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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頭女孩(吳曉明)

寸頭女孩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寸頭女孩》中國當代作家吳曉明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寸頭女孩

星期一上課的時候,我習慣地把目光投向了她所在的位置。儘管我眼神不好,我還是看到了她,她果然不戴帽子了,端莊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情很坦然。

我收回視線,開始講課,可是目光總是時不時地向着她的那個方向游離。她清秀的容顏配上那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讓我總感覺像是牡丹花的枝椏間開出了一朵朵小眉小眼的沙棗花,有點不和諧,可是又別有風味。 這個寸頭女孩是我的語文科代表。上學期剛開學的時候,我為了了解同學們的語文素養,也為了儘快記住同學們的名字,我的語文科代表進行了競聘。她就在那次競聘中脫穎而出的。我還記得當時她上台之後,語言乾脆利落,普通話標準,演講稿寫得很有才氣,還有幾分霸氣,贏得了學生們陣陣掌聲。演講結束之後,就公開投票,她的票數遙遙領先。

第二天,她上台發表就職演說的時候,我才看清楚了她的眉目。白皙的皮膚上沒有一顆痘痘蹲守,清秀的臉頰上閃着青春的光芒,眼神里透着一股俏皮和善良,一頭秀髮就隨意就扎在後面,沒有任何刻意的修飾,可見青春就是最好的化妝品了。我也從心底喜歡上了她,她還有一個很詩意、充滿了藝術的味道的名字。她對自己本職工作也是盡職盡責。每天上課前我到教室門口,教室里早就響起了朗朗的讀書聲。有時候看到她把作業寫在黑板上,還加上個稱呼「親們」,我忍俊不禁,感覺她真可愛,時間長了,許多事情她都替我做得很好,她真的成了我的左膀右臂

當然,她的精彩還表現在課堂上,她朗讀水平好,聲音圓潤,又頗喜歡語文,讀書多,所以許多問題她都有獨到的見解,語文成績更是高高在上。

臨近放假的時候,我的孩子說,媽媽,如果一個女孩子她想剃個光頭,你怎麼看?我說,她要出家?孩子搖搖頭。我說,她有病?孩子又搖搖頭。我說,那我就不看。孩子說,媽媽,你必須得看,她是你的課代表啊。我說,她那麼漂亮的頭髮為何要剃光頭?想從頭再來?孩子說,不是,她嫌她頭髮少,想剃了重新長。我說,她那麼多的頭髮數都數不過來還嫌少啊,我都沒有嫌自己的少。孩子笑着說,媽媽,你是不是有點小小的羨慕嫉妒恨啊。我說,我沒有羨慕嫉妒,對於「頭」等大事,我心裡只有恨。

我的青春歲月里頂着一頭稀疏的黃髮,讓我的青春都黯然失色,我的多少煩惱都是從「頭」開始的。我羨慕同伴那粗粗的長長的辮子,那時候我以為是植被的稀疏與土壤有直接關係,我就讓知識改良土壤。可是後來發現,土壤的肥沃與否也是先天造就,改良的那種難度就相當於把荒漠變成綠洲,談何容易啊。所以知識最終沒有變成肥料,頭髮依舊稀疏着它的稀疏,我的煩惱卻開始茂密。就在我小小的心靈承受別人不知道的煎熬的時候,我無意中到了一句話:聰明的腦袋不長毛,熱鬧的馬路不長草。當時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照亮了我不大的心房,足可以安慰我那顆稚嫩的心——原來我是聰明人啊。既然我是聰明人,我為何還要自尋煩惱呢。拿這這句話再偷偷比對,突然發現玩伴中辮子粗又長的早就輟學回家了,植被特別茂密的成績也沒有我的好,儘管我的聰明也沒有得到證明,可是我一直用那句話安慰自己。我相信,那句話有一定的道理,當然不是科學道理。我承認,那句話也是我青春歲月里看到的最溫暖的語言。

後來,從「頭」開始的煩惱也就慢慢煙消雲散了。我也一步一個台階走進了婚姻的門檻。就在我意識到當了媽媽之後,我開始憂慮孩子的頭髮,我必須得改良土壤了,我得生下一個植被茂密的寶寶,不能讓我的孩子的煩惱也從「頭」再來。一旦想到植被稀疏的煩惱之後,我就有一種責任感,什麼黑芝麻、核桃、胡蘿蔔等等,聽說什麼吃上長頭髮就吃什麼。等到孩子生出來,看到一頭濃濃的黑髮,我才釋然。如今歲月流轉,孩子已經是一個陽光少年了,青春和黑髮一樣飛揚。而那些煩惱絲終究也惱不了我了。

放了寒假不久,聽孩子說,她已經剃了光頭,我真的很佩服她的勇氣。後來碰到了一次,她戴着一頂帽子,我自然看不到她光頭的模樣。

開學的時候,我就想,她怎麼上學?帶假髮?戴帽子?就在我的疑惑中她大大方方到了我的辦公室,她清秀的臉頰更加白淨了,戴着一頂藍色的帽子。同事一個個瞪大眼睛看着她,我也有點恍惚,忽然感覺好像是范冰冰從感業寺走來了,像個漂亮的小尼姑。她出門之後,同事們一臉茫然問我,你那個學生有病嗎?我說,你們才有病呢,人家不就戴了頂帽子嗎。後來也有老師直言不諱問她,你有病嗎?她一臉微笑着搖搖頭說,我沒病啊,我很健康。

上周五,她到辦公室來找我問作業。我說,天熱了,帽子太厚了,買頂薄一點的吧。她說,下周不帶了,頭髮長出來了。我掀起帽子看了一下,頭髮還不足一寸,真是又黑又密,像是薄膜下面的莊稼一樣,長勢喜人。看來這樣斬草不除根的做法還是有效果啊。

我忽然想,如果那時候我也像她一樣,多剃幾次光頭,長勢是不是就好點呢?可是我那時候怎麼可能有那樣的勇氣啊,也沒有那樣的智慧。想到這裡,戛然而止,咱聰明人,不自尋煩惱。

今天上課抽查女生背課文,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把她錯當成男生了。可是我卻真真切切把張園當成了一個帥小伙了。張園她是個很秀氣的女孩子,可是髮型卻很酷,耳朵周圍的頭髮像是春天剛出土的草芽,只是有點綠意而已,而頭頂上卻是蓊蓊鬱郁的森林。如今的男孩子都喜歡理這樣的髮型。當我把張園跳過的時候,全部同學笑得東倒西歪,大聲喊:老師,張園也是女生。我趕緊向張園道歉。我說,張園,不是我不把你當女生啊,是你把自己混同為一個男生了,真的對不起。她是個很開朗的女生,臉上也掛着一臉調皮的笑說,老師,不是你的錯,把我認成男生的又不是你一個人,是我的錯。我想,她也沒有錯啊,學校規定男生不許留長髮,可是沒有規定女生不許留短髮啊。

走出教室,心裡真的涌動着說不出的愉悅,忽然感覺,如今的孩子可是真的很有個性,剃個光頭,理個寸頭,這樣的「頭」等大事都能自己做主,她們的青春能不自己做主嗎?青春就這樣任性。 我想,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的青春也從「頭」開始! [1]

作者簡介

吳曉明 男。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