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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活,意氣奮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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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活,意氣奮發》中國當代作家徐峰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大學生活,意氣奮發

上大學是每一個有追求、有理想的青年夢寐以求的事,大學生活對於青年人來說都是充滿誘惑神奇

徐光學是幸運的,他在成都地質學院裡生活了四年。四年當中,他經歷了許許多多事情,這些事情無不充滿生機與活力,充滿激越與詩情。同時這些事情又無不打上時代烙印。那是一個激情澎湃的時代,那是一個充滿個人崇拜的時代,那也是一個充滿許多滑稽和詼諧的時代。由於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十年,對於徐光學來說,很多事情已經淡如煙、淡如霧,但是還是有許多事情是他終生難忘的。因為那時正是他人生觀、價值觀趨於成熟的時候,而且這些事畢竟是他的親身經歷,裡面有着真純情感的積澱,當然,更有一部分事情在他的日記里留有記載。

徐光學是退伍軍人、中共黨員。有這樣特殊身份作背景,他的大學生活也應該是不同一般的,一定是「恰同學少年,書生意氣,揮斥方遒」。他的大學生活可以用「意氣奮發」這四個字來概括。從他的回憶和日記里整理出一部分內容,大家就可以約略知道他的大學生活是個什麼樣子。

一、安徽老鄉

在成都讀書的安徽籍女生也有不少。作為安徽老鄉,他們經常聚會,彼此都熟悉。大家也都相處得很好,而走得相對親近的是石油系的合肥人玲玲和比徐光學遲兩年入成都氣象學校的桐城人建軍。玲玲家住在合肥市長江路胡同大樓,父親是個老紅軍,母親也是老革命,家庭出身好。玲玲到成都地質學院上學,與徐光學成了同學。大家公共課往往是幾個班一起上課,所以入大學不久,徐光學與玲玲就熟悉了。又都來自安徽省,安徽同學團結地相對緊密一點。自然,徐光學與玲玲之間的走動也就多了,還是俗話說得好:「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故鄉人。」

在成都地質學院讀書的第一個寒假前夕,玲玲來找徐光學,說她不回家過春節,因為時間太短,路又太遠,她等放暑假才回家。她請徐光學路過合肥時到她家裡走一趟,返校時從她家裡給她捎些緊俏的東西。當時四川省供應緊張,就是大學生一個星期都吃不上一頓肉,大米也少,其飲食主要饅頭、窩窩頭。玲玲還寫了封信讓徐光學帶回合肥去。徐光學答應了玲玲的請求。


徐光學回家過年,路過合肥時停留一天,是去玲玲家的。徐光學找到玲玲家,敲開大門,說明來意。徐光學受到熱情接待。在玲玲家,徐光學發現高幹家庭的內部陳設並不華麗,但都乾淨、整潔。唯一與普通人家不同的就是櫥柜上多了一台電視機。玲玲的父親個子不高,體格硬朗,精神矍鑠,雖然是個很嚴肅的人,但對女兒的同學還是比較客氣的。他的聲音很洪亮,他的行為無不顯示一個軍人的作風,這一點徐光學最為敏感,因為徐光學也是行伍出身。她的母親身材勻稱,相貌漂亮,讓人一看就知道很賢惠。她對徐光學更是熱情得不得了。她拉着徐光學坐在沙發上,先是上下打量這個渾身都透出軍人氣質的徐光學,然後就笑着坐在他身邊,同他攀談起來。她先是迫不及待地向徐光學打聽玲玲在學校情況,徐光學把玲玲寫的家書拿出來,玲玲母親接過書信又遞給了玲玲的父親,父親戴上老花眼鏡後,拆封細讀。與此同時,徐光學再把他所知道的有關玲玲情況講一講。玲玲的母親又向徐光學大致介紹了她家庭情況。通過介紹,徐光學了解到玲玲還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弟弟在部隊服役,妹妹還在讀中學;徐光學還了解道,本來玲玲是在化驗室工作,工作條件和環境都很好,年年都是先進工作者。玲玲的母親幾乎不斷地在徐光學面前誇讚自己的女兒,還不時地指着牆上的獎狀炫耀一番。面對她的夸,徐光學只是點頭微笑。玲玲的母親又誠心誠意地留徐光學吃飯,想從徐光學這裡打聽到更多關於女兒在大學讀書的情況,只是徐光學時間緊張,還要趕回桐城過春節,便婉言謝絕了。


