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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雅·召旻

 

 

 

大雅·召旻》是中國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此詩痛斥了周幽王荒淫無道、禍國殃民的罪惡,抒發了詩人憂國憫時的情懷和嫉惡如仇的憤慨。全詩七章,首五章每章五句,末二章每章七句。首章開始就責天,次章痛斥奸人,第三章感嘆職位太低無法遏制奸人的氣焰,第四章以天災喻人禍,第五章針砭得勢的小人,第六章希望幽王認識局勢的嚴重性,末章懷念當朝的前代功臣。結構錯落復沓,情感鬱憤深沉。

創作背景

這是一首諷刺周幽王亂政亡國的詩。《毛詩序》云:「《召旻》,凡伯刺幽王大壞也。」周幽王昏憒腐朽,寵幸褒姒,敗壞紀綱,任用奸人,斥逐賢良,倒行逆施,招致天怒人怨。因此,詩人作這首《大雅·召旻》諷刺之。此詩與《小雅·節南山》、《小雅·正月》、《小雅·十月之交》、《小雅·雨無正》、《小雅·小旻》和《大雅·瞻卬》等為同類作品。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此詩是《大雅》的最後一篇,它的主題,《毛詩序》對此詩的解釋與前一篇《大雅·瞻卬》一字不異。這種情況在《毛詩序》中並不多見,說明《召旻》與《瞻卬》的內容是有關聯的。從詩的開頭看,讀者多少也能發現一些共同點,《瞻卬》首兩句是「瞻卬昊天,則不我惠」,仰望茫茫上空,慨嘆老天沒有恩情,《召旻》首兩句是「昊天疾威,天篤降喪」,悲呼老天暴虐難當,不斷降下災禍,兩者語氣十分相似,只是《召旻》的口吻更激切一些。

此篇共七章,句式基本為四字句,但也有三字句、五字句、六字句乃至七字句穿插其間。首章一開始就責天,責天實際上並不是簡單的指斥。因為周人的天命觀已有天人感應的色彩,國家的最高統治者天子的所作所為會影響天的意志,天子政治清明,自然風調雨順,天子昏庸暴虐,天就會降下各種自然災害;所以「天篤降喪」必然是天子缺德的結果。這樣,百姓受饑饉荼毒,流離失所,即使在邊僻之地也遭災荒的慘象馬上就攫住了讀者的心,使之受到強烈的震撼,為受難的民眾而悲憫,並由此去思索上天為何降罪於世人。 第二章逐漸進入主題。

「天降罪罟」義同上章的「天篤降喪」,變易其詞反覆陳說老天不仁,當然仍是意在斥王。這一句與前一篇《瞻卬》的「天之降罔(網)」也是同義的,這多少也可見出兩章內容上的相關性。然「蟊賊內訌」,勾心鬥角,敗壞朝綱,是昏王縱容的結果,已與上章所說天降之災帶來饑饉流亡全然不同,這也可見「天降罪罟」實在的意思應是「王施惡政」。「昏椓靡共,潰潰回遹」二句,所用的語詞雖然今人不很熟悉,但在當時卻是很有生命力的詞彙。痛斥奸佞小人亂糟糟地互相讒毀傷害,不認真供職,昏憒邪僻盡做壞事,已經是咬牙切齒的憤恨,但這還不夠,於是最後再加上一句:「實靖夷我邦」——這是要把我們好好一個國家給葬送掉啊!讀到此處,讀者仿佛可以看到詩人的心在淌血。

在上章不遺餘力地痛斥奸人之後,第三章詩人從另一個角度繼續進行抨擊,並感嘆自己職位太低無法遏制他們的氣焰。上章有帶疊字詞的「潰潰回遹」句,這章更進一步又用了兩個雙疊字詞組「皋皋訿訿」、「兢兢業業」,一毀一譽,對比鮮明,不啻有天壤之別。「曾不知其玷」,問那些小人怎麼會不知道他們的缺點?可謂明知故問,是在上一章強弓硬弩般的正面進攻之後轉為匕首短劍般的旁敲側擊,雖方式不同,但照樣刺得很深。而「我位孔貶」又糅入了詩人的身世之感,這種身世之感不是單純的位卑權微之嘆,而是與傷幽王寵信奸人敗壞政事的家國之恨密不可分的。身為士大夫,哪怕是地位最低的那一層次,也有盡心竭力諷諫規勸君王改惡從善的責任與義務,這雖尚不如後來顧炎武所標舉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精神境界那麼高,卻也不乏時代的光輝了。

第四章的描寫又回應第一章,以天災喻人禍。引人注意的是兩個「如彼……」句式,一般來說,下一個「如彼……」句之後,應該也有說明性的文字,但這兒「草不潰茂」既是上承「如彼歲旱」的說明性文字,又是下應「如彼棲苴」的說明性文字。也就是說,照例是「如彼歲旱,草不潰茂;如彼棲苴,草不潰茂」的完整句式縮掉了一句,但此種縮略並不影響語義,反而使文勢更具跌宕之致,這恐怕也不是詩人有意為之,而是他的妙手偶得。此章末兩句「我相此邦,無不潰止」,詩人說:我看這個國家,沒有不滅亡的道理!這種寫出來的預言恰恰反映出詩人心理上的反預言,痛陳國家必遭滅亡正是為了避免這種滅亡。但歷史告訴人們:指出滅亡的趨勢並不能使昏君暴君停止倒行逆施,他們對國家形勢的覺悟只可能是在遭遇滅亡之後,但遭遇滅亡便是終結,覺悟便也毫無意義;忠臣義士的勸諫對此種歷史過程向來是無能為力的,他們的所作所為,無非是為歷史中黯淡的一幕幕抹上一絲悲壯的色彩罷了。

