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樹古堡(史劍斌)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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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樹古堡》是中國當代作家史劍斌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杏樹古堡
這杏樹古堡里長着五棵高大茁壯枝繁葉茂的杏樹，在五棵大樹的間隙，大樹的傘蓋下，還有好多棵矮小瘦弱的杏樹。每年杏樹掛果時節，這整個杏樹古堡所有大大小小的杏樹，都會開花坐果結杏。
按照我們故鄉的俗稱，這杏樹上所結的杏子有「麥黃杏」、「麻黃杏」。顧名思義，這「麥黃杏」就是小麥黃熟時節成熟的杏子，「麻黃杏」自然就是潞麻黃熟時節成熟的杏子。我們故鄉每年小麥的黃熟時節一般在農曆五月底，潞麻黃熟時節一般在農曆七月中旬。
我10歲左右時，對杏和有關的一切愛得很痴迷。哪種杏啥時坐果，啥時成熟，我都心裡門兒清。
每年杏子掛果時節，我常常叫上幾個小夥伴，到這杏樹古堡來偷杏。歇晌的時候，大人們大都睡覺呢。我和幾個鄰居小夥伴，此時卻賊精神。我們像電影裡的解放軍偵察員一樣，悄悄溜到「神秘古堡」似的長滿杏樹的大院子外面，選一個不易被發現的地方，「隱蔽」下來。小臉熱得紅彤彤的，頭上不斷地冒着熱氣，汗淋淋漓漓地流着，小臉上汗和灰土早已是「溝壑縱橫」。小臉雖然已經是面目全非，眼睛卻賊亮賊亮的，我們一個個地正在心中辨認並默數着杏樹枝葉間的「聖果」。我們往往是在杏樹剛剛掛果，還很青澀的時候，便整天打起了這杏子的主意。
本來我們是想偷吃人家的「聖果」，卻個個內心都充滿了解放軍偵察攻克敵軍碉堡的英雄豪氣。我和小夥伴偷杏的辦法可謂五花八門，用小磚頭碎石子破瓦片砸，拿長木棍粗葵花杆敲，當然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人搭人翻牆進去，直接上樹，邊隨手摘吃邊將杏裝滿衣兜褲兜。為了各自多些勝利果實，還將上衣掖進褲腰作為一個大兜兜，也裝滿了杏子。
童年故鄉，我和小夥伴來這杏樹古堡偷杏，只有少數幾次得逞，大多時候都是費了好大的勁，最終都不能得手，只得無功而返。這是因為，這杏樹結果的日子，古堡防備異常森嚴，杏樹下整日臥着一條兇惡的大黃狗不說，這老寡婦老巫婆宋金蓮子，也像一個杏樹古堡里的幽靈，整日出沒在杏樹的枝葉間。我們想偷摘杏子，常常得和這幽靈捉迷藏，還得對付反應靈敏撲咬兇惡的大黃狗。因此，大多時候，我們只能眼巴巴仰望着滿樹的杏子大口吞咽口水，不要說吃，就是連摸都甭想摸到杏子。有時，我們搞到一塊肉骨頭，扔給杏樹下臥着的大黃狗，總算讓大黃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與我們相安無事了。此時，我們一個個都大喜過望，正待準備翻牆，卻發現這幽靈又從杏樹的枝葉間閃了出來。
我們空喜歡一場，只得放棄翻牆偷杏的行動。即便如此，如果我們在古堡牆外偷窺時不小心，被這幽靈那一雙陰鷙的眼睛發現，都會立刻招來這幽靈的好一番大罵潑罵。罵的那個高聲大嗓門，罵的詞語的搜腸刮肚花樣百出，罵的惡毒，罵的時長，都是我這一生所挨罵中的極致。
一整個夏天，這杏樹古堡顯得是那樣神秘、幽深，甚至有些陰森可怕。又由於這滿院滿樹的黃澄澄或紅艷艷的杏子，它對我們還別具一種特別的吸引力。這強烈的吸引所造成的魅惑力，加上這神秘陰森帶來的恐怖感，使整個夏季中的這座院子，更具古堡氣息。
不過，秋冬時節，杏樹上沒了杏子，葉子也大都落了。雍容華貴的杏樹變得荒涼寒瘦，楚楚可憐。這座院子也不再戒備森嚴，而是常常大門洞開。
這宋金蓮子有個外孫，和我同歲同名。後來聽我奶奶說，這個男孩就出生在這座院子裡，當時，他媽媽，也就是宋金蓮的大女兒，正和招贅上門的女婿在一起生活。他們倆就有了這男孩。所以，這男孩生下來就隨宋金蓮姓了宋。雖然這招女婿給宋金蓮家添丁進口，還生的是男孩，算是延續了香火，說來作為上門女婿，這該是有大功於宋家的，宋金蓮應該對招女婿心存感激。可世事難料，這生了兒子以後，招女婿反而越來越不受宋金蓮待見。二人相互越來越看不上眼，最後，宋金蓮讓這招女婿淨身出戶，被攆回了「娘家」。
作者簡介
史劍斌，安徽省作協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