徐光學在玲玲家作短暫逗留,把有關玲玲的情況向她的父母匯報,並告訴他們玲玲在大學裡和同學相處得不錯,讀書非常用功。徐光學的話讓玲玲父母心花怒放。臨走時,徐光學告訴玲玲的父母,他將於大年初八從桐城到合肥來,再回成都地質學院,捎走玲玲要的東西。玲玲的父母保證完成由徐光學轉來的任務。

1974年正月初八,徐光學就離開魯谼來到合肥,到玲玲家去。初八這一天,玲玲的父母在家裡等着。徐光學一到門口,玲玲的母親就迎出來,把徐光學請進屋裡。有個女孩大約是玲玲的妹妹,為徐光學沏一杯茶,又端來瓜子和糖果來。徐光學坐下就問玲玲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他們說都包好了,並指給徐光學看。徐光學見靠牆的茶几上有個大包裹。徐光學坐了一會兒,聽玲玲母親說話,她要徐光學把她心裡話隨這個包裹一同轉給女兒。

徐光學喝完手裡的茶後便起身要走,二位老人說什麼也不讓走,因為是大新年,女兒的同學來了,怎麼連一頓飯沒吃就走了?將來他們的女兒知道了,肯定會怪罪他們的。徐光學說他必須走,因為已買好中午的火車票。儘管玲玲的母親執意挽留,徐光學還是要走。二位老人沒有辦法,只好讓他連頓飯也沒有吃就走。玲玲的母親把準備給女兒的大包裹交給徐光學,並把他送到合肥火車站。


正月十一上午,徐光學回到成都地質學院。學校有規定,男生不准進女生宿舍區,徐光學沒法把包裹送過去,碰巧在教室前遇到玲玲同寢室的女生,請她捎個口信給玲玲,讓玲玲來拿包裹。當天下午,玲玲在一個來自上海的女生的陪同下來到徐光學的宿舍。兩位來自大城市的靚麗的女孩突然光臨男生寢室,讓徐光學寢室里在場的男生都感到驚訝與興奮。她倆大大方方地同所有在場的男生打招呼。本來男生們都在用男生寢室慣用的語言侃天侃地,現在見兩位女生來了,他們似乎一下子都變成謙謙君子,微笑地迎接「天使」,然後立即收拾床鋪上零亂的書籍,之後便悄悄撤離,騰出空間給他們談天。她倆坐在一個下鋪上,見大夥一一地撤離,都笑了。她倆剛剛坐定,徐光學從床上拿起一個包裹,對玲玲說:

「玲玲,這是你的包裹。」

玲玲接過包裹,滿臉笑容地對徐光學說:

「老鄉辛苦了。」

「沒什麼,」徐光學說,「我可用個人的名譽擔保,我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你的家人還好吧?」玲玲問。

「都好,謝謝你的問候。」徐光學說。

「你春節過得好嗎?」玲玲問。

「很好。」徐光學說,「這是我自從入伍到上大學,前後六七年時間裡,第一次和家人在一起春節團聚。」

「是嗎!那太有意義了。」玲玲讚美道,並用不同尋常的目光看着徐光學。

「我的父母也好吧?」玲玲又問。

「都很好。」徐光學說,並向玲玲轉述了她父母的囑咐。

然後,徐光學、玲玲和上海的姑娘一起聊天。通過聊天,玲玲了解到了徐光學的家庭情況。徐光學發現他與玲玲還很能談得來,他們在寢室里談了很久很久。直到那位上海的女生催促玲玲走時,徐光學才意識到時間不早了。

玲玲和上海姑娘起身告辭。徐光學幫助她拎包裹,同時還將他老家桐城出產的「絲棗」送給她們每人一包,讓她們品嘗。徐光學一直把她們倆送到女生大院門口。

等徐光學再回到宿舍時,在宿舍的室友都叫起來,有的還吹起口哨。室友陳肇炎說:

