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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解紅樓夢(臨清流)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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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解紅樓夢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情解紅樓夢》中國當代作家臨清流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情解紅樓夢

這些天忙着埋頭看紅樓夢,以前潦草看過,卻沒有今日清明細緻之心,所以今天才算是真正讀過,讀懂!心中萬種滋味紛雜,想記述一二,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細細想來,其中最讓我耿耿不能忘懷的是自林黛玉魂散之後,偌大的大觀園人走茶涼,草茂人稀,死的死,散的散,那時奼紫嫣紅,熱鬧風光,轉眼間,都已付荒涼大夢中,無處尋找!

知道,這是所有人生的真實,只是也如寶玉一樣不想它來得如此之快,也難掩自己凡俗之心的悲傷與痛惜,越是難過,也算是入世越深吧,如果到終了,能如寶玉一樣看破了,也許,抱卷掩思,也不至通徹心扉!還是林黛玉的小小慧心看得破,說,人聚了,就有散的悲傷,不如不聚的好;而寶玉卻不管,還是先享受那聚時的喜悅再說,散時的悲傷也就隨它去吧!

或許,痴纏瘋傻都是不必的,似被他人觀作戲,還不如自己沉心卸纜,靜觀世間之變,何況回首蕭瑟處,還有什麼理由不覺得,也無風雨也無晴本身就是一種美好呢?

再想來,人生的悲哀,大多來自於眼在前,心在後——往往只會看見榮華富貴之表象,卻不知用心感知日後好與了的流轉之態,若能早早預料,是否可以珍惜,可以收斂,可以制約,然後可以更久長一點……

而結果卻多是等到結局蒼涼落定,追想當日不惜,已自枉已!這一點,王熙風之流應該是最深有感觸的,而這個世間,又有多少個王熙風呢,只知道機關算盡,卻是人算不如天算,空為他人作嫁衣,落的荒涼頹敗而去!何必呢?

人世的悲涼,或許正是因為有着當下溫柔富貴鄉的層層包裹,才被迷惑的吧——讓人眼睛受寵時,心也跟着投降;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說的真好,什麼時候人能不被眼前迷惑,能看見生活涌動的暗流,才不會被吞噬吧!

最傷心的莫過於黛玉死後情節,看寶玉生活依舊,即便心有牽牽,卻也順遂生活之流,未有任何抗爭,且又移情寶釵……看之,覺得可惜,想深情至此,卻也受制於形——形在,情在;形滅,情散!一如風箏,線斷之後,渺渺茫茫,空餘那線端,已無意義,一如寶玉心中的一點念想——生活如昔,念想如雲,毫無意義!

想來,還是黛玉透徹明了,以死相對之時,選擇了一空俱空,連一點思念之物也不留下,連一夢也不相對,連死去肉身也要與之遠離!

絕望,是洞徹,更是悲憤!

憤那以為痴心相對的人,憤那以心疼為幌子的至親,憤那炎涼世情……

這份決絕通透,讓我心深佩!

或許,在我看來,深情原是要深情來匹配——梁山泊一去,有祝應台傾身已追,才有世間一段佳話!難得黛玉一片痴情,卻是要相對,那另出金石之好嗎?這又讓我痛心!

看到終了,見那寶玉痴情成空,無處可寄,於是最終看破出家!

看之,心中覺得一點安慰。

這樣的結局也算是匹配相對吧,以無情對無情——不過,一個是身陷情海之決絕無情,一個是超脫情海之虛幻無情;一份是無盡的重,一份是無盡的空。是以那重,引渡出那空,而後那空又讓人感知到重嗎?說不清哪個是因,哪個是果?

只是結局尚能歸一,情,卻在途中流離失所!

人說,情到深處情轉薄,難得他們一探再探,終於惺惺相惜,互有靈犀,卻終被無情惱!看之可惜!

