家河大隊當時引進的新的油料品種,但似乎沒有推廣開來。中莊後來是否種了,不得而知。但至少,此物已經「侵犯」到了村邊,對人們的意識與觀念是有所衝擊的。

蔬菜方面,中莊種的有白菜、蘿蔔、蓮花菜、茄子、辣椒、豆角、番瓜、南瓜西紅柿等等。如果說與其他地方有什麼區別,據我觀察,茄子只種長茄子,不種圓的。辣椒也是,種長的,辣的,不種菜椒燈籠椒之類。豆角種得多的是豇豆,我們叫龍豆。而且我們種的豇豆與外地的比,顏色偏灰白,體型較粗胖。白菜呢,很鬆散,包不起來。

中莊還種一種東西,既不是糧食作物,也不能算經濟作物,只是可以用來做水壺或水瓢,那就是葫蘆。小葫蘆還是農家孩子的玩具。家境差一點,買不起鋁壺的農民,家家都在用葫蘆裝水,以解大熱天氣勞動時之渴。後來從電視上看到,葫蘆在嫩綠時是可以吃的。削皮切條,熱炒涼拌均可。中莊人似未嘗試過。

從中莊種的農作物中,可以窺見那個時代的水平,窺見歷史發展中的正常與非正常現象,窺見計劃經濟的必然終結與市場經濟的必然興盛,以及維護市場經濟的必要性與必然性。那裡面,包含有經濟學、政治學、社會學甚至哲學的深奧的原理[1]

作者簡介

牛撇捺,一九五七年出生,甘肅皋蘭人。

參考資料

[[Category:825 中國散文論;語體文論;新文學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