「你這個合肥老鄉長得真漂亮,個頭大約有一米七吧,苗條身材,兩根大辮子拖在腰下,真是迷死人了。白白的臉蛋,彎彎的眉毛,眉毛下那一對杏仁眼,漂亮極了,讓人看一眼就再也忘不了。這樣的美人坯子在我們全校找不出幾個!而且她穿的是黃中帶白的老紅軍扛肩章軍衣,顯得樸素大方。她文靜嫻雅,美麗動人。徐光學,你小子艷福不淺呀!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呀!」

「對,老實交待,否則,我們一個寢室的人都不會放過你的。」張宏理喊道。

「你們胡說什麼啊!誰在談戀愛!你們想挨罵還是想挨揍呀。」徐光學道。

「開個玩笑嘛。」又一個室友說,「一看這個姑娘就知道她是革命家庭出身。誰能和她談戀愛,那是福氣。徐光學,機會難得,千萬別放過喲。」

「她是名門之後,談戀愛肯定是有她的標準的,你別胡思亂想了。想吃天鵝肉,門都沒有。我覺得我們還是搞好學習最重要。」徐光學說。

「正人君子。」陳肇炎評論道。

「假正經。」張宏理說。

對於這些評論,徐光學笑了笑,搖了搖頭,然後舉起一個包裹,高喊道:

「誰再敢攻擊我,誰就是和我家鄉的'絲棗』作對。」

室友的眼睛立即放出光芒,大家一哄而上,向「絲棗」發出猛烈的進攻。

徐光學和玲玲的交往一直都是以老鄉為基點,他們的感情以老鄉情為基礎,發展愛情關係不是沒有可能的,但是,徐光學和龍姑的感情正在徘徊不定之中。他對龍姑一往情深,心中有龍姑之後,其他姑娘都只是朋友,玲玲也一樣。

後來,到旺蒼縣實習,徐光學儘可能地照顧好這個老鄉。他們也曾一路火車從成都到合肥,從合肥到成都,他們的感情都沒有超出老鄉情,甚至畢業實習,他們都還是在一起的。他們就以安徽老鄉的身份來維繫二人關係,直到大學畢業,各奔東西。


和徐光學相處得還不錯的另一個女生是建軍,安徽省桐城縣人。她1975年考入成都氣象學校(現為成都氣象學院)。她父母桐城魯谼人。那時,徐光學的父親徐成賢任魯谼公社革委會副主任。建軍考入成都氣象學校後,他的母親告訴她,老主任(徐成賢)的兒子徐光學正在成都地質學院讀書,讓她到成都後去地質學院找老主任的兒子徐光學,有什麼困難找老鄉,「親不親,故鄉人」嘛。所以,她剛到成都氣象學校不久就去找徐光學,這樣,他們二人很快就熟悉起來。

大約是1975秋季開學後75級新生剛辦完入學手續之時,9月下旬的一個星期天早晨,大多數學生都利用星期天好好休息,徐光學也是這樣,星期天本就是用來放鬆的。那天早晨,他起床也較遲。大概上午8點左右,有人敲徐光學寢室的門。徐光學用濃濃的桐城腔調問道:

「誰在敲門?」

「氣象學校來的安徽桐城老鄉。」一個帶有濃郁的桐城味的女性腔調從門縫裡擠了進去,這聲音細膩柔和,悅耳動聽。

「對不起,請稍等片刻,我們現在都還沒有起床。」徐光學一聽是桐城人聲音,便立即回答,然後立刻起床。見有女生敲門,室友們個個飛速地穿衣穿鞋,撣床疊被。整個寢室里的人就像立即執行上級的軍事命令一樣忙碌起來。徐光學是軍人出身,穿衣速度相當快,其次還有軍人出身的陳肇炎。徐光學等大夥都疊好被子才敢動手開門。打開門,大夥見兩位美女站在門前,一個個用惺松的睡眼打量這兩位不速之客。站在前面的是建軍,她個子1.65米,披肩長發用橡皮筋扎着,烏黑的秀髮上閃着一隻漂亮的髮夾,髮夾的旁邊還有一小朵布花插,留海下是一張瓜子形臉,寬寬的額頭下是迷人彎彎的雙眉,眉下嵌着一雙閃爍着靈氣的眼睛,白白的隆起的鼻子,與兩邊的顴骨形成最美的樣式。延頸秀項,身段苗條。上身穿的是白底淡花衣服,下身穿黑色褲子,腳上是一雙普通的布鞋,整個裝束樸素大方。徐光學說:

