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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地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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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地行記》中國當代作家林漢筠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黔地行記

去楓香溪,為的是瞻仰那個舉世聞名的會議舊址。

小汽車在泥濘里艱難地爬行,時不時讓我們走下車去,以減輕重量,免去刮傷汽車底盤的風險。甚至導航將我們引到了一段斷頭路,當問及背着簍子的老鄉時,他直指我們往後轉,並笑着說,剛才有幾台車如我們一般聽了導航的誤導。

當爬過山,走上新鋪的柏油公路上,穿過一陣濃濃的雲霧,雨驟然間停了下來,最打眼的就是那處暗紅色的吊腳樓——楓香溪會議舊址到了。

可是,當大汗淋淋、氣喘吁吁趕到大門時,服務員告訴我們,已到了閉館時間。看着我們滿頭大汗,不忍心斷然拒絕,她們還是打開展覽廳,讓我們在那裡拍照以示留念。

看來,楓香溪真的要執意留下我們。

這個多雨的深秋,夜幕說掛就掛下。一時間,遠處、近處的燈,集結一樣,瞬間點亮起來。會議舊址暗紅色的門樓,顯得更加肅穆。

1934年那個初夏,突然一陣狗叫聲,打破了寧靜的山寨。一群衣衫襤褸卻精神抖擻的身影,走進人們的視線——

「早聽說賀龍的紅三軍要來,想不到這麼快到了。」

「紅軍真的是青面獠牙?」

村民奔走相告着。有的打開柴門,將紅軍請進屋來喝茶、安歇;有的則緊緊地拴好大門,牽着牲口向後面山洞奔去。

山寨頓時沸騰起來。

賀龍率領的紅三軍,在湖北洪湖與國民黨頑固派10萬重兵激戰周旋後,被迫退出洪湖蘇區,轉道湘西向黔東北進發。在前無餘糧、後有追兵的路上,將士們一面含淚掩埋身邊倒下的戰友,一面拖着疲憊虛弱的身軀,與敵人持續作戰。

一次次戰鬥,一次次捷報,沉重打擊了反動武裝,在大山深處播下了革命種子。「紅軍是工人農民的隊伍」「紅軍不拉夫,白軍才拉丁」,像報春鳥一樣在山寨里傳開。一傳十、十傳百,附近印江、沿河、德江各地的青壯年,聞聲趕來,投奔紅軍,融入了革命隊伍。

發源於沿河譙家鎮的楓香溪河,仿佛自山石間突然冒出,曲折蜿蜒,迤邐而來,緩緩流過楓香溪壩。小河,不僅灌溉了兩岸萬畝田疇,更為這塊美麗富饒的土地增添了一道靚麗的風景。這兒,林深茂密,盛產藥材,在黔川享有盛名。更何況這裡的「油煤」那是一個「響亮」(好),這種煤用火柴一點即可燃燒,是製造武器的上好燃料。由於交通阻塞,自然條件差,生活在這裡的土家、苗、漢人民生活極為困難,歷來反動派統治薄弱,正是保存實力、厚積薄發的地方。

「野雞有個山頭,白鶴有個灘頭,一支紅軍沒有根據地怎麼行呢?」賀龍洞察形勢,率部隊撤出沿河,縱深挺進楓香溪,與三千將士舉起了奮進的火把。

「兩把菜刀鬧革命」的他,面對連日奔波的戰士,抹去眼角的淚水,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有我們紅軍戰士在,新的根據地很快就會創建起來。」

1934年6月19日,農曆五月初八。

「楓香溪」,這個帶着詩意的名字,在這一天,用鄉村敘事的方式,在中華大地上寫下了金光閃閃的一頁。

賀龍、關向應、夏曦、盧冬生,坐在一張四方桌上,經過激烈的討論,決定創建黔東蘇區革命根據地,建立蘇維埃政權,開展土地革命、武裝鬥爭,恢復軍中黨團組織和政治機關,停止肅反,創辦紅軍學校。