那股靈犀千迴百轉,卻終沒有能傳達黛玉死前心中,只有恨意存在,所以會將詩稿羅帕全部焚燒——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已經感知到沒有一個人可以疼惜,可以依靠,那又何必空留過往情思在人間,即便那詩稿傳閱千年,可否能有一人真正懂得、知曉、進入呢?不如乾淨的隨身而亡——連自己這個活生生的人,都沒有人來珍惜,何況那些詩稿!

黛玉的做法,我極為贊同,世間炎涼,有何念想,能如葬花一樣給它們一個清淨的歸宿,就是最好!這是決絕,還是傷透?

而後文交代的賈母等,也果是黛玉心中所想的無情,可憐慧心早有感知!

掩卷沉思,會想寶黛之情究竟是深還是淺,若淺,也犯不上為之魂散;若深,又為什麼不能深切的去揣摩寶玉的心思以及設想當時的不知,如果能想到,只是家人蒙蔽,只是他當時不知,而彼心未改,是否可以釋然?可以留有一絲安慰?至少不會恨的通徹心扉,魂歸心天吧!

或許,真的只因為,情越深,越會迷失心性,不會思考了,所以才更容易失去吧。

想來她的情深似海,又和眾人有別,因為黛玉本是孤苦之人,覺得世間唯一依靠的就是寶玉之愛了,所以是全身心的投入,全身心的期許,這是她全部的所有,這決定了這情本身就是一份過重的情,沒有退路的情……

所以失衡之後,結局可想!

因了這過重的情,加上遺世獨立,孤高悲觀的性格,已經習慣了相信悲劇,所以在這齣最重要的劇目里,可憐她這個多疑之人,對那不堪的結局連一點不曾懷疑!

或許,這也只能解釋為情之重覆蓋纏繞了一切了吧,心性、智慧都已被遮蔽,若再有餘日可想,或許也能幡然醒悟,深切懂得也未知吧!

千迴百轉,得來不易的靈犀相通,也最終墜落於深情之谷、碎流無情彼岸!

那份情殤,卻是源自情重啊!

若再深想,主宰情事的除了情,卻更離不了事啊!

若不是凡俗至極的嫁娶一事,何能傷害至此?

嫁娶本是人世間尋常事,即便不能兩全,隨波逐流也能歲月靜好,獨獨落在痴情人心上,就成了傷筋動骨之事——有情人之間,最難以容忍的,就是娶進他人婦之一出吧!

恰恰,聰慧的黛玉也終是這麼一個在乎結果,失之計較的凡人,而,偏偏結局這一出,卻由不得人做主,人能做主的事情畢竟很少,一如黛玉可以做主身前的焚稿,做主死後的歸鄉,卻也不能做主死時的落魄和狼狽,那原是一個多麼精緻,追求完美之人!

那麼這樣的痴情凡人,在情感架空之後,能做的最大的主,就是主宰自己的死去!

肉身一滅,情感成灰!

深深切切、看得見摸得着的痴情,卻最終受制於人世的紛擾——那曾被孤高的心不屑、厭棄的經濟之舉,權威之能,卻能將這千重痴情,萬般眷戀,不費吹灰之力推進深谷,落個粉身碎骨!——超凡脫俗的情,當落進求結果的塵俗窠臼,也只有應聲而落的命運了!

這何嘗不是情之悲哀,一如追求質本潔來還潔去的妙玉,在這渾濁的世界,又最終主宰了怎樣的潔淨?

真正的美好,原來真正要脫離塵囂的嗎?

莫不成,情真如天上仙樂飄飄,可以繞樑三日,不絕與耳,卻不能棲於鬧市街頭半秒?

那,或許也可以說,情是太高潔飄渺之物,不能容忍世間紛擾,權勢之污,而不是情之錯吧!

天上人間,本是有別,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過於計較的俗情也只能結局如此吧!

所以完美的情事,更多來自肉身覆滅,來自泉下相會,而非人間!

好在曹雪芹讓我等觀了一回人間之必然情事,幸甚至哉!

他讓我明了,要想得到所謂完美情事,必要先將心,脫離塵囂之上,不計較情之得失和歸所,只在乎靈犀相通,那麼才能不至於落荒而敗吧!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