「聽口音,我知道是老家來人了,請進。」

兩位女生走進徐光學的宿舍。徐光學請她倆坐下,這時室友們又一個一個地出去,他們洗臉的洗臉,刷牙的刷牙。兩位女生用笑盈盈的目光看着他們。徐光學問:

「請問,你們二位誰是咱老家人。」

「我是。」建軍說,「我母親告訴我,一定要到成都地質學院裡來找你。」

「是嗎?你媽媽是誰?」徐光學的眼睛放出光芒。

「你家不是在魯谼山嗎?」建軍說。

「對對對。」徐光學說,然後又指着她身邊的女生問:「請問這位是?」

「是我的同桌。本地四川人。」建軍說。

「歡迎光臨。」徐光學笑着說。

「客氣個啥子喲。」那女生用絕對不同於桐城腔的四川腔說。

還是那句話,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故鄉人。經過攀談,徐光學知道這個渾身都散發着一種純真的青春少女氣息建軍是成都氣象學校的學生,今年剛十八歲,很像自己的小妹妹。室友門從盥洗室回來後,都不願意去吃早飯,而願意留下來同這兩位仙女般的美人談天說地。同「仙女們」談話,他們的肚子就不感到飢餓了,和漂亮的女生談話是享受,要不然古人為什麼說「秀色可餐」呢?

既然兩位「天仙」是來找徐光學的,那徐光學自然就是東道主,應該好好地招待她們。徐光學請她們留下吃中飯,她們同意。徐光學提議中午用水餃來招待兩位客人,客人更是樂意。當時,四川的生活比較困難,能吃上水餃子就算是改善生活。徐光學又提議寢室全體男生都參加,兩位客人也同意,而室友們因為能和兩位美女一同用餐更是拍掌歡迎。於是,徐光學安排室友去買(其實是用糧票兌換)麵粉,買肉,買韭菜。男子漢行動快,個把小時就把一切都準備就緒。宿舍里共六名男生,加她倆共八人。大家一齊動手包餃子,餃子包好後,把洗臉盆放在電爐上燒開水來下水餃。水餃煮好後,大家邊吃邊聊,談笑風生。


吃過中飯後,徐光學和全體室友陪着她們在成都地質學院裡轉一圈。看看教學大樓、圖書館、實驗室,又看看寬闊校園大路、路旁蓊蓊鬱郁的大樹、平整的操場、清澈的水池以及池邊那依依的垂柳。建軍覺得成都地質學院環境不錯,是個讀書的好地方。她似乎也到有點可惜,因為這裡的大學生都是搞地質的,特別是徐光學所在的地質勘探專業的學生,將來都要分配到部隊裡去,後半生可能都要過野外生活,不但生活艱苦,而且飄浮不定。而建軍本人是讀氣象學的,畢業分配到縣以上城市是必然的,搞氣象者的生活比搞地質者的生活安定。她把自己的看法說出來,徐光學等人並沒有在意她的可惜,都只是笑了笑。

直到下午四點多鐘,徐光學和室友才依依不捨地送走這兩位「天仙」。這個星期天徐光學很忙,也很累,但心情很高興。室友們也都興奮得不得了。送走兩位女生後,室友們又議論開了:

「喂!光學,你的老鄉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你怎麼就是不行動呀?這個小姐挺漂亮的,選她做女朋友吧。」

