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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是中國當代作家為生歌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婚
其實都是一場夢而已。
喬洋要嫁給李大發都是家人安排的，並非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她甚至都沒仔細看過李大發一眼，只是老爹說，李大發家裡富裕，過去就能享福，特別是李大發家還能給喬洋家豐厚的聘禮，這在喬洋生活的村莊可是最大的誘惑。
可能大家會有些懷疑，一個農村都起個珍呀、鳳的，為什麼喬七給自己的閨女起了個喬洋的名字，那還得從喬七年輕時隨鄉里的一群年輕人去城裡打工說起，從來沒離開過黃土嘎達的喬七一進城就眩暈了，高樓林立，霓虹閃爍，他哪見過這些，可是隨之而來的打擊也讓他徹底清醒了，原來自己根本不屬於這裡，被人罵土老帽，進了工地就蒙圈，自己那點手藝活在這裡根本派不上用場，沒兩天餓得飢腸轆轆的喬七就跟着同鄉又回到了貧困的老家，這裡雖然貧瘠，可是這裡能給予他們溫飽，能活着似乎比奢華來得更加實惠。
後來喬七結婚了，老婆給喬七生了個閨女，接下來又生了兩個禿小子，喬七覺得自己畢竟也是進過城的，不能給孩子還起什麼土了吧唧的名字，一定要與眾不同些，所以大閨女他給起了一個喬洋，那是因為他第一次進的城就是洋城，他想留個紀念，兩個兒子一個叫喬繁，一個叫喬華，就是想讓兒子能夠過上繁華的生活。起這幾個名字喬七的父親是十分反對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按照祖輩的名普，喬七家的孩子就應該叫喬大鳳、喬大軍、喬大力。可是喬七不同意，他覺得他要把自己的孩子都培養的有出息，能夠走出這個窮地方，過上讓他羨慕和嚮往的生活。
然而現實就是這樣，轉眼喬洋到了結婚的年齡了，可是他們家還沒有多少起色，住着破陋的磚房，冬天四處透風，夏天屋外下大雨，屋裡下小雨，喬四都恨透了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每天渾渾噩噩的，沒有一點生氣，當然最讓喬七生氣的還有他的媳婦，每天除了洗衣做飯，連個屁都不放，這與進過城的喬七來說是半拉眼睛也看不上的，除了想親熱了的時候發泄一通，然後就一眼也不願意看他的老婆。
媒人給喬洋說過好幾個對象了，喬七首先就問，家境如何，我喬家閨女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嫁了。其實喬七有自己的算盤，他還有兩個禿小子呢，都不爭氣的在家裡混，按照他們家的條件，這兩個禿小子就得打一輩子光棍，還好的是閨女長的不錯，方圓百里沒有比得上的，不給閨女找個好人家，說不過去，找個好人家還得給個好價錢，這樣才能解決自己兒子的婚姻問題，這件事喬七是雷打不動的，不管誰提媒，必須家境要富裕的，能夠聘得起他家秀美如玉的大閨女的。
喬洋其實早就有了意中人，就是他們村王老憨家的大小子王大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喬洋在學校被人欺負了，都是王大壯幫忙解圍，在學校時大家就叫他們兩口子，由於農村的教學條件也不好，結果他們自然沒有繼續學習的機會，所以很早就回家務農了，但是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喬七是個想錢都想瘋了的男人，誰也不願意去他家碰釘子，就這樣喬洋也不敢同父親說喜歡王大壯，王老憨也不敢去喬七家提親，只是苦了兩個青梅竹馬的孩子。
