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的旋律(楊廷玉)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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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的旋律》是中國當代作家楊廷玉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心靈的旋律
——我讀詩集《歲月如歌》
我和景自衛相識時間並不長，可同樣的率直、樸實、坦蕩與豪爽，以及對詩歌的共同愛好，使得我們的初次見面，就給我一種傾蓋如故之感。我相信，穿越時間的經緯線，我們的友誼會愈加深厚。
在交往的日子裡，我們共同參加過幾次文友組織的怡情小酌，席間我和自衛相談甚歡：發思古之幽情，念歲月之匆匆，析古今得失，道天下大勢，講逸聞趣事，說針頭線腦，話天南海北，不亦樂乎。我上初中時正值「文革」時期，在那期間，我到過自衛的家鄉十林鎮景營村。那時，四川省大邑縣在惡霸地主劉文彩的莊園里展出的泥塑《收租院》影響很大，全國各地群起而效仿搞起了有地方特色的「收租院」。
鄧縣就在十林公社景營村建起泥塑的《景營血史》展覽館，展示景營惡霸景相雲依仗其妹夫——內鄉縣民團頭子劉顧三之權勢橫行霸道，無惡不作，欺壓禍害百姓的累累罪惡行徑，社會各界群眾到景營參觀者甚眾。我問自衛《景營血史》真實嗎？他說是真的，景營最慘的事件是因為景相雲激起了景營民眾的激烈反抗，景相雲就把一些反抗的村民全家老小豎埋在荒野里，只露出頭來，然後用牛拉耙把人耙死，一下子就殺絕了十八戶。他說他們家就與展覽館相鄰。人就是那麼怪，聽自衛這樣一說，我忽然覺得，五十多年前的同一時空，我去景營的那次，說不定我和自衛就相見過呢，這樣的念頭，使得我再見到自衛總有一種老朋友的親切，而實際上，自衛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呢。
後來，我收到了自衛創作的《歲月如歌》詩集電子稿，囑我為這本詩集寫序。我頗感不安，怕的是力有不逮，難以說出自衛詩集的奧妙之萬一。但他誠意相托，我只好勉力為之。為便於閱讀，我把電子稿打印成紙質稿，一頁一頁的認真拜讀後，我竟然愛不忍釋。就着一首首詩歌壁立的旋律，仿佛聽到穿行的流風跨越生命的聲音，看到向春天報道的綠色拔節的姿勢。
自衛的詩歌是從他人生閱歷的迴響中流淌出來的，是對人生、社會、生活等諸多方面的體驗感受、認識理解和思考領悟。 生活中，總有一些人不能相忘，總有一些事令人感動，這需要表達，或畫或文，或歌或吟，或蹈或舞，而詩歌是最精緻最簡煉的表達方式。詩歌是以意象營造和心理成像解說大千萬物和人生感悟的靈魂之舞和生命之約。自衛的詩歌語言乾淨、利索、自然，詩意空間和善意表達向我們充分展示了一種充滿秩序的、有形和無形的美，富有彈性和張力。像肆意奔騰的文化長河，澎湃着時代氣息；像一束照亮暗夜山路的火光，給人以溫暖和希望。讀之，有種眼為之亮心為之動的感覺久久縈繞。
自衛的感情是豐富的。他寫父親、母親、務農的弟弟、那個心頭的「你」、十萬校油泵的老鄉、老井、老張，都充滿着愛；他寫家鄉、母校，愛屋及烏到家鄉的棠梨樹、梨花、棗子、老井的水、打麥場、秋陽、蛙鳴，甚至小麥灌漿的聲音，人物和物象都是我們生活中熟悉的，普通的，但詩人附以他們或它們以獨特讀解，賦予了一種人格的秉性和深情。「在我所有想你的夢中/我以所有的夢想念你」（《你》），「鄉愁/卻在淚目中憂鬱……在歲月的邊緣/花開的盛事輕鬆攻破我的長城」（《我的歡樂你懂》），「冬日的夜啊/溫暖已把我灌醉/我也在迷醉中沉睡/不願醒來/在午夜裡守候」（《醉了鄉愁》），「是誰在那裡點頭致意我的驚喜/多少老去的我們呀/被太陽的溫暖重拾年輕/汗水在少女的臉上刻下飽滿的心愿/躍起的腳步瘋長一段清淺歲月/我又仿佛陶醉於童年的純真」（《春天在哪裡》），「柔柔的風兒/醉在心上/細細的雨絲飄飄蕩蕩/多情的河水潺潺流淌/兩三老牛悠閒擺尾/粉色小傘在春風中綻放/風兒輕輕吹動你的衣裳/齊眉劉海為誰憂傷」（《遇見你，遇見愛》），這些沉靜透明的語言，深情款款，情融於理，妙悟淳成，詩意溫馨，構成章法上綿密的肌理。這是閱盡滄桑的清純，洗盡鉛華的優美，傳達出詩人心靈的細膩與柔和。