「人家才十八歲,我都二十七了,那怎麼行呢?」徐光學解釋說,「再說人家才上大專,而我兩年後就畢業了,怎麼談戀愛呢?」

「你能不能把她介紹給我?」一個室友說。

「行呀。她下次再來時,你們主動點!或者,下次我把你帶到氣象學校去,你直接和她面談,怎麼樣?」徐光學笑着說。

「我可沒那個膽子。」那個室友說。

大家都抬起手來對着這個「貪婪」的人「嗤」起來,寢室里爆發出一陣快樂的笑聲。

二、批判折騰

73級成都地質學院新生第一學期的主要任務是補課。經過半年時間的補學補差,大多數學生的文化課基本上能跟得上。從1974年開始,73級學生正式上專業課。徐光學讀的是地質勘探系專業,這個專業開設有地質測量學、岩石學、古生物、化學等十幾門專業課。學習任務比較重,但徐光學沒有被困難嚇倒,他發奮努力,迎難而上。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在搞好文化專業課學習的同時,徐光學還以一個共產黨員的熱情積極投入到火熱的政治生活中去。生活在那樣特殊的時代,人不可能不染上當時流行的「政治」色彩。徐光學是七十年代大學生。他的大學生活必然溶入當時的很多政治因素,比如政治學習就是那個時候大學生必須上的一門功課。徐光學經常參加各種各樣的政治活動和實踐活動。

1974年元月23日,也就是農曆正月初三,北京召開了由黨中央直屬機關和國務院各部門參加的「批林批孔」的萬人大會。這個大會經《人民日報》報道後,全國上下都開展了轟轟烈烈地「批林批孔」運動。成都地質學院順應新的形勢,也召開一次大型的批判會,深入開展「批林批孔」活動。那天,成都地質學院裡,彩旗招展,歌聲飄揚,全校師生齊集大操場,以飽滿的熱情、昂揚的鬥志來參加這個「批林批孔」大會。大會盛況空前,各個系都有代表上台發言,連校長也在大會上「深揭猛批」林彪與孔丘。大會上不斷地響起口號,「打倒林彪孔老二!」「一定要將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毛主席萬歲!」「祝毛主席萬壽無疆!」……

身為共產黨員的徐光學覺得有必要和黨中央保持一致。在新形勢的感召下,他以極大的熱情積極參加到「批林批孔」的運動中去了。認真研究《人民日報》的社論後,徐光學在成都地質學院「批林批孔」大會熱情鼓舞下,提起筆,滿懷激情地寫下了一首詩:

迎 春

驚雷一聲震大地,滾滾怒濤捲風雲。工農子弟負重任,豪情滿懷登上層。

批判林孔要深入,投身烈火煉真金。衝破校門看世界,迎來新景滿園春。

(摘自徐光學的1974年3月1日日記)

在這個運動中,徐光學用詩文形式來不斷地深揭猛批孔丘與林彪的罪行。比如他填寫的一首詞是這樣的:

批林批孔

神州上下,批林孔,聲勢無比。儒家理,先天唯命,滿口仁義。逆道反流施分對,惡魔兇狠施復禮。數千年,未徹底摧毀,又復辟。

學馬列,心情急,批林孔,戰鼓激。痛打落水狗,不遺餘力。揮戈上陣伐窮寇,所向披靡全無敵。從今後,江山萬代紅,宇更麗。

(摘自徐光學的1974年3月5日日記)

1975年當鄧小平在全國範圍內大力推進,全面整頓。而深入開展批林批孔活動,繼續「學習無產階級專政理論」仍是這個時期的政治內容。1975年2月9日《人民日報》發表了一篇題為《學好無產階級專政的理論》的社論。隨着這個社論的刊出,全國人民又掀起學習社論的熱潮。當時像徐光學這樣軍人出身的黨員大學生在努力學好專業課的同時,一定得參加政治活動和運動。

徐光學結合自己的身份和生活經歷,聯繫當時的社會實際,對新時代的大學生髮表了自己的看法。他在一篇日記里寫道:

……孔子說:「學而優則仕」,讀書就是為了做官。可新時代的大學生卻不是這樣的。我們上大學前是工人,是農民,是軍人,畢業後應該回到人民群眾中去。這新生事物的出現是對孔孟之道以及一切剝削思想的無聲批判,是無產階級對資產階級實行的專政。這是使資產階級既不能存在又不能再產生的重要措施。我們應該努力學習毛主席的重要指示,以「朝農」同學為榜樣,對社裡來社裡去的辦學方向也要堅信不疑……

