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趣(楊文禮)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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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趣》是中國當代作家楊文禮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冬趣
冬天，北半球一年當中最寒冷的季節。天文學上認為是從12月至2月，中國習慣指立冬（11月7~8日）到立春（2月2~3日）的三個月時間，也指農曆「十、十一、十二」三個月。從氣象學上講，平均氣溫連續5天低於10℃算作冬季。在南半球，冬季在6、7、8月份。
冬天在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別稱。*三冬，古人以農曆十月為孟冬，十一月為仲冬，十二月為季冬，並將三個月份合稱「三冬」，用以代指冬季。如杜甫《遺興五首之二》：「蟄龍三冬臥，老鶴萬里心。」 *九冬：冬季三個月共九十天，於是冬季又別稱「九冬」。如南朝沈約《夕行聞夜鶴》：「九冬負霜雪，六翮飛不任。」 *嚴冬：「嚴」有「程度深」之義，故「嚴冬」也就成了極其寒冷的冬天的又一代稱。如唐代僧貫休《塞下曲》：「嚴冬大河枯，嫖姚去深擊」。*清冬：冬季萬物蕭條，天地間一片清寒，故冬天又有「清冬」之別稱。如唐代詩人皇甫冉《冬夜集賦得寒漏》：「清冬洛陽客，寒漏建章台。」 *玄冬：「玄」為黑色，古代以四方為四季之位，北方冬位，其色黑，故名之。如東晉張望《貧士詩》：「炎夏無完衣，玄冬無暖褐。」 *窮冬：「窮」，盡也。冬季為一年之中最後一個季節，故有「窮冬」之別稱。如唐代黃滔《送友人游邊》：「關河初落日，霜雪下窮冬。」 *窮陰：古代以春夏為陽，秋冬為陰，冬季又是一年中最後一個季節，故稱。如白居易在《歲晚旅望》：「向晚蒼蒼南北望，窮陰旅思兩天邊。」 *北陸：《隋書·志第十五·天文中·士曜》載：「日循黃道東行，一日一夜行一度，三百六十五日有奇而周天。行東陸謂之春……行北陸謂之冬。」北陸本指太陽冬季所在的方位，後來被人們用來代稱冬天。如西晉張載《七哀詩二首》：「朱光馳北陸，浮景忽西沉。」 *玄序：玄，冬之色；序，季節。用「玄序」稱冬季者，如唐許敬宗《奉和守歲應制》：「玉移潤玄序，金奏賞彤闈。」 *玄英：《爾雅·釋天》：「冬為玄英。」後人因用之代稱冬天。唐代魏徵《道觀內柏樹賦》：「涉青陽不增其華，歷玄英不減其翠。」此外，冬季的別稱還有「嚴節」，如梁任《贈徐征君》中的「何以表相思，貞松擅嚴節」；「歲餘」，如唐孟雲卿《田園觀雨兼晴後作》中的「稱成不廉儉，歲餘多餒飢」等。
冬季最要注意養生。要「早臥晚起，必待日光」。冬天鍛煉，一定要等着太陽。出歸隨着太陽，不要在外面冒着霧露風雪去鍛煉，這是不符合中醫養生的規律的。由於冬天天寒地凍，人身各個組織血液循環降低，不利於炎症消退。要勤鍛煉、多喝水、莫憋尿、戒辛辣、保溫暖、多吃鋅、莫久坐等，尤其要注意局部保暖。俗話說「三九補一冬，來年無病痛；今年冬令補，明年壯如虎。」冬季是進補的最佳時機。冬補有益，但也有禁忌：忌亂補，忌偏補，忌貴補，忌過於油膩厚味，忌單純進補，忌流感進補。中醫有一句名言：「用之得當大黃是補藥，用之不當人參是毒藥」。關鍵要對症適體，合理適度。