這一天，村西的黃媒婆又來了，說李莊有一個李大發家有一個兒子長的也不錯，家裡還很有錢，非要找一個長得漂亮的，嫁妝肯定會給最好的，而且還要比別人家多，喬七一聽就心動了，如果聘禮能夠給老喬家爭臉，他就同意。
喬洋不幹了，她不同意。她說不想離開這裡。
喬七怒眼圓睜罵道：「不知好賴，有好日子誰不過，傻啊。」
喬洋說了自己就傻，窮也不怕。
給喬七氣的舉個煙袋就去打喬洋。喬洋說：「爹，你打，我長這麼大，你還沒打過我呢，今天你就打個夠吧，打死我，我也不同意。」
黃媒婆一邊拉架，一邊說：「瞧你這爺倆，誰說的算啊，我這不是吃飽撐的。」
喬七：「我說的算，你就去張羅吧，張羅成了不會虧待你的。」
黃媒婆聽了這話，也不拉架了，扭身走了，你們自己解決吧，我去回話了。話音未落，人已經到院子裡了。
喬七看還在那裡哭泣的女兒，放下一句狠話：「今兒這事，你自己做不了主，你也把自己心裡那點小主意趁早都放涼了，我是不會同意你與窮小子結婚的，我這輩子苦了，我不能讓我孩子都受苦，等你享了福了，你就知道你爹的好了。」
喬洋一邊哭，一邊反駁道：「你就是想賣你女兒，然後給你喬家延續香火。」
這句話刺痛了喬七。因為這確實是喬七的想法，用女兒的聘禮給兩個兒子解決燃眉之急，要不然這兩個兒子也會吃了他的。就算是榨乾了他，他也生不出那麼多錢給兒子結婚的，不過喬七自己也算過賬，雖然女兒嫁了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感情慢慢培養唄，我喬七不也是這麼過來的，隨讓你沒出息，不考出去，給喬家爭光呢，從小，喬七就與孩子們說了，你們誰考出去，我就供誰，誰就可以自己做主，否則就別怪你們這個爹。
喬七恨恨地說：「你說的對，你們打小我就說過吧，沒出息就別怪爹，如今翅膀硬了，想反抗啊，也行啊，我喬七沒能耐，給不了你們幸福，你當姐姐的有出息啊，你給你兩個弟弟的聘禮製備齊了，你的婚姻就自己做主。」
喬洋不知聲了，她知道這一點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晚上，王大壯坐在田埂上看着漫天星斗，秋的夜瀰漫着一種稻香。
喬洋走到大壯身旁坐下，她將頭靠在大壯的肩膀上，這樣她會覺得很舒服。
大壯繼續望着密密麻麻的星辰，數着不時划過的流星，他們不叫他流星，他們都說那是飛過的飛機，只是飛的太高了，他們寧可相信那是飛機，也不願意相信那是流星，因為流星是不祥的預兆。
又一顆流星划過。大壯不想再數了，他覺得這不是好兆頭。「喬洋你怎麼不說話」。
「我就想這麼靠着一輩子。」
「今天又有人去你家提親了吧。」
喬洋不想說話。
「你爹同意了嗎？」
喬洋繼續沉默。
一行淚落在了大壯的手上。
大壯用手托起喬洋的臉，「你怎麼了？」
「快別哭了，要不我讓我爹也去求婚吧。」
「你爹有五萬的彩禮嗎？」
現在開始輪到大壯沉默了。
其實大壯不用問，因為大壯自己知道，別說五萬，拿出五千都吃力。在這個十年九旱的地，恨不得土地都要吃人了，哪還能賺錢，大壯本打算去外面打拚的，可是他捨不得喬洋，這一拖再拖，如今他明知道喬七是看錢不看人的，可他拼了命也從這荒土中刨不到多少錢，空有一身力氣，他用不上。
喬洋一抹眼淚對大壯說：「你出去掙錢吧，把我忘了吧。」
大壯一下子站了起來，我去找你爹，給我兩年時間，我肯定會拿錢來，只要他同意。
喬洋哭得昏天黑地，她知道他爹等不到兩年的，因為喬繁早就鬧着要結婚了，只是喬七沒有錢、沒有房，喬七這麼痛快的答應這件婚事也是被喬繁鬧的，他怎麼還能等大壯兩年。
