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怎麼「變」成的(虞兮)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春天是怎麼「變」成的》是中國當代作家虞兮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春天是怎麼「變」成的
孩子們寫作文常常有這樣的句子:大自然像一位神奇的魔法師,它能變出不同的季節,變出不一樣的風景。那麼,春天是如何被「變」出來的呢?想解開這個自然魔法師的密碼嗎?那就follow me,go!
如果你曾靜立在空曠的河岸上,就能感覺到立春前的風和立春後的風是那麼不同:立春前的風凌厲,帶着殺氣,如同戰場上面對敵陣時將軍的表情;立春後的風卻是一個孩子王嗔怒時的樣子:鬧,鬧夠了沒?還就靜不下來了是嗎?於是,孩子們噤了聲,老實地偷眼望向她。孩子王呢?轉過身,臉衝着黑板,偷着樂。教室里的空氣頓時就融化開了……
立春後的風裡,大自然悄悄向你透露出一點點春的消息,儘管還是會飄下鵝毛大的雪片,可是沒等你來得及好好賞一眼雪景,它們就不見了;儘管還是會刮呼呼吼叫的北風,可是一點都不割皮膚、不刺臉,一場虛張聲勢罷了。這些零星散碎的符號正在編制着一套春的密碼呢。
元宵節一過,正月十七左右,再看河邊那排柳絲飄逸的垂柳和堤岸上一行行像修剪整齊的板寸頭似的饅頭柳,貌似都還是滿目枯枝,可你走近點兒會發現:柳枝樹幹的表皮上似有若無地氤氳着一團團或一縷縷的綠霧。走過去一段路再回頭,柳樹依舊是冬天的樣子,仿佛不久前看到的那種綠意只是自己的幻覺,只不過樹的周身籠着一層水汽而已。可是再來到下一棵柳樹下,那綠霧就又若隱若現地出現了。原來,春天的第一抹綠是淺淺地塗在柳枝的皮膚上的呀!
就在柳樹醞釀着它的綠意的時候,迎春花已經迫不及待地開成了一枝枝金條兒,金色的花次第開成一道花牆,花牆裡圈着幾樹觀賞桃花。《詩經·周南》有《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個人以為除了這句,其他讚美桃花的文字都是多餘。
這種桃花仿佛昨日吐苞,今日怒放,而且似乎是所有花苞同時綻開,是誰向她們發出立即綻放的指令的呢?有武則天命牡丹一夜盛開的傳奇已經到了晚唐,難不成詩人生活的周代,就已經有了一位名不見經傳卻能號令天下的花仙?那桃花一旦怒放旋即如火如荼,詩里說的「開到荼靡」指的就是她們吧?花期又長,柳葉的苞還在孕育中,她們已然盛開,待到「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時,她們方才落幕。那些曾經驚艷了無數雙目光的花瓣,上場,來得艷壓群芳、突兀震撼,去時,也灑脫自如、了無牽掛。那是怎樣的一場謝幕啊:一夜春風寵幸、春雨滋潤之後,落英滿地,碎玉繽紛,厚厚的一層花瓣鋪成一塊花圃,任誰見了都忍不住我見猶憐,想上演一回黛玉葬花的橋段了。
桃花正開得夭夭灼灼之際,原本光禿禿的柳條兒鼓出苞芽了,接着,又變成「千萬條才舒展開黃綠眉眼的柔柳」。於是,「青的草,綠的葉,各種色彩鮮艷的花,都像趕集似的聚攏來,形成了光彩奪目的春天。」可是不然,「青的草」可沒那麼整齊劃一、一聲令下就趕了來。草地呀,是大自然用畫筆那麼一條兒一條兒、一小片兒一小片兒慢慢騰騰塗出來的。
不信?你去河岸上看一眼,整個冬天都光禿禿乾巴巴的,過了二月二,吃過了薺菜煎餅,河坡上的枯草皮上才這兒抽出幾根草芽兒,哪兒冒出一小塊兒鵝黃。非得吹過幾場春風,吸幾口仙女們嘆氣時呼出的仙氣兒,再沐浴一場「潤物細無聲」的春雨,小草們才會收起睡了一個冬天的慵懶勁兒,伸幾個懶腰,打起精神,刷刷刷幾下就織成了一塊軟綿綿、厚墩墩的大毯子。這塊毛絨絨的綠絨毯子逗引着孩子們來打滾兒,招呼着燕子來歇腳,白鷺也趕來湊熱鬧,在草地上空秀着千姿百態的飛行特技。
作者簡介
虞兮本名楊愛民,河南漯河人,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