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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早點回家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下班了,早點回家》中國當代作家柳線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下班了,早點回家

下班了,早點回家

他確實太懶了,太沒有職業素養了,我動過無數次念頭要炒了他的魷魚。

兩年前是老張介紹他來我這上班的,成了我下屬,崗位在工程部。所謂工程部,在我這個小公司就是負責一棟辦公樓每月用水用電的計量及各種設施設備的日常維護,因為主要業務比如水池的清洗消毒、變壓器維保、電梯、消防設施的維修養護等都外包給專業公司了,因此這個項目的工程部只有他一個人。

沒多久,我開始接到不同合作單位的各種電話。我不悅:「不是跟你們說了嗎?具體的業務溝通找潘工,簽字找潘工,有問題他會報上來。」

對方囁嚅:「反映的問題十天半月沒回復,我們也急……怕誤了事。」

我頓時明了,好個潘工!

叫他上來訓話:「 你負責工程部,懂嗎?不僅僅每個月抄抄水電錶,還要監管各合作單位是否按合同約定做好服務,有問題馬上反映、馬上解決、馬上回復!」

他諾諾。

停車場地面有幾處磚塊剝落了,我要求工程部馬上修復,安保人員配合施工。遲遲不見開工,我詢問,安保部反映:「潘工說他是電工,不是水泥工。」

我火冒三丈,馬上電話他:「這裡是小公司,估計容不下你了,你應該換個地方,那裡的工程部有水工、電工、泥水工……不就是幾塊地面磚的事嗎,自己能做就把需要的材料、工具報上來,自己做不了就請外面專業施工人員來報價,有這麼難嗎?!」

他諾諾。

第二天開始施工,磨磨蹭蹭,但他親自動手了,沒有外請。我說,用到什麼工具可以去買,拿票回來報銷。他笑笑,說可以向朋友借,不用花錢。我心一動。

還是不斷有投訴:樓層漏水的問題沒有解決,某樓道燈壞了他還沒換,監控攝像頭黑屏好幾天了……

我想,要換人了,不能留他了。他解釋:我在地下室信號不好,有時沒接到電話,有時沒注意微信留言……

「好!你以後值班地點在一樓監控室,那裡信號很好。」我說。看他以後還有什麼藉口!

監控室在辦公樓側門,進進出出經常看見他不修邊幅斜癱在椅子上,有時甚至翹着一雙腳在桌面,手裡拿着個手機玩,不亦樂乎。太不像樣了!這裡信號好,倒是方便了他上網看視頻!我氣得直搖頭。

打電話給老張,表示不想要這個人了,另外介紹一個來吧。老張說,別,我去罵他!工作不好好干,去做生意又虧本,老婆也和他離婚了,兒子還在讀高中呢,再失業了怎麼過日子?難道繼續讓他姐養着?

我一聽,他這個樣子,算了,再看看吧!

又一日,我在工作群里布置工作,詢問前期工作進展,其他部門的人都回應了,唯獨他。

我再發一條信息:工作群里不回應,視為曠工。

他急匆匆上我辦公室來了,鼻樑、眼角都淤青,有個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說昨晚和人打架了,眼睛不方便看手機。

問打架原因,原來,昨晚路上有個騎電驢的風馳電掣,險些刮蹭到他,他當時喝了點酒,豪氣頓生,大聲呵斥了對方,結果對方下車來把他打了。

我既好氣又好笑:「你長得牛高馬大,居然打不過他?」

「他比我還高……」

敢情高矮論輸贏了?我不戳穿他,說了句:你也是50歲的人了,有能力去逞強也不說你,沒能力就要低調行事,怎麼會把自己送上去給人打呢?

他臉色微赧。

我給他報了個學習班,辦一本監控室操作上崗證,有這本證對他今後就業有幫助。一般學員半年可以拿證,他一考,補考,再補考……歷時兩年還是沒拿到證。扶不起的爛稻草!我無語,公司的3000元錢白花了。

去年,組織員工去海島旅遊。他一路興奮,在碼頭等船時,他從包里摸出了幾塊糖餅分給大家吃,我們隨口說,嗯,好香!他一聽滿臉高興,眼睛笑得迷成縫。從船上下來,主動幫我拿行李,以至於接下來整個旅行過程我的行李都是他包了。

傍晚,我們在海邊沙灘上玩耍,正值海水剛剛退潮,幾個女同事想去撿魚蝦貝殼玩,每每找到一條小魚、一個螃蟹,她們都要興奮地尖叫。他殷勤的跟在後面忙着拿遞工具,幫着拿手電照明。在一條擱置的漁船上,我們坐上去吹着海風,看岸邊萬家燈火。他非常興奮,說:好幾年沒這麼開心了,我好像回到年輕的時候了……

他自告奮勇幫我們拍照,我們擺了各種造型、手勢,期待美照出爐。結果看到他的「成果」,肺都氣炸了,背景黑暗,人臉青面獠牙,遠處的漁火詭秘……

我心裡嘆氣,這傢伙,啥都做不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還是懶散,但交待的工作開始儘量做好。我想,或許他可以在我這裡干到退休。

前天下午,管理員在催繳房租、水電費時和租戶發生爭吵,對方由於近年來生意不景氣拖欠了半年多的費用,對我管理員的一再催繳他一開始罵罵咧咧,最後抄起凳子要砸人。管理員跑到我辦公室來告狀,我安撫她別激動,先迴避,我來對付那兩個人。

那兩人追着管理員上來,大聲嚷嚷,其中一個身形肥大,長相兇惡,滿嘴惡言惡語,揚言要對我管理員見一次打一次。

我冷靜地說:你們如果是來解決問題,反映實際困難的,請進來商議解決;如果是來這裡罵人的,那別進我辦公室來,馬上給我滾!

此時,潘工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我皺眉,沒見我這邊有事嗎,又有啥事要找我了?他對我笑笑,不說話,直接進辦公室坐在裡面沙發一角落。

我一直和那兩個租戶溝通,一個多小時後問題解決。

送那兩個大神出門,我回頭問潘:「有什麼事嗎?」

他站起來笑笑,說:「那個傢伙很粗魯,喊打喊殺的,如果打起來,你一個女的總是吃虧,我上來看看。」

我心裡一熱,嘴裡說,不怕的,心裡想,這個傢伙什麼時候這麼會來事了?一看下班時間到了,我指着茶几上的兩包點心,說:你拿去吃,來不及吃早餐的時候可以墊墊肚子。

他笑嘻嘻,邊說謝謝邊走向門口。我在後面喊一句:下班了,你早點回家!

我知道他老是在外面喝酒,也聽說每次和人喝酒他都搶着買單。

第二天,接到他姐電話,說凌晨兩點他腦梗,走了。

他就這樣走了。

現在,我不用埋怨他上班老是遲到了,也不用糾結何時辭退他了。兩天了,我刻意不去想這個人,這個我很不滿意的下屬。

今天,天氣突然轉冷,前幾天還是穿短袖的,今天得穿冬裝,倒春寒了。

窗外斜風細雨,行人匆匆。我站在陽台,風颳在我身上一陣陣的冷,我緊了緊外套,心想,此刻,潘工躺在殯儀館,也一定很冷吧![1]

作者簡介

柳線,原籍浙江,現居廣西南寧,從事物業管理工作,愛好文學,偶爾寫點散文隨筆。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