他們可能不知道,這次會議像那個堅定的手勢,有力地策應了中央紅軍長征的戰略轉移,建立起了貴州高原第一個根據地——黔東革命根據地,開展了土地革命和武裝鬥爭,孕育了中國工農紅軍三大主力之一的紅二方面軍。

走過窄窄的石板街,古樸的門樓還在,滄桑的泥牆還在,木房、涼亭、貨櫃,似乎正告訴這裡曾經的繁華。可是,當秋雨飄過,一聲聲乳名聲在呼喚之後,街道出奇的寧靜。

一條溪的力量,用了千年的韌勁,註解着一個個民族神話。一邊走着,一邊想着,是什麼力量讓這條流淌着楓樹清香的溪流,注入了紅色的經脈?是什麼力量,讓賀龍率領的紅三軍與大部隊一道走出武陵山,跨長江、過黃河、爬雪山、過草地,一步步丈量威震寰球二萬五千里的征程?

遠處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樂器聲,問老鄉後得知,這是前面一家正為慶賀母親七十生日而請人唱儺戲。

以儺娛情,遠古時就有的遊戲。在當時人們對天文地理處於一種迷茫狀態,需要藉助鬼神的力量來演繹的一種文化。時下,作為一種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作為娛樂,儺戲在山寨里仍方興未艾。

70年前,深居大山的「神兵」,就是藉助這種力量與當地勢力鬥爭的特殊人群。他們有着儺藝絕技,有着被剝削被壓迫的痛苦,有着深山生活的經歷,而經年周旋於人與「神」「鬼」之間,用手裡的牛角、師刀、祖師棍變成了長矛火槍,「握鋤為民,執槍為兵」。為了尋求生存,楓香溪的男男女女也紛紛參加了操練。一呼千應,操練場上「刀槍不入」的口號喊響了大山。長期生活在這裡的1000多人的「神兵」隊伍,與清政府對峙多年,國民政府對他們也無計可施。

俗話說,一山難容二虎。這支常居附近深山、具有濃厚地域性又有較強組織性的地方武裝,對於經過長途跋涉、疲憊不堪的紅三軍將士來說,無疑是一場生死考驗。

誰不想耕讀家聲,誰不想過着空閒里喝碗「熬熬茶」、開心時來一杯「麻糖水」(當地米酒),過上安逸實在的生活?但當基本生活無法維持,基本尊嚴也被剝奪,人們就會揭竿而起,藉助各種力量伸展自己的才能,爭取自己的權益。《水滸傳》里,梁山好漢哪個不是被逼上梁山而猛闖天下?「天下方亂,群雄虎爭,撥而理之,非君乎?然君實亂世之英雄,治世之奸賊。恨吾老矣,不見君富貴,當以子孫相累。」(《世說新語·識鑒》)亂世之下,一個人的選擇決定一個人的命運,一個地方的選擇同樣決定這裡生存環境。經過與神兵首領接觸,賀龍感到這是一支農民自己的隊伍,是紅軍不可多得的力量。

在展覽廳顯著位置,看到過賀龍等人簽署的《告神兵兄弟書》,上面列出神兵的力量,道出了多年來神兵為什麼不但沒有推翻舊政府,而且連連受挫的根由。在那張發黃的紙里,似乎聽到那聲湘西口音情真意切的勸導:「我們中華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有百萬以上的工農紅軍,為了工人、農民的利益而鬥爭。我們工農紅軍第三軍,現在正在貴州、四川、湖南、湖北交界數十縣游擊,企圖發動千百萬的工農群眾推翻軍閥、豪紳的統治,爭取工人、農民自己的利益和權利。因此,我們與你們正站在一個共同的戰線上,我們很願意與你們作革命的聯合。」

紅軍在楓香溪與當地群眾迅速抱成了一團,打成了一片。老百姓從紅軍身上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找到了做人的尊嚴。久違的山寨和諧氣氛又回來了,那些被蠱惑的村民,相繼從山洞裡走出來,伸了伸腰,走向久違的柴屋,走向紅軍隊伍。