大壯一把抱起喬洋，「你等我回來好不，我會早晚不停地乾的，我有的是力氣。」
喬洋只剩下不停綴泣。
第二天大壯真的拿着行李離家出走了，臨走時他也去喬七家放下狠話，喬洋是他的，他會拿五萬來娶喬洋的。
喬七連眼都沒抬，你拿五萬，吹吧，我閨女得變成老太婆，別做美夢了，好好去掙錢，掙了錢會找一個更好的，外面的世界那才是精彩的，到時候你也看不上我這個傻閨女了。
喬洋也恨大壯，臨走時也不看自己一眼，拎着被褥就走了，頭都沒回，哪怕再抱她一下，親她一下，他這一走，喬洋知道這輩子或許都看不到他了。
黃媒婆的辦事效率就是高，第二天就來回話，五萬彩禮一分不會少，還要請喬七去家裡參觀一下，吃個飯。
喬七一聽答應的這麼痛快，立即來了精神，拉着喬洋就上路了。不管喬洋怎麼反對，喬七隻是說了一句：「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不為了你弟，你為了你爹。」喬洋的母親除了在屋裡哭泣，一聲不知。
喬洋算是被父親強拉着去相親的。
李大發家確實很富有，與相近的住戶來說，他們家的房子是新翻蓋的，黃媒婆說了，李大發自己開了個小煤窯，掙了不少錢，這兩年不僅翻蓋了房子，還積蓄了不少錢，家裡電器一應俱全，等你看了就知道了。
喬七是見過世面的，對於這些他也是見過的，與大都市的霓虹相比，這個李大發只能算是土財主，不過有這樣一個家庭，他的女兒就不會受罪了，最起碼不能像她媽一樣，一天到晚連個屁都不會放，生活條件好了，孩子的地位自然就會上去，這是喬七的理論。
走進李大發的家，李大發沒有出來迎接，迎接的是李大發的姐姐。「來了，進屋吧。」
黃媒婆走在前面，「今天把閨女也帶來了，認認門。」
喬七心裡其實也很不是滋味，喬洋走在最後，應該算是挪。
進了屋，李大發從炕上下來，「坐吧，姐去給他們倒點水。」
「知道了。」
屋裡很寬敞，一個大沙發擺在炕的對面，喬七和喬洋坐在沙發上，黃媒婆坐在了炕上，對着李大發說：「人我可是帶來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李大發不錯眼珠地盯着喬洋，突然說了句：「姐啊，把水果也端出來，走這麼遠的路，也該渴了。」
黃媒婆知道李大發有意了。
喬七說：「你兒子呢？叫來認識認識吧。」
李大發說：「先別急，先吃點水果啊。」
轉頭對黃媒婆說：「你沒與人家說清楚啊？」
黃媒婆說：「我只是管牽線，剩下的事還是你自己說吧。」
李大發笑笑說：「你呀，就認錢啊。是這樣的，我沒兒子啊，我只有三個閨女，其實是我拖黃媒婆給我介紹對象的，就是想給我李大發家延續香火，如果能給我生個兒子，那這個家都是我媳婦的。」
喬七一聽氣不打一處來，說：「你黃媒婆怎麼回事啊，這不是坑人嗎？說話連個譜都沒有，還有誠信嗎？」
黃媒婆：「我說喬七啊，你家要五萬彩禮，你去打聽打聽，這個地方有人能拿出來嗎？如果不是李大發肯出，我怎麼會去你家，再者說了，李大發年紀是大了點，但是人家這家庭還不配娶個黃花閨女啊。」
喬七一時語塞，他拉着閨女就往外走。
黃媒婆：「你可想好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以後沒有一個人會上你家提親了，你老喬家的香火恐怕也延續不上的。」
喬洋哭着跑了出去。喬七愣在那裡。
是呀，這個李大發比他的年紀都大，把自己的閨女給了這個老傢伙，喬七是不甘心的，可是想到喬繁、喬華相繼就要結婚，這錢誰來出，他喬七是沒有錢的，一邊是親閨女，一邊是親兒子，喬七此時也沒了主意。
