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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两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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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两题》中国当代作家梁如云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随笔两题

“那是你秋天依恋的风,那是你漫山醉人的红。那是你含情脉脉的心,酸酸甜甜招人疼。”这是唱山里红的歌曲,抒情好听。我家小院有棵山里红,虽没有漫山醉人的红,但秋风徐来,一树圆圆的小果子轻轻晃动,煞是招人喜爱。随着果实逐渐成熟,鸟雀儿光顾得更殷勤了,从早到晚在枝头跃来跃去,跳上跳下,迫不及待地想叼上一口这酸酸甜甜的小红果。

三年前这棵树移来的时候,我还犹豫不决,蓬蓬勃勃一棵大树,碗口粗的主干,凤凰展翅似的分开两根枝桠,这么多姿的奇树挤栽在小院的角落,舒展不开,很是委屈。再说山里红是山里的物种,要是不服水土,就难以养活。可是山渣树是平原上的稀有树木,物以稀为贵,人见稀罕物,必定寿命长。“佳木秀诸院”,有棵珍稀的树木在窗前开花结果,好事一桩。

这棵山里红和我家缘分不浅,还真给面子,落地有情,根深叶茂,生命力极强,对土壤环境要求不高。年年树木郁郁葱葱,果实累累,嘉木树庭,芳草如积,犹如放置一处硕大的盆景。别小看了这一棵平常的山里红,却展示着夏秋不同的情韵景致,一年四季给小院增光添色不少,成了一处人见人爱的风景。

不待春雨飘洒,满树就绽放出了点点新绿,绒绒的嫩芽早早地传送二月春讯

绿叶成荫的夏季,浓密的树冠就是遮阳的一片绿云。有朋自远方来,一杯清茶放在山楂树下的石凳上,三、二知己,难得一聚,或下棋,或掼蛋,或忆起三十年前老友,或捡起失落的往事。“观棋不语真君子”,山楂树似乎通人气,明情理,就是树中君子,居高临下,静观其变,只是知礼识趣,枝叶轻摇,牵动阵阵凉风,同时给胜方负方,送来清爽。

惬意之余,有人羡慕身边的这棵山里红,它自由自在地安然一隅,浓荫宜人,春华秋实,顺其自然,没有悲欢,不解烦忧,离愁别绪,无动于衷。而人非草木,熟能无情,世间“十事违人常八九”,时光流逝的无奈,给人以深思,也给人希望,草木无情,有时飘零,不由得抚枝感叹道:“如果有来生,我愿成为一棵树”。

人不是树木,焉知草木无情?也许在草木眼中,人也是无情的。那么就并非是草木无情了,只是彼此是异类的物种,所谓的情各有不同,难以同道而已。草木未必无情,前苏联歌曲《山楂树》唱道:“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开满枝头;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为何要发愁?”看来情之所至,树也生愁。 由张艺谋执导,周冬雨等主演的爱情片《山楂树之恋》,讲述了一段真心付出、清纯干净、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那棵见证这场唯美爱情的山楂树出神入化,为该片取得1.6亿票房,打破国内文艺片票房纪录,并获得各项大奖,付出了巨大的贡献。此树命运不佳,最终沉入了三峡库底,但那一枝一叶,一束山楂花,至今仍牵动着多少人的情感。

好花解语,一叶知秋,不知不觉间,密密匝匝小山楂已大如青梅了,渐渐染上红晕,由丛丛青绿变色浅红,再到深红,到老红。秋风吹凉,一片片黄叶纷飞,遍野秋色中,山楂树上一串串红果压弯了树枝,似翠玉琼枝缀满颗颗红珍珠,红的滋润,红得醉人,望一眼醉了三分。

“鸣蝉抱叶落,及地有余声”,寒蝉凄切,草木凋零,无情的秋雨下个不休,雨后的山楂却更为鲜艳,更加水灵,更显得情谊浓浓。一个个山楂呡着小嘴,笑眯眯的挂在枝头,等待着有缘人。

本地人很少见过这么大的山楂树,几乎所有的远亲近邻,无论何时到来,总要摸一下,赶上山楂红了,摘一颗尝尝鲜,那是人之常情。不过不是让人酸掉牙的那种,而是微酸绵甜,糯中带沙,可口开胃,不吃不知其味之美,吃了还想吃,就随意采取。

“不读书来老更闲”,身边有了这棵山里红,就不会闲得孤独,几乎每天都会在树下徘徊,或观察果子的状况,或摘除生病生虫的叶子。有时在电脑前打字久了,深感疲惫,便绕树数匝,醒目解乏。有时纯属闲坐,小鸟不停地鸣叫,歌声隐隐约约传来,天籁之音盈耳,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融化在心中,一时竟然周公梦蝶似的忘乎所以,恍惚间,不知道为什么人好似眼前的树,树也好似身边的人。

一架蔷薇满院香

“刺茉苔,爬沟沿”,刚刚呀呀学语,我就会背诵这首童谣,老了,只记得开头的这一句,却经常在脑海里发酵。

小时候老家的小村庄绿水环绕,村里村外常常能看到见这种叶茂花繁的小灌木丛,何止是沟沿上,房前屋后,门侧围栏,篱笆墙头,一溜一溜的遍地都是这色香四溢小叶花朵。刺茉苔一枝枝长条子不顾一切地攀缘向上,疯狂地生长,然后弧形抛下,密密匝匝,交叉在一起,河坡疏条悬垂,道旁横斜披展。鲜花盛开的季节,点缀着乡村朴素的风景;平时纤枝杂乱,形成一道天然防线,护家、护院、护村庄,美观实用。

