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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玄(人生遺憾才完美)賞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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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玄(人生遺憾才完美)賞讀》中國當代作家秦少波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林清玄(人生遺憾才完美)賞讀

我喜愛林清玄先生的散文,他的散文參透人生,蘊含哲理,給人以美好的啟迪,譬如《人生遺憾才完美》,就讓我對於人生境界的參悟很有啟發。

說到人生的遺憾林先生認為是三十歲後還不覺悟。林清玄先生自認為三十歲後才覺悟,他其實還是覺悟得早的人,恐怕我們這些呆萌的俗人,覺悟得更遲,甚至終身都是懵懂無知的不覺悟者。

即如林先生所言,覺悟者就是「學習看見我的心」。看見什麼呢?看見一日三餐能夠吃到什麼美味,如何才能尋得欣享美味的便利途徑,即生活就是只為稻粱謀。當然,也不光是只為稻粱謀,還為名利謀。用現代人的口頭禪,就是當今社會是個搶錢的時代,不為搶錢而謀還有什麼可謀?哪裡能看見我的心,我的心又為何物,還不是一心只為稻粱而謀?以至於忙忙碌碌、渾渾噩噩,奔走在名利場上,或是匆忙在搶錢路上。

如此人生談何覺悟?讀了林先生的《人生遺憾才完美》後恍然覺悟,人生不能只為稻粱謀,還需認識自我心。生活不僅是生,只為生而需求美味,只為生謀稻粱,還需活,活出價值,活出精彩。

由哲人的啟示,生活即有兩部分,一是緊急生活,一是重要生活。我們許多人都是為了緊急生活忙碌,上班,賺錢,匆匆忙忙只為生,應急目前生的需要,什麼名呀利呀,即「柴米油鹽醬醋茶」,而忘了還有「琴棋書畫詩酒花」這等重要生活,也就是「詩和遠方」。

緣何我們還要覺悟生活的真諦,明白重要生活?因為我們是人,是高級智慧動物,有別於低價生命動物。哲人常以人之覺悟境界,分為四重境界,即自然之境,功利之境,道德之境,天地之境。自然之境當然是人生的最低境界,無非是穿衣吃飯,即使功利之境也還是停留在追求功利的意義,人生還是沒有擺脫林先生所言的「緊急生活」範疇,停留在人生的最低境界,但要求得人生的高境界,就得過好「重要生活」,不只是為「柴米油鹽醬醋茶」,更為「琴棋書畫詩酒花」而生活,不說達到以謀求社會福祉為目的,以天下為己任的至高境界,但也是一個有着「詩和遠方」的至高境界的人,要說覺悟,這種「重要生活」才是人生對高境界的覺悟。

那麼如何才能獲得這種呢?林先生告訴我們:

首先要「要儘可能地把所有時間和空間都留給那些重要的事情」。什麼是重要事情?當然不是指人生的緊急生活,而是重要生活,即「詩和遠方」。古人陸羽一生只做了一件重要事情,那就是他不但喝遍了天下,還寫了那篇流傳千古的經典《茶經》。司馬遷一生也做了一件事,他完成了一部曠世奇作《史記》。或許有人要說,人生很長,有很多可做的事情,像古代聖賢他們很多既是詩人又是政治家,既為朝廷獻忠誠,又為文壇做貢獻。但其實孰輕孰重他們真的把握的准嗎?恐怕都是無奈,並非真有駕輕就熟的本事,像蘇軾李白,政治上得意,文才就差,政治上失意才有文才飛揚的時候。當然我們這些俗世庸人,就只能是專心干好一件事就夠了,即做一點自己喜歡又有益於別人的事,便是重要的生活。

其二是求得一點浪漫的精神。何為浪漫精神,即「浪漫其實就是創造一種時空、一種感受、一種嚮往、一種理想,在你的世俗土地上開出一朵玫瑰花。」在生活中保持一種信仰,追求一種精神,為了「詩和遠方」,守住自己的精神家園,不被俗世的名利左右羈絆,也不被「搶錢」的罪魁所劫持,在「柴米油鹽醬醋茶」中,有一點「琴棋書畫詩酒花」來充實生活。