第五章詩人作起了今昔對比,前面兩句,是頗工整的對偶,這兩句也有人點作四句,「不如時」、「不如茲」單獨成句,亦可。「富」與「疚」的反差令人傷心,更令人對黑暗現實產生強烈的憎恨,於是詩人再一次針砭那些得勢的小人,「彼疏斯粺,胡不自替」,斥責別人吃粗糧他們吃細糧,卻盡幹壞事,不肯退位讓賢。這兩句令人想起《魏風·伐檀》的名句:「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第六章開頭四句也是對偶,是全詩僅有的比興句(「如彼歲旱」、「如彼棲苴」當然也可視為用了「比」的手法,可是也不妨解為天災之實象,雖有「如」字而無「比」意),清代陳奐《詩毛氏傳疏》以為「池竭喻王政之亂由外無賢臣,泉竭喻王政之亂由內無賢妃」,可備一說。這數句用意一如《大雅·盪》末章「顛沛之揭,枝葉未有害,本實先撥」(大樹推倒橫在地,枝葉暫時沒損傷,但是根斷終枯死)數句,告戒幽王當懸崖勒馬,迷途知返,否則小禍積大禍,小難變大難,國家終將覆亡。「職兄斯弘」句與上章末句「職兄斯引」僅一字不同而意義完全一樣,不惜重言之,正見詩人希望幽王認識局勢的嚴重性的迫切心情。而「不烖我躬」決不是詩人擔心自己遭殃的一念之私。詩人反問:災難普遍,難道我不受影響?意在向王示警:大難一起,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您大王也將身受其害,快清醒清醒吧!改弦更張現 在還來得及。

於是,末章懷念起當朝的前代功臣,希望像當初召公那樣的賢明而有才幹的人物能出來匡正幽王之失,挽狂瀾於既倒,而這又是與此篇斥責奸佞小人的主題是互為表里的。這一章中,昔日「辟國百里」與今日「蹙國百里」的對比極具誇張性,但也最真實地反映了今昔形勢的巨大差異,讀之令人有驚心動魂之感。最後兩句「維今之人,不尚有舊」,出以問句,問當時之世是否還有赤膽忠心的老臣故舊,是詩人由失望而瀕於絕望之際,迸發全部力量在寄託那最後的一絲希望。這一問,低徊掩抑,言近旨遠,極具魅力。後世許多詩詞作品以問句作結以求取得特殊的藝術效果,實濫觴於《詩經》中此類句法。

明代孫鑛認為,詩人其心苦、其詞迫而導致此詩各章意思若斷若連,但全詩「不經意」中自有「奇峭」的特色。這首詩從整體看,重複顛倒,錯落復沓,但從各部分看,每一次的重複或錯落又是從不同的角度來揭示事物的某些方面,表現情感的某種特定狀態,這各個部分又是清晰的,不可亂的。把內容相同的部分清晰分散安排在全詩中 (如憂國在各處出現) ,把內容不同的部分清晰緊密捏到一起(如憂國和斥奸邪的結合),這就構成了詩的整體。前一安排顯得纏綿悽惻,同一內容,這裡說了那裡又在說; 後一安排顯出急迫哀楚,這裡還沒說完,又匆匆說到那裡。而這纏綿淒側和急迫哀楚的結合,就構成了此詩鬱憤深沉的情感基調。這種表情方式和藝術手法,後來到屈原的《離騷》 《天問》中,更是得到進一步發展。

這是一篇好詩,但其作者凡伯到底是怎樣的人,古代學者卻聚訟紛紜。清代李超孫《詩氏族考》認《大雅·板》之凡伯與《瞻卬》《召旻》之凡伯為兩人,後者為前者世襲爵位的後裔。而此篇何以取名為《召旻》,今人程俊英《詩經譯註》此篇的題解說:「比較合理的說法是最後一章提到召公,所以取名『召旻』,以別於《小旻》(《小雅》中的一篇)。」這種看法比《毛詩序》解「旻」為「閔(憫)」要圓通。

名家點評

明代孫鑛:「音調悽惻,語皆自哀苦中出,匆匆若不經意,而自有一種奇峭,與他篇風格又別。淡煙古樹入畫固妙,卻正於觸處收得,正不必具全景。」(陳子展《詩經直解》引)

清代方玉潤:「陳氏傅良曰:『《周南》繫於周公,《召南》繫於召公,齊飛化之盛者必有待乎二公也。至於《風》之終系以《豳》,《雅》之終系以《召旻》,豈非化之衰者必有思乎二公耶?』作者雖未必其如是,而編《詩》者豈無意於其間哉?唯《序》云:『旻,閔也,閔天下無如召公之臣,殊穿鑿不成文理。……然『昏椓』以下,有曰『實靖夷我邦,又似非專主褒姒為言。大凡朝政之亂,無不出內以及外。況幽王嬖寵褒姒,而褒姒又工於讒譖,為厲之階。則一時小人『皋皋訿訿』,因緣幸進,乘隙而弄國家之柄者,又豈少哉?」(《詩經原始》)[1]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