(摘自1975年9月5日日記《做革命促進派》)

另外,在建國26周年之際,徐光學用他那支多情之筆為班級黑板報撰寫稿件,並寫了《慶「十一」》詞一首。從這首詞里可以看出,他內心深處確實是想把「批林批孔」運動進一步推向深入。那首詞的全文抄錄如下:

慶「十一」

東風勁吹,神州山河多壯麗,看今朝,革命理論,武裝人民。千軍萬馬齊躍進,昂首闊步進十月,看全國軍民批孔林。

團結緊,陽光照,學馬列,駿馬嘯,戰鼓催,不見萬里征途,前程似錦,刀光劍影何所懼,風吹雨打路不迷。舉紅旗奮勇向前進,凱歌鳴。

(摘自徐光學1975年10月1日日記)

三、發展黨員

73級放射性地質勘探班團支部書記張宏理是徐光學的同窗室友。從外表上看,張宏理,一米七的身材,長得結結實實,大大的腦袋上鑲嵌着一雙濃眉大眼,可謂一表人才。整個人顯得聰明、伶俐、活潑,他工作積極肯干,不論什麼苦事累事,都搶在前頭干。徐光學對張宏理很了解,覺得作為一名中共黨員有義務為黨做宣傳工作。當發現班級團支部書記張宏理不僅成績突出,同學關係也相處得很好,而且政治上不斷地要求進步,徐光學便主動地同張宏理作更深入地接觸,了解他的家庭背景和他本人的思想狀況。經過一段時間觀察,徐光學覺得張宏理完全具備加入中國共產黨組織的條件。於是,他對張宏理提出更加嚴格要求,並鼓勵他向黨組織靠攏。

1974年9月,暑假結束,大學二年級生活正式開始。徐光學所在的黨支部擬定要發展一批新人入黨。徐光學主動提出願意做張宏理入黨介紹人。支部也有發展張宏理入黨的意向。在徐光學的幫助下,張宏理寫了入黨申請書,並通過徐光學交給黨支部。這對張宏理而言是完成思想上向組織靠攏的第一步。不過,大學生入黨的條件非常苛刻,不僅要看出身,還要看成績,看同學關係,更要看對黨組織的認識。想要入黨的人必須經過組織上嚴格審查,還要經得起考驗。當徐光學提出來發展張宏理入黨時,黨支部里沒人提出異議,但是組織上要對入黨對象進行長達半年的考察。在考察期間,徐光學做他的思想工作,幫助張宏理認真學習黨的「九大」通過的新黨章,要他時刻按照黨員的「五條標準」去要求自己,不斷地克服工作中的缺點與不足,爭取早日跨入中國共產黨這個組織的大門,力爭做一名優秀的共產黨黨員。

1975年3月8日,經過半年考察,支部認為張宏理完全具備入黨的條件,便批准張宏理的入黨申請。黨支部委託徐光學把入黨志願書發給張宏理,並指導張宏理填寫表格。徐光學和另一位姓姚(叫姚天池)的黨員做張宏理入黨的介紹人。在支部大會上,作為張宏理入黨的第一介紹人,徐光學首先發言,介紹張宏理家庭的基本情況和入學一年多來的學習、生活、日常表現和思想狀況,闡述了張宏理對黨組織的認識及他迫切要求加入中國共產黨的心情和決心。徐光學說:

「一位想入黨的同志夠不夠入黨的條件,入黨後能不能發揮其黨員的先鋒模範作用,是我們要慎重考慮的。據我觀察了解,張宏理同志是一個積極要求進步的好同志,他早在思想上入了黨,只要我們注意傾聽一下同學的意見和老師的評價,我們就完全可以放心地發展他加入中國共產黨的組織。我相信張宏理入黨後肯定是一名合格的共產黨員。」