描寫冬天的古詩，意趣尤佳。也以唐詩為例。「散關三尺雪，回夢舊鴛機」（李商隱《悼傷後赴東蜀辟至散關遇雪》）。「霜輕未殺萋萋草，日暖初干漠漠沙」（白居易《早冬》）。「半夜倚喬松，不覺滿衣雪」（孟郊《苦寒吟》）。「凍雲宵遍嶺，素雪曉凝華」（李世民《望雪》）。「寒氣先侵玉女扉，清光旋透省郎闈」（李商隱《對雪二首》）。「白雪關山遠，黃雲海戌迷」（李白《紫騮馬》）。「歲雲暮矣多北風，瀟湘洞庭白雪中」（杜甫《歲晏行》）。「天山三丈雪，豈是遠行時」（李白《獨不見》）。「正是霜風飄斷處，寒鷗驚起一雙雙」（陸龜蒙《冬柳》）。「亂雲低薄暮，急雪舞迴風」（杜甫《對雪》）。「十月江南天氣好，可憐冬景似春華」（白居易《早冬》）。「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李白《北風行》）。「因為懶慢園林客，共對蕭條雨雪天」（白居易《雪夜小飲贈夢得》）。「正是天山雪下時，送君走馬歸京師」；「北風夜卷赤亭口，一夜天山雪更厚」（岑參《天山雪歌送蕭治歸京》）。「少室眾峰幾峰別，一峰晴見一峰雪」（李頎《少室雪晴送王寧》）。「侵夜鸞開鏡，迎冬雉獻裘」（李商隱《陳後宮》）。「梅花大庾嶺頭髮，柳絮章台街里飛」（李商隱《對雪》）。「三日柴門擁不開，階平庭滿白皚皚」（韓愈《酬王二十舍人雪中見寄》）。「曉雞驚樹雪，寒鶩守冰池」（李商隱《幽居冬暮》）。「夜來城外一尺雪，曉駕炭車輾冰轍」（白居易《賣炭翁》）。「邯鄲驛里逢冬至，抱膝燈前影伴身」（白居易《邯鄲冬至夜思家》）。「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劉長卿《逢雪宿芙蓉山主人》）。「馬毛帶雪汗氣蒸，五花連錢旋作冰，幕中草檄硯水凝」（岑參《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雪中何以贈君別，惟有青青松樹枝」（岺參《天山雪歌送蕭治歸京》）。「典盡客衣三尺雪，煉精詩句一頭霜」（王建《維揚冬末寄幕中二從事》）。「老柘葉黃如嫩樹，寒櫻枝白是狂花」（白居易《早冬》）。「岸容待臘將舒柳，山意沖寒欲放梅」（杜甫《小至》）。「輪台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前樹深雪裡，昨夜一枝開」（齊己《早梅》）。「西山白雪三城戍，南浦清江萬里橋」（杜甫《野望》）。「歲暮陰陽催短景，天涯霜雪霽寒宵」（杜甫《閣夜》）。「溪深古雪在，石斷寒泉流」（李白《尋高鳳石門山中元丹丘》）。「冬夜夜寒覺夜長，沉吟久坐坐北堂」（李白《夜坐吟》）。「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王昌齡《從軍行七首.其四》）。「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李賀《雁門太守行》）。「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劉長卿《逢雪宿芙蓉山主人》）。「且如今年冬，未休關西卒」（杜甫《兵車行》）。「天時人事日相催，冬至陽生春又來」（杜甫《小至》）。
筆者中學時代冬天最深刻的印象是早操情景。冬天的日短夜長，早上6點半上操，有時正是「黎明前之黑暗」。雖說開燈穿衣服，但基本是在半眠狀態，習慣性的穿上。那時衣服也簡單，背心或襯衫加棉襖 。各班集中操場後，依次排隊沿操場大圈跑四、五圈後，也就是1500米左右，就分散成隊列做廣播體操。我有時跟着班隊跑時也是迷迷糊糊的，看東方啟明星璀璨，四周群山黯黑色在漸漸變淺，東方魚肚白後，偶有朝霞出現。等日上東山時，我們已經坐在教室早讀了。啟明星還是太白金星弄不清，有時西邊天上殘月尚在，東邊新日已出。故鄉三冬凌晨景象常在腦海出現。
