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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鸕鶿(王超)

守望鸕鶿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守望鸕鶿》中國當代作家王超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守望鸕鶿

密布湖區或長或短、或寬或窄、或深或淺的河道,掩映在兩岸高高低低的蘆葦叢中。不經意間,一條稍寬的河道傳來竹篙擊水的聲響,一隻被稱作「溜子」的小船緩緩駛來,宛若平鏡的水面盪起層層漣漪

船舷上整齊地站着兩排鸕鶿,如同列隊待命的士兵,隨時準備進入一場必勝的戰鬥。

撐溜子的漢子環顧鸕鶿們一周,鸕鶿們也瞪着淡綠色的眼睛瞧着主人。漢子的目光停留在這些精靈的脖頸上,檢查一下有沒有漏「系脖」的。「系脖」就是用麻繩或稻草編個套扣置於鸕鶿脖頸,防止它們私吞捕獲的大魚。

「 喔——喔——幹活嘍!」隨着粗獷的喊聲在水面上飄蕩,漢子和他的十來只鸕鶿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漢子喊完,拿竹篙向着船舷一比劃,一隻只鸕鶿撲棱着翅膀躍入河面潛至水中,濺起一朵又一朵閃亮的水花。水花瞬間融入河水,粼粼波紋一圈又一圈蕩漾開去,陽光的影子在水面上歡快跳躍。

溜子不再前行,水面暫時歸於平靜。站在船艙的漢子不苟言笑,一雙犀利的眼睛來回巡視。他比誰都清楚,此刻,水下正進行着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如果說出征的鸕鶿是英勇善戰的士兵,漢子就是運籌帷幄的將帥。

不多會兒,河面上綻開一處水紋,一隻鸕鶿半露出水面,嘴裡叼着一條閃着銀光的尺把長的鯉魚,揚着脖子往下吞。因為脖頸上有套扣,它是咽不下大魚去的。

這是一隻翅膀上有着墨綠色羽毛的鸕鶿,個頭不算最大,但動作迅捷,出擊兇猛,捕魚既快又多,一雙眼睛似乎會說話。漢子親切地喊它「老大」。

除了嘴上叼着的鯉魚,「老大」的喉囊也鼓鼓的。漢子把竹篙伸向水面,「老大」驕傲地跳了上去,穩穩地立在上面。漢子麻利地將其挑到船上,一把抓住它的脖頸,先讓它張大嘴把那條拚命掙扎的鯉魚丟進魚簍,再將它吞進喉囊的魚擠出來。

「夥計,不孬不孬,接着干!」漢子輕輕拍了下「老大」的頭,將它甩進河裡。

隨着河面上綻開的水紋增多,一隻只喉囊鼓鼓的鸕鶿相繼出水。漢子的動作明顯快了起來,甚至都要忙不過來了。不到一個時辰,船艙魚簍里的魚已經有十好幾斤了。鯉魚、鯽魚、草魚、白條、白鰱鲶魚黑魚、嘎牙子……大小不一,顏色各異。

完成幾次捕魚任務後,鸕鶿們顯然有些累了。漢子將鸕鶿嘴裡、喉囊里的魚悉數倒出,順手撿幾條小魚填進它們嘴裡,輕輕一松脖頸上的套扣,食物便進入其胃中。得到獎賞的鸕鶿們稍事休息,又一次撲棱着翅膀躍入河面。

漢子叫劉窪,五十多歲了,是童年玩伴剛子的表哥。牧鷹,是劉家代代傳承的營生。漢子十一二歲時即跟着爹在湖上牧鷹,對鸕鶿的習性了如指掌。出工、歇工、收工,馴鷹、放鷹、飼鷹,一天天,一年年,他和鸕鶿相依相伴。伺候這些可愛且神奇的精靈,是他的精神寄託,幾乎成為他生活的全部。

我小的時候,剛子的舅舅和表哥常撐着溜子到穿過我村的烏河放鷹。好幾次,我和剛子幫着收魚、抬魚。我就是這樣認識鸕鶿的。不過,那時只知道它叫魚鷹,直到從語文課本上讀到鄭振鐸先生的文章《鸕鶿》,才知道這黑不溜秋的傢伙還有個這麼好聽的名字。

鸕鶿,俗稱魚鷹,羽毛黑色,有綠色光澤,頷下有小喉囊,嘴長,上嘴尖端有鋒利的鈎,善潛水捕魚,漁人常馴養之以捕魚。

馬踏湖何時有的鸕鶿?不得而知。剛子的舅舅老劉說過,他的爺爺在世時就是湖上放鷹的老把式。那時的鸕鶿,據說是從皖中巢湖地區引進的。之所以從外地引進,是因為那裡的鸕鶿與本湖品種相比,天性更威猛,戰鬥力更強。鸕鶿的壽命一般25歲至30歲。當年引進的鸕鶿自然活不到今天,卻代代繁殖,到現在算不清有多少代了。

在馬踏湖區,捕魚的方法不計其數。不管採用哪種方式,只要具備經驗和技巧,都能有所收穫。惟獨鸕鶿捕魚,既需經驗和技巧,更需人與鸕鶿的無間合作。這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讓鸕鶿成為捕魚高手,從剛出殼開始,就得下力馴養。為了培養對魚的追逐感,鸕鶿一出生就要餵食剁成肉泥的。一旦羽毛長起,就放它們下水訓練扎猛子。更費神勞力的是體能鍛煉。要不間斷地讓鸕鶿練習跑步、跳躍,甚至爬杆。還有很重要的一環,讓鸕鶿聽得懂主人發出的指令。幾句簡單的吆喝,往往因音調、節奏不同,有着不同的含義。一個成熟的牧鷹人,和鸕鶿「對話」應是無障礙的。

「馴鷹這事,來不得半點偷懶。」漢子感嘆。一隻技藝過硬的鸕鶿,是經過多重打磨鍊成的。人們只看到鸕鶿捕魚的嫻熟和地道,卻不知它經受的近乎殘酷的訓練,亦不知牧鷹人付出的心血和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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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王超,筆名海鷗。曾經從事過15年新聞宣傳工作。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