接着,姚天池又介紹了他所了解到的有關張宏理的情況。支部聽取兩位入黨介紹人對張宏理的介紹後,支部書當場宣讀了張宏理入黨志願書。然後,張宏理在支部大會又做自我介紹,向組織上匯報了家庭出身、自己思想狀況、對黨的組織的看法以及一年多來在成都地質學院裡學習和勞動等情況。張宏理髮言結束後,支部成員對張宏理提了些意見和希望,接着張宏理暫時離開會場,所有支部成員進一步發表看法,最後支部大會投票表決,最終全票通過。

看到張宏理被支部全票通過加入中國共產黨的組織,徐光學感到高興。徐光學認為自己沒有看錯人,為黨注入了新鮮的血液。當張宏理被允許再次走進會場時,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黨支部的表決很快地上報到「三系」黨總支;半個月後,張宏理被正式批准為中國共產黨正式黨員,其黨齡自1974年3月8日正式算起。

四、刻苦學習

徐光學是老三屆學生生,文化功底相對不錯。但是,憑僅有初中水平,憑大學第一個學期補學的文化課,一個地質系的大學生想學好自己的專業課是不容易的。為了能使自己在學習上不掉隊,徐光學更是拚命苦幹。他有從其父親那裡繼承來的韌勁,有傳統的桐城人的那股倔強的脾氣,更有軍人的那股從來都不服輸硬氣。他「焚膏油以繼晷,恆兀兀以窮年」。由於學習刻苦,徐光學那個強健的身體也消瘦了幾分,臉上更是明顯,其顴骨似乎一下突出許多,眼睛變大了,頭上原是烏雲一片,不知什麼時候突然添上了幾根銀絲。

徐光學所學的課程有十幾門。在專業課方面,他認真地學習了地質測量學、地層學、地貌學、岩石學、礦產學、鈾礦學等「地勘」系必修科目,而且這些科目他都學得不錯,只是在水文方面成績不甚出色。徐光學對地質構造學,特別是新開的地質力學感興趣,越學越覺得有意思。根據地質力學原理,地質構造對礦產的形成有影響,關係也最為密切;礦產分布的地層與地質構造的運動關係也密切,如何使用地質力學理論解釋礦產的成因是地質工作者必須具備的知識。

中國地質學起步較晚,雖然有李四光的地質力學和地殼板塊學說,但很多地質學資料都是從外國翻譯過來的。徐光學在學習過程中越來越感覺到中國地質學必須和外國的地質學接軌,必須借鑑外國地質研究成果,發展中國地質學。作為一名新時代的地質系的大學生,他有志於中國地質學的學習和研究。因此,徐光學努力學習外文。原來讀中學時,徐光學的英文功底還算不錯;後來,他入伍,當上一名海軍機要兵,又對英文進行進一步學習,但是,那些學習畢竟沒有深入。現在,徐光學要學好英文,還要學好拉丁文。在學院裡學習,徐光學感到自己這兩門功課太差。他仔細地分析箇中原因:其一,本來英文的基礎就不太紮實,以往所學的英文都是淺層次上的,不能解決地質專業上的問題;其二,發音不太準確,因為他是桐城人,桐城方言的語音嚴重地影響他英文和拉丁文的發音;其三,他發現是專業性的英語單詞不太好記。於是,他暗下決心,下苦功夫,發誓要學好英文。徐光學清楚自己將來是個搞技術工程的地質勘探員,可不能永遠只當一名普通技術員,將來要當工程師、高級工程師。工程師如果不把英文學好,將來怎麼直接閱讀外文資料?不懂英文又怎麼當一名合格的地質專業方面的工程師呢?即使不當高級工程師,要做一名真正的地質專業方面的行家裡手,不閱讀外文資料也是不行的。比如,在鈾礦研究方面,中國國內資料嚴重缺少,當時能夠看到的重要資料都是用英文寫成的。所以,徐光學深深地意識到學好外語的重要性,再說地質學方面的很多命名都是用拉丁文,特別是給古化石的命名,拉丁文更顯得更為重要。