青春自有其獨特的美，是其他生命時段所不能代替的。青春是希望所在，是活力四射最好的年華，青春的汁液的灌溉足以讓枯枝長出鮮果，沙漠成為綠洲。我早已過了青蔥歲月，正因為如此，才特別留戀那青春奔放的日子，那樣的充滿激情和浪漫，也使我對青春更加謙卑。我的微信個性簽名就是「青春萬歲」。這也是我與自衛的詩歌的共鳴之處。自衛文字下安放的青春回憶像帶着東海水珠的太陽，附帶着晨光和臘質的蓓蕾，濕漉漉的從高山峽谷間奔涌而出直向大海的江流，總是洋漾着新鮮的靈動與力量。他讚美青春的萌動，讚美堅定的信念。懷抱着夢想和希望，執著地將詩歌的光芒投注到自然萬物及時空折射的景象中，提高到寬遠的精神層面和現實社會生活相結合的場域，使他詩家風致沿着信仰的方向，完成一次次時間和心靈的旅程。他寫重回母校鄧縣五中，「四處延伸的校園小徑/帶着我陶醉在你的懷抱中/我急迫而又激動的心情/瞬間潮濕了回憶的天空……我有過青春的迷茫/你有過追求的苦痛/它們都到哪去了/我竟有一絲不舍/還有點哽咽的衝動」（《我回來看你》）。他在《八月桂花夜來香》中寫道「你用青春昂揚的氣息/追趕匆忙前行的人間/八月站在慌亂和驚喜之外/用桂花指點人間迷津」。「用眼淚煮酒/用委屈作杯/飲盡人間春色……把腳下的路重新豎起來/用鏗鏘的腳步丈量人生/讓走路的姿勢用勇敢者的吼聲撐起/聳立起一座山峰」（《塵封歲月》），「我是風/是一朵花的過客/是一場花事的朗讀者/我試着從天井採擷一束陽光/照亮我起伏不平的請求」（《我是風》），「你斟滿歲月的饋贈/我飲下流年的豐盈……善意的調侃升騰起一陣陣爽朗的笑聲/笑聲中我們又許下明天的約定」（《溫暖的竹子園》）。「熟透了的遠方/在回憶的長亭上停歇/在荒廢的鄉間小路上奔跑/理想隨風遠行/歲月長胖的同時/我們和快樂互致平安/雲/紅在風走過的路上/我們走在雲層深處」（《有一些火紅的雲走遠了》）。這些詩句都是清新而向上的，沒有頹廢，沒有悲傷，只有青春的甜蜜回憶，對「明天」的追求，縈繞心上。
自衛的一些詩是含蓄的，特別耐人尋味，留下了足夠多的思考空間。如《桂華酒醉》這首詩，就寫的讓人浮想聯翩，回味無窮。詩人楊存德(筆名酒中客)請自衛等朋友喝灑，酒里泡的是花洲書院內百花洲畔的桂花，把酒臨風，飲之花香濃郁，談之詩情勃發，酒興所至，女性嬌媚，男子豪放，微醺而自我陶醉在酒中桂香里的場境寫的不枝不蔓，緊扣主題，收束得體，氣場、氣息、光澤和神韻烘托起來的氣氛既熱烈又柔美。
「百花洲畔的丹桂花/被詩人酒中客請進酒中做了客人/那肯定是一段有些愜意的日子/時光荏苒生長快樂/2016年的桂花看來是醉了/也就索性做了詩人/無色的液體被它飽滿的詩韻染紅/濃烈中平添了幾許柔情/這樣的酒我不忍一口咽下/它的嬌媚的輕嗔/它的花樣的淺笑……沸騰了追逐歲月的無悔征程/何時平添一些婉約的宋詞/勵志的唐詩也步履輕盈……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自向天唱大風」。
在這裡，一場朋友聚會，被自衛的筆觸所描述的很有立體感，其季節吻醒的芬芳帶有質感的意象，脈動的詩歌紋路和色澤都應景而出。又如「從南到北從西到東的光陰/留下一個個輕盈歡快的說辭/虛空和充實/在詩行中竊竊私語相依為命/我錯把夜市的煙火讀作/落在塵世間的小[星星]]」（《乾淨[的南風像一個奔跑的少年》），語言從容，明快[[]自]然，詩歌情緒帶有敏感而深邃的感染力，使讀者的心境也隨之寧靜而開闊起來。
詩歌創作是一個歷時性的過程，是後人的作品在向現代性遷徙中對歷代文學作品的領悟、繼承和拓展，也是對個人生活的關照眷顧和呈現，自衛應該把自己的風格、品性和體驗在歷代的作品基因中銜接更多的技巧以作為寫作底色的一部分，從歷史典故和名句中汲取營養，挖掘詩意，那麼必將更加豐富自己的創作。如果自衛能使自己的作品更押韻而多一些音韻，奔瀉出的心理感受也將會更為流暢
詩歌畢竟是是一種有差異性的美學，欣賞的角度和趣味不同，評論詩歌所需要傳達意象的紋理是判然有別的。我對自衛詩集的評說顯然會有遺漏，也顯得淺薄。好在自衛的詩集將要出版，人們自然會讀出自衛精神回溯與詩心呼應中遼遠的景深和純樸的品相。[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