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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妈妈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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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妈妈赶场》中国当代作家李承明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陪妈妈赶场

清晨,走出家门,外面薄雾飘飘,国庆时节,天气还是有点凉意。

昨晚,妈妈说现在政策好,国家要给80岁以上的老年人发生活补助,要交照片给居民小组组长,由组长到乡上办证,办了证就有钱了,政府硬是好,想得到啊。我马上回答,好啊!明天庙坝赶场,我们开车去赶场,到庙坝照相,再买些需要的东西。虽然妈妈一直晕车,但还是很高兴地答应了。

村级公路窄,老百姓不厌其烦地唠叨国家拨款修3.5米宽,结果修下来路面差不多都在3米以下,平均只有2.8米的样子,会车很不方便,常常塞车。我小心翼翼地掌握着方向盘,慢慢地前行,离弯道老远就按喇叭,那一声声有节奏的声音搅醒了乡村的早晨。车子爬坡上坎,弯回路转,薄雾一会儿飞左,一会儿飘右,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调皮得很。

到了槐花水库,我用余光发现水面上有动物在游动,妈妈说那是野鸭儿。我在故乡有许多年没有看到野鸭儿了,村民一方面有一只无一只地捕杀,另一方面养鱼滥施化肥,导致这种动物绝迹。现在好了,退耕还林,故乡大多数坡地都种树,几年时间树草封林,难以通行,野生动物逐渐回归,山林里恢复了精彩的追逐嬉戏和丛林法则。同时,为了提高鱼的品质,承包户环保养鱼,用青草作饲料,因而绿水悠悠,鱼虾成群。我没想到野鸭儿也回来了,那些水上精灵给水库增添了活力,创造了生机;这个时候它们一定在修炼水上漂,在轻松提升浪里跳,彼此之间在督促完善踏雪无痕凌波微步的高超技巧。

定了定神,小心驾驶。我问妈妈晕车不,可能是坐上车时间不长,她说不晕车。车子走过白堰沟,越过烧炭塆,翻过谢家垭口,滑过天井房子,穿过机场坝子,绕过田鼓泡,迈过青㭎梁,飘过狮子坝,踏上了210国道,陪了一路的薄雾也随之打道回府了。

在过青㭎梁时,路边有一个背背篼的老妇人,她招了招手。我问妈妈搭不搭那个人,妈妈说搭嘛,路远难得走。那老妇人在双河口下车,她问好多车费,我把决定权交给妈妈问收不收钱,妈妈说算了嘛,挨邻搭界的,又顺路,收钱就见外了。老妇人笑了,千恩万谢才离开。

到了庙坝场,虽然我们来得早,但早都开市了。庄稼人都知道,地闲人不闲,人勤地不懒,要让家庭富,辛苦不算数。他们准备好了交易物品,早早地来到街上从事买卖活动。电器店里各显神通,竞相播放迷人的音乐来招引顾客,有家店铺轻巧传出了“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的歌声。

我停好车,带着妈妈来到据说是庙坝场最好的早餐店吃饭。我点了一笼小笼包子、两个卤蛋、两碗稀饭、一碟泡菜。妈妈中年时痛牙,后来牙齿逐渐掉光了,吃饭慢,我也随她,吃得慢。其实我也嚼不快,我一直都认为,吃饭是享受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要从容不迫细嚼慢咽,没有必要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兵败山倒而后逃之夭夭仿佛打家劫舍一样;慢生活才有情调,慢也是充分享受时光。我剥开鸡蛋放在妈妈的稀饭碗里,问妈妈包子好吃吗,妈妈说好吃。以后你和爸爸一上街就来吃,我拿钱。妈妈说那怎么要得,要吃滑了嘴。吃点稀饭包子用不到好多钱,你和爸爸辛苦了一辈子,用这点小钱不算啥。妈妈笑了,估计她同意了我的建议。小笼包子有8个,我吃了三个就不吃了,剩下的都给妈妈吃。妈妈说怎么不吃了,我说我早饭吃得少。妈妈说要多吃点,她就吃得比我多。我说老年人饭量大是好事,健康。妈妈笑了,还是慢慢地津津有味地吃着。饭店的碗看起来大,实际上是平底,装不了多少稀饭。妈妈喝完一碗,看着我犹豫着,我知道她没有吃饱,就起身给妈妈添了一碗,轻声说,有儿在,不差钱。我看着妈妈,正如我小时候妈妈看着我一样。时光转换,风物悠悠,我转过头去,眼前立刻起了一层薄雾。妈妈慢慢享受着美食,慢慢享受生活,享受着儿子耐心的陪伴。这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照在马路的对面,店门口一层层的蒸笼热气腾腾,散发着生活的芬芳。我相信,有妈妈的地方一定有阳光。其实,这家包子的味道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鲜香,在我的味蕾记忆里只算得上寻常,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妈妈却吃得有滋有味,她吃的不仅仅是包子啊!饭后,妈妈一直乐呵呵的,我又买了两笼包子带回家。

照相馆的老板很和气,非常清楚妈妈照相的目的和相片的尺寸。按要求照全身照,妈妈始终站不直,她的右小腿是弯的。她使劲挺直上身,尽量站直右腿,但效果一点都不明显。妈妈感到难为情,好像对不起我似的。我赶紧安慰她,没有关系,照得很好。在艰难的年代,妈妈长年从家中挑肥料出,从外面挑粮食进,风里来雨里去,难得睡个安稳觉,身体严重透支,锄头把她的双手手指磨得不能自如屈伸,岁月把她的小腿压得不能站直,风霜把皱纹刻得目不忍视。凝望着照相的妈妈,我转过头去,眼前马上起了一层薄雾。

农贸市场很热闹,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铃铛声不绝于耳,聊天声鼓荡耳膜。妈妈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走路非常轻快。她到熟悉的摊位去看一看,向遇到的亲戚熟人眉开眼笑地介绍我,说我放假回家,专门开车陪她来赶场买东西,引来别人说你才命好的赞扬。仿佛在她的心中,我是她多么了不起的儿子。也许在天下父母的眼里,再怎么不能干的儿子都是自己的宝贵骄傲吧。妈妈看了几处洋芋摊,边看边给我讲哪种洋芋更优质。我建议妈妈别买多了,并非我吝惜钱财,而是双亲二老都是年过八旬的老人了,我怎么忍心他们在如此高龄还要在坡上肩挑背磨,还要在田地里披星戴月,还要为庄稼不遗余力?我只希望他们有力气就种菜玩,享受种菜的乐趣,过一过种菜的瘾,不强调数量,只注重质量。比较优劣后称了10斤万源洋芋种,我赶紧付了钱,就去妈妈手中接洋芋袋子。妈妈还不让,我轻声说给我提吧,免得别人说我是懒汉儿,妈妈这才让我提上手。我边逛边问还要不要给爸爸和侄女买东西,妈妈赶忙说不买了,已经花了我那么多钱,买了包子做点心就可以了。听妈妈这么说,我的眼前又起了一层薄雾。

太阳已经升高了,我们驱车回家,路上阳光普照,天气渐热。路过槐花水库时,没有听到野鸭子的动静。

很奇怪,从去到回,从上车到下车,一向晕车的妈妈居然没有晕车。我百思不得其解,耳畔又油然响起电器店飘出的美妙歌声:“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1]

作者简介

李承明,四川省辞赋家联合会副主席。

参考资料