徐光學是安徽桐城人,他那濃濃的「純正」的桐城腔調嚴重地影響了他英語學習,但他自信通過努力可以克服這種缺點與不足的。據說,當年英國首相邱吉爾年輕的時候口吃,他通過自己的刻苦努力成為一個了不起的演說家。這個故事同樣也激勵着徐光學。為了學好英文,徐光學起早貪黑,拚命地學。幾乎每天早上,他都比室友早起床,之後帶着書到行政辦公樓下的過道里看書,那兒整夜有燈光;等天光放亮之後,他就拎着書到池塘邊的柳樹下朗讀、背誦。徐光學一心投入到英文學習中。

池塘邊的柳樹下有一個長長的石凳,徐光學喜歡坐在那個石上,朗讀英語。他的合肥老鄉玲玲也經常來到這兒來早讀,經常用簡單的英語相問候。在一個夏天的早晨,徐光學一個人在池塘邊大聲地朗讀英語,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英文問候:

「Good morning, Comrade Xu!(徐同志,你早!)」

徐光學回頭一看,是老鄉玲玲正笑盈盈地站在不遠處,手裡也提着英語書。在她旁邊還站着一名女生,她細挑個頭,眉清目秀,看上去就顯得溫柔敦厚。

「Good morning!(你早!)」徐光學用桐城腔說英文。徐光學讀英文的怪腔引得她想笑,只是沒意思笑出聲來。

「光學,今天給你介紹一我的好朋友,她叫毛麗麗,水文系的。」玲玲說。

「你好,毛姑娘。」徐光學說。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毛麗麗說。

與毛麗的認識的早晨使得這個早晨成為一個美麗的早晨。從此,徐光學就與毛麗麗熟識。毛麗麗出身於工人家庭,個子不高,大約一米六左右,瓜子形臉,皮膚白白的,襯着紅潤的底色,像剛剛成熟的蘋果,煞是好看。她喜歡笑,笑時那雙大而黑的眼睛特迷人,其中閃爍着熱辣辣的情感;說起話來大大方方,聲音非常好聽,在徐光學聽起來,她好像不是在說話,而是在唱歌;她平時喜歡身穿一身藍色工作服,樸素而高雅,顯出青年女子的純真與可愛。

徐光學拚命學習的勁頭深深地感染了玲玲和毛麗麗。這兩位女生也幾乎是天天到池塘邊上來讀英語。一個月後,他們彼此就更加熟悉,於是就在一起交流英語學習的體會。徐光學向她倆學習英語發音,她倆從徐光學那裡學習記憶英語單詞的方法。一個學期下來,三人英語水平有長足的進步。徐光學很高興,玲玲很高興,毛麗麗也很快樂。

當初,徐光學通過老鄉玲玲介紹與毛麗麗相識時還感到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後來,接觸多了,徐光學那種不自在的感覺沒有了,在一起說話也感到很自然。徐光學似乎與毛麗麗有較多的共同語言,能夠談得來,交往自然多起來。徐光學因為心中還在想着龍姑,因而對待毛麗麗就像對待小妹妹一樣。不過,毛麗麗似乎不像小妹妹對待兄長一樣對待徐光學,她的內心裡多了一份青春熱情……

為了搞好學習,徐光學暫把個人的事情放在一邊,包括那位讓他煩惱的龍姑。他知道,作為新時代的大學生,沒有真才實學,將來是一事無成的。在他看來,學好本領是第一重要。於是,學校的圖書館里總是有他的身影,樓道口邊經常有他讀書聲音,林陰道上少不了徐光學的思考的足跡,池塘邊垂柳下更是出現了他朗讀課文的情形;在「野芳發而幽香」的季節里,徐光學在刻苦攻讀;在佳木秀而繁蔭的酷暑里,徐光學在拚命學習;秋月里、寒雪中,徐光學一直在努力着……

功夫不負有心人,辛勤的汗水澆灌出知識之花。徐光學學習成績一直都名列前茅,就連他最感到不舒服的英語,成績也在90分以上。最終,徐光學以優異的成績從成都地質學院畢業,走到地質勘探的最前沿去。[1]

作者簡介

徐峰,真名徐光學,詩人、作家,1949年10月生,安徽桐城魯谼山人,畢業於成都理工大學,中共黨員,高級經濟師,有23年軍旅生涯,曾榮立三等功。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