黃媒婆：「都什麼年代了，思想還不開放，嫁了過來，你們家就過上富足日子了，給兩個兒子找對象的錢都有了，自己家的房子也能修繕一下，閨女嫁過來吃香的喝辣的，有啥不好的。」
喬七就好像臉上被人打了無數個耳刮子，漲得通紅。
李大發：「不瞞你說，其實想嫁給我的大姑娘有的是，我現在是想優生一個，如果不是你閨女模樣還不錯，或許你同意我還不同意呢，之所以對你家的閨女感興趣，就是你出的價格，我就想看看，這五萬大價的閨女長的啥樣，要是我看不中，你就是白送我，我也不會要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只給你兩天時間啊，黃媒婆，老張家不是同意了嗎，你去問問，我記得他家閨女似乎長得也不錯，好像不要彩禮的。」
「是，老張家的閨女你不是看過了嗎，不要彩禮，還有老劉家、老萬家的閨女也不錯的，你不是非想看看要大價的嗎？」
喬七說：「容我想想，明天給你回話。」
李大發：「好好想想啊，我可不是搶婚，如果不同意早點說，別當誤了我。」
喬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妻子坐在屋裡的炕上還在哭泣。喬七：「哭，你就知道哭，還能做點什麼？飯做了嗎？」
喬妻：「沒。」喬七：「快去，想餓死我們啊。」
喬妻：「好。」
吃過飯。喬繁說：「爹，今天給我姐看的咋樣啊，差不多就定下來吧，五萬啊，我這裡一萬就夠了，剩下的還可以蓋個房子，我和弟弟的都解決了，上哪去找這樣的大戶啊。」
喬七：「你知道個屁，有能耐自己掙錢去。」
喬繁：「又怎麼了？我姐不同意啊。這麼好的家庭都不同意啊，我姐的眼光也太高了。」
喬七一顆煙接一顆煙的抽，喬洋躺在自己的被窩裡一天沒吃飯了。
喬七喊來自己的妻子，去煮碗面，放兩個雞蛋。
喬妻去廚房做好了端來，喬七接過來端着進了閨女的房間，將面放在炕前，對閨女說：「人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你能選擇什麼呢？你的出生你不能選擇，你的生活你也不能自己選擇，我與你媽也不是我們兩個都互相喜歡的，是老人們代辦的，這不也生活到現在了嗎，而且也有了你們三個，現在你們都長大了，爹也不想違背你們的心思，也希望你們都能幸福的自己選擇，可是我們這個家庭你也知道，你的兩個弟弟都要結婚了，我們哪有錢啊，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你喜歡王大壯，可是他家窮的還不如咱家，怎麼能給你弟弟結婚啊，我也不想委屈了你，那個李大發年紀確實是大了，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不是這樣，他會出那麼多錢嗎？人世間沒有那麼多的如願啊，閨女你好好想想吧，你媽給你煮的麵條趁熱吃了吧。」
第二天早上喬七又走進了喬洋的屋，他發現麵條還在原地放着，沒有動過一筷子。
喬洋已經不哭了。
喬洋突然明白一個道理，如果自己繼續堅持這樣的生活，那麼她也會像她的母親一樣，她不想像目前一樣，這輩子都沒聽到母親說過幾句話，只會說,是，好。她不想這樣活着，她知道大壯很好，但是大壯也會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如果在這個地方，他也會早晚變成自己父親一樣的男人，她喜歡大壯，但是大壯給不了他父親想要的一切，她與大壯不會有好的未來。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但是她現在選擇了一個未知的未來，她覺得或許結婚後一切都會改變的。
