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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柳風(黎樂)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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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柳風
圖片來自個人圖書館網

《七月柳風》中國當代作家黎樂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七月柳風

七月,總有一種透視的能力。好像,前世的今生的下半輩子下輩子的,我們都要連在一起。七月,畢業季,分別季,也是相聚季,前塵往事都會回來。

分別後再是七年的時光,昏暗無聲的家門口,站了一個窈窕多姿的輪廓。一聲清徹的喚,是最親近的人才叫得出的名,來不及找眼鏡,腳步一頓,整個人被釘着。時光金梭銀梭一通晃悠,悠回來的聲音當然認得。哪怕是一聲嘆息,都認得。

幾乎是撲過去,要抱在懷裡。從小靜默怯怯的小女生,已然沉靜起來的面容,說的話,智者多於善言。貪婪起她的聲線,她的述說、演繹、推導,平平靜靜,不像在說自己,也不像在說他人,她只是說着。

求學的艱難和生活的困苦,再至後來的就業與創業,已經形成了自我的人格世界觀思維方式。我卻還是沒能學會用直接的方法,把事情總結出個子丑寅卯來。她能。她和我比,她離家比我早更多些年,她還能用最直白的俚語。

我的母親,在我回來後,只要我的身邊多了個另外口音的外鄉人,只要看到我說話的口音里,一句話中可能就有幾種方言,一定會叫我:「你去看着牆壁說一會兒話,能說完整一句話了,不受他人影響了,再出來!」

面壁的次數多了,也就明白自己是個容易受人干擾的貨色,連讀書時容易分心,母親叫我上黑屋子,點一盞燈,讀聖賢,畫寫意,靜心,面壁,思過,乃至後來的生活習慣,就是從這黑屋子裡起始的,我很自動自覺,遵循母親的教導。

母親喜歡柳風。母親也會容許柳風在我的黑屋子裡。多年後見到柳風的時候,我的小黑屋還在。她沒有在我的小黑屋子裡停留,我也不好意思叫她進去,因為她一離開本土,我也就離開,小黑屋封存的狀態,像貼了個封條,卻又明明寫着:有故事。

本地小,本地變化太大。我們在聚後,小趣味地走在當年我們兩,三,或者是一群人,一起走過的路。上學,放學,磨蹭着上學或者歸家的點,各自的家,有太多都重新規划過,找不到一點痕跡,然後,我們指着綠地笑,指着齊整的商業地笑,哪裡曾經幹嘛過,哪裡的路早就走不通了.....舊時光,好時光,自由,無畏,勇敢,年輕……有我們快要忘記的,屬於青春的詞彙。

青春真好。放學路上,尋着一塊草地,能三個人一起玩撲克牌到天黑。看她唱歌看她吹口琴看她拿着書本背誦甚至是被老師責罵的樣子,都覺得特別。很多時候,有人說起七月,說起同學,說起那些叫做思念的東西,她一直就站在那裡,還是年少時的模樣。

她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樣,聽着叫着都覺得美。楊柳風絮,楊柳岸曉風殘月,柳在風中.....風是有聲音的,只是誰也抓不着,如同一直相信,柳風是一幅齊齊整整乾淨利落的工筆,有情有意,未必人人都能看懂……後來又知道,大觀園裡,有個柳葉樣眉、柳條形兒身、柳質般心性的女子,她款款步行,逶迤多姿,問題是這個柳質的女子才比子健,性比天高,在那濁世里,只覓相知。

偶爾憶當年,看男生女生們唱着《灞橋柳》,那些憂傷日子裡,應對大考,想分心心也不夠用。越是臨着畢業,越是見着她的寡言,清寒日子裡,也有留言冊什麼的,打發那些離別氛圍下的難受日子。

她在我的本子上留存了一句話,一直占用着我為數不多的腦內存。她寫的是:「在每一年的每一月,每一月的每一天,每一天的每一時,每一時的每一分,每一分的每一秒,都在想念。」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摘抄自哪裡,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那樣的句子,是不是就代表了她當時的文字水平,我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情實感。

可是,我在意我在乎。我只是沒有說出來。

當時的班主任,我們的語文老師,曾經截獲過某男寫給某女的情書,那個一點也不起眼,語文成績保證是不合格的小小少年,寫下的情書,老師審了再審,情書事件不是重點,重點是:「為啥你平時寫的作文就那麼爛,但凡有半點,不,就是十分之一寫這情書的勁頭來寫作文,你的語文一定是最好的,你絕對是可以上最好的大學的......」

我在想,我面對的女子,寫下這樣美妙的字句來,那我,到底在她那裡,是什麼角色呢?是寫錯了留言本?拿我試手?還是其它?很多年來,就算是現在,我都想不明白,卻在我們面對面時我也不問。

她喝茶,靜水流深的,旁人只道她好脾氣,但我能懂她柔順後面的犀利,靜默里的倔強。現在的我們,隨着歲月增長,內心開始喜歡閒靜的東西,比如看一朵花開,在陽光下緩緩地綻放;比如聽一支喜歡的曲子,可以一直聽一直聽,直到聽的有了倦意。找個地方來,不為緬懷,只是走走,累了回到我們的母親都還健在的娘家,端一杯茶,慢慢吃,慢慢品,說的少,直到喝出茶中氤氳的香息,我兩便能隨着時光一起慢慢沉醉。

某一年,七月,大雨。拆遷前的小黑屋子快要倒了,我突然心慌鼻子發酸,那最是深深的記憶,是大考前夕,我兩在一起做習題。黑屋子裡,我不知道她那麼敏銳。她說:「要下雨了!」

她的話音剛落,久候的大雨如期而至,噼里啪啦砸下來,漸漸連成一幕幕水線,雨順着黑屋低矮的窗,往下淌。一道驚雷炸起,瞬間亮了外邊,黑屋感覺晃起來,她正手把手一筆一畫地捉着我的手寫着字,因為那聲響,我轉過臉去看她,她回過神來看我的字,那一瞬間,她的嘴唇從我的唇角上蹭了過去,痒痒的,毫無徵兆,又感覺天意那般,帶着最是香甜的花朵的氣息。

她本是喘息弱弱的臉,霎時浮起如煙的妁紅,她怔怔的看着我,我也看着她。許久的我們,沒有說話。

再後來是怎麼面對的彼此,我早就記不起來了。只知道當時的懵懂情懷,開了光似的。再到她一個人出外,我在讀書,我偷偷寫下「思君何處?夢裡繞柳風」,書信欲寄無從寄,我也就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那些晃動的樹葉、斑駁的牆壁、傾盆大雨、酩酊大醉……屬於我和柳風,也屬於我們曾走過的舊時光。我曾經在夢裡,重溫着七月,柳風,卻又在夢醒時分,難言的失落與寂寥。

後來,我總是用眼睛去看,看別人的故事;用心去感知,感知人家的結局。我盼望着戀愛,又總是上不能下不去,人家的故事裡,結局不盡如人意,我還想乾淨一點,純潔一些。終是讓人笑。只是,笑着笑着,不管是自己還是他人,總會眼角帶淚。

我省覺,那也是自己的人生[1]

作者簡介

黎樂(澳門),自由撰稿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