刺茉苔的中文学名野蔷薇,可能是这种植物野性十足,无论是栽种或野生,生命力都极其顽强。又名刺蘼、刺莉,撒野似的浑身带刺。或许蔷薇花知道自己“苔花虽然小,也学牡丹开”的姿色,的确摄人心魄,能诱使觊觎者对她赏心着迷,容易让沾蜂惹蝶者随手攀折,所以她满身都长着针刺,用这样的生存状态捍卫着自己的尊严和美丽,表示出自己的自持自重。不会因花朵娇小妩媚,而随意故弄风骚。她与玫瑰和月季一样,都是花中君子,在彰显着“引叶翠帷重,浓花红锦张”的同时,念念不忘保持自己的个性、品格,让人爱之有加,敬之愈切。

在许许多多的花儿都争艳闹春的时候,只有这蔷薇花不去争先媚俗,“不是占春迟,羞被群花见”,蔷薇花在寂静的一隅抽绿绽芽,在繁华的边缘默默地静候。当众花颜色落尽,人们惜春之际,她姗姗来迟,应时绽放出自己的美丽,安谧宁静地挽留住一片春色,从容淡定地慰藉着世人伤春的情怀。

“红残绿暗已多时,路上山花也则稀。藞苴余春还子细,燕脂浓抹野蔷薇。”(杨万里《野蔷薇》)虽然野蔷薇自古就是佳花名卉,但她脱俗超然,不羡慕牡丹的富态,也不嫉妒玫瑰的香艳。她像乡村贫穷人家的女儿一样不娇贵,不奢靡,端庄淡雅,泼皮强健,不计得失,笑对荣辱。野蔷薇喜阳光,耐半阴,耐寒冷,在野外荒郊无人问津,在田边路旁任凭风吹雨打,在极其瘠薄的土圵中也可以正常生长,自由自在的展示着坚贞纯情,毫无遗憾的演绎着自己平凡的一生。

老家离城十二里,村子里有三间茅草房是我出生的地方,有许多童年的小伙伴们等着我下乡爮树掏鸟窝,所以我常常爱回老家。特别到了春夏,回到乡村,泥路旁、田睦边、小河畔、院墙外,一簇簇的刺茉苔迎面扑来,粉红的、乳白的、鹅黄的、大红的,花色各异,形态万千,在梢头含笑卖俏,大大方方,任凭观赏,随意采摘。野蔷薇在淮北地区分布很广,遍地开花,很普通,但是在我心里,故乡的的蔷薇花却是永远抹不去的乡愁。 半个世纪过去,小村庄早已失去了本来面目,河溏沟渠不见了,人多房挤,墙屁股抵着墙屁股。蔷薇花也成了稀有品种,野生的没有了存活环境,家种的濒临绝迹,偶尔见到一、两棵,也像弃儿一般,萎蔫在角落里,打不起精神。

清明节前给父亲上坟,两行老泪纵横,为仙逝的父亲,为消失的小村庄。我独自一人,徬徨在小村庄折迁后的破砖碎瓦堆里,苦苦寻觅几辈相处的乡邻乡亲,只有一只似曾相识的老鸹飞过。可怜巴巴的希望找到野蔷薇的一节残根,拨拉出半枝嫩苗,好像那就是我的乡情之叶,乡愁之根。没想到这生命力顽强的野花,竟然不留下来一点痕迹,不给我一丝一毫的念想。眼前一大片废墟,始终在冷嘲我,捉弄我,时不时绊我一下。

“白发戴花君莫笑。”正是这种蔷薇情结,在我家不大的住宅周边,前墙后院种植了一株株野蔷薇,陪伴着我的晚年。冬天也不落叶,一到春天,就开始发出新芽,每年四、五月间,爬满门柱的蔷薇在暖烘烘的阳光照射下,曲曲折折的藤蔓,一夜之间就能萌发出多条新枝,很快窜出三、五尺。“百丈蔷薇枝,缭绕成洞房。”几天之后,满枝新绿,娇嫩欲滴。经过暮春的微雨朝露滋润,没有几天,枝头就挂上了一簇簇小小的蓓蕾,一簇并长着五、六个花苞。

五月,或许是四月底,花蕾就可能竟次开出朵朵鲜花,蔷薇花盛开时,淡妆浓抹,灿烂芬芳,前院蔷薇花世界,后面蔷薇花海洋。“无力蔷薇卧晓枝”,此花被誉为有诗人般的浪漫气质,雨后清晨,繁花带,她以特有的形态开得极艳,满目娇柔,技压群芳,尽显风流,确是一番好景象!

“朵朵精神叶叶柔,雨晴香拂醉人头。石家锦幛依然在,闲倚狂风夜不收。”唐代杜牧的这首小诗,入木三分地描画了蔷薇花开时难得的意境,让人回味无穷。倘若把诗中“石家”改为“梁家”,我家院子前后的蔷薇当然也如锦帐,呈现出一幅青岚缭绕、姹紫嫣红的画面。

这样的好日子一直延续着,直到夏末,或者初秋。“香云落衣袂,一月留余香”,浓花红锦的美色,梵音如缕的香气,真是让人流连忘返。蔷薇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前赴后继,年年如此,像我的祖辈,像我的父辈,或许就像我这一代,又像我的下一代。若有一株蔷薇枯死了,肯定还会长出新的蔷薇,每一株蔷薇的根已经延伸到地下很深很远的地方。虽然蔷薇花也会凋零,但她已经在我的心中落地生根,永久绽放。

写于 2O24年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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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梁如云,原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文艺处处长、阜阳地委宣传部副部长、《阜阳报》总编辑、安徽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