喬洋同意了。
一切都很順利。李大發如願的娶到了嬌妻，比他閨女還小的嬌妻。
喬洋也住進了那個大院，那個她從來都沒想過的地方，開始了從來不敢想的吃香喝辣的生活。
喬洋的弟弟也如願娶了媳婦，家裡的房子也修繕了。
喬洋的婚禮是很排場的，鞭炮響響了一個多少小時，從喬洋家到李大發家，每隔一段就是一掛鞭炮，鞭炮震耳欲聾，接喬洋的車隊也是村上最排場的，甚至還租了都沒人看過的彩虹門，雇了四個大廚做飯，飯桌擺在村路上很長一段路，一碗碗的肉、一碗碗的雞擺在桌子上，來的人喝着、吃着、笑着，李大發此時正在屋子裡看着自己的新媳婦。
李大發：「怎麼樣，夠排場吧，夠面子吧，跟了我，你會享福的，不過，你得給我生個兒子，我的前面只會生女兒，我這把年紀了，可不能等了，要不然我掙這麼多錢給誰花。」
喬洋一聲不發。此時她突然知道了母親為什麼不愛說話，即便她想改變，可是她骨子裡還是只記得大壯，她的眼前都是大壯的身影。
那天晚上李大發在喬洋的身上折騰的很晚，恨不得一下子喬洋就能給他生個大胖小子，喬洋依然沒有吱聲，任李大發折騰，只是淚水一直流。
李大發折騰累了，問喬洋：「怎麼樣？我還行吧，第一次都疼，以後就好了。」說完呼呼睡去。
日復一日。
三個月過去了，喬洋依然沒有動靜，李大發有些等不及了，時不常的就打喬洋一頓，三個月了也不說幾句話，啞巴啊，怎麼搞的，這麼折騰也生不出一個孩子，是不是不能生啊，如果不能生，我就會讓你爸喬七退錢。
喬洋一直想着這次婚姻或許會好的，因為讓她想通的原因就是她真心想生一個自己的孩子，然後好好培養，可是每次李大發想辦事的時候，她又那麼的想反抗，她的心裡一直是痛的，每次她都閉着眼睛，幻想着那個人是大壯，這樣她才能適應，才能接受，可是不行，每次她都找不到那種快感，她只是應付差事罷了。
一天喬洋又被折騰了一番，她實在忍受不了了，就對大發說：「你得休息一下了，這樣子着急不會有孩子的，要不然我回娘家呆兩天，你休息一下好不。」李大發也覺得自己是虧大發了，沒有思索就同意了，「回家好好調調，問問你媽，看你媽多厲害，一下子生了兩個小子，好好學學。」
喬洋是覺得自己解放，一刻也沒停留就跑回了家裡，回到家裡抱着母親就是一通痛哭。母親撫摸着自己的女兒，還是一句話也沒有。
晚上喬洋又去與大壯經常約會的地方，那裡空空的，她坐在那裡看着繁星，她只想哭，可是她知道，是她對不起大壯，她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想着、想着淚水就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突然她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給抱住了，那雙大手她好熟悉，她甚至能夠聞到他身上的汗味。
對，是大壯。
大壯去外面工地搬磚，拚命的干體力活，想多掙點錢，可是前不久，同鄉的一個人說村上有一家辦了一個非常氣派的婚禮，一個老頭娶了一個黃花閨女，名字叫什麼喬洋。大壯聽到這後再也呆不住了，連夜就跑回了村子，但是他回來的晚了，喬洋已經成了李大發的妻子，大壯有氣不知道如何發，每天夜裡都跑到這裡來罵自己無能，罵自己混蛋，娶不了喬洋，這輩子他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喬洋了。
今天他喝了酒，再次來到這裡時，發現喬洋坐在那裡，他哪肯放過，也不顧那些了上來就死命的抱住喬洋，一刻也不想鬆開。
喬洋何嘗不是呢。
兩個久別的人還能顧及什麼，那一夜他們都找到了自己的快感，就在星空下，放縱的發泄，久別的纏綿。