山寨一下子增加了數千人口,對於本來生計難以為繼的楓香溪村民來說,無疑是一個相當大的壓力。兄弟連心,雖然他們有的仍衣不蔽體,食難果腹。但他們想到紅軍親人,或上山挖野菜,或爬坡摘野果,熬更守夜,用野菜和雜糧土法調製成餅乾,送上前線給戰士們充飢,支援紅軍。

「神兵」們也紛紛放下「咒符」,踴躍報名加入紅軍隊伍。紅軍隊伍像春雨過後的山頭,湧進山澗、注入楓香溪,匯入烏江,奔向大海。

7月21日,經過一個多月緊張籌備,黔東蘇區第一次工農兵蘇維埃代表大會在張家祠堂舉行,黔東蘇區革命委員會順利選舉產生,黔東蘇維埃政權也宣告成立。這個時轄17個區革命委員會(或區政府),約100個鄉蘇維埃政府,轄區包括今沿河、印江、德江、松桃、西陽、秀山等縣毗鄰地區。

「神兵」,被正式改編為由黃埔軍校畢業生冉少波擔任司令的黔東縱隊。那些舉着大刀、高呼「刀槍不入」的勇士們,如股股山泉奔向民族復興偉業,用鮮血甚至生命捍衛楓香溪上空那聲響徹雲霄的吶喊。

因為有了那聲聲喊山的號子,山泉就會汩汩,山寨就會牛哞羊咩,炊煙就會飄蕩,群山就會起舞。

得知我到了楓香溪,朋友阿華打來電話,後悔沒有一同前往。她說,她的姑爺爺當年曾跟隨賀老總鬧革命。

姑爺爺沒有讀過書,卻炒得一手好菜,深得首長的喜愛,曾經背着一口鍋輾輾轉轉,從張家界出發,湖南、湖北、貴州、四川,一直跟着賀龍打天下。阿華說,幾歲的時候到姑爺爺家,看到他全身都是傷疤時,好奇地問他傷疤的來歷。姑爺爺拗不過,喝了一口茶,講起那段烽火故事來。

「您一個做飯的,還會打仗?」姑爺爺接過阿華的話笑着說:子彈可不長眼呀。我背上的鍋,也不知被打爛幾口了。姑爺爺還說,賀老總喜歡抽煙,他在貴州的一座山寨里曾用樹枝做了一根旱煙筒,準備送給賀老總。在轉戰中,這根傾注心血的旱煙管不幸丟失。

姑爺爺說着說着,猛地站起來,打了個哈欠。阿華說姑爺爺講起這事就激動,身上那些暗紅的傷疤凸起來,紅得嚇人,再也不敢直視老人的背了。

姑爺爺去世已有三十多年,她更後悔當初沒有過多地了解他當年在楓香溪的故事。

老人與楓香溪,老人與那根旱煙管,也成了一個懸念。

她說,她想看看先輩們生活過的地方,她想聽聽楓葉在秋雨下飄舞的聲音,她還想聽聽姑爺爺的鼾聲。

還能說什麼?打開免提,用儺舞的曲調告訴她,楓香溪正在上演精彩的節目。

幾年前,有幸參加重走長征路採風活動。首站在江西瑞金,住的酒店在雲石山附近。在居住的酒店,發現房間裝飾的是蘇東坡《東明觀》書法:「浮金最好溪南景,古木樓台畫不成。天籟遠兼流水韻,雲璈常聽步虛聲。青鸞白鶴蟠空下,翠草玄芝匝地生。咫尺仙都隔塵世,門前車馬任縱橫。」當年,蘇東坡被貶惠州取道瑞金,而羈留數月期間。這個東坡居士忘記自己「戴罪在身」,忘記紛紛擾擾的黨爭,潛心在這小小道觀里,用詩句洗心,豁達得忘乎所以。

裝飾的書法了得,意境也相當融合,裝裱也十分雅致。我曾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描摹過。儘管如此,這個夜晚心心念念就是旁邊的雲石山,那個劃歷史意義的「長征第一山」。

