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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在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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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在北方》中國當代作家一枝梅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婚禮,在北方

那一年,正月十五的夜,吃過元宵獅子哥領着他的弟兄們,從八百里之外的北方,開着車來接我去他的家鄉做新娘。我要去的一馬平川的皖北邊境,一路之隔是河南。兩省以河為界,清凌凌的河水自西向東流淌,綿延無盡的是祖祖輩輩的守望。

穿過淮河、淠河、大沙河、珠流河,越過明堂山天柱山唐坡嶺…… 獅子哥自北向南,披着曠野的清寒。圓圓的月亮照亮了南下的路,月逸清輝,自北向南,翻山越嶺形影相隨。幾個皖北的漢子,一路高歌,把車開到了我的家鄉,靜候吉時的晨光。

八點,徹夜未眠的年輕人,迷濛着雙眼,在噼啪作響的禮炮聲中,拎着果餅禮盒進了我的家門。我的家,在皖西南,一個因被撰進詩文、載入歷史,文化人津津樂道的地方。來自平原的獅子哥,喜歡喊我山里人。其實,我家哪有什麼山呢?曾經吹牛所說的山,不過是幾個土坡,幾棵樹,一個山崗連着一個山崗。大自然鬼斧神工,在我的家鄉輕擲了幾個淺淺的螺旋,螺旋的頂端是松林,梯田順着松林盤旋而下,直至底部是一汪明晃晃的水塘,沉默的螺旋沉澱了歲月的靜好。

一個山坡一汪水,一叢松林一疊翠,白牆紅瓦,山青水秀,家鄉在我的眼裡是鮮活的。即便是冬日,來場大雪,雪朵兒凝結在冬青上,一片晶瑩剔透,矮的梔子高的香樟,錯落有致,小院一年四季蔥蘢。出了門便見大片的水杉、翠柏、竹林,當刺骨的寒風擦肩而過時,都感覺是溫柔的。

婚宴結束後,我迎着呼呼地北風走,感受北方的氣息,路過一片麥苗地,獅子哥的大姐拉着我手:「瞧,妮子,這麥子綠得多美,我們合個影吧!」我們相視一笑,大姐的眼神里有佳木斯阿巧的光彩。站在北風裡,我們被定格在茫茫曠野的一片綠當中。遠在廣東沿海生活多年,大姐見慣了各式的花香與青翠,唯獨真切地稀罕這抹綠意。哪怕北風再凜冽幾分,只因熱愛,一切被溫柔以待。

山水是包容的,無論春夏秋冬,吐青納綠;一如山中的人,仰觀日月,俯耕大地。熱情的小院,在獅子哥一家到來之際,燈火通明。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響,引來了左鄰右舍的奶奶阿娘,她們笑眯眯地前來一探究竟,見着我更是歡喜。

父親邀來了族中有聲威勝酒力的長輩,酒席間,我的親人們用一口流利的蠻子話熱情地招呼,獅子哥的爸媽則回以真切渾厚的豫腔,在南方生活了十多年,家鄉味道已經深深鐫刻進了每一絲呼吸里。我的親人們頻頻點頭,獅子哥一家笑臉回應,這一通雞同鴨講,講得有情有義,情義都在酒杯里。

一番家長里短,兩相酒意微醺,素不相識的南北兩家人,幾番推杯換盞,喜結秦晉之好。十六出閣,十八行禮,相距八百多里的一對年輕人,開始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婚禮征程。

婚禮,多麼神聖的事,但對沒有經驗的我來說,卻誠惶誠恐如臨大敵。因為即將要去往的是一個我不曾去過,儘管有無盡的憧憬,但葉落時終要歸根的陌生地。我和獅子哥在匆忙的時光里忐忑着,直接越過了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想象。仿佛生活是生活,我們依舊是我們。

誠然,這便是生活了。生活不就像一盒芳香型的柔順劑麼?他將一些不隨意,溫柔了,再讓人回味,回味之中總是無盡的美好。

正月十六,我們一路翻山越嶺,送走了太陽,迎來了月亮。裹着料峭的春寒,從青蔥的皖南來到荒寒的皖北。在空曠的原野上,抬頭看,若大的天空里只有一輪閃光的月亮,比我家松間的那一輪更大更圓,高懸在夜空,夜空澄澈清冽。

黑夜進的城不曾見到全貌,隔日再一看,與丘陵地區的家鄉大不相同。站在高樓遠眺,眼前是一馬平川。風自南向北,到了這,狂放了幾分,無所忌憚地呼嘯。街頭綠化樹孤獨寂寞地佇立着,零星的香樟靜默着,似乎在思念出生時的南方。乾冷、空寂、黯淡——這就是北方了。一個我不曾來過,一來就要定終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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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一枝梅,土家族,籍貫湖北恩施,定居湖北宜昌。知名散文家、詞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