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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小姑(溫燕霞)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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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小姑》中國當代作家溫燕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濮小姑

濮小姑不是現代人。她是《橫塘筆談》中記載的一個潮州妓女。《橫塘筆談》的原書我沒有看過。濮小姑的故事我是在一本名曰《奇情奇戀奇緣》的書中讀到的。我不敢說這樣的一本以獵奇為目的的書很好,但我喜歡它所具有的輯錄形式。由於有這樣的一本書,我才有幸結識了不知生卒年月的前輩濮小姑。

作為煙花女子,濮小姑的外形還可以。《筆談》中稱她「體態豐艷,柔情綽約可見,」想必有些活色生香的味道。但她最令名流才子傾倒的不是容貌,而是她那種職業中罕見的溫雅與賢淑。或許就她的身份而言,美是謀生所必需的條件,故而不出人意料。讓人想不到的是她的通情達理和一般來說要經過許久調教才會有的教養與天性的質樸。這都是些值得謳歌但卻很容易在殘酷的現實中喪失乃至泯滅的美德。濮小姑為了保持這種美德付出了不少的代價。付出的結果是不知不覺中使自己成了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亭亭於一片朱紫輕紅中,非常醒目。

這樣一種狀態上的濮小姑自然會有幾分的清高與寂寞。她越來越難找到知音了。曲高和寡看來是難免的。不過有一天她終於在驚鴻一瞥中墜入了情網,她看中的男人叫吳頡雲,杭州人氏,乘船到潮嘉任主考校試。書中對他的介紹僅此而已。但從他吩咐僕從禁止妓女進入船內一事可以窺見他性格的某一面。如果不是假道學便屬半個柳下惠了,大約不是太放浪的那一類人。想必呢,他還應是個年紀不太老、長得比較英俊的男子。不然閱人無數的濮小姑怎能只見他一面便鍾情於他呢?後來的一場雨幫了濮小姑的忙。濮小姑設計灌醉了吳學使的船老大和僕從,又將學使寢船的頂篷移開數處,船內吳學使的衾枕被淋得透濕,小姑便於此「危難」中挺身而出,嫣然巧笑地邀請狼狽的吳學使移寢她的後船……

接下來的故事就落入俗套了。正經的吳學使根本就不曾想過要抗拒一個自薦枕席的美女,儘管這美女是青樓煙花,可這又何妨呢?快樂還是不言而喻的。也許壞女人帶給男人的某些樂趣比好女人還要多。這種事沒有絲毫的奇怪。吳學使開始題詩贈給小姑:「碧山一自送人去,十日逢窗便百年。」似乎也情真意切,可惜並非發自肺腑。當濮小姑捧詩拜讀之後提出要隨學使前去時,吳學使便丟棄了形而下的感官快樂轉而考慮形而上的名聲了。無奈的濮小姑只好獨自承受那份離情的黯然神傷了。好在吳學使雁過留影,他與小姑的一段交往竟使小姑得到了「殿撰夫人」的雅號。濮小姑自傷自憐之餘便越發神氣嬌貴起來,她不再陪客,連原先熱衷接待的名士騷人也拒之門外了。鴇母逼她接客,小姑卻說:「兒曾待寢玉堂,怎麼可以重操舊業呢?」於是,小姑拿出一大筆錢,為自己建了一所精舍,整日燒香拜佛。後來,濮小姑聽說吳頡雲去世了,便在家中設了他的牌位祭奠他,自己絕食而死。

有關濮小姑的故事大概就是這樣子,算不得特別的感人。讀後卻愣怔了許久:這濮小姑是不是有些傻呢?我想那個吳頡雲篷窗一別後非但沒有回來重續舊好,可能連封信都不會給她。煙花處處有,沒了濮小姑,他不會寂寞的。所以我想後來他的死訊還是濮小姑偶爾聽說的——或許這「偶爾」還費了一番打探呢!也許濮小姑那個年代的女人就是這樣對待心上人的罷。她便想到了殉情。要知道,那個別後如泥牛入海的男人早在那無心的思念中被她自己臆想成了完美的偶像,他已成了她活下去的支柱和所有快樂的源泉,沒有了他,天便塌下來,壓得心裡沉甸甸的痛。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濮小姑想到後半生要在無愛的天空下生存,乃到卑賤下去,就再也忍受不了。妻以夫貴,他雖不是夫,可他到底是心上人哪,怎能讓別人玷污他曾經玷污過的身體呢/生是他家人,死是他家鬼吧。也算為他守身如玉了。這麼一想,死,對於她來說,仿佛真的是一條悲壯而輝煌的道路。有了這樣的想法,她還活着幹什麼?

濮小姑已死了許多許多年,對於她當時的心理我們無從猜測,相較而言,突然便覺着了自己的幸運與幸福。一個很怪的念頭冒出來,那時連妓女尚如此專情、重情,做人老婆又該如何呢?累自不必說,只怕更多的還是可悲與可憐。因為在那種年代,雖說不講究愛情卻看重一個「寵」字。女人一旦失寵於夫君,失寵於相好,也就等於失卻了生命的活力,更何況濮小姑遇到的這種一些可以輕描淡寫過去的表象覆蓋下的遺棄!

最後又想,活在那個年代的女子倒也有一樣好處,就是難得發胖,自然也無須減肥了。故而濮小姑雖然體態豐盈,卻絕不是什麼胖。這是她唯一令我羨慕的地方了。[1]

作者簡介

溫燕霞江西安遠人,畢業於江西師範大學歷史系,高級編輯。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