很少做夢的我,在那個晚上竟然做了「少年之夢」。夢中,發現自己長出翅膀,掠過雲石山,挺進湘西,一路經受風雨洗禮。

到川北與甘南之間的松潘草地時,遇上正在拍紅軍過草地的電影劇組。這個被稱為生命禁區的草地,縱橫300餘公里都是草地,是長江與黃河的分水嶺。草地上河溝縱橫,水寒刺骨,幾乎每過一條河,都有身體虛弱的戰士倒下。更可怕的是,軟綿綿的草包下常隱藏着沼澤,稍有不慎,人和馬都會陷下去。

望着茫茫草地,和跋涉在草地上的演員,沒有像同伴那樣歡歡喜喜地與爭着演員們合影。我用手勢在草地上比畫着,一條金色的弧線從眼帘掠過,然後默默站在那裡,進入了失語狀態。

而秋雨下的楓香溪,給了如此神秘的親切感,在這樣一個夜晚,又為自己挑上一條金色的弧線。

酒店,就在會議舊址的旁邊。店主年輕得讓我不敢相信他就是老闆。他說他是慕楓香溪英名而來的。這個同樣是祖籍湖南,幾年前在深圳打拚的酒店老闆,在一次參加紀念長征活動後,便來到這裡,想助力楓香溪,向客人講述這段難忘的歷史。

他指着山坡下說,山下面有一座紅軍橋,再近點就是「紅軍井」。紅軍橋是紅三軍在這裡時為方便群眾過河而建,紅軍井原是在一塊沼澤地,由賀龍帶領群眾在那裡修建了一口長3米、寬1.5米的水井。井建成後,解去了人們到三四里路的地方挑水喝的煩惱。他還指着前方燈光閃亮的房間說,那一處是當年賀龍、關向應、夏曦、盧冬生開會的地方,那一處是賀龍學習、生活的地方。仿佛在他的手指處,吊腳樓,花格窗,在燈光下就會疊映出當初的情景。

靜靜地佇立窗台,我在想,這座帶着厚重歷史、承載着無上光榮的吊腳樓,在窗戶的推拉之間,是否會拉回那個時間刻度?

阿華又發信息來了。

我急忙回覆:明天,明天,我會好好地問下,是否有一個湖南張家界的後生仔,曾在這裡生火做飯,炒得辣椒香滿整個老屋。

我還想貼張一份遺失啟事:70年前,有一個年輕人在這裡掉了一根旱煙筒。因為,這是一個老人一生的疼。

1934年的那陣陣腳步聲,從窗外傳來。

洞佛寺的火光

大凡言佛的地方,必是一處清靜之所。晨鐘暮鼓,木魚聲聲。月還在中天,就會傳來早課的腳步,一絲絲清香飄向山嵐,穿過小鳥的清夢,穿過崖頭的晨露,隱隱傳來朝聖者輕輕聲息。即便站在遠處,只要聽到那聲聲清脆、澄明的鐘聲,一片樹葉滑落,都會打開寺後的露滴。於是,有了禪意花開,有了漁舟唱晚,有了平沙落雁,有了一種信念的合十。

「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而洞形於佛呢?

鹿溪的洞佛寺,一定是億萬年的地質變化而成。關於這座洞的歷史,只有群狼掠過青山的叫囂,只有三個晝夜的火光,只有火光里年輕的身形。這裡,還有五個年輕的共和國勇士倒在火光里,至今以墳塋的形式守着這方山水,守着這方寧靜與春光。

從德江驅車近一個小時,轉了數十個「幾」字形的彎,爬過「之」形的山,來到僅供一個人行走的「懸石路」。這條硬生生從岩石上銼了出來的道路,寬不足一尺,臨岩石一邊布滿可以當着「抓手」的青藤,另一邊則是萬丈深淵,稍不留意,就會落入澗底。