再一個記憶深的是背硬柴。陝北冬天，那時候覺得比現在凍得多，「三九、四九，哈門叫狗」。有時地上出現凍裂的縫隙。每個班級在天凍之前，都備好兩個大鐵火爐，用白鐵皮箍成的煙筒，一米左右一節，伸出玻璃窗外排煙。教室後面北角落是煤堆，每天有值日生利用上早操的時間，負責燃好兩隻爐子，教室里就有暖意，否則寒氣逼人，手凍的握不住筆。要點着爐子，需廢紙和柴火，柴火主要靠學生去背。每年各班都要組織全班同學（除個別有病有事者外），老師帶隊，自帶乾糧，去西陽溝西進二十多里的陳莊附近的原始森林中去背柴。我們叫「背硬柴」，是相對從附近山窪砍的蒿柴穰草而言的。每次去背硬柴，對我都是一種鍛煉。先不說來回近40里路，雖說順小河西行，但也有跌水、瀑布、石溝、崖畔，要走四、五個鐘頭。到了稍林，主要以灌木林為主，高大喬木早已不復存在，有些大樹也是成不了材的樹木。我們主要以拾、揀、折干樹枝為主，要杆不要枝，一般在5-10厘米粗細干根根柴最好。根據個人能力，背多背少自願。還有的同學扛一根粗點的樹枝。當然，每個人都想多拿點，一是冬天取暖需要，二是光榮。我從來沒光榮過，比起農村鍛煉出來的同學，我的氣力小的多，乏善可陳。背回學校，給班上留足引爐子的柴火，剩餘的分給住校同學的宿舍。住校宿舍，一般沒有火爐，只有可以燒炕的灶口。宿舍是一排排坐北朝南的磚柱瓦房，每排十來間房子。每間房子約有十二三平米，南面一門一窗炕在北面，炕上鋪床板，單薄簡陋的被褥，沒有點煙火，房子凍得如同冰窖，房子裡洗臉盆放的水，晚上必凍成冰。住校同學每晚就用這些柴草燒一燒，燎燎寒氣。記得還有一位同學，冬天有時穿一件破爛的黑山羊皮襖，沒有掛麵，光板皮朝外，黑羊毛對里。我曾央求得穿過，有點小，總算也過了過羨慕癮。
還有冬天的慣例是排練節目和練秧歌。我也弄不明白，怎能把我抽進校文藝隊。每年春節前後，文藝隊活動頻繁。平時排練多利用下午課外活動。當時負責校文藝隊的劉志憲老師，大背頭，大花眼，人長得帥氣，能歌善舞，據說與劉志丹同宗。劉老師對我們很好，他經常用煙斗抽煙斗絲，香氣誘人，我和同學沒少偷的卷着抽過。文藝隊是從各班各年級抽了二十多人，最多時有四五十人（特別是排大秧歌時，人更多點）。跳忠字舞、藤圈舞、紅綢舞等舞蹈，排演《收租院》、樣板戲：《沙家浜》全本《紅燈記》等。我都是演小角色。就是在文藝隊，我偶爾學的拉拉二胡，吹吹笛子，當時還能湊合幾首曲子。後來劉老師調延安，再後來聽說他婚姻多舛，再再後來，聽說恩師因病去世。願他天國快樂如生。
扭大秧歌，銘記在腦海中的是1969年迎接來縣上插隊的北京知青。好像我已到初三年級。縣上組織隆重的迎接儀式，中學的秧歌隊首當其衝，先是坐車拉到離城30里的康家溝。北京知青坐大卡車，從延安也上到康家溝。總覺得人山人海，川道上擠滿車、人和架子車，縣上來的人，鄉村來的人，以及北京知青，召開歡迎大會後，彩旗開道，緊隨着的是腰鼓嗩吶陣容，下來就是秧歌隊，再後就是拉北京知青的車隊。我們秧歌隊是統一秧歌服裝，並且化了妝，每人掛着小紅袋裝着紅寶書（《毛主席語錄》）。在我們和知青交談中，我也不知把紅寶書、小紅包，還有在脖子上掛的毛主席像小鏡框全送了哪位。秧歌分男女兩排，領頭的是我的一位女同學和我 ，扭了三十里扭到縣城。多少年過去了，有一晚我在做夢，仍是我倆帶着同學們扭秧歌，早上醒來，渾身覺得疲勞異常。我的另一位同學劉槐和我在一次聚餐時，還說到我和那位同學領隊扭秧歌時，每次兩人碰頭都會眼神相對燦爛一笑，他印象深刻至今。我不敢記得了。冬天是個懷舊的日子。
現代詩人汪國真，他去了天國，詩永遠留給人們：
我不去想是否能夠成功
既然選擇了遠方
便只顧風雨兼程
……
我不去想未來是平坦還是泥濘
只要熱愛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1]
作者簡介
楊文禮，陝西志丹人，陝西省委黨校退休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