其三「不要失去對真實價值的認知」。人生有許多東西是虛浮的,其真實價值未必能夠被正確認知。在現實社會中,功名利祿雖然不再掛在嘴邊,但是在這個功利社會,還是視作人生最好的價值。其實在生命的長河裡,神馬都是浮雲,吃高檔宴席,卻懼怕地溝油、轉基因、添加劑;穿名衣,開名車,住豪華豪華奢侈的別墅,但若進了醫院,一切又醫生說了算,那麼財富呀錢的就變成了廢紙。那麼什麼是最真實的價值,林先生說「我希望尋找的是生命的價值」。

其四,「要認識到這個世界是多元的而不是單一的」。林先生認為這個世界可怕的是將大部分人訓練成單一的人,按照上學、考試、工作、結婚等標準流程活着。在幼兒園就參加各種補習班,為了上小學求得更好的起點,讀小學中學就要求得優質教學資源的重點班,求得升級211和985之類的名大學,找到人生新的高起點,讀大學也是為了求職位,謀高薪,賺大錢,然後在大城市發展,買房子,開車子,賺票子,娶妻子,生兒子,五子登科,看起來每個人不一樣的生活道路,其實都是追求一樣的生活目的,都是一個標準流程活着。這樣的生活忽略了人的多元化,因為世界是多元化的,我們的生活完全不應該按照這種單一的生活約束,應該有各自精彩的多元的生活流程。

因之,我還是深深地感激林先生給我的啟示,人生的路雖然各自不同,但追求的境界應求高遠,不單是要應對緊急生活,更要過好重要生活,要追求「詩和遠方」,認識人生的真實價值,提升人生的高境界。

【附林清玄原文】

在人生最底層也不要放棄飛翔的夢想

我的人生幾乎是從最底層出發的。我生長在一個幾乎沒有文化和文明的地方,而且家庭十分貧困。我沒有讀過什麼好的學校,學校里的老師經驗也都很不足。就像給我們教英文的老師,其實他只是受了幾個月的短訓就上崗了,但這沒有妨礙我們的成長。

十七歲那年,我決定離開家鄉。因為身上沒錢,離家後的生活一度過得很苦。我曾經在餐館當過服務生,做過碼頭工人,擺過地攤,還在洗衣店燙過衣服,甚至還殺過豬。殺完豬回到家,洗完手,就繼續寫作,變成作家。那會兒我十七歲,開始陸續發表作品,被一部分讀者視為「天才」。

我一直堅持寫作,希望能變成一名成功的作家。在我們那個地方,幾百年來沒有出現過一名作家,我知道要實現自己的理想,一定要比別人更勤快。我從小學三年級時開始,規定自己每天寫五百字,不管颳風下雨,心情好壞;到了中學,每天寫一千字的文章;到了大學,每天寫兩千字的文章;大學畢業以後,每天寫三千字的文章。到現在已經四十年了,我每天還寫三千字的文章

當作家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為了生存,我開始去報社上班。我對成功的渴望很強,和當時的所有年輕人一樣,希望得到名利、金錢、影響力。我工作很賣力,因而很快就升遷,第六年就當了總編輯,同時還在報紙上寫十八個專欄,主持節目,當電視公司的經理,還做了廣播節目《林清玄時間》,一時風頭無兩,成為大眾眼中成功的人。

如今,我一共寫了一百七十幾本書,擺起來比我的身高還高。

覺悟就是「學習看見我的心」。

我以為,成功應該很快樂,應該每天帶着「神秘的微笑」,但事實上很難,因為每天從早到晚要開七八個會,還要和很多你不喜歡的人約會、應酬。到最後,生命的時間和空間被擠壓,我發現自己已經很難靜下心來寫一篇文章,而且幽默和浪漫精神不見了,對年輕時候嚮往的東西都失去了興趣。

有一天,我在報館裡等待看樣刊,無聊的時候就翻開了一本書,開篇第一句話說:「到了三十歲的時候,要把全部的時間用來覺悟。如果到了三十歲還沒有把全部時間用來覺悟,就會一步步走向死亡。」我當時很震驚,因為那會兒我已經過了三十歲了,卻完全不知道覺悟是怎麼回事。我開始思考:什麼是覺悟?

