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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門系列.抽煙的慰藉(張季平)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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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門系列.抽煙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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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門系列.抽煙的慰藉》中國當代作家張季平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小東門系列.抽煙的慰藉

我抽煙,但抽得不多。

回想起來,直到今天,幾十年了,抽煙最多的一天(殺雞的日子除外哈),也沒有超過三 五支。

那為什麼抽煙呢?

上班的時候,坐辦公室的時間多,寫字讀書的時間多,看報紙的時間不少,在這兩個多,一個不少的時間裡,我都不抽煙。同事們只以為我是好兒童,所以他們抽煙的時候,都不派發給我。

抽煙的人誇說自己抽煙的理由很多:

男人不抽煙,缺少大半邊;

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如廁一支煙,瞭然又自在,云云。

而對這些,我無所了了,因為自己從來未曾覺得缺少了半邊或多了個半邊,更沒有當過神仙,悠然自在過。

人在中年,我喜歡買雞來自己殺了燉。外面殺雞,貴,還得排隊花時間候輪子,何苦呢!自己又不是不會殺。再有,我珍惜那份錢,捨不得。但我殺雞動作慢,不麻利,從操刀到脫毛,得抽半包煙。養成了習慣,每次殺雞都得把煙先準備好。

我那二哥哥,好抽煙、會抽煙。他說煙里有營養。不抽煙就是自己身體出問題了。

退休後抽煙,一天也就三 兩支。抽得慢、吸得淺。閒的時候不抽煙。來了客人,請客人抽煙,自己不抽。進廚房炒菜的時候,一支煙叼在唇邊,炒完菜才抽。且只在中午飯那頓。也成了習慣。這就有些奇怪啦!

說明白,也不怪。家裡,只有一個自己,兒子上班,午飯回家吃,我得按時做好(妻子早年病故;女兒和外孫有自己的居所)。一套住房不大,卻也不小了,只有一個自己,除了清靜便是安靜,想時抽抽煙,恰是合宜的事。從嘴裡鼻里遊蕩出的那有些白有些青的繚繞的煙霧,正合拍屋裡的氛圍和自己的心境。

飯煮好了,菜也端上了桌,等待兒子回來……於是想起了同煙的過往事兒來。

在鄉下,貧下中農吧葉子煙、抽棒棒水煙的為多。他們不做派,幾乎總是各自抽各自的。間或也有例外。劃燃火柴,自己抽開了後,用滿是老繭的手摸摸煙嘴、再用衣衫角角擦擦,然後低頭彎腰遞在對方手裡。這大多是下輩恭敬長輩,或有求於對方要幫忙自己的時候……

日子窘迫的那些年,想不起抽煙的事,更不會花錢買煙抽(這很好,養成了勤儉節約的好習慣)。但弟兄間書信不斷的郵票錢最捨得花。

二哥哥在《雲煙》產地之鄉,那時候,同他的書信往來,一周(七天)打個來回。有那麼多的話說不完,有那麼多的事要敘,每封信總是厚厚的。有次來信,信箋只幾張,卻厚。原來夾寄了香煙——六支《大重九》。那煙絲又細又薄,黃金般的色澤;煙的新鮮,像春天清晨太陽剛出來那刻的空氣;吸着時的舒暢,如同在小溪邊嘗着了涓涓流水從樹叢中帶來的氣息……

公社成立了宣傳隊,我依據一個生產隊長的真人真事寫的表演唱,《兩分地上鬧革命》,在衣鋪街人民大會堂,為縣三干會演出。公社幹部臉上有光,說我有功勞,為公社做了貢獻。第二年,我成了內江地區農村文化宣傳工作積極分子(那年的一天,公社黨委副書記張光榮,在寅賓橋頭,把獎狀頒發給了我。)。其實,榮光和功勞都是宣傳隊的。我僅僅是喜歡和愛好而已。

區里召開三干會,發了購煙券,我也得了一張,在資中二中學校學生伙食團可買一條《春耕》煙。買煙的人多,圍得水泄不通,我根本靠不攏。區委劉書記——我實在記不得書記的名字了——拿過我手中的煙券和錢,他身材偉岸,刮過的絡腮鬍子的顏面青乎乎的,一派英武豪爽氣度,站在人群後,高高地伸出手,一條香煙很快到手……

第一次探親回家,我走在街的這邊,劉書記走在街的那邊。他可能生病了或不知怎麼的了,身上的豪爽英武之氣不見了蹤影。我看見他看見我了。他停住腳步,看了我一眼,之後低下了頭。在逝去的那個艱難歲月里,劉書記對我的幫助很大,鼓勵很多。離開家鄉的時候,我沒向劉書記告別,到了西南邊陲的一個文工團,家鄉卻謠傳我上了北京,進了文學研究所,又傳邁進了交響樂團的大門(這都是我心儀和嚮往去學習的地方)。我立即走下人行道,要橫穿街道,向劉書記表達我的歉意;走到街中央,只見劉書記向我擺手,又連連用雙手急急地要我退回去,不要過街……

我思想有些紛亂,買了盒煙,找了個僻靜處,坐在一個樹樁上,劃燃火柴,沒點煙,不覺間,火柴灼傷了手指。我揉碎手中的煙,塞在口裡嚼,心中只想:一定是自己的家庭問題,影響了劉書記!

吸煙有害健康。但煙這個東西,又是敲門磚、和事劑。招工了,我給生產隊長張大興抽了一支煙,他給我蓋了筷子頭頭那般大的他的私章印。出門的時候,荷包中最後一支煙,我也給了他……

(隊長幫自己辦了事,理當多謝隊長。這是禮儀啊!)

去大隊簽字,表姐夫專門給我準備了兩包《春耕》香煙,我不要。表姐夫堅持把煙塞在我荷包里,並要我一定帶在身上。嗨,還真派上了用場。送上兩包《春耕》,大隊支部書記給我爽快地蓋了章。在公社,辦遷移、糧油轉移等事宜是公社團委陳書記,辦完的最後一刻,她撩了撩眉宇間的一縷頭髮,一雙明亮的眼睛隨同她清麗的聲音向我說:

「早點回來!」

一泓清泉浸在心田。

跨出公社高大的樓門,只覺陽光和煦春色誘人,鄉村景致盡收眼底。下得山去,還需下幾十級石梯,拐兩個彎彎,才能走上公路,我的腳,卻怎麼也邁不開步了……

望天空,幾抹彩雲像綢緞掛在那裡;看地上,重龍山蔥蔥蘢蘢,二龍山逶迤連綿;山下,田埂阡陌間,社員揮鋤、扶犁,那田、那地、那流水……我沒有抽煙,眼前卻一會兒看得見,一會兒看不清,模糊起來,似那有些白有些青的煙的煙霧濕潤了我的雙眼……

其實,不抽煙,於我是完全可以的。這麼些年,每次大假旅遊,不下廚,吃現成,身邊又有人說話,那麼多幾天,我一支煙不抽,遞在手上,也不要。因為不想。

我抽煙似乎就是為着追求一種慰藉、一絲體貼和溫柔。這種慰藉,這絲體貼和溫柔,幾多長?幾多遠?……[1]

作者簡介

張季平,原攀枝花人民廣播電台文藝編輯、記者,《大中華文學》雜誌骨幹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