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燈火二文(郭秀峰)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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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家燈火二文》是中國當代作家郭秀峰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萬家燈火二文
一、萬家燈火之婚姻中的寡婦和鰥夫
2023年9月24日 星期日 雨
加班到晚上九點多，喝一口水，到窗前西望，萬家燈火。密密麻麻的高樓中，每一家的燈火，都有一個故事。我們不能通過窗外的燈火，知道每一家的悲歡離合，苦辣酸甜。但是，我卻能感受到，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傍晚時分，接到一個諮詢電話。
打來電話是一位中年男子，聲稱要離婚。問其原因，答曰老婆有問題，一年多沒有正常的夫妻生活。勸其善待其妻，和風細雨，三月暖風桃花開。對方卻說，已經努力過，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不離婚做一鰥夫，不如單身更好。隨後，我們談的是離婚立案、審判的程序問題。
這位朋友的問題，讓我想起幾年前，我在南陽市宛城區法院代理的一個離婚案件。其實我很少做民事案件，之所以記得這個案件，是雙方的家人在開庭之前然動起手來。女方的代理人是一位女律師，嚇得她跑到二樓喊我，說下面兩家打架了。我和承辦法官、法警一起下樓，迅速阻止他們互相推搡拉扯。離婚的原因，是雙方結婚之後，雖夫妻同居一室，卻是事實上的分居狀態。男孩的父親對我說：「郭律師，以前我總是嚷我家孩子，要他對兒媳婦好點。知道這件事，我氣得渾身發抖。我們家要這樣一個兒媳幹什麼？孩子如果早點給我說，早就讓他起訴離婚了！」
今天上午，我在抖音直播的時間，也有一個諮詢者，年近六十，年輕時入贅女家，常年外出打工。其妻在家無所事事，花着他在外面打工掙的血汗錢，還給他戴了七八頂綠帽子。諮詢者說，年輕的時間，忍忍就過去了，現在孫子都有了，她還不改，我要把她拖出去，扒光衣服，把她打成殘廢。她讓我丟人，我也讓她丟丟人！我說，你沒有錯，為什麼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呢？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結果是自己把自己送進那個幹活不給錢吃飯不要錢的地方。像這樣的女人，你就起訴離婚吧！
其實，還有不少女子，有丈夫，卻常年守活寡。前些天，也是我在抖音直播的時間，有一位三個孩子的媽媽，自己常年在家照顧孩子，丈夫在外地工作。男方道德敗壞，不僅和多名女子關係曖昧，還到處嫖娼召妓，屢教不改，嚴重傷害夫妻感情。因為她嫌棄丈夫骯髒，也守了多年活寡，感覺這日子實在無法繼續過下去了。
這位年輕的媽媽還說，她的閨蜜，夫妻是在一個城市。她勸她的閨蜜要二孩，她閨蜜苦笑：「要孩子這個任務，我一個人我無法完成的。」原來，他們夫妻雖然同在一個屋檐下，卻常年分居兩個房間，井水不犯河水。更有意思的是，她丈夫天天按時回家，工資也如數上交，沒有發現她的丈夫有不軌行為，也沒有聽到丈夫有什麼桃色新聞。就是這樣一個「模範丈夫」，卻能讓她多年守活寡。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還有多少丈夫，在做鰥夫？還有多少妻子，在守活寡？
二、萬家燈火之冬至的回憶
2023年12月22日 冬至 星期五 晴
加班到晚上七點多，喝一口水，到窗前西望，萬家燈火。密密麻麻的高樓中，每一家的燈火，都有一個故事。我們不能通過窗外的燈火，知道每一家的悲歡離合，苦辣酸甜。但是，我卻能感受到，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明天，南陽市律師協會文化宣傳公益委員會要召開年終總結會，忙起會議準備就忘記了今天是冬至。直到中午，在鄭州讀書的孩子給我發了餃子的圖片，才猛然想起來今天是一個吃餃子的節日，我趕緊給老父親打電話，問問老人家有沒有吃到餃子。
現在的冬至不算寒冷。我們小時候，冬至是天寒地凍。如果是下雪之後，草房、瓦房上會有尺長流冰，那時代房屋不高，我和小夥伴們會用梯子取下流冰來玩。
在那個缺衣少食的時代，吃餃子很奢侈的。但是，能摳一月不摳一節，據說冬至不吃餃子會凍爛耳朵，所以家家戶戶冬至總要吃頓餃子。那時候吃餃子很費事，剁餃子餡，擀餃子葉，能忙活半天。因為餃子不多，要下在紅薯玉米糝稀飯里。父母捨不得吃，只給自己碗裡盛兩個餃子嘗嘗，主要吃紅薯，餃子讓我們兄弟姊妹吃。
說真的，那時我家的餃子不好吃。餃子餡主要是蘿蔔丁、豆腐，還有肥肉烤油剩下的油渣，我們當地叫油脂臘，即便是這樣，父母還是捨不得吃。
在我小時候，父母和哥哥姐姐都寵着我，有好吃的會讓我多吃點。我小時候還算比較懂事，總想與父母和兄弟姊妹們分享。只有過春節的時間，各種好吃的能讓我們吃個夠。初一早上，我不吃餃子，讓父親給我做撈麵條吃。
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間，因為我寫的一篇作文是全鄉第一，到鄉里領獎的時候，班主任很高興，說要請我吃餃子。班主任老師和我們一個村莊，在學校我叫她劉老師，在村莊我叫她二嬸兒。我給二嬸兒老師說「咱們吃熗鍋面好不好，我不喜歡吃餃子。」老師說：「傻孩子，飯店的餃子和家裡包的餃子不一樣，你嘗嘗就知道了。」從那個時間，我才知道原來飯店包的餃子沒有蘿蔔丁，餃子餡是大肉和大蔥。吃了半碗我就捨不得吃了，老師問怎麼回事？我說，我想讓我爸和我媽嘗嘗飯店做的餃子，比我們家包的餃子好吃。二嬸兒說：「娃兒，你吃吧，難得你有這份孝心，一會兒咱們再買一碗生餃子，拿回家讓你媽煮熟，你一家人都嘗嘗。」吃完飯老師真的給我買了半斤餃子，讓我帶回家。媽媽罵我一頓，還要我把餃子還給二嬸兒。自從挨罵之後，過冬至，我總感覺還是家裡的餃子好吃，再過年的時間，也不再讓爸爸給我煮撈麵條了。
近年的冬至整體上是溫暖的，現在的餃子餡大肉、羊肉、雞蛋韭菜想怎麼做怎麼做，而且餃子皮是買的，餃子餡是機器打的，吃餃子一點也不費事。
只是，現在過冬至，我再也吃不出兒時餃子的味道。吃一個餃子，我就會思念遠離我們母親，就會想起父母餃子碗裡的紅薯塊，想起房檐上掛着的流冰柱子，想起母親要我把二嬸兒送我們的餃子還給二嬸兒的情景……[1]
作者簡介
郭秀峰，河南南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