之所以講覺悟,是因為現代社會,很多人看不到自己的心。我們把生活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重要的生活,一部分是緊急的生活,會發現很多人都在緊急地生活,隨波逐流,而不是重要地生活。

什麼是重要的生活?陪着愛人散步,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有沒有幽默感,懂不懂得愛和寬容—這些是重要的。而每天着急上班、學習、考試,是緊急的。當人整天在緊急的事情裡面打轉的時候,「琴棋書畫詩酒花」就會變成「柴米油鹽醬醋茶」。要學會騰出一些空間,進入「重要的生活」。

再艱難時,也不要失去對人生真實價值的認知

怎樣才能覺悟?你必須做到以下四點:

第一,要儘可能地把所有時間和空間都留給那些重要的事情

歷史上有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叫陸羽。他是一名棄兒,長大後,他給自己取了陸羽的名字,意思是漂流在陸地上的一根羽毛。他立志要喝遍天下的茶,飲遍天下的水,於是從九歲開始就一直旅行。我後來曾追隨他的飲茶之路去尋訪,深刻地體會到了他的不容易。全國的茶區那麼多,在只依靠步行的年代,他都一一走遍,還寫下了《茶經》—這成為迄今無人超越的經典,支撐他的,就是一股叫作夢想的力量。他懂得,在有限的人生里,什麼是重要的事情。

第二,你必須意識到,世俗的事務並非無價。

什麼是無價的?是浪漫的精神。有一次我去上海演講,和朋友站在黃浦江邊吹風,覺得夜晚的黃浦江格外的美,十分浪漫。此時,我的同伴撞了我一下:「喂,你知道黃浦江邊每年有多少人自殺嗎?」哈,真是煞風景。

什麼是浪漫?「浪費時間慢慢吃飯,浪費時間慢慢走,浪費時間慢慢喝茶……這些都是浪漫」,浪漫其實就是創造一種時空、一種感受、一種嚮往、一種理想,在你的世俗土地上開出一朵玫瑰花。

即便是被世俗捆綁,即便是處於人生低谷,也要時刻保持浪漫精神。求婚也並不一定需要房子、車子、票子,以及很大的鑽戒,我只是寫了「縱使才名冠江東,生生世世與君同」兩句詩,妻子就感動異常,嫁給了我。

第三,不要失去對真實價值的認知

現代社會,很多人對價值的認知已經不那麼清楚。

有一次,我在上海走過一家百貨商場,看見櫥窗里掛着一個包,售價是一百萬元人民幣。那是愛馬仕的鱷魚皮包。我很吃驚,誰會花一百萬元人民幣買這個包呢?但顯然是因為有人買才會有銷售。

很多人都被這些名牌捆綁和魅惑,在吃穿用度上,花很多錢來消費,但事實上,他們看中的並不是物品本身的價值,而是價格。我到商場裡去買衣服,都會問服務員,有沒有沒牌子的東西?只有撕掉牌子,物件才會回歸本身的價值。因為我希望尋找的是生命的價值。

第四,要認識到這個世界是多元的而不是單一的。

這個世界的可怕之處在於,大部分人被訓練成單一的人,按照上學、考試、工作、結婚等標準流程活着。這很值得檢討。

你看看這個世界,辣的是辣椒,酸的是檸檬,苦的是苦瓜,甜的是甘蔗。如果你把它們養在一塊土地上,可能會出現兩種結果:全部死掉,或只有一種活下來。它們本來活在不同的土地上,有不同的成長經歷,如果硬將它們放在一起,也許辣椒最後會變成苦瓜。

人需要發展自己的特質,但是也要包容別人的不同,這個世界才會精彩。因此家長也不要總拿自己的孩子和別人家的作比較,因為辣椒不需要和茄子比較,辣椒只要自己夠辣就好。[1]

作者簡介

秦少波,黃岡市作協會員。筆名「嶂山草」,網名「若步」,中學數學教師,熱愛生活。。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