大壯把喬洋使勁的摟在懷裡，那個讓他變成男人的女人他能摟多久呢？
喬洋也是如此，她知道她的快樂或許只會有這麼一次了，以後她還能再見到大壯嗎？
第二天，大壯又走了，他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回這個村了。
第二天，喬洋又回到了那個讓她陌生的地方。
沒多久，喬洋懷孕了。這下子李大發可高興了，沒想到這個女人回家一趟還真管事，真是取經回來的。
十個月後，喬洋生下一個胖小子。
從此喬洋再也沒有了別的念頭，她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給了兒子，李大發也是紅光滿面、精神煥發，他總是氣宇軒昂地在村子裡踱來踱去，他把自己所有的財產都給喬洋管理，他想讓喬洋多給他生幾個兒子，可是從此之後，喬洋再也沒有懷孕。
喬洋不再不說話了，而總是仰着頭穿梭在娘家和自己的家中間，她總是給自己的母親送去穿的、吃的。她也會給爹爹買煙買酒。
喬洋的兒子越長越帥，高個很壯。
人家都說李大發的兒子不像李大發，李大發此時也會很自豪的說，當然不像我，像他媽媽，男孩是像媽好，李大發對兒子的愛勝過喬洋。
喬洋脾氣越來越倔，他不讓大發多管孩子，如果大發溺愛孩子她就會大喊大叫。她一喊叫，李大發就沒脾氣了，李大發越來越怕喬洋，喬洋總是趾高氣揚的數落李大發，有點臭錢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如果為了孩子好，趁早離兒子遠點，別把那些銅臭氣都傳給兒子，以後兒子成了一個敗家子，他也不會好哪去。
自從喬洋生了兒子之後，地位是一天比一天高，喬洋也慢慢適應了，整個家她都管過來了，她不像她的媽媽，她有很多的想法，這些想法都是她在他爸爸去勸她的那天晚上就想好的，如今她已經得心應手了。
其實她也想早點給李大發生個兒子，因為只有孩子的降生，她的命運才會轉變，可是她堅持了好久，也沒有懷上時，她也有過放棄活的念頭，那次她跑回家，就是想不活了的，所以她才能與大壯一夜纏綿，她覺得她這輩子夠了，她已經把自己的愛給自己心愛的人了，此後她就真的死了，也足夠了。
那次之後，她就一直想自己該怎麼離開這個世界，去結束自己的一生。可是就在她找時機再風風光光地死一回時，卻發現自己懷孕了，而且她斷定這個孩子是大壯的，剛開始她忐忑，惶恐。可是李大發卻不是，當他知道喬洋懷孕後卻是越發的獻殷勤，開始處處聽喬洋的，喬洋那內心的鬼，被肚子裡的孩子和李大發的溺愛給融化了，此後喬洋就覺得所享受的這一切都是應該的，因為她把自己的純真給了李大發，因為她21歲就要當比她還大的孩子的後媽，他覺得李大發欠她的，她應該享受這麼高的待遇。
從此之後，喬洋不但開始打扮自己，秀自己的身材，這些都是李大發所需要的，他到哪都會帶着嬌妻，這個給老李家帶來幸運的嬌妻。喬洋也總會很主動的參與。
後來聽說，喬洋在城市買了房子，帶着兒子住進了城裡。
後來李大發也搬進了城裡，不過他一年要有十個月在鄉下去管理他的煤礦。
據說李大發離開的日子，總有一個男人去喬洋家，幫着喬洋管孩子，不過那個男人是誰，誰也不知道。
喬洋再也沒有回過她的家，沒看過她爸、她媽，她搬進城裡之前，給父母翻蓋了大瓦房，給父親扔下一筆巨款，她說：「讓我兩個弟弟好好孝敬你們，我可能不回來了。」
喬洋說到也做到了。後來真的沒有人再見到喬洋。
當然王大壯也再也沒回村上。
都說王大壯在城裡傍上一個女大款，過着很好的生活。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