在懸石路走了300米左右,突見一個呈橢圓形大岩洞。站在洞門口,清風習習,剛才那種惶恐不安、噤若寒蟬的心境隨清風吹去,神清氣爽起來。

對面青山巍巍,一條白練似的瀑布飛流直下,與洞簾的淅淅雨滴遙相呼應。洞內有一尊纏着紅布的佛像,如果不是門口一個個被炮擊過的彈孔、一塊塊被煙熏過的痕跡,還真以為是元代詩人盧琦筆下的「洞嶺寺」,一定會把「古寺藏煙樹,岩扉晝不扃。日高花散影,風定竹無聲」的景致,嫁接到這裡來。

洞門左側立了一塊碑,上書:剿匪犧牲的烈士永垂不朽。旁邊還有一塊石碑,碑記是洞佛寺烈士陵園簡介。我跪在爬滿青苔的石頭上,用衣袖輕輕拂開碑上的文字。在一個個帶血的文字里,讀着當年的血雨腥風。

1949年10月,北京天安門廣場,一聲湖南口音宣告了「中國人民從此站立起來了」。但大山深處的德江,仍被土匪所占。高山旋溪桶坪的曾廣愛,持槍為匪,聚集三會溪、大宅頭、旋風頂、高山、長豐等村寨200餘名土匪,在這一帶為非作歹。以這座洞佛寺為窩點,在德江及周邊地區進行燒、殺、搶、偷、騙,搞得民不聊生。

他們盤踞的,就是這個四面絕壁的洞佛寺。洞門掛在懸崖上,下方有一個神奇的天坑,天坑面積10畝左右,深度100多米,靠唯一的沿山小道出入。洞分三層:上洞寬七八米,長十幾米。中洞空間比上洞大一倍左右,可容納三百來人,可堆放上萬斤糧食。裡面,還有一股四季長流的泉水。下洞的面積與中洞差不多,可堆放數千斤柴草。每層均有狹窄不平的通道相連。在洞口,還有一道厚厚的石牆,設置着堅實的卡門。

由黔東北游擊縱隊整編的德江、思南、印江幾個縣大隊曾多次進行過聯合圍剿,仍未拔掉這個釘子。

踞守洞佛寺的曾廣愛,根本沒有把強大的政治攻勢和多次圍剿放在眼裡,依舊肆無忌憚,四處搶掠,並揚言:「不拿長豐區的區長給我噹噹,就打到縣城去過年。」

1950年農曆正月初六,舉國上下沉浸在歡慶新中國成立的第一個春節之中,但黔地德江仍沒有節日的喜悅,盤踞這裡的土匪氣焰囂張。時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16軍138團2營營長的許純孝接命,前往清剿余匪。

正月初九,在周邊地區搶掠的匪徒被圍剿後,逃到洞佛寺並迅速關閉卡門。我軍先是政治攻勢勸其投降,再是引誘土匪出洞。憑着只有一條懸崖路入洞的天險,曾廣愛負「洞」頑抗,還在洞裡大擺宴席。正月初十的拂曉時分,忍無可忍的我軍,在洞對面安置小鋼炮、輕重機槍,向敵匪進行猛攻。

經過三天的激戰,在解放軍猛烈的火力打擊和強大的政治攻勢下,曾匪彈盡糧絕,人心渙散,才放下武器,繳械投降。戰鬥中,副排長李光榮、班長楊光武、戰士何志旦等五名同志獻出了寶貴的生命。五名壯士血灑高山,為洞佛寺畫上一道血色的長虹。

三天三夜的炮聲,是怎麼樣的感覺?聲帶,是否將整個大山揉成細灰,又向天空扔了下去?火光,在這幾十個時辰里,如何把大山深處映向天簾?

七十載風雨,石岩上的炮灰、彈孔依舊閃亮在那裡,成為一段歷史的見證,成為一代代熱血男兒的追念,成為一個故事的延伸。而長眠於此的五名年輕的壯士,與洞佛寺那三天三夜的炮火,歷久彌新。

洞佛寺,一層比一層幽深,似乎還迴蕩着當年的硝煙味。[1]

作者簡介

林漢筠,中國作協會員,廣東省東莞市作家協會副主席,二級作家,魯迅文學院第21屆高研班學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